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用尽吃奶的力气吼完,却发现丁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非常平静,完全没有发李延霸的火……难道是他算错了?不光是郝大保,就连李延霸自己都心里打鼓,小寡夫这个反应,似乎太稀松了。
丁盏蹲下来,用刀给他划烂了绳子,刀尖比着他的鼻子,淡淡道:“这条贱舌头先给你保管,现在你可以滚了。”
郝大保看了看丁盏,又看看李延霸,好像他也默许,的确没有要阻拦的意思,真是峰回路转!满脸糊着鼻涕眼泪,喜不自胜地爬起来,脚底抹油跑了。
丁盏看着郝大保酿酿跄跄跑出庙门,知道这个无赖是坨滚刀肉,李延霸在这里,他根本不担心郝大保有胆子说出去。
李延霸当然也不担心,因为郝大保一到村里,就有人等着他了。
庙里只剩他们两个的时候,气氛顿时安静到了极点。丁盏抬头看着他,低声审问:“你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该来的总会来,李延霸在心里早把郝大保的尸体挖出来抽了几百大鞭,看到小寡夫的神情,就知道今天他这一关难过,于是抱着人家,紧紧贴在怀里,先是晓之以理:“他这种人,十句话里九句半是诳的,你信他,还不如信你家门口那条狗。”又动之以情,在他嘴巴上亲了又亲,啄了又啄,温情脉脉地看着他的眸子,道:“你想想看,我们最亲的事情都做了,跟别人再亲,再亲能有我两个亲?你舍得听外人的话来冤枉我?”
他知道小寡夫喜欢被抱着,喜欢听软话,喜欢亲嘴,这回也一定会原谅他。
今天的丁盏却出乎他的意料,半点不为所动,两个眸子冷湛湛的,像含着两把刀子,斩钉截铁地说:“你敢不敢对观音菩萨发誓。”
李延霸抬头看了眼观音像,低垂双目,慈悲怜悯,他慢慢松开丁盏的腰,沉默不语,这再也不能抵赖了。
心里却还是不低头:我看中了你,想要你,这是天经地义,有什么错?不过今天他学聪明了,知道闭嘴才是良药,越说多,越拱小寡夫的火。
两个人面对面僵持了一会,李延霸不知道他要闹出什么翻江倒海的花样,说不定又要大吵大闹,不依不饶,甚至还要打人。
下一秒,李延霸就发现事情要糟,他看见一滴泪从小寡夫的腮边流下来。
“今天是他的忌日。”丁盏说。
虽然没有说名字,李延霸却立刻明白他说的是谁。
丁盏从没在他面前提过死了的男人,也很少说起公婆,今天却一反常态,克制着颤抖的肩膀,侧过脸说:“我爹妈走得早,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你别看他们对我不好,也接济过我几餐。”
他眼睛转向菩萨石像,一时之间,眼眶盈满了泪水,剖白里含着深深的忏悔。
“他这个病没有人嫁,三十斤灰面我就嫁了……他死了,别人都说是我害死的,我夹起尾巴,小心做人,在这屋头待了快十年……”
“我像驴一样的做事,腰痛得要断了,不敢歇气……别人都说宁愿土里埋,不愿世上捱,我一天都捱不过了……”
“然后你,你来了,你把我的日子搅得稀烂散……”
“翠姐是个好端端的女子……要是落下什么病根,我这辈子也不得好过。”
“你明白吗,你什么都不懂……”
小寡夫真的伤了心,眼圈通红,痛苦地捂着脸,浑身发抖,先是哽咽,越说气息越紊乱,在他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是个短命鬼,却来怪你命硬。”李延霸被他哭得心里毛毛的,气势完全弱了下来。他早就发现了,小寡夫是三百斤的野猪全狠在一张嘴。现在这张嘴也狠不起来了,浑身上下一根刺都没了,原来他是很弱小的,要人疼的。
“好了,好了,是我不该,我只是太想要你了,太喜欢你,才会做坏事。”这个是真话,得不到小寡夫,他会想得发疯。
他抱起丁盏,放在蒲团上坐稳,脱了鞋袜,剥出一只脚放在自己的右膝盖上,用白玉小鹿系在他的脚踝,调好松紧。平时藏在裤管里,人家看不见的,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才能看到。
李延霸想碰他,丁盏推开了,瑟瑟发抖地抗拒道:“……菩萨在看。”
“亲一下总可以吧。”李延霸抬起头,在他侧脸上奇袭了一下,看小寡夫没什么反应,把他脸上的泪珠吮吸掉了。
丁盏用手背擦掉新的眼泪,没头没脑地自嘲道:“你倒也没骂错,我也真的是贱。”
李延霸想,没事了,应该是没事了。
吁,他大松了口气,在心里由衷地感谢郝大保那个蠢货,把这件事情捅出来顶刀,搞得小寡夫顾此失彼,把他之前强迫他的劣迹也给忘了,两件事并作一件事,就这样轻轻揭过。
一阵风吹进破庙,掀起破破烂烂的帷幔和经幡,上面的七宝莲花褪去颜色,莲座磨损得不像样子,红烛只有一些残泪,香灰剥落,掉在香案上,这灰尘飞舞的破庙里,到处都在漏风,刮得呜咽作响。
小寡夫还在抽噎,李延霸拥着他一下下地轻拍,不知道碰到了哪里,丁盏缩了缩。
他剥开他的衣服察看,黑色的粗布衫里露出半扇白玉似的后背,一团淡淡的淤青浮现在皮肤上,估计是刚才撞的。
外面的天色黑压压,像要下雨,浓厚的云层里,放射出耀眼的闪电,贯穿了半个天幕,轰隆隆的雷声接踵而来。
李延霸把小寡夫抵在窗户上,一阵狂风灌进来,窗摇门动,他帮他把衣服裹好了。
又是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落,照亮了小寡夫的脸,把外面的景色映得大亮,丁盏转过头,往外看了看,好像不以为意。抬起手臂,摩挲着李延霸的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睛,喃喃地说:“菩萨生气了。”
李延霸环视四周,用抬喜轿时遗留在这里的一块红绸布拾起来,掸了掸灰尘,盖在菩萨头上,乍一看,像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他自欺欺人地说:“这就看不见了。”
然后蹲下来,把丁盏的手腕贴在侧脸上吮吻,把手指含在嘴里轻咬。
丁盏仰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发出难耐的吟哦。他已经被李延霸操弄熟了,身体完全被掌控,只要稍微触碰就会湿润。
这是默许的信号,李延霸像饿虎扑食,急不可耐地一路舔舐上去。
庙外,暴雨夹杂着闪电,雷声大作,好像要把一切都摧毁。
还怕什么菩萨,我的菩萨在这里!李延霸吻着他,嘴唇在那炽热的唇间逗引出悠扬的梵音,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种下一瓣瓣红莲。
小寡夫脚腕上的玉鹿成了精,跳下蒲团,轻灵地跃过香案,鹿蹄在猎猎燃烧的欲火里踏出一串飞溅的焰花,最后温顺地蜷伏在观音像的足边。
天地交合,化生万物,就成为了云雨,酣畅淋漓地降落下来,滋润着焦渴的土壤。农人得以稼穑,牲畜得以饮水,草木得以抽发。
电闪雷鸣,暴雨下了许久,像一场凌厉的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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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汲汲于富贵
中场休息,小寡夫趴在他胸口上,枕着手臂,喘息着问:“你说,为什么他们都这么怕你,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可怕?”
是啊,这也是李延霸想不通的一点,老子又不是长了三个脑壳八条腿,只要听我的命令办事,怕什么?终究还是那些人不老实。李延霸随口说:“当然是我只对你好,只宝贝你了。”
“没有吧,你冲我鬼喊鬼叫,你还骂我。”
李延霸没想到他在小寡夫心里是这个十恶不赦的形象,半是认真半开玩笑地看着他:“你几时没骂我,没鬼喊鬼叫?你拿鞭子抽我,泼我的酒,还打我的嘴巴,咒我死,我舍得碰你一下没有?”
“怎么没碰,你强奸我,像畜牲一样骑我。”
他浑然不知道他控诉的话语起了反效果,李延霸下腹隐隐燥热,翻身把他压下去,慢慢地说:“那我现在给你奸回来,好吧,你一屁股把我坐死,我也不怪你。”
“我才不坐,碰都懒得碰你。”
过了一会,小寡夫又贴上来问他,哎,人为什么要亲嘴?
这个他知道,当然是为了舒服,李延霸没忍住,又捧着他接了一个很长的吻。
丁盏被亲得呼吸不匀,又执着地问,那为什么会这么舒服?
“不知道。”李延霸握着他的脖颈,在颈侧舔舐。
别人多一句嘴他都嫌烦,小寡夫刨根问底的追问,他倒觉得很有一种娇憨稚拙的趣味。
小寡夫是真的想弄个明白。
其实他也不明白,多亲几下,也许就晓得了。
李延霸现在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下面那根秃瓢小和尚有了精神,又要开始撞钟。他怕丁盏着凉,给他披上外衣,还没来得及系好衣带,小寡夫就找准了地方,骑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浅浅地律动起来。
丁盏仰着头,目光迷蒙,鼻尖冒细汗,张着嘴,从灵魂中分泌出阵阵甜美的呻吟。
说好的懒得碰他,转眼又忘得一干二净,真淫荡,真乖,真让他上瘾。
李延霸单手抱住他的屁股,又抛又颠,另一只手拨开他半敞的衣领,露出白皙的皮肤,伸舌头去舔他尖尖的奶头,温热的舌面刺激得乳晕缩成一小团,中间的小珠子朝外挺立,他的嘴唇贴着小寡夫的胸口,一路游移,沿着看不见的航线,辗转到达另一边的小岛,嘴一张,把它整个含了进去,舌尖在上面打圈,摩擦着乳孔。
这样上下夹攻,小寡夫根本受不了,肚脐一收一缩,呼吸急促,每顶一下,就发出短促柔媚的骚叫。
李延霸像狗拱食盆一样,用鼻子去拱他的奶头,在他身上嗅到令人心醉的暖香,或许那不是暖香,而是一股浓郁的性的魅惑力。
并不只有下面的穴眼让人欲死欲仙,还有细腻滑嫩的皮肤,散发着青春健康的光泽;腰身紧窄,收束成一个优美的弧度;臀肉富有弹性,撞击的时候像波浪般轻轻荡漾;唇瓣总是不由自主地微张,露出一线贝齿,像莹润的珍珠;肌肤上凝聚着亮闪闪的汗滴,让发情的骚味弥散到空气中,几乎让李延霸的情欲达到顶峰。
长期的压抑让小寡夫对性事有一种渴求又回避的态度,可怜的心肝宝贝,他恐怕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的。
一夜之间,来了场及时雨,让他展开蜷曲的叶片,献出柔嫩的花蕊,接受雨露的浇灌和洗礼。
雨滴打在蕊丝上,哧溜滑落下来,把花瓣浸润得几乎透明,纤细的花茎摇摆着,整株都在沙沙颤动。
一般人要完全容纳李延霸,是不容易的。其实小寡夫为了接受他,也吃了不少苦头,有时候他进入到一半,知道小寡夫下面被撑得疼痛,应该是很难吃下了,想要退出来,丁盏噙着泪摇头,懂事地忍耐着,咬住他的肩膀,要他一鼓作气,全部进来。每当李延霸坚定地破开蜜道往里推进,直到整根埋入他的身体里时,丁盏就会痛苦地松一口气,奖励似的亲他的下巴。
小寡夫其实是很顺从他的。
许多姿势,春宫图上做得,他们做不得,他也不想让小寡夫受伤。
李延霸前前后后疯狂抽插的时候,脑海里总想起他珍藏的一枚极品水胆玛瑙——胆又大,水又多,就像小寡夫,稍微弄一弄就汁水泛滥。不然以他那格外紧致的穴道,不知道要遭多少活罪。
外面的雷雨停了,云层渐稀薄,天色像度过长夜般明亮起来,只有屋檐上时不时嘀嗒一两声,椽子上传来几声喳喳的喜鹊叫。
丁盏被操得腿间通红,只能勉强并拢,身上全沾满了他的气息,穴口、小腹、乃至黑发上都结了点点白色的精斑。
两个人真枪实弹地干上一炮,关系也没那么紧绷绷了。李延霸时隔好几天,总算一振雄风,态度当然就体贴了很多,亲自给人家穿上衣服,像摆弄一件小时候最喜欢的布老虎。
系衣带的时候,丁盏瞥到他手臂上那个结痂的牙印,幽怨地飘出一句:“……我怎么没把你咬死。”
他就知道他还在耿耿于怀。小寡夫就是山上的金罂子,尽是刺,滋味么,却很香甜,李延霸大人有大量,总不至于要跟他置气。
“我都不计较你了,你也别计较我,好朋友,拉拉手,我们都忘了,好不好?”李延霸拥着他,在颈窝里乱咬乱蹭,好像要三两口把他吃到肚子里。
丁盏长发凌乱,脸颊酡红,整个人懒懒的没精神,被蹂躏得很虚弱,挑着眼角凝视了他一会,想了想,忽然说:“你让我捏一下你的胸,我就不气了。”
这是什么怪要求?李延霸不解,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把衣服掀起来,卷了几卷,露出大半边胸口给他。
要摸就摸了,还能少块肉?
这个季节阳光尚且不够毒,李延霸的皮肤只是均匀的深蜜色,还没有被晒得黝黑泛红。丁盏果真伸手在那捏了捏,厚实的一整块,一只手包不住,又把两个手掌按了上去,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李延霸一眼,发现他确实没有变脸,像验一枚银元的真假似的,凑上去咬了咬,好大,他露出惊异的表情,抬起头疑问道:“真大,怎么这么大?”
鼓鼓的,都能喂奶了。他以前都只是好奇,怕李延霸不高兴,从没敢认真地观察过呢。不仅大,摸起来还十分柔韧,可等到它们被故意绷起来,那又变得硬邦邦的了。
李延霸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一下,开起了荤腔,邪笑道:“还有更大的东西,你看不看。”
“恶心。”
拿在手里不觉得恶心,吃到嘴里不觉得恶心,插在屁股里不觉得恶心,这个时候觉得恶心了?
丁盏对这对大胸的兴趣远超过对他本人的兴趣,手指放上去掐了又掐,好像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忍不住一下子把整张脸埋了进去。
李延霸被他搞得倒不自在了,僵硬了半天,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行了,行了.……”
丁盏又意犹未尽地掐了几下,这才不舍地挪开了。
“还有正事要跟你说,”李延霸把衣服扯下去,咳嗽两声,不露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上回不是说你小姑的事?我看宜早不宜迟,这就让他们荆家杀两只大叫鸡来提亲,怎么样?”
“提亲?”提到翠姐的终身大事,丁盏也暂时从色令智昏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直起身仔细想了想,说:“先不急,也要两个人见几面,谈几句,合了眼缘再说吧。”
“什么眼缘不眼缘?进了洞房,衣服一脱,再不合眼缘也合了。”
“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谁都能拉上床。人家是成亲,不是配种。”
敢情他李延霸在他眼里完全是头饥不择食的色魔,连讨论别人的亲事也要拿出来说两嘴。小寡夫对他到底还有多少成见?李延霸很顾影自怜地认为,自己完全是被冤枉了,黑着脸说:“我才真的是懒得理你!”
回家后,他接连把几件事安排下去。
首先是姨奶奶的迁坟仪式过去,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未了,要叫账房去结清工钱,该打赏的红包打赏了,该完成的礼节也完毕了,再向老太君交代,就算告一段落。
其次,就是把老鸹叫回来,他打算再委屈自己几天,放那两个老东西一马。万一小寡夫觉得是自己克死的就麻烦了,但他这点慈悲是有限的,好像鳄鱼的眼泪,挤出一滴就少一滴。他不想害得小寡夫有任何心理负担。
再然后,就是履行诺言,找了个有名的媒婆,明天派去荆家说亲事。这年头稳妥的媒人是难找了,自从答应了小寡夫,他就一直着心叫人去找,可是东挑西挑,也没有合适的,这两天总算找到一个,谱摆得很大,费了半天的劲才请她答应下来。
除此之外,他还要处理盘口上那些堆积如山的杂务,下面的人天天扯皮,他也被吵得烦躁,心累,叫几个管事人过来,当面查了账本,发了场火,才稍微安分下来。尤其是受到方自儒掣肘,决定要往南开拓之后,他明显感觉到办事时阻力重重,没有从前那样得心应手了,可还是要一条道走到黑,硬着头皮干下去,都说关关难过关关过,把这一环吃透了,今后的日子就好过些,不用活在坐以待毙的恐惧里。
可如今,白花花的银元、一沓沓的钞票花出去,像投进水里,不声不响的就没了,难免让人灰心。
李延霸知道,这个时候更该整顿精神,绝不能表现出丝毫疲倦和颓废,他永远要保持清醒的、镇定的、强悍的姿态,他永远是进攻的,以小搏大的,如果连他都泄气,那么底下的军心自然就乱了,一乱就容易生变。
这样长年累月的高压,让他时常感觉自己像一头拉着磨的驴,什么都要操心,真是麻烦。只有在小寡夫的怀里才能放松一点、随便一点。
这些事做完了,也到了夜里,他正在等手下的人跟他复命。
两个家丁进来了,看见他就扑通跪下。
“人呢?”
“少爷,”李义低着头,嗫嚅道,“人逃了……”
“逃了?”李延霸本来就头昏脑胀,这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眉头逐渐紧锁:“凭你们两个人,抓不住一个郝大保?”
李仁小声地说:“抓住了,但他说、他说他要回去见老娘最后一面,我们一时心软就……”
咔嚓!李延霸听得七窍冒烟,顺手就砸了个茶壶过去,怒吼道:“猪猡!两头猪猡!”
他没想到培养出来的人会这么蠢,这么心慈手软,徒手打得死虎豹熊罴,却溜走了一只小虾米。
李仁伸长了脖子:“少爷,我们现在就去绑了他老爹老娘!看他回不回来!”
李延霸脸部抽动了一下,“蠢猪,他自己都保不住,还会管他老娘?”
李仁李义两个人也知道自己犯了错,瑟瑟发抖,不停地磕着响头。
管他们两个的阿六来了,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阿六手下带出这两个东西,脸上羞愧,拿起铁钎对两个人狠抽,抽得地上一道道的都是血迹。
最后阿六亲自跪下来求情:“少爷,这两头畜牲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心太软,做事就不利落,少爷宽宏大量,看在我老六的份上,就饶他们一命吧。”
李延霸本来真是恨不得自己给他们一人两嘴巴,看阿六这么说,倒也不好再发脾气,毕竟阿六资历老,又忠心,这些年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现在带出来的年轻人不论是谁,总没有那股翻天覆地的狠劲和血性了,他也迷茫,难道是时代变了,一代不如一代,一代比一代软塌下去……
于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负手吩咐道:“去搜吧,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抓回来。”
李仁李义这才敢爬起来,一边用衣服擦拭着地板上的血迹,一边倒退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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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有奶便是娘
此时此刻,让李延霸牵肠挂肚的郝大保在哪里?
元贞村三面环山,这些山里人迹罕至,生长着茂密的板栗树、肥皂树、铁杉树,是绝好的庇护所。郝大保跑得腿肚子转筋,脸膛通红发紫,扶着膝盖喘气,肺里涌上一股甜腥味。李延霸把他猜得很准,就是把他爷娘活吃了,他也不回去!
刚才他逃出村子,一路狂奔,裤管都被荆棘挂烂了,吊筋筋的,草鞋也掉了一只,才跑进幽深的树林里。
再这样下去,不出几天就会饿死。他忍不住抽了自己两嘴巴,悔恨地想:少爷的男人,也是你碰得的么!现在好了,有家不能回,真是蠢材!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给他捉到一只獐子,又拾了堆枯柴落叶点起火,烤得油滋滋的。
郝大保用牙扯下一块獐子肉,狼吞虎咽,李延霸啊李延霸,你想不到,老子是吸血虫变的,砍作两截还能活!他仿佛就地分裂成了两个郝大保,一个充满了绝望,一个又认为似乎可以搏一搏。
填饱肚子,郝大保开始抓耳挠腮,冥思苦想,村里肯定是不能再回了,以李延霸的为人,不会放过他。
他有他的处世之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时,他想到一个人:聂老爷,只要他成为聂老爷的人,聂旦必定会庇护他,可是凭什么呢?郝大保自然而然地想,难道把他们的丑事捅给聂旦?但是,哪怕说出了奸情,顶多是弄弄那个丁盏,对李延霸也是毫发无损。他要提供一些有用的东西给聂旦。
郝大保吃得满嘴流油,一边飞快地转动脑筋。
忽然,他听见一声尖锐悠扬的鹰哨,在山谷里回荡盘旋,四五个黑衣人从竹林的另一头走来,郝大保大惊,站起来转身就跑。
可是还没跑几步,他就两腿颤抖,后退着,后退着,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他看见李延霸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眯起那双浓黑得像墨水的眼睛,像阎王爷一样,右手牵着一条油光水滑的黑背大狼狗,左肩上架着一只目露凶光的海东青,月光投射下来,巨大的阴影像头钢铁猛兽,笼罩在他瘦弱的身躯上,形成了一个阴森恐怖的牢笼。
包围圈逐渐缩小,郝大保被这几个人围拢,面色惨青,手肘撑着地面往后退。
李延霸一招手,狼狗就凑上去,兴奋地嗅了嗅他,狗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呲起锋利的牙齿。
“少、少爷……”他脸色由青转为煞白,又尿裤裆了。
两个人一左一右按着他的手,还有一个人迫使他抬起下巴,张开嘴。李延霸左手按住他的额头,亲自操刀,撬开两排牙,像做一场精密的手术,用刀尖去试探舌根的位置。
“啊啊……”郝大保试图合上嘴巴,被李延霸狠狠一捏,“喀”地一声,下巴就脱臼了。
好痛,痛得他要死!
少顷,一片肥厚的、熟红色的软肉就被摘除下来,施施然滑落到地上。
“啊啊……啊……”郝大保目眦欲裂,看着地上的断舌,嘴里溢出鲜血,他忘了自己还疼得死去活来,想拯救自己的舌头,海东青就刷地展开翅膀,飞掠下来,叼起断舌,就要吞咽下去。
“啊……啊啊啊!”钳制他的几双胳膊松开了,郝大保流着鼻涕,忍住口腔里传来的剧痛,嘶吼着冲了过去,跟鹰争夺那块血肉。
李延霸看他就像看一头猪狗一样,从没放在眼里,居然还敢反抗起来,忽然有了兴趣,把刀递给身边的人,把郝大保揪过来,“啪”地给了一嘴巴。
“老子的东西,也是你配碰的?”李延霸认为,他享用过的物品,被郝大保这样的人染指了,简直是在他的脸上吐痰。尤其是丁盏,那是他私房的玩物,虽然是个被人玩过的二手货,却也是二手货里的翘楚,就像那枚价值连城的白玉卧鹿一样,拥有特殊的待遇,是他的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