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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余遥于是摇下车窗,回头对着那边喊道:“方堰!”

    她摆摆手,“这边。”

    那边的人好像注意到她,余遥感觉方堰那双漂亮的眼眸亮了亮,随后加快脚步,路过从两旁的树枝细缝里泄出的阳光,顶着斑驳朝这边而来。

    余遥里侧的车窗也摁下来,语气随意问已经站在边上的人:“你这是要去哪?我送你。”

    方堰矮下身子,从全开的窗户缝里看她,“去鼎立,远不远?你有时间吗?”

    余遥脑袋朝左边点了一下,“上来。”

    她稍微挪了挪副驾驶座上搁的东西,“要是别人我就假装没看见,送你怎么可能没时间。”

    像自己嘀咕一样,加上低着头,声音有些闷和小声。

    方堰还是听到了,他嘴角微微地勾了勾,拉开车门坦然上了副驾驶座。

    余遥让他系好安全带,“你的车呢?怎么走路?”

    方堰边拉宽带,边道:“昨天晚上搁在路边,车胎被人划了。”

    余遥:“……”

    昨晚上她还在嘀咕,千万级别的车子放在那里,附近又没有监控器,搞不好会有人妒忌,把车给划了,没想到还真有。

    “那其它车呢?”她这种小屁民都有两辆,余遥不信方堰只有一辆。

    “本来还有两辆,停在停车场,不过车钥匙找不着了。”

    余遥:“……”

    这也太衰了,三辆车一辆都用不上。

    她边踩油门上路,边继续问:“你不是在新中大厦吗?怎么在这边打的?”

    这边离那边差了一个路口,不是一条路。

    方堰扣好安全带,自然地靠在椅背上,“那边是商场,人太多了,打的要排队,就想离远一点,边走边打。”

    余遥从后视镜瞥了一眼路程,“那你也太惨了吧,走这么远都没有打到的。”

    方堰那双修长的手相互交叉搁在胸前,“就当锻炼身体了。”

    余遥哈哈大笑,“想得真开。”

    顿了顿,她提议道:“其实可以网上打车,还方便一些。”

    方堰摇了摇头,“就这么一回,又要下载软件,又要注册,麻烦。”

    余遥点了点头,“是有点麻烦,我刚玩的时候胡乱点,差点注册成司机。”

    那会儿她刚拿到车,开的不稳又慢,起晚赶时间的话还是打的,等车的空闲无聊摸索功能,摸着摸着不知道点去了哪,只记得跳出来一个弹窗,差点就注册成了司机。

    方堰嘴角翘起的弧度更大,“你这个经历,都可以编成一本书了。”

    余遥跟着笑,“可不是吗?从小到大没少闹过笑话。”

    这会儿运气不太好,车子只开了一小段路就遇到了红绿灯,余遥边拿了装在杯子里的豆腐脑吸,边用手肘撞了撞方堰压在中控台上的手臂,“你这个情况,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也是这个时间去上班,离得也不远,顺路送你啊。”

    方堰多看了一眼俩人相抵的手肘,“我不知道,而且太麻烦你了。”

    余遥翻了个白眼,“麻烦什么,就一条街的事。”

    她打了方堰一下,“下次要给我打电话哈,不要怕麻烦,我不嫌你麻烦。”

    可能是挨了一下,迫于她的淫威,也有可能觉得确实没什么,方堰颌首,“好,下次肯定打给你。”

    余遥点了点头,安心干她的饭,开她的车,先送方堰去鼎立。

    边开边想起一件事,“我们上班这么晚,你怎么也这么晚?”

    那种集团应该七八点上班吧感觉,九点多太晚了。

    方堰摁了摁眉心,“昨天睡太晚,起晚了。”

    余遥恍然,“赖床啊,看不出来嘛。”

    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冒出方堰躺在床上,被子下什么都没穿,赤果着探出头,摁下闹钟继续睡的模样。

    余遥:“……”

    我会不会太涩了点?

    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黄色废料啊!

    人家只是起晚了都能想到别的上面去。

    余遥在心里深深唾弃自己。

    常常因为太变态而无法融入到群体里。

    余遥怕自己多想,也怕方堰多心,另起了个无关紧要的话头,“吃早饭了没?我这里有蒸饺,要不要?”

    她指了指中控台前方,后面是平的,用来搁手臂的,下面有挖空的空间,前方也有个小凹槽,放点临时吃的东西正合适。

    方堰将目光搁在那个小凹槽处,除了蒸饺还有几个没有拆封的蛋黄酥,是他自己做的,自己包的装,自然能认得出来,就是昨天他送给余遥的。

    没有大的包装盒,看不出来吃了几个,但拿了几个放在车上,说明她是喜欢的。

    方堰探手,绕过包装完好的蛋黄酥,打开被一次性塑料膜包裹的蒸饺,露出里面的东西,被余遥吃了几个,还剩下三五个。

    他拿了一个放在手里。

    余遥提醒他,“蘸蘸料。”

    虽然条件简陋,但也尽量尽善尽美,蘸料也放在塑料膜内,卡在烟灰缸的槽里,正好合适还不漏。

    她在车里不吸烟,所以烟灰缸很干净,都被她用来放别的。

    方堰依言照做,蘸了一下,饺子颜色变深才微微低了头,用一只手接着,送进嘴里。

    吃相太文雅了。

    和她大刀阔斧,一口一个比起来,就像大老爷们和小姑娘的区别。

    余遥:“……”

    虽然这样比喻显得她很粗糙,但她还是不得不说,恰到好处,现实就是这样的。

    方堰吃完还不忘评价一句,“挺好吃的。”

    “是吧。”余遥就像给人安利自己喜欢的东西成功一样,一双眼亮了又亮,“不过你昨晚给的蛋黄酥更好吃,味道绝了。”

    她还不忘给那个做东西的说两句好话,“送礼的人也太真诚了,二十四个装,很稀有的,一般都是八个装,那个人是生怕你不够吃啊,塞的满满当当。”

    方堰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我会记得她的好的。”

    说她不准确,应该是她们,因为看了她们的评论,他决定做这个。

    余遥嗯了一声,心里很开心,感觉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

    前面不小心又到了红灯,余遥慢了两秒,没赶上。

    她低了低脑袋,拿了搁在中控凹槽处的豆腐脑,刚准备吸两口,目光不经意一瞥,突然瞧见方堰那双长腿塞不下一样,屈尊缩着,几乎快抵到仪表台。

    他个子太高?还是车矮了?

    余遥多看了几秒,不留神又注意到一个细节,方堰大腿偏上的位置,藏青色西裤下有一条长横,一指宽,绕着腿一圈,因为是坐着的,面料垂下,盖在那个位置,所以看的很清楚。

    余遥眨了眨眼,张嘴就想问那是什么,脑海里突然自动冒出一个解释。

    曾经她在刷视频的时候看到的,据说为了防止正装里面的衬衫乱跑松垮,很多男人会特意穿上衬衫夹,把衬衫下摆控制住。

    方堰这个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衬衫夹吧?

    她身边都是一群粗汉子,很少有像方堰这样的成功人士,就算穿西装也只不过是摆摆样子,有外在没内涵,根本用不上衬衫夹这种高大上的东西,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

    看过详细的解释和如何穿戴,余遥几乎立刻在脑海里勾勒出画面。

    方堰西裤下一条带有弹性的黑色带子卡在白皙的大腿上半部分,几条同款带子由此延伸,拉到上方夹住衬衫。

    余遥:“……”

    我是禽兽我下贱我猪狗不如。

    她立刻打开蓝牙,连了一首大悲清心咒,听着熟悉的歌声,感觉自己稍微冷静了一些。

    大悲清心咒的前面很正常,后面才是正正经经的佛歌,方堰可能也听过,一个前奏刚放,他就辨认了出来,扭过头看她,“成佛了?”

    余遥摇头,“没有,就是刚刚看到了一个好心的男菩萨,忍不住想起这首歌。”

    余遥说的顺嘴,讲完才意识到不对劲,方堰到底是年轻人,会不会知道‘男菩萨’这三个字代表了什么?

    她扭头看了方堰一眼,方堰表情很正常,没有异样,他甚至自然地从兜里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看来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余遥松了一口气。

    副驾驶座内,方堰正在搜那三个字,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只不过前面是从别人的朋友圈内,所以没有在意,这次是从余遥口里,他起了一丝探究欲。

    其实单听这三个字没什么问题,但每次陆雪发的时候都跟年轻男人有关,所以他大概知道什么含义,只是想确定一下。

    他给手机解了锁,首页位置出现很多APP。

    他不爱玩手机,也没有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有的手机瘾,平常主页只有几个软件,关注国内外的新闻和与生意有关的报道。

    自从上次看到余遥的手机后,他下载了很多类似的新软件,有视频也有看漫画和玩游戏的平台。

    方堰进了浏览器搜索,很快出了结果。

    指一些爱在各种社交网站晒出自己健身照和性感照的男性。

    和他想的一样。

    方堰年纪轻轻就有一种本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所以余遥还是不放心,多问了一嘴,“你知道男菩萨代表什么吗?”

    刻意误导他,说‘代表’而不是它‘什么梗’这方面。

    方堰挑了挑眉,“不知道。”

    他正在看余遥那天在医院刷的短视频APP,进了里面搜索男菩萨,跳出来很多视频。

    声音关掉,方堰点了播放,里面是个真男人COS男菩萨,看起来有模有样,方堰点进评论区。

    【山上的那个他:好白……的衣服啊。】

    【泥嚎:姐妹们,这条飘带好粉啊,快来看!@馍馍@十多块@我定眼一瞅】

    【请叫我形形: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斯哈斯哈】

    “男菩萨其实就是说,菩萨都是男的,但是男身女相你懂吗?”余遥胡说八道乱曲解。

    方堰点了点头,“看起来像女子,实际上都是男的是吗?不用解释,我懂。”

    跟性感和年轻俊美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79

    42、要跑着的

    方堰抿了抿唇,

    将手机光屏摁灭,刚准备塞回口袋,铃声突然响了一下,

    有人给他发了消息,在首页一闪而过。

    【助理初夏:老板,

    车子开回来啦,您要现在开吗?】

    方堰点进微*,回了这条消息。

    【春暖花开:不用,

    先放你那里吧,过几天再说。】

    【助理初夏:明白!】

    方堰刚锁了屏,

    将手机放进风衣口袋内,

    就听到隔壁的余遥赞赏道:“对,就是那个。”

    她一脸‘你好上道’的表情。

    方堰单薄的唇抿得更紧。

    “男菩萨还代表了男性菩萨心肠的意思。”余遥接着胡说八道,“我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地,老是遇到一个男菩萨,

    他实在太好心了,

    经常帮我。”

    时不时在她面前露出修长的脖颈,凑近给她看完美无瑕的五官,那双好看的手,手背上的纹路,和微微翘起的指尖,

    泛红的指腹,

    她印象十分深刻。

    对她很放心,一点都不防着她,不仅家里密码锁没换,

    还当着她的面换衣服,

    解扣子袒出白皙如雪的平坦胸膛。

    一点都没有把她当外人。

    余遥现在还记得他喝醉酒和生病时的状态,

    身子软软的,像买来的洋娃娃,她可以随意摆弄,或背或抱,都随她便。

    “我不想,还是被迫承恩,被他帮了不少次,他可真真是个大好人啊。”

    余遥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方堰。

    像在犯法的边缘试探一样,明明知道很危险,还是忍不住将心里的想法讲出来。

    副驾驶座上,方堰闭上眼,开始回忆余遥的这两天。

    大前天下班准备和江明溪约会,结果遇到江明溪出轨,救他出来,送他去医院,很晚才搞定,没空出去遇别的男人。

    第二天去收租,晚上和姐妹玩,没有男人,应该说还没来得及,那天其他人的朋友圈他后来补过,都去了KTV左拥右抱,只有余遥因为他的原因被迫在家。

    更没有机会接触别的男人。

    第三天上午收租,下午被他约出来吃饭,散场后在环山赛道‘偶遇’,一起去吃夜宵,然后送他回家,又拖到很晚归家。

    两点半那个时间,再加上今天上班,她肯定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别的男人。

    所以那个男菩萨是谁不言而喻。

    方堰紧抿的唇微微松懈了些。

    “挺好的,说明你值得。”

    顿了顿,又道:“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可以对那个人好一点。”

    余遥点头,“那必须的啊。”

    不仅是因为方堰好,还因为跟他相处舒服,跟别人是这样的~*、.~,跟方堰是——这样的。

    一条线顺下来,没有半点障碍和不适。

    跟别人偶尔会觉得心酸啊,难受啊,憋屈啊,比如何穗和其他人一起喝醉,她一个人弄回去,累死了。她们几个背着她出去玩,心好酸啊。

    人家都开名车穿大牌,她一身还不如人家挂在包上的丝巾值钱,相差可太大了。

    这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大家会暗搓搓攀比,话题八九不离十谁谁谁衣服好贵,包好珍惜等等,很多牌子她听都没听说过,偶尔谈话里还夹杂着英语,学渣直接抑郁了。

    跟方堰完全没有这种担忧,他绝对不攀不比,相反,竭力低调,用的都是不知名牌,很难搜到的那种,如果问他,只会得出不值钱几个字,虽然心里明白,其实很贵。

    谈话也刻意不用专业术语,她肯定听得懂的那种,偶尔哪句话说错了。

    比如某某集团老总是刘XX,别人纠正她,你懂不懂啊,明明是张XX,九年义教漏网之鱼。

    方堰只会说,姓名不重要,知道他很厉害就行。

    她本来就粗枝大叶,一直都没觉得和其他人之间有什么,突然遇到一个方堰这样的,让她明白了原来这才是舒服和惬意啊。

    就好像没见过进口奶油做的蛋糕前,以为校园门口几块钱一份的饭菜就是极品,吃过几百块的蛋糕后,几块钱的饭盒登时显得有些粗糙。

    饭肯定是要天天吃的,但更惦记几百块的精致蛋糕。

    方堰微微往右边靠了靠,在余遥看不见的角落,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

    余遥还在安心干饭,没注意别的。豆腐脑喝完,蒸饺干掉,正好前方红灯过去,她一脚油门踩到底,急匆匆送方堰去鼎立。

    本来她的时间绰绰有余,因为有方堰的原因,其实已经有点不够用,余遥特意挑了条偏僻的路,加速紧赶慢赶,只花了十分钟送方堰到鼎立门口。

    方堰抬头瞥了一眼他集团挂在外面十分巨大的logo,不知道想起什么,抿了抿唇,抵触情绪很明显。

    是集团有什么烦心事吗?

    余遥这边心思不断,那边方堰低垂着眉眼,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一条长腿刚迈下来,突然顿住,回头看了一下她身上。

    今天天气还行,早上不算冷,余遥里面是黑色的立领运动长衫,下面是同款的运动裤,右边有工牌,是工作服,外面套了件浅绿色的灯芯绒薄款风衣。

    有一点复古,没有肩围,照例很大,不过她个子高,衬得起来,还显得很大气。

    方堰眉眼忽而弯起,露出一个欣赏的浅笑来。

    “衣服很好看。”

    ???

    余遥只觉得莫名,好端端地夸她衣服做什么?

    不过被夸了,她还是很开心,“谢谢哈。”

    方堰笑意加深,点了一下头后关上车门,没有走,就站在路边静静目送她。

    余遥上班的地方不是这条路,她掌着车子,跟方堰摆摆手后,直行了一段,找到虚线拐弯回来,路过鼎立发现方堰还在外面。

    他走路慢,但是稳健,被大自然眷恋了一样,风卷着他的衣摆步步飘飞。

    余遥的车速不慢,只扫了一眼就过去了,这条回去的路又长,拐不了弯,她上班马上就要迟到了,也不会浪费时间回头。

    余遥加快了速度,拿出毕生的修行,终究还是赶在上班前,慌里慌张打了卡,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全勤。

    这个点太早,没有客人,老板又是个懒的,不到中午起不来,完全不用担心被他查到擦着点过来,余遥放慢了脚步,拉开玻璃门,大摇大摆进去。

    里面不出所料空荡荡的,一个客人都没到,倒是不少同事围在前台,调戏新来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得漂亮,还容易害羞,几个大老爷们就喜欢逗她,余遥嫌他们堵路,从他们中间过去,边走边道:“十块钱赌一把,来不来?”

    男人都是好赌的,这话一出,几个同事登时放弃了美女,走过来跟赌。

    不赌别的,赌谁的客户第一个上门,一人压十块,谁第一个,钱就是谁的。

    总共有三十多个教练,不是所有人都玩的,喊了一圈也有十二个,一百二十块,够个彩头了。

    赌的时候豪气,摇人的时候惨兮兮,余遥风衣和包刚锁进更衣室的柜子里,连忙拿出手机给客户或发短信,或打电话,让她们过来练练,找各种借口。

    再不练长胖了,又来了什么什么教练,可以教跳舞啊,教瑜伽等等,最近做了活动,免费游泳啊。

    说的天花乱坠,然而大家都表示太早了起不来,要么太忙没空,还有的在家偷懒,就是不来。

    余遥坐在休息室里,已经做好了输钱的准备,心情刚有些郁闷,门突然被人打开,前台顾问小姑娘露出个头,看到只有她一个人,从门后走出来,给了她一杯奶茶。

    ???

    余遥抬头看她,表情有些疑惑,“干嘛?”

    小姑娘才来几天,按理来说是不认识她的,俩人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也没有交际,突然给她奶茶做什么?

    小姑娘咬了咬唇,“其实我知道啦,你每次都帮我。”

    她刚来的,可能老人都爱欺负新人吧,她也经常被那些男的开黄段子玩笑,时常弄的脸红脖子粗,想过直接走人,换个工作。

    在犹豫的时候发现每次余遥来,都会把那几个男的弄走,不是赌一把,就是比一把,偶尔玩一把拳。

    练拳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围观,也就没人注意她这边了。

    一开始她是没发现的,后来有一次她在更衣室换衣服,想出去的时候被人堵在门口,又是余遥把那人叫走的。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次次都是这样可就不巧了,她不傻,看出来后自然要报答了。

    “请你喝的。”

    她说完跑了出去。

    余遥手机塞进兜里,拿起那杯搁在皮质长凳上的奶茶,心情突然好了起来,那十块钱也不心疼了。

    毕竟这杯奶茶十二块,相当于她还赚了两块钱。

    余遥走出休息室,本来以为今天自己必输无疑,没想到何穗顶着鸡窝头过来拿车钥匙,好像是她爸妈回来了,她要回家一趟。

    不差一时半会儿,正好她也在这里办了卡,还是余遥亲自经手的,所以她来了后假模假样训练几分钟,余遥的钱到手,赢了一百二十块,好运连连啊。

    中午有午休,余遥吃了饭后没睡,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给她爸妈打电话。

    她爸妈正在老家种菜,昨天方堰问她,她爸妈会不会种菜,那必须会啊,不仅她爸妈会,她爷爷奶奶,她和弟弟都会。

    一家子种菜小能手。

    老家就有个菜园子,以前都在的时候谁搁家谁种,搬出来后荒了,不过几颗果树还是有的,余遥电话刚打通就问:“妈,咱们家的樱桃树结果子没?”

    她记得樱桃树是这个时间结果来着,除了樱桃树,还有一颗枇杷树,葡萄树和梨树石榴树也有,可惜几个都晚,现在还没长出来。

    “长了,怎么了?”

    “你摘几箩筐来,除了咱家的,上别人家也摘点,带你们见个炒股的大老板。”因为得到方堰保证,余遥大言不惭直接应下。

    如果是别人开口,她可能不确定,会担心会不会放她鸽子,不知道为什么,方堰保证她就有一种感觉,他说话算话绝对会做到,可以放心的叫爸妈过来。

    刘女士不信,“吹什么牛呢,你能认识什么大老板,遇到诈骗了吧?”

    余遥:“……”

    她强调,“不是诈骗,是大老板,很厉害的,鼎立以前的大股东方老爷子忘了吗?上回你们俩在酒会见到,激动了半天的那个。”

    身为两个菜比,被骗过后不敢投资也舍不得花钱,投资界的大佬方老爷子一掷千金,敢言敢下手,那就是他俩的偶像,还是行业的标杆。

    江上淮经常提起,分析方老爷子的投资风格,她爸妈自然也熟悉。

    “真的假的?”

    余遥听到了她爸爸的声音,“没有忽悠我们吧?”

    “没有。”余遥语气很严肃,“我认识他孙子,他孙子帮我搭的桥,你们说真的假的?”

    那边沉默了很久,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怎么认识的他孙子?”

    “这不是重点。”余遥又重复了一遍,“赶紧把咱们家种的樱桃和枇杷摘了,再去地里掰点甘蔗,二姨家搞点,你熏的八二年腊肉都带来,等着我跟对方约时间,约好了再通知你们。”

    那边还沉浸在震惊和不敢置信中,愣愣应了声,余遥听到了,挂了电话,眯了一会儿,下午又是枯燥的训练和撸铁时间,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

    只一天都心不在焉,在想怎么跟方堰接洽,到了晚上下班才勉勉强强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方堰的车子一时半会儿肯定修不好,另外两辆既然停在家里的停车场,车钥匙七八成也在家里,找不到就说明没有带着,集团也没有。

    没有车,他就只能让别人送,比如秘书,要么打的。

    方堰不是爱麻烦人的人,余遥估计他会打的,赶在打的前接他下班,就能在路上聊关于他爷爷和她爸妈见面的事。

    余遥想通后立刻给方堰去了电话。

    自从发现每次和方堰聊天都不会尴尬之后,她已经不惧跟方堰通话。

    其实和普通人还好,跟方堰相差太大,很担心没有话题,对方爱理不理自己,自己热脸贴冷屁股。

    这才是主要的,发现不会后,现在已经可以很自然地摒弃文字,直接打电话。

    *

    鼎立的最顶层办公室门口,张秘书敲了敲门,得到许可后进了办公室,将今天的文件放在老板的桌子上。

    刚准备走,突然发现老板的桌前有些声音,低低的,吵吵的,听不真切,老板也出乎意料地低头边翻文件边朝那边看去。

    她一时来了兴趣,踮起脚尖偷摸瞅了一眼,发现老板在用手机看电视剧?

    还是仙侠虐恋情深。

    张秘书微微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

    她那个只会看报纸和新闻的老总在看修仙剧?

    是我眼花了吗?

    她揉了揉眼,又挖了挖耳洞,还是听到了声音,看到了那部修仙剧。

    我的老板怎么了?

    被妖怪附身了吗?

    她心里还在不断瞎想时,老板动作顿住,抬眸看了她一眼。

    张秘书:“……”

    她鞠了一躬后退了出来,到了外面还是不敢相信,一直说电视剧是浪费时间的老板不仅在看,看的还是她都懒得看的那种你虐我,我虐你,纠缠三生三世的剧。

    今天真是见鬼了。

    *

    办公室内,方堰瞥了一眼时间,九点半。

    他特意查过,余遥那家健身房教练一般九点半上班,晚上也九点半下班,也有的中午十二点上班,晚上十二点下班,十二小时制的。

    所以余遥现在应该是下班时间。

    如果她没事做,又会和朋友们一起去酒吧或KTV玩,玩的还是男人。

    方堰将手机上的电视剧关掉,返回到首页,刚准备给余遥发消息,那边余遥反而先一步来了电话。

    方堰接通后那边自然地唤他,“方堰,你下班了没?”

    方堰将手机话筒贴着耳朵,仔细听对面的说话声,同时摇了摇头,意识到余遥看不到,他才出声,“还没,不过马上就下了,怎么了?”

    余遥没有废话,直接道:“我快到你集团楼下了,送你回家要不要?”

    方堰一怔,不知为何想起从前,有一次和江明溪聊着聊着,江明溪电话突然响了,对面是余遥。

    余遥也说要来接江明溪回去,被江明溪拒绝了。

    那时他想,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没想到不过几个月而已,情况一转,变成了他被余遥接。

    “好。”

    那边再度响起余遥的声音,“那你快点,我已经到了。”

    方堰站起身,开始收拾文件,整理桌面,合上笔记本,关上电脑,拿了挂在一边的衣服就想走,又顿了一下。

    那件风衣到底还是没被取走,依旧挂在原地,主人却已经不见了。

    *

    鼎立集团的楼下,余遥把车停在一个角落,熄了火,下车走动。

    根据她以往的经验,精致男和她这种粗糙姑娘不一样,最起码也要二三十分钟,不会那么早下来,这个时间够她抽根烟再打把游戏的。

    余遥找了个地方蹲下,刚拿出烟,不远处突然冒出一个骑三轮的卖破烂大爷,大爷遇到上坡,上不去,倒退了一下,余遥瞧见了,烟往口袋一塞,先帮大爷推了一把,等回来时口袋里的烟已经扭曲成了S型。

    余遥也不嫌弃,撸了撸,刚抚平,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去,愣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快?”

    最多三五分钟,等电梯时间都不够吧。

    “你打电话那会儿,我在楼下巡视。”

    说话的时候,方堰气息微微不稳。

    作者有话说:

    大家有营养液吗?投给我的话,明天加更哦~

    79

    43、哈哈哈哈

    夜里风太大,

    那细微的喘息声掩盖在里面,与大自然搅和在一起,没人听到。

    余遥蹲在地上,

    还有视角偏差,再加上暗,

    胸前细小的起伏她也没注意。

    她只是垂着脑袋,若有所思。

    原来从集团出来,不需要那么久啊。

    她是来过鼎立的,

    因为每次都不是乘电梯的高峰期,所以回回江明溪骗她说,

    处理文件收个尾,

    在等电梯,人太多了还要一会儿,去地下室开车,林林总总怎么也要半个小时,

    偶尔四十多分钟,

    她从来没怀疑过。

    他处理文件收个尾,方堰不需要吗?他下班高峰期等电梯,除非方堰刚刚就在一楼,否则是差不多的。

    据她所知一楼没有需要方堰巡视的地方,就是个接待大厅。他只去高管层,

    最少也在二十层往上,

    那会儿江明溪也在二十层左右。

    所以真的不能见识太浅,要不然别人骗自己,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余遥站起来,

    将刚撸直的烟重新塞进口袋里。

    虽然方堰抽烟,

    但他这会儿不抽,

    让他吸二手的不好,余遥干脆没点。

    她掏出钥匙,摁了解锁,喊方堰上车后,自己率先一步进了驾驶座,方堰落后她一步上了副驾驶座。

    余遥边插钥匙边问:“还是新中大厦吧?”

    她有几处住所,市里大家一起住的宅子,单身公寓,还有老家房子,方堰只会比她住处更多。

    新中大厦不一定就是他经常待的那个,屋里太新,很多东西也是刚准备的,就像刚往那边落户一样。

    也许以后都打算住那边,但偶尔还是要去一去其它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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