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出去后，没有再回小院，而是躲进了一间破庙。</p>

    我没有任何证据，也没办法接触当日那些主考官，我只能以自身为诱饵。</p>

    我料定邓云会将此事告知赵怀安，就如他们烧掉纪石溪的尸体一般，他们也会来杀我。</p>

    这大概就是杨通劝我离开洛京的原因。</p>

    夜深人静时，我自己放了一把火，烧了小院。</p>

    火光漫天，城中潜火铺来后，有兵士拾到了一枚令牌，是可以出入侯府的令牌，那是我在邓云书房找到的。</p>

    次日，坊间有关侯府公子放火杀人灭口的流言传出，虽很快被压下去，但恰恰是被压下去的流言，不少人却是越来越信。</p>

    我再一次出现在洛京城中，已是半月后。</p>

    流言斐然，赵怀安和邓云不敢再贸然下手。</p>

    却不料，我在半途中，被人截住。</p>

    我认得那人，是杨通的手下，他将我带到了衙司后堂。</p>

    杨通立于庭院之中，中年之姿，仍可见年轻时的硬朗俊姿。</p>

    我先他一步开口道：「大人，小女知道您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否则当日您就会将我送去侯府，而非劝我离开，小女并不想连累大人，但那是我的夫君，他不明不白地死了，哪怕是以卵击石，我也一定要为我夫君求个公道。」</p>

    我本以为，他是要阻止我。</p>

    所以我跪在地上，求他放我离开。</p>

    他微微叹息，眼中情绪几番复杂翻转，最终道：「阿南姑娘，洛城十里外，是你牵挂之人。」</p>

    那日，杨通告知我，他曾得了侯府的密令，处理掉纪石溪的尸体。</p>

    平阳侯府权势滔天，平阳侯的父亲乃是当今陛下的舅父，平阳侯虽是义子，却也同陛下关系亲厚，小小府判，若得罪平阳侯府，必然不会有好下场。</p>

    我去了城外十里，纪石溪被埋在那里，杨通心善，偷偷留下了他的尸身。</p>

    让我得以为他立碑。</p>

    荒野孤坟，是我至亲。</p>

    我轻抚墓碑，道：「夫君，阿南会替你报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