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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知道严家和程家的事情,已经闹得很大了。几乎到了不能收场的地步。
程家在新闻里控诉严雪诱骗强奸,甚至是侵占程家财产。
而程颂迟迟没有出面解释。
严家因为这件事,股价下跌,几个合作掀桌,陷入了巨大的经济危机。
严雪一语成谶,真的快要破产了。
而这时候的我,正在给藏区大妈赶羊。
我拿着绳子,和大妈站在对立面,两个人合力将羊赶进了羊圈。
大妈一个劲儿地用藏语说着感谢,还有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皱着眉,一个劲儿地傻笑。
直到赵素素忽然出现,一口流利的藏语也跟着说了些我听不懂的话。
“你居然会藏语?”
“因为我是藏族人啊!”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赵素素笑着越过我,将我手上的绳子收起来挂在了羊圈外的木桩上。
赵素素和我讲述了这些年她的搬迁史,从藏区考到沿海城市的县里,再到市里,然后回来驻藏。
她说起这些,满满的骄傲和自豪。
整个人都在发光。
我却陷入了深深的迷茫,这些年我一直专注在婚姻中。
在本来热爱的职业生涯中表现平平,甚至可以说是躺平。
比起赵素素,我像理想的叛徒。
“景年。”
一个熟悉的声音硬生生扯断了我的思绪,我抬头就看见了站在所门口的严雪。
她看上去依旧矜贵温柔,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贵气。
没有我想象中的不堪和落寞,我有些失望。
“你怎么来了?”
我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没再看她。
“景年,我错了。”
“我都是被程颂诱惑的,是他骗我,是他想要严家资助程家才骗我的!”
严雪拉着我的手慌乱地解释,连话都是那些车轱辘话。
听到这些我是有些惊讶的,可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在这儿已经呆了一月了。
离婚冷静期早已过了。
“还没有,今天是最后一天,只要我们去取消,一切都可以恢复如初。”
严雪将离婚协议拿了出来,当着我的面撕碎。
作势就要拉上我,去取消离婚登记。
“严雪,回不去了。你书房里关于程颂的一切都成了我心里挥之不去的烙印。”
“是你放任他挑衅我,甚至让他穿上了我的婚鞋,来告诉我为什么当时那么不合脚。”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再也没有可能了。”
先前的一幕幕逐渐回到脑海,我甩开了她的手:
“严雪,明天记得去领离婚证!”
我没有给严雪说话的机会,转头就走。
因为我和赵素素来了满一个月,所里为我和赵素素办了接风宴。
每一个人都很高兴,喝着羊奶吃着牛肉兴致也更高了。
“素素和景年都结婚了吗?有对象没?”
我的笑容在这一刻凝固,尴尬地摇了摇头。
“都没有啊!那你们在一起得了,看着多般配啊!”
所有人都在起哄。
我的脸瞬间红了,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局促。
这些玩笑在我身上,就像是提醒严雪的存在一样,让我难受。
火焰的烟熏得我眼睛酸涩,我借口上厕所离开了。
一阵风吹过,肩上一沉,头顶响起了赵素素的声音:
“他们就是开玩笑的。”
“你别放在心上。”
我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
“我没有。”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那么引以为傲的婚姻会变成那样?”
或许是因为再次见到严雪,那些被刻意压制的委屈和难过涌上心头,我忍住委屈一滴泪都不敢掉。
赵素素站在我身边,静静呆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素素幽幽说了一句:
“这是我第三次看见你展露出委屈和难过。”
“那天在拘留室,我就猜到你认识那俩人了。”
“婚姻变成这样和你无关,该觉得难过的不是你,而是他们。”
在赵素素的安慰下,心中的阴霾似乎有些散了。
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了同事招呼我们过去的声音。
“要出警了!”
“出命案了!”
我走过去一看,所长的碗已经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