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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刘福摇头道:“是王爷自己带回来的,让你找个地方将她安置。”

    一听这话,秦嬷嬷终于开始拿正眼瞧宋知蕙。

    别说细看之下,这女子身条的确诱人,是那成年男人会喜欢的,但这五官比起后宅那些姬妾,只是有些姿色,算不得出挑。

    秦嬷嬷与刘福都是府中老人,自然知道王爷的脾性,这么多年来,他从未碰过那个女子,整个前院连个婢女都寻不到,只这后宅满是姬妾,但这些姬妾也并非晏翊所喜,其中几个是圣上赏的,更多的还是旁人为了讨好晏翊,送到他府中来的。

    晏翊虽不近女色,但也从未拒过,他将这些姬妾收入府中,好吃好喝将她们养着,待每年府中设宴,便会让她们出来待客。

    瞧了半晌,秦嬷嬷还是没忍住再次确认,“这当真是王爷自己带回来的?”

    刘福朝她点头,看到宋知蕙在寒风中打着哆嗦,不由道:“快些安排个去处,咱家还要去前院伺候呢。”

    秦嬷嬷只好按下心中疑惑,领着宋知蕙上了长廊。

    于秦嬷嬷而言,这女子虽说是王爷亲自领回来的,但没有多余交代,那就不用特别关照,省得回头生出什么事端。

    一路上秦嬷嬷与她简单说了一些府中规矩,在说到入了后宅,想要外出必须先得秦嬷嬷应允时,宋知蕙听出了其中之意,这是想要好处的意思。

    可宋知蕙如今身无细软,浑身上下只头上的两支珠钗,她索性取下一根,塞给秦嬷嬷道:“嬷嬷辛苦,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嬷嬷不要嫌弃。”

    比起旁人给的东西,宋知蕙这珠钗的确算不上贵重,但她的情况秦嬷嬷也是看在眼中,遂勉强收下,将她带到一处幽静小院。

    院中有个婢女正在洒扫,看到二人下廊,赶忙搁下扫帚,小跑到跟前,甜甜唤了一声,“秦嬷嬷。”

    秦嬷嬷叫她安宁,“这是宋知蕙,以后就在降雪轩里住下,你去扫个屋子给她。”

    安宁看到宋知蕙,也是一惊,但她是个守规矩的,也不多话,连忙应是,笑着就拿扫帚去了西边的小屋里。

    东厢房的门被推开,里面走出一个女子,那是去年晏翊尚未离开王府时,兖州长史送来的女子,名为顾若香。

    “先来我这里坐坐吧。”

    顾若香莞尔一笑,朝宋知蕙道。

    第10章

    第十章

    活活打死

    十月中旬的山阳郡,早晚温差较大,此刻正是清晨,若是要宋知蕙站在院里等,怕是会染上风寒。

    顾若香明显出自好意,宋知蕙也领了这份情,道谢后与她一并进屋歇息。

    后宅的侍妾每人只一个婢女,平日里跟在顾若香跟前的便是安宁,她此刻正在对面小屋打扫,屋中便只剩她们二人。

    顾若香很是随和,未见半分倨傲,见宋知蕙进屋以后还在搓手,便赶忙倒了温水给她,遂又转身去柜前,挑起衣裙,“我瞧着咱们身形相当,也不知该称呼你姐姐还是妹妹?”

    宋知蕙道:“我生于秋日,快至二十。”

    顾若香回头朝她看去,将她细细打量一番,又将手中红裙搁进去,取了件湖蓝色的出来,“我小姐姐两岁,夏日生,刚过十八。”

    说罢,她又招呼宋知蕙进里间来换衣。

    “这套是今年府中新裁的,我年初的时候穿过两次,还望姐姐不要嫌弃。”顾若香道。

    宋知蕙哪里会嫌弃,只是无功不受禄,她身无分文,只头顶那一支簪子还能值些银钱。

    她彻底散开发髻,几日未曾梳洗过的头发就这样散在身后,她将发簪在身上擦了几下,拿给顾若香。

    “姐姐这是作何,快些收拾起来了吧。”顾若香连连摆手,“我就明摆了说吧,这一年来,这小院只住了我一人,旁的院子大大小小皆有人气,唯我这里凄凄凉凉,叫人心里发闷,如今你来了,便可以与我做个伴。”

    宋知蕙在春宝阁那四年里,到底也是独惯了,虽能看出顾若香态度诚恳,也并无恶意,可还是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层,很难像她那样热情。

    “正是要互相照应,妹妹才应当收下,不然我受之有愧。”宋知蕙道。

    顾若香见状,只好收了那发簪,但转身又从柜中拿出一套给她。

    像宋知蕙这样进府时两手空空,连个包袱细软都没带的人,顾若香也是头一次见到,再看她这身模样,想来一路上是吃尽了苦头的,同为女子,生于这个世道,都不容易。

    顾若香没有嘲笑之意,只是心中颇为怜惜,“月俸要每月底才能送来,这还有将近半月,你拿两套换洗了穿。”

    宋知蕙这次也不在推拒,感激应谢。两人又回到外间坐下闲聊。

    多是顾若香在说,宋知蕙在听。

    这府中侍妾具体数量顾若香也不知,只知西苑这边,算上她们两个,就已经有十七个侍妾了。

    “听安宁说,东苑那边有二十多个,反正满共加起来,应快至五十人了。”

    顾若香望着窗外,眼神有些轻飘飘看不出在想什么,只继续道,“外头那些猜不出王爷喜好,便换着花样往里送人,最小的有十二岁,最年长的据说三十好几了,听闻有个徐州富商,将刚生过子的妇人也送了过来,说那些个汁水能养人……”

    宋知蕙垂眸默不作声,这些她从前在汝南的时候就听闻过,但那时年岁小,觉得有这些癖好的应是少数,可到了春宝阁才知,什么养的人都有,明明他们家财万贯,羊乳牛乳皆能喝足,却要喝妇人的,美其名曰能养身子,实则养的是什么,他们自个心里清楚。

    说至此,顾若香终是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宋知蕙,压了音量道:“有些话我本不该说的,怕姐姐觉得我有旁的心思,但我与姐姐投缘,看姐姐第一眼心中就喜欢……”

    顾若香说得不假,她混迹风尘多年,头一次见到宋知蕙这样的侍妾,论容貌算只能说是上乘,算不得绝色,可她眉眼间带着股说不出的劲儿,莫名就让人想要多看她两眼。

    “妹妹说吧,我不会多想。”宋知蕙也朝她弯唇。

    “我也是进府将近一年,才把这些摸清楚的,皆是我的经验之谈,姐姐还需认真听着……”

    顾若香看着院里,声音极低。

    “王爷从不过问后宅之事,也从不唤人去身前伺候,一切都是交由秦嬷嬷做主,咱们进了王府后,过得好不好也全看和秦嬷嬷的关系……”

    晏翊根本不记得后宅有多少女人,也不记得她们长着模样,有何本领,只是会在设宴前叫人通知秦嬷嬷,挑出几个姬妾送去宴席。

    至于挑选何人,全凭秦嬷嬷做主。

    姬妾们不知设宴招待的是哪些权贵,秦嬷嬷却是能提前知晓,若是席面上的宾客位高权重,且素有名望,她便会优先挑走那些个平日里懂得巴结的姬妾,谁不想借此机会入了贵人的眼。

    “王爷不会拘着咱们,若被贵客们相中,他会直接点头将人赠予,往后兴许就飞黄腾达了,不必在这小院中熬着。”顾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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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说这番话时,眼神又开始飘远。

    “那若是平日里不巴结秦嬷嬷的,可是一直都不用出去待客?”宋知蕙忽然问道。

    “这便不好说了,有些贵人喜好与常人不同……”说着,她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宋知蕙,“我听说……王府中就有几位幕僚,很得王爷赏识,他们便喜好与常人不同……一次席面上,西苑这里送了五人过去,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了一个……”

    似是怕宋知蕙听不懂,毕竟看着她与旁的姬妾不同,举止投足中未见魅惑,反而是有一副名门闺秀之态。

    顾若香想了想,还是打算说得更清晰些,“不是送予了他们,而是……”

    “没了是吗?”宋知蕙垂眸道。

    似是没料到宋知蕙这么快就能明白,顾若香怔了一下,才缓缓点头,“我怕说了这些吓到姐姐,但是不说,又怕姐姐回头吃亏也不知。”

    宋知蕙听懂了,就算不想待客,也要巴结好秦嬷嬷,否则她会将她们送去给那些难伺候的宾客,轻则受顿磋磨,重则便没了性命。

    怪不得秦嬷嬷拿下巴看人,想必整个后宅,没有姬妾敢不孝敬她老人家。

    顾若香说完,又变得犹豫起来。

    宋知蕙看出她还有话想说,便先是道谢,感谢她特意的提醒,随后又让她但说无妨,提壶帮她倒水。

    顾若香到底还是没有憋住,说出口来,“我进府时日尚短,这些也都是安宁告诉我的,别看她年岁不大,可是在府中待了四年的,她说之前有些个姬妾想要爬床……”

    宋知蕙蹙眉,“王爷的?”

    顾若香点头压声,“就在那杏园里,活活被打死,还叫着阖府上下女眷,不论是奴婢还是姬妾……全部得亲眼看着……”

    想到晏翊那双眼睛,宋知蕙蓦地打了个寒颤。

    “总之,那些心思万万不可动。”顾若香道。

    宋知蕙明白了。

    最好的法子只有一条,先与秦嬷嬷将关系搞好,不论是想跟贵客走,还是想在府中熬着,都比没了性命强。

    半晌屋内无声,两人皆朝窗外看去,萧瑟的园中只有一颗光秃秃的桃树,迎着寒风轻颤着那些干枯的枝丫。

    皎月西悬,安泰轩的书房中,刘福领来府内郎中向晏翊回话。

    晏翊看着手中公文,问那郎中,“她如何,死得了?”

    郎中躬身道:“知蕙娘子并无大碍,先前的低热已退,就是喉中还有寒症,需调理几日便可。”

    “几日?”晏翊问。

    这郎中也是府上老人了,待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王爷询问后宅的事,他一时也拿不准晏翊的心态,到底是着急还是不着急,最后一想,应是着急的,不然也不会大晚上想起来让他去给人家瞧病。

    捏了捏手中的汗,郎中开口道:“这……半月应可康复。”

    “应?”晏翊不喜这种不确定的答复,遂合了书蹙眉朝他望去。

    郎中袖中的手一哆嗦,忙道:“只要知蕙娘子按时服药,绝对能够康复。”

    若没有康复,便是那小妮子没按时喝药。

    第11章

    第十一章

    需要排遣

    晏翊近一年未曾回府,去年皇帝召他回京时,对外称是因阴太后突然疾症,甚为念他,传令让他回洛阳侍疾。

    大东素来遵孝,晏翊闻令当日便带了晏信驱车赶往洛阳,这一去就是一年。

    兖州刺史得知他今日归府,立即便差人送来案卷,这一年中各郡的大小事宜足有三百余件。

    从清晨入府到此刻夜深,他几乎未曾停歇,连用膳时都有幕僚在旁,直至傍晚,刘福见他面色实在难看,才小心翼翼上前提醒,要他注意身子。

    这一提醒,晏翊想起了宋知蕙,这才唤郎中去给她诊脉。

    刘福是晏翊还是皇子时就跟在他身边的,他表面没有异样,心里却是暗将宋知蕙的分量抬了几分。

    晏翊入睡前要-泡汤,刘福从书房中退出,一面派人去池房准备,一面又亲自跑了趟西苑,与那秦嬷嬷嘱咐,“这半月要将那宋知蕙看好了。”

    刘福点到为止,至于半月后可是王爷要做什么,他没有再说,秦嬷嬷也不敢问,但都是府中的人精了,便是不说,秦嬷嬷也能觉出不同。

    “你且放心,这半月绝不会出岔子。”秦嬷嬷拍着胸脯和他保证。

    刘福回到安泰轩时,晏翊已经进了池房,如从前还是一样,晏翊沐浴时不必人伺候,侍者们皆候在门外。

    他也跟着站了过去,抬眼望着月色,不由轻叹一声。

    心道若是没有七岁那年的事,也许他家王爷早有子嗣承欢膝下,这偌大的王府也不会看着这般冷清了。

    晏翊已是许久未曾这般放松过,他来到池边,满眼皆是氤氲水汽,这汤池中的温泉是自徂徕山处引至而来的,倒不是说劳民伤财只为享受,而是他患有肤敏之症,太医说常泡温泉水可缓解此症。

    起初晏翊会信,如今二十一年已过,要说能有什么效果,除了能洁身解乏,于他的病症没有任何有用之处。

    晏翊脱去衣衫,拎起酒壶缓步踏入池中。

    他双手搭在池边,温热的泉水没在他胸前,那素来犀利的眸光此刻终是显出疲态。

    他仰头喝尽手中美酒,将酒壶扔去一旁,带着些许昏沉,手掌缓缓沉入水下。

    他是个成年男性,也有需要排遣之时,可因身患肤敏之症,不论男女,但凡有人与他肌肤相触,便会有一股窒闷的眩晕感直冲头腔。

    这便是为何他美妾成群,却从不与她们碰触的原因,久而久之,他看到她们时便也没了那股年少时生出的冲动,只在少数时候,就如此刻一样,合上眼自行排解一二。

    通常此时,他脑中出现的身影只是书中寥寥几笔的简易形象,并不会出现什么具体的轮廓,可今日不知怎地,脑中那模糊的身影竟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晏翊动作微顿,不可置信地睁开眼来,空荡荡的温泉池中,依旧只他一人。

    他撩起水朝身后灯芯拂去,池房内瞬间漆黑一片,只月色穿过窗纸,带来几分幽兰微光。

    而那微光之下,是光洁的后脊与修长白皙的脖颈。

    晏翊眉心深蹙,眼神从疑惑到飘然,再到最后低沉地传来一声喟叹。

    此时西苑最北侧的那座小院中,宋知蕙熄了灯,躺在床上。

    屋中一切已经打理妥当,这小屋不大,与顾若香那间相似,分里外两间,东西都不算精致,但一应俱全,算不上苛待。

    安宁白日里收拾好后,还与她说了安排婢女的事,秦嬷嬷说明早会带个丫头给她,日后就留在她身旁伺候。

    宋知蕙早就想好好洗漱一番,可她又不想再麻烦安宁,毕竟这是顾若香的婢女,她身上也再也寻不到什么能给人的东西,只好又用那铜盆里备的凉水,简答擦拭了一下。

    原是打算先凑合一夜,没想刚躺下,秦嬷嬷竟带着郎中寻来了。

    又恍然记起应是晏信的缘故,那日两人在溪边说话,晏信似是说过待回府会帮她叫郎中的事。

    原以为少年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是记在了心里的。

    好在郎中说她无碍,只是喉咙还有一些寒症,让好好休息。

    送走那郎中,宋知蕙又躺下准备睡觉,谁知迷迷瞪瞪将要睡着,秦嬷嬷又寻了过来,还端了碗药给她,亲自盯着她喝了干净才离去。

    那药里不知有什么,苦得她快要将胆汁都呕了出来,这下躺在床上,是真的合不上眼了。

    第二日昏昏沉沉醒过来时,天已大亮,宋知蕙开门出来的时候,看到门外站着个小丫头,那小丫头眼神怯怯地望着她道:“奴婢给娘子请安,是、是秦嬷嬷让奴婢在这里等娘子起来的。”

    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晨起这般冷,也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冻得鼻尖都是红的。

    宋知蕙唤她快些进屋。

    小姑娘怀里抱着一个用布袋裹着的铜壶,里面是过来之前烧好的热水,进屋后她将壶盖打开,发觉水已不太热了,赶忙又说要去柴房重新烧。

    宋知蕙摆了摆手,“不必了,温着就行。”

    这小姑娘还未及笄,十二岁的年纪就被卖进了府中,在府里待了两年,一直是个低等婢女,做那洒扫的活。

    这一年来晏翊不在府中,府内也没有添置新人,今晨秦嬷嬷出门时正巧看她清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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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廊道,查问了一番,也知不算新人,就指了她过来伺候。

    “奴婢名为倩睇,第一次入宅内做事,若是哪里做得不好,娘子莫要怪罪……”小姑娘开口说话时,总是会低着头,手指也在身前来回掐,那种局促不安的感觉,落在宋知蕙眼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倩睇?”宋知蕙喝了口水,“家中给取的名字?”

    小姑娘咬着唇点了点头。

    这名字代表何意,身为女子的人都懂。

    其实就算是权贵人家,也会盼望生个儿子,只是碍于脸面,不能明目张胆取这样的名字。

    宋知蕙咳了两声,缓缓道:“我帮你换个名字,可好?”

    小姑娘头一次抬起眼来,那双眼睛水灵灵的望着宋知蕙,“可以吗?”

    她回的是可以不可以,而非不愿意。

    宋知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为何不可以,王府不允我改你名讳吗?”

    小姑娘赶忙摇头,“不不,王府没有这个规定,我今日入了娘子的屋,就是娘子的婢女,娘子当然可以改我名字。”

    小姑娘说完,又垂了眼睫。

    从她记事以来,爹娘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她欠了家里一个弟弟,所以叫她倩睇。

    他们说都是因为她,家里才会这样苦,如今爹娘生了儿子,又将她卖进王府的钱全部都带走了,如今她应是不欠他们什么了。

    想至此,那小姑娘深吸一口气道:“那就劳烦娘子,帮我重新取一个吧。”

    “行云流水,舒畅自然。”宋知蕙已有了主意,“那就叫你云舒可好?”

    “云舒?”小姑娘虽识字不多,却也能听出这是一个极好的名字,她不由抬眼,头一次冲宋知蕙弯了唇角,“好美的名字,是在说我要像那云朵一样吗?”

    宋知蕙也笑着点头,“是啊,高高在上的云朵,想化成什么模样,就化成什么模样。”

    云舒回头朝着窗外看去,待回过脸时,眸中多了丝晶莹,她跪地而拜,“谢谢娘子,那我日后就叫云舒。”

    宋知蕙抬手唤她起身,让她坐到身前有话要问。

    云舒不敢坏了规矩,端了个小木杌坐在宋知蕙腿边。

    “云舒,你说你之前一直做洒扫的活,那对府中各处环境都比较熟悉吧?”宋知蕙问。

    听到宋知蕙唤她云舒,云舒美滋滋地点头道:“王爷不在的时候,奴婢连前院都洒扫过,这府中没有一处是不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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