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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深深地叹了口气,容钰用两只手捂住眼睛,仿佛就能遮住他内心的难堪。

    他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既自责又懊悔,“那种状态下的我太不堪了,我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为什么我总是控制不了自己?”

    “为什么要控制?就像你说过的,要敢于直面自己的欲望,有了性欲为什么不能做爱?觉得爽为什么不能大声叫出来?如果你觉得自己不堪,那被你深深迷住的我又算什么呢?”

    楚檀抬起容钰的下巴,静静注视着他,低声道:“我只觉得你坦率可爱,恨不得把一切都给你。”

    容钰望着那双狭长的眼眸,觉得那好像一对深邃的旋涡,差一点就要深陷其中。

    他偏过脸,刻意忽略了那句话,轻声道:“你不明白。”

    楚檀道:“如果你不愿意说,那至少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

    “证明什么?”

    “证明你不是被欲望驱使,而是被我吸引。”

    他只是在为楚檀心动

    楚檀高大的身躯一点点向他倾靠。

    容钰下意识往后躲,慢吞吞地蹭到床角,直到避无可避。后颈被男人宽大的手掌罩住,他被迫仰起头,眼睛却不敢对视般躲闪着垂下。

    在楚檀的薄唇贴上来的前一刻,他听见对方低柔的声线。

    “若是不愿意,可以推开我。”

    然后唇上一热,那炽热的温度如涟漪般瞬间荡漾来。

    或许应该推开他,容钰有点缓慢地想。

    他抬手抵上楚檀的胸膛,触手是一片滚烫、温暖,甚至能感受到胸腔之下强劲有力的心脏。

    那种蓬勃的震动一路通过指尖和手臂,像电流一样窜到了容钰体内。

    容钰好像被传染了,本来一潭死水的心募地跳得很快。

    第一次心动是因为老虎的惊吓,第二次是因为亲手杀狼的刺激,这一次呢?

    容钰想不到,也不敢往下想。

    眼神恍惚了几下,缓缓闭上,细长的手蜷缩起来,没有推拒和挣扎,茫然地接受了这个吻。

    不同于昨夜的激烈和掠夺,这个吻轻柔、缓慢,像耳鬓厮磨时的窃窃低语,却比昨夜带来的震撼更大,甚至连舌头都没有伸,就让容钰浑身发软,指尖又痒又麻,忍不住在楚檀胸口上抓出了红痕。

    “你的耳朵红了。”楚檀低声道。

    他说话时还碾着容钰的唇,火热的吐息顺着唇齿之间传入,容钰身子颤了颤,哑声道:“热。”

    “那我帮公子把衣服脱掉。”

    楚檀把容钰放倒在床上,双膝跪在他身侧,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腰带,褪去他的衣衫。

    少年雪白修长的身体一点点暴露在空气中,如白玉般细腻的肌肤上红痕密布,像一朵朵梅花绽放,美丽动人。

    楚檀的指尖一点点触摸过这些痕迹,眼底透出餍足和占有。

    可他知道容钰不愿意回想昨天的事,便对此只字不提。

    他含住容钰的耳垂,“把一切都交给我,闭上眼睛去感受。”

    自最后一个字落下,容钰便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感官都变得无比敏感,他能感受到楚檀粗糙的手、炽热的唇和滚烫的舌,游走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

    每一次触碰都好似有微弱的火星落下,明明触之即离,却时刻烘烤着他紧绷的神经,他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下身也逐渐勃起,敏感的穴更是泛出湿意。

    容钰羞耻地蹙眉,将脸扭到一边去。

    若说昨天的他能够坦然面对性欲,甚至欣然接受。那么今天这种状态下的他,则是另一个极端,他将这种反应视为轻浮、不堪,他为此感到失落和自卑。

    可楚檀下一刻的行为让他忍不住睁开眼睛。

    楚檀含住了他的阴茎。

    炽热的口腔将他完全包裹住,柔软的唇舌极尽挑逗和爱抚。

    楚檀从前舔他时总像个变态,一边故意激怒他一边玩弄他,十分享受他生气又无可奈何的反应,可是今天只余温柔和克制。

    他明明白白地告诉容钰,不要觉得羞耻和难堪,至少我会因为你的渴求感到愉悦和满足。

    于是“火星”连成一片,大火燎原而起,将容钰笼罩在一片欲望的火海中。他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完完全全地被楚檀掌握。

    楚檀缓慢地进入他,占有他。

    他在对方身下颤抖,呻吟,射精,高潮。

    仿佛连心跳和呼吸都被掌控,如同漂浮在汹涌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只能紧紧依附着楚檀,才能得到片刻喘息。

    楚檀用那只正常的手臂撑在他脸侧,一边挺动,一边低头吮去他眼角的泪水。

    “公子,舒服吗? ”

    容钰掀开沉重的眼皮,迷离的眸子勉强聚焦在楚檀脸上。

    青年眉眼之间沁着浓重的欲色,高挺鼻梁上挂着汗珠,那对漆黑眼瞳似旋涡一般吸引着容钰沦陷。

    “嗯……”容钰低声轻哼。

    “哪里舒服?”

    容钰闭眼不答。

    楚檀就亲他湿润的眼皮、鼻子、脸颊和嘴,每到一处便问,“这里舒服吗?这里?喜欢我亲你吗?”

    他一路向下,吻遍容钰的胸膛。

    比起他的肏干,似乎他的亲吻更让容钰难以招架,唇舌游走过的地方全都无法抑制地战栗,电流般酥麻的快感在全身蔓延。

    容钰绷紧了身体,在颤抖中达到高潮。

    楚檀被骤然紧缩的穴夹得眉毛直跳,唇角勾起弧度,“看来是喜欢。”

    他直起身子,跪坐在容钰腿间,手在细白的腰腹上摩挲,掌心的茧剐蹭着容钰薄薄的皮肤,粗粝的痒意让容钰呻吟不止。

    “我的抚摸会让你舒服吗?”他又问。

    楚檀的明知故问让容钰羞于启齿,抿紧了嘴不吭一声。

    楚檀便掐住容钰的大腿向外掰,一边揉捏着白软的腿肉,一边重重地肏。

    “我这样干你你会爽吗?”

    下身已经被插得一片狼藉,湿红的花唇外翻着溅出淫水,肉体激烈的碰撞带出黏腻的水声。

    纵使他不说,穴里不停流出的水和拼命绞缠肉棒的屄肉也昭示着他的兴奋和快感。

    楚檀握住他淌水的阴茎,开始用力撸动,“这样呢?”

    “哈啊!”容钰禁不住喘叫一声。

    “这样舒服吗?”楚檀依旧不依不饶地问,像是得不到回答就不善罢甘休。

    “为什么不说呢?”楚檀发狠似的肏他,玩弄他可怜的肉棒。

    两个性器官全部在楚檀的把控之下,铺天盖地的快感似浪潮一样接踵而至。却在射精的前一秒,一切戛然而止。

    伴随着楚檀停下来的动作,整个世界也仿佛停滞了一般,容钰被高高吊起,悬在欲望之巅,呼吸都快要凝固。

    “睁开眼睛看着我。”楚檀轻声诱哄,“是我让你舒服吗?是我让你爽吗?你到底是被性欲逼迫着求欢,还是因为我?”

    容钰紧闭着眼睛,眼珠在眼皮之下不停滚动。

    他本该沉沦在情欲之中无法自拔,可此刻的大脑却无比清醒。

    他明白地意识到,他的器官是因为楚檀的触摸而兴奋,他的欲望也是被楚檀挑逗才点燃。他不是被淫欲驱使的兽,他只是……

    在为楚檀心动。

    容钰颤抖着睁眼,浅色的瞳仁里倒映着楚檀的影子,嗓音嘶哑,“是你……”

    楚檀满意地翘了翘唇,却没有再动他。

    他俯下身,在容钰唇上落下轻轻浅浅的一吻。

    只是这转瞬即逝的触碰,便让容钰高高筑起的围墙彻底崩塌,他尖叫着高潮,从欲望的山巅坠落,掉入一片温柔的海里。

    “这就是我的证明。”

    ——

    墨书呆呆地坐在门口,碗里的药已经凉了,他却僵着不动。

    秦嬷嬷第三次来拽他,扯着胳膊把他拉起来,带到另一个屋去。

    “瞧你那丢了魂的样子!”秦嬷嬷板着脸训斥,“公子想要宠幸谁,是你能决定的?”

    墨书的眼眶通红,他抹了一把泪,闷闷道:“那楚檀是个下贱无耻的罪奴,他还总是欺负哥儿,他一点都不配。”

    秦嬷嬷点了一下墨书的脑门,“你也是个奴才!”

    “我不一样,我和钰哥儿一块长大!”墨书梗着脖子喊,眼泪掉得更凶了,“夫人说过,要我跟着公子的,无论公子嫁娶,我都要跟着的!”

    “是要你跟着,没让你霸占。公子开了窍,以后说不定有个三妻四妾的,你个个儿都要争,都要闹?你一个随从还想越到主子头上去?”

    秦嬷嬷看着儿子这样心里也酸涩,叹了口气,忍不住安慰道,“就算公子把楚檀收了,对你又没什么影响,好好当你的差,照顾好公子,才能一辈子留在公子身边。”

    墨书恍然大悟,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对呀,我还是可以留在公子身边!”

    秦嬷嬷嫌弃地叹了口气,又去厨房热药了。方才她去送药,也在门口听了一耳朵,听得她老脸一红,心里还有点宽慰。

    公子开窍晚,但好歹现在也算懂事了。等日后娶妻,说不定很快就要有小主子咯。

    墨书倒没那么多想法,他满脑子都是以后要更加努力地照顾公子,把卑鄙无耻的下流小人楚檀比下去,挤下去,让他赶紧滚蛋。

    离他的宝贝公子远一点!

    ——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朝晖堂。

    白氏坐在容玥床前,满脸担忧地轻轻给容玥擦着汗,容玥似乎陷在梦魇之中,眼皮滚动,呼吸粗重,却一直昏迷不醒。

    “老爷。”白氏双眼微红,“你看玥儿的样子,怕不是被什么邪魔附身了。”

    “胡说八道,玥儿怎么会被邪魔附身?”容修永向来忌讳鬼神之说,因此面容有些严厉。

    “老爷莫动怒,妾身知错了,妾身也只是担心玥儿。”白氏说着拿起帕子拭泪。

    容修永颜色缓和了些,道:“不是说保安堂有个大夫医术很高,可请来看过?”

    白氏的侍女回答:“回老爷的话,请过了,只是蔡郎中不在,听说是去别处出诊了,奴婢去了两次都没见到人,只好请了别的郎中来,但对公子的病情都束手无措。”

    提起这个,白氏的表情忍不住有些扭曲,这个蔡郎中她知道,碧影榭回回请郎中都是请的这人,怎么平日里一个奴才生病受伤都请的来,轮到她儿子,就三请四请见不到人?

    “你也别急,等明日我见到三皇子殿下,再请他派太医来瞧一瞧。”容修永安慰白氏。

    白氏含泪点头,缓缓靠在容修永肩上,她紧紧捏着帕子,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她恨恨地想,同样都是掉下山崖,凭什么那个贱人生的残废能平安无事,偏偏她的儿子遭此劫难!真是老天无眼!

    三皇子府。

    在三皇子因为容玥的昏迷不醒而忧心忡忡时,殊不知远在千里之外的扬州,即将发生一件足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事。

    扬州运河上,运盐船队风平浪静地航行着,船员们大多在熟睡,轮值的船员睡意朦胧,也并未发现,有一队黑衣人悄悄从水底冒了出来。

    将军府。

    顾越泽中午从容府回去,心情十分高昂,约上几个好友兴致勃勃地喝了许多酒,喝到酩酊大醉,回到家中一睡就睡到后半夜。

    醒来后觉得口干舌燥,便呼喊下人。

    门外候着的侍女立刻端了热茶,小心走进屋,点起油灯,正准备把茶递给床上的顾越泽,一抬眼,便爆发出一声尖利的惊叫。

    “啊——”

    顾越泽茶都没接到,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连他的心也颤了颤,有种不好的预感。

    “叫什么!”他厉声训斥。

    “公子,您的、您的……”侍女花容失色,指着顾越泽的头支支吾吾说不连贯。

    顾越泽抬手一摸脑袋,顿时惊骇地睁大眼睛。

    他咽了口唾沫,踉踉跄跄地下床去找镜子,待看清镜中自己的模样,霎时间吓得面如土色,咣当一声跌坐在地上。

    那硕大的一颗光头简直比油灯还亮,在镜中闪闪发光。

    菩萨也好,毒蘑菇也罢,总之都是他的宝贝。

    顾越泽头发被剃之后,又惊又怒,第一件事便是封锁消息,最先发现的那个侍女当即便被打杀了。

    然而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和他作对,这件事还是传了出去。

    不消半日,整个京都的上流圈子几乎都知道顾越泽变成光头了。

    周朝人对头发看得极其重要,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代表体面、代表仁义孝道、甚至比命还要重要。

    断发如断首,顾越泽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头发让人给剃成光头,几乎可以说“死了”。

    不仅沦为全京都的笑柄,皇帝更是在朝堂上亲自问责镇远将军,申斥他教子无方,不尊父听说大将军下朝时脸都黑了,一回府就把顾越泽揍了二十军棍,差点打断腿。”

    墨书一边笑一边给容钰梳头发。

    容钰的头发落在他手里乌黑发亮,如绸缎一般顺滑有光泽,一看便是金尊玉贵娇养出来的。

    古人的头发也有此含义,若是发质好,便知此人非富即贵,若是发质不好,就知此人过得不怎么样。

    当然像如今顾越泽这样的大光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墨书想到这又憋不住笑,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容钰唇角微弯,他昨天睡得晚,起的也晚,醒来便听到这样的消息,心情都豁然开朗。

    “这个顾越泽嚣张跋扈,准是平日作恶多端,有侠义之士看不过眼,把他剃了个大光头,好好吓一吓他,就算吓不死他,也臊死他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出门!”墨书又是开心又是为容钰打抱不平。

    容钰抿唇,如果他没猜错,这个“侠义之士”不是别人,就是墨书平日挂在嘴边的“卑鄙小人”……

    正好楚檀从外面进来,他每日晨起都会在院中扎马步和打拳。

    如今断了一只手,便改为用单手舞枪,此刻练完回来,精神奕奕,薄薄的衣衫隐隐透出十分有力量感的肌肉线条,浑身热气腾腾。

    墨书一见他就横眉冷眼,斥道:“瞧你一身臭汗,往里屋来干什么,也不怕熏着公子,快快出去!”

    楚檀道:“秦嬷嬷喊吃饭。”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就算要吃饭,也得把手脸都洗干净了再来,免得公子看了没胃口!”

    楚檀皱眉,他擦过手和脸的,再低头闻闻自己身上,没觉得有味道。但看了看容钰,稍一沉思,还是去外间再洗一遍。

    墨书见他走了,转身逮住机会跟容钰上眼药,“哥儿你看他,又粗鄙又贪吃,恐怕当初在江宁府,也是家里最不受宠的庶子,哪有半点世家公子的模样。”

    “还有您是没看到早上他耍威风的样子,院子里的小丫头们一走一过全都偷偷看他,活都不干了。他哪里是在练武,分明是在勾引人!”

    容钰似笑非笑,“你这么生气做什么?难不成院里有你喜欢的小丫头?”

    “怎么可能,我对公子的忠心天地可鉴!”墨书喊冤,就差抬手发誓了。

    “我是在为公子感到不值,这个无耻小人三心二意、花枝招展,不守男德。”墨书嘀嘀咕咕,满脸都写着对楚檀的不满。

    容钰忍不住弯了弯眼睛,其实他能感觉到,墨书对自己的喜欢并不是那种感情,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情分和杨氏生前的百般叮嘱,让他错把这种亲密当成了爱慕。

    可能墨书现在还没意识到,等以后有了真正喜欢的人,便能知晓其中不同。

    容钰道:“好了,去吃饭吧。”

    饭才吃到一半,宫里的人便来了,容府上上下下全都出来跪地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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