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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而她在意的本质——是他。

    他庆幸她头顶上有个温秉海压着,倘若没有,她大概对他更无好脸色。

    相处时间久了,暴露的缺点也就多了。温尔雅情绪化得严重,偶尔喜怒无常,实在缺乏做贤妻良母的特质。

    可认真想想,他也有不尽职的地方,工作太忙,脾气暴躁……

    无所谓了,生活不就是这样,比起从前,现在已经足够好了。

    反正他是这样想的。

    某天夜里,他又同她说:“你对我态度不好,说白了也受到外人影响,你扪心自问,我们结婚这几年,我做过对不起的事情了吗?那些谣言绯闻,你如果在乎,怎么不早些来问我?这都是没有的事儿,黑锅别朝我这里扣。”

    温尔雅不说话,转过身去,肩膀瑟缩成一团。

    他要靠近,她便要他离远些。

    流言蜚语传得久了,观众则会信以为真。

    没有温尔雅的情绪,周弥生并不认为这有何不好,男人食色性也,坏就要坏到极致。

    他交代王助理处理问题,却有残留。

    他和程绍堂在业内仍是水火不容,壹源投资项目稍有大火苗头,蓝本便投资相似产业力据争一。周弥生秉承着当代生意人急功近利的特质,赚大钱,赚快钱,不怕得罪人,更不计后果,又不得不令人佩服。

    虞卿男拿着项目意向书投到他面前,他看出这项目成本低,发行快,传染率高的特质,于是一轮二轮面试决定投资数目。

    没料想遇见一眼熟悉的人。

    周弥生没见过唐璃,说她熟悉不过是因为圈内疯传程绍堂曾交往过一小他八岁的女友,虽背景不强,但把人踹后留学日本,实实在在令人难过几年。

    他自然是因为好奇而调查过唐璃,当时着实没什么感觉。不过等人站在他面前,清清冷冷看上他一眼,他才恍然——

    原来那人喜欢这样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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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番外

    周弥生&温尔雅

    周弥生本意是想逗弄一下唐璃,

    他调查过这姑娘,知晓她背景一般,却总感到她自恃清高。尤其是一轮面试中那不卑不亢的几眼对视,

    莫名令他感觉心里不舒服。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和程绍堂给予的,是一样的。

    他坐在包厢沙发的中间,

    眼见那姑娘推门而入,

    却不着急找他,

    反而是找了一边边角落入座。不喝酒不喝水,

    静静坐着,让人看不粗想法。

    周弥生猜测唐璃此刻也略微茫然,但敌不动,

    她不动。

    他就是那个敌。

    温聿的出现在他意料之外。他才进入这间包厢,小舅子随之而来,

    甚至在唐璃之前。

    他问温聿怎么在这儿?

    温聿态度抵触:“你为什么在这儿?我姐知道么?”

    “她不知道。”周弥生道,

    “这不是你该待的地儿。”

    温聿却对他的话视为耳旁风。

    周弥生怀疑是温尔雅对温聿说了什么,或是她曾回家状告他的不好。可他并未收到过温秉海的电话或者其余消息,

    除了工作指令,温秉海很少联系他了,反而是温母对他多有要求。

    要他待温尔雅好些,无论是任何方面。

    周弥生略微眯了眯眼睛,

    视线有意无意间落在温聿那处。这时的他已然没那么在意唐璃的存在,只是温聿的故意招惹,

    令他不得不警惕。

    温聿纯良无害,也胸无城府。

    温秉海之所以将温氏产业交由他背地操作,正是因为看透了这点儿。又因他娶了温尔雅,

    算得半个温家人。

    周弥生说不上十分心甘情愿,

    倘若温氏日后能落到周子臣手中,

    那他便是豁出命去,也觉得值。但凭他对温秉海和温尔雅的了解,多数不会遂了他的愿。

    温尔雅怕温秉海怕得要命,自然是唯命是从。

    他不喜温聿,却不能让他发生意外。

    温聿逮着唐璃的手,对他大声呵斥。他便知晓,定时温尔雅背地里对他说过什么。

    不过他也看透了,温聿是个纸糊的老虎,他就算把脸伸过去了,人都不敢朝他脸上打。

    唐璃替他解决了麻烦,麻烦跟着人冲出去,活像块儿狗皮膏药。周弥生坐在沙发处抿了口酒,不紧不慢地给人打了个电话。

    温尔雅接了,问他什么事?

    周弥生平静说:“你是不是和你弟说了什么?他现在在我这儿,得罪我合作对象,看起来像是要砸我场子。”

    温尔雅心一惊,问他:“你在哪儿?”

    周弥生报了地名。

    温尔雅询问道:“天若家的?”

    周弥生说:“是啊,你发小家的。”不等她回话,他又道,“你说你弟是不是傻?我要是真有事儿能在你朋友眼皮子底下搞么?还专门跑来对我破口大骂……”

    他稍一停顿,故意卖惨:“我可真冤。”

    温尔雅语气里带了丝焦急:“你等我,我就过去。”

    周弥生唇角吊着:“好。”

    他坐在沙发中喝酒,有人告诉他程绍堂也在这里。他也只是笑,不言语。

    温尔雅行驶到半路,打通温聿电话。

    温聿将事情说了七.七.八.八,说自己正要去酒吧替她出口气,却好像是抓错了人,惹恼了蓝本最近的乙方,不过既然是乙方,那也没什么事儿。

    温尔雅问他:“你现在在哪儿呢?”

    “回家路上。”他说,“天若哥叫人送我。”

    温尔雅松了口气:“那就好。”她又交代温聿,“不要告诉爸妈发生了什么,姐姐谢谢你的好心,但这东西没法说,你还小,就当今天晚上的事情没发生过。”

    温聿诧异:“姐,难道你真的不在乎吗?”

    他从网上听信那些疯言疯语,不信温尔雅一点儿感触都没有。

    可温尔雅只道:“这是我和你姐夫之间的事情。”

    ……

    知晓温聿平安到家,温尔雅考虑要不要半道返回。可这边电话还未挂断,那边的来电又进来。

    温尔雅切换通话,对方环境明显比这方要嘈杂许多,他并不避讳这些,只说:“还没到?”

    宽阔大道前红灯亮起,温尔雅想了想,说:“你让王助理送你回来,我就不去了?”

    “怎么了?”他忽地沉声。

    温尔雅坦诚道:“温聿刚才给我打过电话,说他已经回家了。”

    周弥生稍稍沉寂,而后数秒,气氛明显安静下来。

    温尔雅听出他或许是换了个地方。

    他问她:“你到哪儿了?”

    温尔雅看了看红灯,斟酌道:“我准备回去了。”

    “出来了是吧?”周弥生笑了声,“到哪儿了?”

    温尔雅说出地址。

    周弥生道:“快了,一脚油门的事儿,我等你。”

    温尔雅又不好拒绝,就算她想,对方也没再给她拒绝的机会了。算了,距离不算远,就当是捎带着他。

    到了地方,她将车停靠在路边,打了双闪,给人发消息,说到了。

    等了许久不见人,温尔雅便有些着急,她有些放心不下家里已经睡着的周子臣。于是便给周弥生打去电话,问他怎么还不出来?

    周弥生笑笑:“等不及了?”

    温尔雅停顿数秒:“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他冲电话道:“你朝你右手边看。”

    温尔雅抬眸,这人国人举着手机,大步流星朝她而来。他穿一件黑色衬衫,手里拎着西装外套,夜色里整个人挺拔而高,人也痞气。

    到了跟前,周弥生也不着急上车,从车窗外凑过脸来,说:“我喝酒了,开不了车,你载我。”

    温尔雅果然闻到一股浅淡的酒精味道。她看着他的眼睛,似乎也带了微微曛意。

    “你上车吧。”她说,“载你就是。”

    他还保持这姿势。

    温尔雅没有收回视线。

    “儿子睡了?”

    “嗯。”

    “你怎么还不睡?”

    她还没回答——

    “是知道要来接我吗?”他笑了声。

    温尔雅抿了抿唇,问道:“你上不上车了?”

    “上。”他口出狂言,“还想上你。”

    温尔雅:“……”

    她转过脑袋,沉默数秒,抬手将那张脸一巴掌推出车窗外。关窗点火启动车子,缓慢开出停车位。

    周弥生拍着车窗:“老婆!”

    温尔雅沉重呼出一口气,顿感气恼。

    “老婆你停车!”

    她一开始是不想理的。

    车子愈开愈远,亦有加速意味。周弥生不屈不挠得拉扯门把手,长腿交错,边跑边叫嚣:“开门!温尔雅开门!”

    温尔雅害怕了,终于在街道尽头踩下刹车,心道:真是疯子!

    周弥生这次没磨唧,快速穿过车头位置,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来,却发现车里女人似乎比他还要生气。

    “你疯了吗?”她说,“你不怕死吗?”

    周弥生沉默少许,低低一笑:“怎么?怕我死啊?”

    “你死了才好。”温尔雅皱紧眉头,不愿再和他说一句,启动车子,缓慢开出去。

    安全带也没扣,任由车子发出报警响动。周弥生似魔怔般瞧着她,张嘴便呵出一口酒气。

    “专门来接我的?”

    “不是。”她说,“我是来接我弟的。”

    “你弟早走了。”周弥生看着她,不紧不慢道,“你是不是跟他告我状了。”

    “我有必要吗?”她冷冷道,“把安全带系上。”

    周弥生抬手摸索出安全带,啪嗒一声扣在身侧。又道:“我想也是,你犯得着跟他告状,告也得向你爸那儿告。”

    温尔雅沉沉叹息:“我谁都不说,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犯不着搅和大家都不好过。”

    周弥生倚在靠背上,忽然觉得空气味道十分好闻。这车是温尔雅单独出门时才会开的车,自然满是她的味道,淡淡的弥漫开来,加上酒精的作用,一时之间昏昏沉沉。

    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温尔雅侧眸,看见男人侧脸,没叫醒他。直到家门口,才不情不重地唤了声:“周弥生。”

    “嗯?”

    “到了。”她轻声说。

    周弥生睁开眼。

    温尔雅停好车,正准备解开安全带,被人一把摁住。

    温尔雅没说话,抬起眸看他。

    他呼吸沉沉,在车厢内异常明显。

    “你真不在乎?”

    温尔雅不太懂他意思,沉默少许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想法有误。

    “你说什么?”

    他看着她:“你知道我说什么。”

    温尔雅说不知道。

    “你爱我。”他笃定说。

    别墅外灯光通明,传到这边的光线被挡风玻璃遮掩一二,不甚明显。

    温尔雅想反驳,一时之间竟没想好对话。骂他吗?他态度尚可。翻旧帐?她现在不想。

    于是她回道:“你喝醉了。”

    他淡淡开口:“我喝醉了吗?”

    温尔雅点头:“嗯,你喝醉了。”

    周弥生扯起唇角,手仍摁在她手上,意味不明的摩挲,似乎有什么别的想法。

    空气寂静。

    “你爱我,所以同意和我结婚。”他说,“我爱你,所以套路你和我结婚。本质都是一样的,别跟我闹了,乖。”

    毫无征兆的一段话,听到温尔雅耳里如遭雷劈。她垂眸,低声说:“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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