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想一下她公主抱方堰的画面出现在监控器上,她脸皮厚,没觉得有什么,难堪的是方堰。所以这话刚说完没多久,她就感觉背上一重,方堰已经伏了上来。
酒气不知何时慢慢褪下,更多的是他本身的冷香,顷刻间充斥鼻尖。
余遥突然发现自己可能不仅是个手控,颜控,还是个香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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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我把你当
方堰让她涨了见识,
原来男人不仅可以长得帅,身材好,有才能,
在别的小细节上也尽善尽美。
余遥往上提了提他,方堰不重,
就是背起来身体接触有点尴尬,不过还好上次有两件大衣,这次穿得也厚,
还隔了一条毛毯。
刚刚他停顿了很久,那会儿只以为有什么顾虑,
现在想想方堰是在做准备,
把毛毯折了一道铺在俩人中间,正正合适。
会选择让她背着倒也不意外,他早就说过酒劲上来,腿软需要人扶,
过了这么久还能不能站起来都是问题。
是她自己反应太慢,
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
余遥把他送到二十六楼的二六零八门口,方堰自己摁的密码,粗略一观,跟上次的一样,他那天说不换,
还真的没有换。
也太不把她当外人了。
可能是她优良的品质和作风打动了他,
方堰觉得她不会做什么,所以没有防着她。
实际上余遥心里的小九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有了不妙的感觉。
从在环山赛道何穗让她挑选人请客,
她看来看去都不满意,
拿他们和方堰比那会儿就觉得微妙。
为什么要拿他比,
说大义点是太惊艳,往小了说就是中意他。
细细想来,方堰恰好踩在她的XP上,高高在上的云颠之雪,够不着,摸不着,高攀不上。
她就喜欢自己配不上的,高贵冷艳不可能看上自己的男人被她摁在床上……
余遥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无端妄想,坦然进了屋,有过一次经验,这次没有问要不要脱鞋,直接去了卧室,把方堰轻拿轻放,搁在床上。
他确实不重,但是背久了会有点累。
余遥刚揉了揉肩膀,就见已经踢了鞋子,半躺在床边的人抿了抿唇。
认识他有几天了,方堰的情绪很内敛,鲜少外露,唯一能让她辨出来的就是这个抿唇的动作。
每次出现都在他遇到阻碍的时候,比如在环山赛道下,他拉车门没有拉动,拒绝他付款,坚持自己请客吃饭那会儿。
所以余遥觉得这是他不开心的表现。
被嫌弃重了,所以不开心?
他怎么这么在意这个?
真看不出来,一个脾气好,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不想让人嫌弃他重。
余遥解释了一句,“你不重,刚刚等电梯等的,背太久了。”
方才上来的时候没有一台电梯在楼下,等了很长时间,再乘坐后上来,一来一回累的。
方堰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似乎没有想到她能猜到自己的想法。
余遥反倒感觉很愉悦,好像自己扳过了一局似的。以往都是方堰聪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别人的情绪,今儿被她反了过来,看透了他的想法,怎能不让人窃喜。
余遥从方堰手里接过刚刚让他拿着的方便袋,提着东西脚步轻快朝外走去。
“我去给你熬粥和煮可乐生姜水。”
她走出卧室,过了许久没开灯的寝屋里才响起一声轻轻地‘嗯’字。
方堰半倚在床边,拉了拉一旁的被子,将毛毯和余遥的风衣一并藏在下面。
顿了片刻,调整了一下姿势,正对着卧室门的方向。
屋里虽然没开灯,但是门是大开的,一直推到底,所以不算太暗,从他这个位置余遥能看到他,他也能看到余遥。
厨房就在卧室的斜对面,开放式的,没有遮挡,他眼睛不近视,看的很清楚。
方堰窝在枕头里,认真观察对面的余遥,余遥没有先动手,反而打开手机上短视频软件,没多久那边响起声音。
“教你如何正确的可乐煲姜……”
方堰手压在脑袋下,嘴角在无人知道的地方,微微地翘了翘。
“首先用最辣最老的生姜切成片……”
余遥可能将视频暂停了,那边声音顿住,手机也被她搁在一边,从方便袋里拿出生姜,洗了找刀去皮。
自从上次之后,他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千把块钱的用具和菜品,现在厨房一应俱全,而且摆放整齐,余遥很容易寻到刮皮刀,她嫌不好使,还是用的切肉刀。
皮片掉,切成一块一块的后继续放视频,然后跟着上面的学,可乐煲姜很简单,视频放完,余遥似乎有信心了,不看了,开火倒可乐直接煮。
不过几分钟而已,端着满满一大碗的生姜水过来,搁在他床头柜的桌子上。
“你尝尝可不可以?”可能也知道他这边能看到那边,也不藏了,搬了个椅子坐他对面,实话实说道:“其实这是我第一次煮,我还以为有什么技巧呢,原来这个简单,就是不知道火候和时间够不够,你凑合喝吧。”
她想起什么,又站起来,“差点忘了,我还没熬粥呢。”
她匆匆跑去外面,去找米面,厨房里有,但放的隐密,她到处翻了一圈,过了一会儿跑回来,露出一对小虎牙说话,“我看到你冰箱里有很多菜,你想吃什么,我顺道给你做两道菜呗。”
方堰正端着热乎乎的生姜汤喝,闻言抬眸看了看她,“你会吗?”
余遥:“……”
她舔了舔唇,滞了一下才道:“那总要试一试啊,谁知道我在这方面有没有天赋?”
我看是没有的。
方堰将这句话藏在了心里,没有开口,不好打击她突如其来的自信心,于是点头道:“清淡的都可以。”
余遥又回去搜视频了,先搜了清蒸鱼,大概以为这个简单,看完放弃了,换成了清蒸虾,蒸确实简单,但是要调味还要清理,她很大可能搞不来,又继续换。
鸡蛋汤,刚放了个开头就被她切掉,羹看完她又倒回去继续看清蒸虾和鱼。
大概定下了这个,反复看了几遍之后动手,冰箱内有个海鲜区,里面材料都有,余遥撸起袖子,先淘的米,下面煮稀饭,上面蒸菜。
蒸菜快,所以稀饭先熬的,边煮她边在一旁清洗鱼。
鱼已经杀好洗好,她只需要把肚子里再简单冲洗几遍后腌制一下就好。
方堰觉得她弄不来,所以吹了吹可乐姜水,几口喝下后,将空碗放在一边,掀开被子起床下来,刚准备出去,想起一件事,又顿足下来。
*
余遥在刮鱼肚子里的黑色膜,刮完拿碗的时候不经意抬头一瞥,瞧见了一幅让她难忘的画面。
卧室门大敞着,没关,客厅的灯光照进去,里面不算暗,她看到方堰站在床边,毫不避讳地褪下风衣和衬衫,赤着光滑白皙、线条优美的后背。
蝴蝶骨清晰可见,腰很细,没有一丝赘肉,褪下衣物的青年依旧那么漂亮,不,更夺目了。
好像穿衣服是在掩盖他的美一样,将恰到好处的出色身子一一遮住。
方堰微微低了低头,黑发垂下,露出后颈处的一个小小的窝,耳朵、鬓角、下颌、脖颈,一条线连着,偶尔动作间还能看到微微凸起的喉结,那双平时她看了还想看的手在忙着,解裤子的腰带。
余遥:“……”
这个朋友能处啊,有福利他真给,有便宜先给朋友占。
做他朋友真幸福。
话虽如此,余遥还是避开了视线。
人不能,至少不能,真看的话和江明溪有什么区别,又一个觊觎他的变态?
余遥转身,换了个池子继续清洗鱼。
方堰厨房很大,一半西式一半平常,所以什么都是两样,洗菜池也是。
她换完后相当于背着方堰,什么都看不到。
余遥鱼刚洗完,忽而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方堰似乎从卧室出来了,回头看去,发现他换了身居家的衣服,是一套秋天的棉质睡衣,有些薄,所以外面套了衣服,好巧不巧是她那件风衣。
说起来为什么她的衣服每件方堰穿起来都那么合适?不大不小刚刚好,因为个子高再加上清瘦,回回都比她自己穿还好看。
没天理了,模特身材啊。
可能一时半会儿没找到替换的风衣,也有可能自己的洗掉了,恰好就她这件合适,本来也被他穿了小半天,不差这一会儿,余遥没什么表示,只给鱼塞生姜和葱丝的时候往他那边扫了扫,“你怎么出来了?”
善于发现美丽的眼睛作祟,虽然只看了两下,还是瞧见了他单薄睡衣下藏不住的硕长身子。
骨骼长得很好,立体均称,站如松直,坐如钟正,该有线条的地方一个没少,全都隽美精致。
方堰站在厨房口,“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没有。”余遥语气肯定,过了两秒,又道:“我记得你会做菜来着,要不你教教我吧,我怎么感觉我这步骤不对。”
她已经弄好了鱼,倒上酱汁后将葱蒜挑出来,鱼盖在碗里,放在锅上蒸。
方堰要过去,被她叫住,“你就在那吧,找个凳子坐着指导就行了,我来。”
她不做不知道,做了才发现自己的动手能力挺强,干活也麻溜,除了做的不对之外没别的毛病。
余遥边将鱼拿出来,给他看看,边从锅里又打了一碗可乐姜水给他捧在手里。
方堰坐在大理石的西式餐桌前,多看了手里的可乐姜水一眼,之后才将视线挪到鱼上,“做的挺对的,没有问题,放锅里吧。”
余遥点了点头,重新搁进锅里后开始清理虾,方堰就依在桌子上看着,指导她剪头去尾挑虾线。
看得出来他是真做饭的,经验很足,调味炸香也很熟,信手拈来脱口就是一大堆的正确指导,按照他的吩咐饭做的很成功。
余遥都弄好后用洗洁精洗了洗手,回头去看方堰时,发现他脸上有些微红,耳朵尖也是。
因为太白,那点红就像桃尖尖上的色彩,十分显眼。
“发汗了吗?还是发烧了?”余遥有些不放心,探出手摸去。
方堰正盯着碗里两块相撞的姜片,冷不防额间一凉,有只手覆了过来,没停留多久,只一下就挪开了。
方堰抬头朝余遥看去,她正用那手覆盖在自己额间,两两对比之后道:“应该是发汗了。”
说完咧开嘴,露出小虎牙,“发汗好,发汗就代表感冒快好了。”
方堰跟着勾了勾唇,“嗯。”
饭没花多长时间做好,鱼肉和虾都很容易熟,余遥端出来后给鱼骨剥出来,她不会做,但是会吃,会吃的前提是会剥。
除了烤鱼不好弄,怕辣油溅到身上之外,这种清蒸鱼她一剥一个准。
上次是方堰弄了一碗便宜她了,这次换她给病号去骨。
余遥折腾完鱼骨折腾虾壳,剥了一碗后闲了下来。
事实证明人不能闲,要不然会没事干,没事干就会乱瞄,她那双善于发现美丽的眼睛再次作祟,从头到尾不知道看了方堰多久。
从他纤长的手,到露出的手腕,白皙的脖颈,低头时袒出的后颈窝……
余遥深深叹息一声。
人怎么能这么涩呢?
没有想掐灭心思的时候还好,越是想,越会不自觉的看。
余遥莫名其妙想起曾经网上很流行的话。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
换位一下,十分适合她和方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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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这辈子很
余遥感觉自己坐不下去了。
她龌龊的想法快要藏不住了。
再盯下去方堰肯定能察觉,
他那么聪明,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现在是因为拿她当兄弟,再加上救命之恩,
感觉她人品还不错才会这么放心她,但凡腌臜一面露出丝毫,
这朋友也没得做了。
余遥双手放在桌子上,刚撑了撑打算起身来着,方堰突然说话,
“你爸妈什么时候有空?”
余遥一怔,知道是谈论把她爸妈介绍给他爷爷的事,
又老实地坐了回去,
“我爸妈两个闲人,什么时候都有空。”
家里的房子很大一部分都处于托管的状态,搁在别的中介公司,有的是人抢着拿钥匙带客户去看房,
剩下的才是爸妈和她与弟弟管。
为什么不全托管,
因为中介费贵,收第一个月的房租费,房东和租户一人一半,黑心死了。
爸妈不想把钱给他们赚去,经常带着全家到处贴广告,
网上发帖,
有人来直接让去物业领着看房,完了请物业吃饭就好,很多时候双方根本不用见面,
合同让物业代签,
一下就完成了交易。
现在还有很多公寓酒店,
租给他们也不错,一口气可以包下很多房子,省了不少中介费和劲。
总之爸妈不自找烦恼,自己贴广告,带客户看房,基本都是闲的。
“那你看什么时候约个时间,让双方见一面?”
方堰正垂着头吃鱼,可能怕被小刺卡着,用筷子夹的很碎,末了搁进稀饭里搅和,就着稀饭喝。
那双漂亮的手一只端着碗,一只拿着筷子,来来回回忙活着。
餐桌上有灯,每次动弹都会折射出不同的光泽,摆放角度不一样,看到的也会有些细微差别,唯一相同的是,无论干什么,什么姿势都好看。
只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在她面前展示而已。
兴许是喝了可乐姜水又喝了粥,热,方堰突然放下碗筷,空出一只手解开胸口的两颗扣子。
本来衣服就是睡衣,衣襟口子很大,两颗扣子没了,方堰大半平坦胸膛都坦着,白皙皮肤根本藏不住。
余遥:“……”
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我这边随时,看你爷爷什么时候有空,有空通知我就好,我叫我爸妈过去。”余遥很艰难才将视线移开,放在别的地方,“对了,你爷爷喜欢什么?”
方堰没有隐瞒,“我爷爷喜欢自己种的菜,自己种的果树也行,不上农药的那种,你家里有吗?没有的话送家乡特产吧,我爷爷就好那口。”
第一次见面,送礼是正常的,他没有避讳。
余遥点头,“我记下了。”
她手再一次扶在桌子上,刚准备起身离开,方堰又开口了,“粥这样喝很香,你要尝尝吗?”
余遥:“……”
她看了看方堰那满满一碗鱼肉和虾肉,还掺合了葱花的粥,白的白,青的青,从颜色到色泽都很绝。
余遥又没出息的坐了回去,竖起一根指头道:“我就尝一口。”
就一口不值得再另起一碗,余遥直接从厨房拿了个勺子,挖了方堰碗里的一大勺过来,送进嘴里尝了尝。
果然满口的香。
有鱼肉的嫩滑,虾肉的劲道,葱花的爽脆,还有白粥的中和。
其实粥熬糊了,下面不敢搅动,只捞了上面的,所以粥里带了一股子焦香。
也不知道为什么,余遥奇迹一样对这种香没有抵抗力,打从心底喜欢,小时候经常当成饮料偷喝剩下的稀饭,长大了也爱。
方堰用碗里的勺子搅了搅粥,“怎么样?很好喝吧。”
话说完,他自己也舀了一勺子,特意均匀搭配,有葱花有肉,送进嘴里细细品尝。
“我嘴算很挑了,都找不出毛病。”
余遥配合地点头,“好喝!”
毕竟是她自己做的,那评价必须往高里给。
余遥勺子放下,又打算走来着,方堰再一次说话,“一口真的尝得出来?再尝几口吧。”
余遥:“……”
她眨眨眼,感觉方堰很上道,及时的挽留既维护了她的尊严,又没有让她错过。
不愧是他!
余遥欲把勺子搁在桌子上的动作顿住,又不要脸的收了回去,“我去洗一下勺子。”
方堰叫住她,“不用,我没有洁癖,不介意的。”
余遥有些意外,“真的?”
方堰点头。
余遥仔细衡量他话里的真实性,感觉这个应该没必要撒谎后,快快乐乐又坐了回来,伸头过去,用勺子在边缘小小的挖了一勺,边动作边称赞,“没想到这样混着吃还挺好喝,香啊。”
一口不够,喝完反而更想喝了,余遥又舀了一勺,期间方堰也舀过,坦然送进嘴里,真的没有嫌弃她。
这个贵公子教养和脾气可真好啊。
余遥放下紧张,又又又挖了几勺,感觉差不多了,再吃要留下嘴贪的名声了,刚想放下勺子,贵公子又道:“锅底糊了,明天加热不方便,一口气吃完吧,省得明天为难,而且菜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
余遥怔了一瞬,快速将他的话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觉得他说的在理,于是撸起袖子不客气地继续往下舀,和方堰压在桌子上,倾起上半身,挨得很近,你一口我一口把粥干完了。
说是给方堰做的,实际上她喝的比方堰还多,总共捞了三碗上来,方堰只用了一碗零一点点,她干掉了一碗和一大半,本来就吃过夜宵,又喝了这个,撑的她肚子鼓鼓。
余遥揉了揉腹部,这次坚定地站起来,“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方堰也不留她,点了点头说,“我送你。”
余遥摆手,“不用,我又不是小孩。”
她由衷道:“你回去睡觉吧,不用管我。”
方堰没听,还是将她送到门口,余遥刚要走,被他喊住,“你吃蛋黄酥吗?”
???
什么情况?
方堰继续,“前几天我朋友送了我一盒蛋黄酥,自己做的,我不爱这个,一直放着没有动。”
他从门后的中空柜子里拿下来一个很大的盒子,“再不吃要过期了,食物不能放,又没有防腐剂,过几天就坏了,你拿去吧,自己吃也好,给朋友也成,随便你。”
余遥:“……”
她有些犹豫“这……”
这怎么使得。
她拒绝,但方堰坚持给她拿去,“马上就坏了,这个天不能放。”
余遥顿住了。
今天去他家完全就是心血来潮,方堰根本没有提前准备的机会和可能,也就是说他没有撒谎,真的就是朋友送的,快坏了顺手给她。
生而为人,最起码要有一项美德,不能浪费粮食。
余遥在踌躇片刻后到底还是收下了,提着盒子往外走的时候还有些懵。
送人家一趟怎么还带了个包回来?
余遥行在走廊间,到了半程,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头一看,想起来了。
方堰身上还穿着她的风衣。
他好像没有想起来,完全没有要还给她的意思,坦荡荡穿在身上,冲她挥手。
余遥脚下微挪,回身张了张嘴,想提醒他,又觉得不太好意思。
人家又是给你爸妈联络自己爷爷,还把自己的粥分你一半,临走给你捎了个包。
说是朋友亲手做的,蛋黄酥的价格你还能不知道,何穗经常吃,十二块钱一个,里面好像有八个,这怎么不要卖百来块钱吗?
人家对你这么好,一件风衣你也计较?
余遥不禁开始唾弃自己。
你也太小气了吧。
大方点算啦。
余遥最后朝方堰摆了摆手,消失在电梯内。
下了楼回到车里后油门一踩到了继明公寓楼下,车子停好,上了楼一看,两点多,再不睡明天要起不来了。
余遥快速洗漱过后往床上一躺,刚要去睡,又有点不放心,起来拿起手机百*了一下。
【开车太快,把对方弄到晕车,对方对我印象还能好吗?】
用了三个浏览器,没有找到相应的答案,都是问晕车怎么办的。
余遥干脆将这个复制黏贴,专门发了个帖子。
这个点夜猫子还是挺多的,她顶了三下就有人回了她。
【赏你一锤子:恭喜兄弟,恢复单身快乐!】
余遥刚想回复他,自己是女孩子,被带晕的那个是男的,下面又有几条回复。
【星星点点: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你们男人就那么点花花肠子,总想着炫车技,根本不会顾及我们女孩子。】
【小海螺: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以为自己这样很帅吧?】
【唐山落子:和车过一辈子去吧,活该你单身。】
余遥:“……”
算了,还是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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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形形色色
半夜的两点半,
余遥放下手机,被子一盖,真打算睡觉来着,
刚蒙住头,想起什么,
又坐起身,将地上角落放着的礼盒拿过来。
颠了颠,有点重,
不知道是里面的东西有份量,还是盒子的原因。
盒子看起来很高档厚重,
而且很大。
像个大型的手提箱,
包装大气又古典,角落还挂了两个流苏,只看这个外表,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是蛋黄酥的话,
感觉怎么也要值个几百块钱吧?
蛋黄酥顶了天,
最好的也就二十块钱一个,里面还是加了肉松,紫薯的那种。
余遥把外包装纸袋去掉,拿出里面的内盒,内盒也很大,
看着不像八个装。
因为一个蛋黄酥不大,
除非光包装就占去大量的位置,余遥更倾向于后者。
现在谁家送礼不是往高端了玩,所谓高端就是少,
精致,
盒子反而越大越好。
余遥把内盒打开,
出乎意料,里面居然放了足足十二个。
货真价实的十二个,一点徒有其表的空间都没留,塞的满满当当都是蛋黄酥。
好实在啊。
余遥上手,拿掉一个蛋黄酥出来的时候,感觉这个厚度不太对,底下好像还有很大的空余,她又抠抠弄弄,拔.出来一层纸盒,下面还有一层,也是蛋黄酥,十二个!
二十四装,也太少见了吧!
余遥不得不夸赞一句,送礼的人可真用心啊,可惜送错人了,人家不喜欢吃这种类似甜点一样的东西。
这玩意儿只能在蛋糕店买到,所以多数爱吃的都是女孩子,男孩子有,但是少。
余遥倒是挺喜欢的,她不买,不过何穗爱,车里还是包里经常塞,余遥蹭她的。
她拿出来一个瞧瞧,不得不说送礼的人很真实,蛋壳样的透明盒子塞的鼓鼓囊囊,一点空余都没有,还差点把盒子撑破。
也太舍得了。
这个卖相和挤压过后露出层层叠叠的碎酥,以及里面点点的紫色。
余遥没忍住,拆开一个尝了尝,奶酥奶酥的,不太甜也不腻,一口下去紫薯馅料和肉松漏了出来,余遥连忙用手去接,低头去看时,手心里躺了许多的碎屑。
她没放过,也塞进嘴里,顺道又咬了一口蛋黄酥,尝到了一层冰皮,然后是颗粒很大的咸蛋黄,香甜交错,酥酥脆脆,不是一般的可口。
这谁做的啊,手艺这么好。
也太好吃了!
*
新中大厦的二六零八号房内,方堰没有睡,刚洗完澡,在收拾厨房。将熬糊的锅接上水泡一泡,桌上的碗筷放进洗碗机内,低头的时候忽而注意到一个细节。
原本应该被塑料袋完全掩盖堆积如山的鸭蛋壳因为有新的垃圾丢进去,那东西太沉,压的塑料膜变了位置,露出一角下面的灰白蛋壳。
余遥太粗心,没有注意。
其实给她的那盒蛋黄酥,是他自己亲手做的。
和余遥约好的当天下班后没事做,在办公室里搜索女孩子喜欢什么礼物。
搜着搜着变成了女孩子喜欢吃什么。
很多结果告诉他,喜欢甜食,送蛋糕突兀,他又搜了一下,找到了蛋黄酥。
然后是蛋黄酥的做法,包装盒。
不难买,去蛋糕店就可以找到,他又去了一趟仓库,寻到一个从前装粽子的大盒子,里面是一格一格的,通用,放蛋黄酥也正合适。
材料更好找,超市都有,做好后又觉得只送一盒她朋友如果很多,一人拿一个,她应该吃不了几个。
蛋黄酥又很麻烦,他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做了这么点,余下的时间不够重起一炉的,索性将这个放下,送了别的。
蛋黄酥打算另寻时间单独给余遥。
并非没有机会,余遥的衣服还在他这里。
能那么快脱手他没有想到,但结果是一样的,送给了他要送的人。
方堰起身,摁了浸泡洗模式后朝卧室走去,路过沙发的时候脚下一顿。
沙发上放了几件衣服,余遥那件风衣也在,他洗澡时换下来的。
方堰盯着那件色彩干净的衣服瞧了一会儿,进了寝屋,将另一件深蓝色的大衣拿在手里,一路送去阳台,丢进洗衣机内,放了洗衣液调了清洗模式后回头,拿起沙发上的风衣套在身上后去了卧室。
*
凌晨两点四十分,余遥已经吃了三个蛋黄酥,她本来就是很饱很饱的状态,还是没忍住,拿了一个又一个,太好吃了完全不受控制。
等三个结束,撑着肚子起身去洗手间,简单洗漱后回来,懒洋洋躺在床上,灯一关,不到十分钟睡着。
这一觉很香,没有梦也没有上厕所,一睡到底,第二天是被闹钟叫醒的,余遥听到了,艰难地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间,九点钟整。
健身教练这个行业不提倡早起,一般九点半上班,她九点起床,半个小时到公司正合适。
余遥掰着手指数了数,虽然起来的不早,但昨天睡的太晚,总共也才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对于年轻人来说就跟不让玩手机一样痛苦。
是自己作的,也怨不得别人,余遥认命地爬起来,三两下穿好衣服,刷好牙,洗完脸,从礼盒里拿了几个蛋黄酥急匆匆下楼。
九点十五分,还有十五分钟的路上时间,余遥顺路要了杯豆腐脑和一份蒸饺,根据她以往的经验,等红绿灯的时候几下就能干完。
余遥仗着自己技术还行,多次超车,只用了三分钟行了大半的路,感觉剩下的时间完全够用,刚准备找个地方停车把东西吃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打眼往路边一扫,好像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余遥有些吃惊,猛踩了一下刹车,回头看去,还真是。
方堰一身的藏青色西装,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风衣,边往前走,边拿了手机打电话,不时朝路边看上一眼,偶尔会伸出手招一招,像是要打的。
这个点不说高峰期,但在热闹的商场旁,很难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