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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但是小雪,我们还是需要去民政局取消一下离婚登记。”
“下午两点,在民政局门口见好吗?”
我稳着心神,将这段话说了出来。
对面丝毫没有怀疑,满口答应了下来:
“好,我正好有个惊喜要给你!”
挂了电话后,我们一行人赶往民政局做好了布防。
可我的心却像打鼓一样,一直砰砰作响。
“景年!”
严雪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站在了我面前,依然是那副精致的模样。
我甚至有些恍惚,是不是我错怪她了?
杀了程颂的人不是严雪?
直到她掀开那个盒子,里面摆着的正是我的皮鞋。
那双我太小,程颂却正好的婚鞋。
“小颂不听话,非要抢走你的婚鞋。”
“不过没关系,我给你抢回来了。有些脏了,你不会介意吧?”
严雪认真的说着这些话,脸上的神情一直没怎么变化。
平常到好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我看着婚鞋上的血迹,在那一刻确认严雪真的犯罪了。
“小颂也来了?”
“你怎么不把他一起带来?”
我强壮镇定开口问了关于程颂的事情,希望找到突破口。
“小颂他不听话,我把他留在宾馆了。”
“他不重要,我们既然不离婚了,那你和我回去好不好?”
严雪反手拉过我,就往门外走。
可只是一抬脚,就被所有警察围了个水泄不通。
严雪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转过头问我:
“所以你说不离婚是假的?只是为了抓我?”
“其实你不用这样骗我的,我是杀了程颂,也是为了你立功!”
“只要你抓了我,就是破了大案子。到时候晋升一定会有你的名额!”
严雪对着我笑。
可我却觉得十分渗人。
她到现在依然在伪装,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女人。
她把盒子放在了地上,双手举过头顶自首了。
一哄而上的警察将严雪带走了,我一个人留在原地思绪混乱。
严雪的那些话就像是钉子,把我钉死在了罪恶之源上。
严雪总是惯用这样的说辞给我洗脑,好像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一切都是因为我才这样做。
从前的我无数次都被这样的话套牢。
可这一次,却让我彻底醒悟。
我去看严雪那天,透过有些模糊的玻璃窗,我拿起了电话。
“严雪,你婚内出轨,爱上程颂是为了寻求刺激。你杀程颂也是因为他欺骗了你,而你向我求和,也不过是迟来的后悔。”
“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不知道程颂和你在一起是为了让你给程家钱吗?你都知道,你也都愿意,你后来不愿意也不过是因为这一切闹到了你父亲面前。”
“你甚至就连和我的假离婚都想好了未来要复婚的可能性,你善于在每个人心里埋下希望的种子。”
“可你忘了,人是会醒的。”
我在严雪惊愕的神情中,放下了电话。
“严雪,脱下你伪装的外衣做个正常人吧!”
严雪在后面一直在喊,我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
哪怕那是我最想见到的她落魄、难堪的样子。
因为我已经不在执着于这场婚姻为何会变成这样,而两个人的关系里为何只有我受伤。
现在的我更在意的是,我未来的路。
我追求理想的道路。
走出拘留所的那一刻,我才真正和过去挥手告别。
因为案情严重,而严雪的律师一直在以精神疾病做辩护,甚至不惜重金买了程家人的口供。
这场案子的宣判变得十分艰难。
开庭那天,我作为证人指认了严雪在和程颂的婚外情。
后续的宣判要走很久的路,而我也没再关注后续。
再听见严雪的消息,在一年半以后,她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主要减刑原因是程家人居然写了谅解书。
程颂下葬那天雨下得很大,我去看他了。
我对这个破坏我家庭的人有了更多复杂的感情。
她被程家人胁迫,爬上严雪的床。
严雪半推半就,造成了后来所有的事情,却装作幡然醒悟的样子一脚踹开了他。
或许他也会后悔吧!
押宝一样选择了一个本身就烂透了的女人。
幸好上天给了我一个看清现状的机会,也给了我重启人生的机会。
一切都尚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