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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奥德莉抬起手,拉他的手指按在头上疼的厉害的地方,低“嗯”了一声。

    安格斯平时虽看似行为无碍,但当奥德莉替他换药时,揭开纱布一看,伤处却仍渗出了血污。

    线已经拆了,新结的血痂深黑一道挂在腹前,和他身上那些留下的陈旧伤疤一道压着一道,年纪轻轻,身上的伤痕却斑驳得令人心惊。

    奥德莉把安格斯买回来那段时间就已经见识过他的恢复能力,可如今他养伤养了十数天,一大瓶药罐子都快用空了,却始终不见大好。

    伤口愈合又崩裂,崩裂又愈合,反反复复,像是被人刻意折腾过。

    奥德莉疑惑不解,问他时,他也只闷声摇头说不知道。

    地面印下一抹纤瘦窈窕的身影,安格斯垂眼望着身前的裙摆,强摁下脑子里疯狂的念头,竭力装出一副温顺的模样。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每至深夜,安静沉默的青年便站在书架后的暗道中,望着从书房泄入暗道里的那一缕烛光。

    一掌宽的地面都照不清楚的微弱光线,他却连一眼都不肯挪开。

    模糊人影时不时自书架前经过,偶尔会停在那,安格斯放缓了呼吸,静静听着墙另一侧传来的声音。鞋跟踏过地面、手指抽出书本、衣服摩擦声、她的呼吸声......

    他像不知疲倦地守夜人,瘦高的身影立在暗处,一直等到烛火熄灭她沉沉睡下,才轻声打开书架的机关,穿过黑暗在她床前跪下,贪婪地扫视过她每一寸裸露的肌肤,而后小心而虔诚地抓起她搭在被子上的手,俯身亲吻她的手指、嘴唇和薄而软的耳垂......

    安格斯五官敏锐超乎常人,他能感觉到她睡得很熟,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裤子窸窣褪至膝弯,他拉着她柔嫩温软的双手,握住他胯下那根丑陋怒胀的东西,脸埋进她头发里,绷紧腰腹挺胯一下又一下往前顶,每一声喘息里都能听见低不可闻的两个字,“小姐......”

    装的。

    往日的乖巧是装的,听话是装的,可怜也是装的。

    腹前伤口迸裂,鲜血润湿了纱布,这才是他一直无法痊愈的真相。

    刚开始只是手掌,然而食髓知味,他一次比一次放肆。

    那只绑着纱布的手撩开她的裙摆,宽大的手掌将她她一双白皙的脚牢牢握住,将他胯下那根粉嫩粗长的肉茎塞进她柔嫩的脚心,压抑着喉间的哼喘,低头舔吻着她纤细的小腿。

    男人和女人天生长得不同,他的小姐明明比他要大上三岁,骨骼肤肉却处处都比他要小上许多。脚掌不及他的肉茎长,胀红的龟头从脚跟出露出来,顶端小口吐出的湿透的粘液,全擦在了她的脚心里。

    安格斯害怕弄脏了她的裙子,不敢太大力,只能一下又一下慢慢地顶,可即便这样,只是来回几下,肌肤白腻的双脚也被他的性器磨得通红。

    欲得到了满足,情却越发空虚,变本加厉地拽着他往下落。

    躬身喘息着在主人身上发泄欲望的奴隶哪还见素日换药时的可怜样子,像一名罪而不自知的信徒,一面忍不住贪恋地亲吻她的嘴唇,一面低劣地亵弄她的肉体。

    等到第二日,还要装模做样地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只有安格斯自己知道,在他满腔欲爱与尊敬之间,找不出一丝倍感歉疚的罪恶感。

    他穿行污秽,一身脏污,而他的小姐是锦绣丛里一枝独秀的玫瑰,没有想过他竟敢对她抱有这般不堪的欲望。

    那个女人说得对,他的小姐不该对他这般没有防备。

    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对他的小姐产生了不可告人的欲望。

    怪奥德莉在他刚刚对女人产生了模糊的认知时出现在他的世界,还是怪自己是个低劣的、控制不了欲望的畜生。

    妓女。

    无怪乎清贵矜傲如奥德莉,在知晓安格斯做过这样的事后会用如此低贱的字眼来形容自己。

    她梦中所见的自己,那副酣睡之态令安格斯肆意玩弄的模样,和脱光了衣服被人在床上操弄的妓女又有什么分别。

    第0017章

    家犬(17)

    斐斯利家族一日里几经巨变,人心惶惶,不安的情绪犹如密不透风的巨网笼罩在辉煌了数百年的家族上方,直至夜深,这座古老的庄园才渐渐安静下来。

    奥德莉的房间在静谧长夜中仍久久透着光,从远处看去,那扇方正的窗户像是坠在黑漆漆的高楼间的一颗橙黄的星。

    房间里比从外界所见更加明亮宽敞,四面高墙上绘制的壁画繁复精美,其中一面墙边围立着一圈半人高的细灯柱,橙黄火苗映照着满屋的金器银具,将整间屋子照得璀璨。

    道道交错的烛光落在房屋中间跪立得笔直的男人身上,远近烛火在他膝下投下一重又一重明暗不定的身影,阴影叠落在地面,形如一块屹立不动的黑石。

    安格斯已经跪了近两个小时。

    奥德莉似是已经忘了房间里还有这么一个人,轻巧的羽毛笔划过泛黄的纸面,在一串细琐的沙沙书写声里留下“安德莉亚?斐斯利”的名字。

    桌上新点的长烛又烧了大半,安格斯仿佛不觉疲累,身形跪得笔挺,他低垂着眉眼,看着书桌下露出裙摆的鞋尖,不知在盘算什么。奥德莉没开口叫他起来,他便连动也未动一下。

    只在偶尔听见身后的落地钟发出报时声时会轻轻抬起眼睫,敛眉面带忧色地看一眼还在处理事务的奥德莉。

    钟摆的摆动声在安静的氛围里沉闷得令人不愉,那钟多敲一声,安格斯的脸色便难看一分,脑中不可避免地忆起了奥德莉前世无声无息倒在书桌上的场景。

    像一簇轰然凋谢的花,猝不及防便枯萎在了他眼前。

    若在平时,安格斯还敢出声劝一句,但按他对奥德莉的了解,此时他如果敢开口说一个字,恐怕他的小姐能叫他跪到门外去。

    细长指针一分一秒转个不停,桌上的白烛缓缓燃至尽头,融化的白蜡在灯盏上堆叠成一座小山。

    落地钟第四次敲响时,奥德莉终于停下来,将笔插回了墨瓶。她仔细审阅着签令的转让书,蹙着眉揉了揉酸胀的手腕,等待纸上最后一笔墨迹干透。

    安格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的神色,看清她面上的倦色后,垂在身侧的长指无意识合在一起捻了捻。

    她拿起桌上一块润白的玉石压住厚纸张,衣袖顺势向臂肘滑去,露出细瘦的腕骨来。

    她动作忽地一滞,视线凝滞在自己腕间,而后渐渐蹙紧眉心,这才想起房中另一个人似的,抬目瞥向跪在冰冷地面上的安格斯。

    挑高的眼尾长而媚,嘴唇红润,不带情绪地看向一个人时凌厉非常。银白似的长发垂搭在胸前,这具身体几经蜕变,如今几乎与从前高高在上的奥德莉别无二致。

    安格斯看一眼,便觉胸腹里便烧开了一团火,要贴身紧紧拥着她,那火才能灭下去。

    金色瞳孔对上她的视线,黑布缠着右眼,安格斯眨了一下眼睛,声音嘶哑地唤了句,“小姐……”

    他微昂着头,只唤了一句就止了声,喉结缓慢地上下滑滚了一下,两道薄唇抿紧,素日阴冷的眉目在色泽柔和的光影下呈现出近乎乖顺的模样。

    状似顺从,可望着她的眼神却不闪不躲,如一道网将她罩在他的视野里,仔细一看,眼里尽是浓烈的欲望。

    梦中荒诞的一幕幕在她脑中不断闪现,奥德莉冷眼看着他,她已辨清他的本性,这副温顺模样不过是源自习惯性的伪装。

    多年来的主仆身份相处令他习惯性将自己的欲望藏匿在暗,但奥德莉毫不怀疑,若她放缓态度,他今夜就敢再次无所顾忌地爬到她床上来。

    野犬最是难驯,是她以前疏忽了他骨子里的野性。

    安格斯自十四岁开始跟在奥德莉身边,如她脚下的影子常伴左右,整整十一年。他见过她万般模样,喜悦、烦闷、痛苦,也目睹过她的愤怒。

    唯独没有见过她站在高处,沉默地、以一种冷静得可怕的眼神来审视他。

    仅仅五步的距离,近到安格斯可以看清她裙摆上在明亮烛光下浮动的精美花纹,然而他又觉得他的主人在他们之间划开了一道不可跨越的天堑。

    石板铺就的地面冷得彻骨,赤身伏在地上也捂不热半分,快要入秋的夜,旁人在坚冰般冷硬的石板上跪上半个小时便知喊错求饶,安格斯却好似不觉难受,大腿挺得笔直,全身上下半分不动,只用金色的眼眸直直望着她。

    奥德莉站起身,椅子腿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响。高跟鞋底踩在石板上,沉闷的“咚、咚”声回荡在房间里。

    宽长华丽的黑色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白银丝线绣出的花纹活了一般在她裙摆上起伏,奥德莉没有走向铺好的床,而是绕过书桌走近了跪在地上的安格斯,最终停在了他身前。

    安格斯昂头望着她,明亮的光线从她身后照下来,在她的身形轮廓上镀上了一圈漂亮的光晕。他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走到他身前,那只紧盯着她的金色眼瞳骤缩了一下,瞬间眼里就有了光。

    “小姐……”安格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动作轻柔地执起她的手掌,在没有得到任何拒绝的后,缓缓收紧了五指,矮身弯下脊背,低头在她冷得发凉的手背上印下一个轻若无物的吻,“我不敢了……”

    安格斯身形瘦高,即便双膝跪在地面,额头也快到奥德莉的肩膀,他牢牢攥着奥德莉的手,强硬地将她禁锢在自己身前。他说着不敢,语气却是不卑不亢,眼睫微垂,嘴唇挪动着想要去吻她润白的指尖。

    胯间的东西不合时宜地悄悄顶起来,看上去不像是在被罚,反而像是在以下犯上。

    奥德莉低头看了一眼交握的双手,又蔑了眼他腿间裹在裤子里鼓起的一包,提起一侧唇角,喜怒不辨道,“你有什么不敢的?”

    润红的薄唇隔着一线距离悬停在她指骨上方,安格斯顿了几秒,舔了舔探出唇瓣的尖牙,仿佛是为了验证奥德莉说的话,咬住了她的指骨。

    奥德莉看着他颈后衣襟下凸显的脊骨,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安格斯刚跟在她身边没多久,十五、六岁的年纪。某夜舞会结束后,奥德莉被一个醉酒发疯的男人缠着不放,她彼时根基不稳,无意将事闹大。

    安格斯一直候在马车旁,见此死死盯着那个男人,握着腰间的刀,愣着头就朝她走来。然而未行两步,便被奥德莉一眼钉在了原地。

    奥德莉持着笑,不咸不淡地将人请走,本打算秋后算账,却没想两日后那人便被发现横死在了家中。下属将这消息送至她耳朵里时,安格斯正藏在她书房的内室里擦拭刀上的血迹。

    他那时年纪尚轻,不比如今不露声色,木讷了不止一星半点。下属走后,他自暗处现身,一言不发便在她身前跪了下来。膝盖重重磕上地面,“砰”的一声,骨头都要震碎的力道。

    奥德莉不需要自作主张的利刀刃,他也知自己犯了忌讳,一句辩解也没有。

    奥德莉随后出门去处理他惹出的麻烦,等她回来时,发现走前他跪成什么样,回来后他仍旧是什么样。喷溅在他颊侧颈项的血液早已干涸,一柄弯刀挎在腰侧,双腿跪得笔笔直直,衣上的褶皱都没变过。

    奥德莉都走到他跟前了,他也只是看着地面,连开口求饶都不会,低着头露出脑后那截凸瘦的脊骨,和此刻看上去一模一样。

    奥德莉忽然反应过来,他那个时候跪也跪了,罚也罚了,该挨的骂一字不落地听了,却是一个错字都没认。

    想来他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高跟鞋尖隔着裤子抵住他的膝盖,戳着皮肉下坚硬的骨头。奥德莉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昂起头,冷淡道,“你告诉我,谁家的奴隶口中恭恭敬敬叫着主人,却满脑子想往主人的床上爬?”

    安格斯闷哼一声,他抬起头,仿佛听不出奥德莉语气里的怒意,看着她启合的红唇,咽了咽喉咙,嗓音嘶哑,“是我……是我不知死活,想上您的床。”

    他跪在她脚下,握住下巴上白皙的手掌,轻轻舔过唇边的食指指尖,仿佛情人呢喃,“我想要的,就只有您一个人……”

    “要我?你凭什么?”奥德莉仿佛觉得他的话十分好笑,她猛地抽回湿濡的食指,抚上他右眼缠覆的黑色绷带,指腹沿着布料边缘轻轻抚过,她勾了下嘴角,“我要什么样的情人没有?你年老又丑陋,哪个情人不比你听话,你告诉我,我要你做什么?”

    夜风裹挟着寒意吹皱了烛光,短暂了几秒内,房间里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安格斯无法回答这些问题,他从来没有奢想过自己有资格作她的情人,不然也不会使用那些低劣的手段。

    但在他心中,也由衷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做她的情人,一想到别的男人胆敢觊觎她枕侧的位置、爬上她的床,他满心满眼便只剩杀意。

    斐斯利父子,只是死在他手里再寻常不过的两个人。

    安格斯的头脑在这一刻冷静无比,他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近乎痴狂地想:如果这世界上终究有一个人会永远待在您身边,那个人只可能是我自己。

    “我面容丑陋,学识贫瘠,所拥有的少之又少,无一不是您怜惜赠与我,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没有。”安格斯深深吸入她

    “但只要是您想要的,我会竭尽所能帮您得到,您所憎恶的,我会不折手段会为您铲除……”安格斯将额头轻抵在她的手心,低声喃喃,“只求您可怜可怜我……”

    裙摆擦过他的膝盖,奥德莉微弯下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两指捏着他的下巴,轻声问道,“可怜你,你要我怎么可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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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德莉觑了眼他腿间的东西,又把视线移到他脸上,声线越发冷淡,“要我把手脚借给你,还是直接脱光了和你上床?”

    银白色长发落在他颈项,安格斯呼吸一滞,他凝视着那双纯粹的蔚蓝色双眼,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安格斯仿佛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的主人深压的愤怒,理智和欲望不断交锋,抬起来欲揽住她腰的手就这么生生停在了半空。

    奥德莉拂开他的手,后退几步坐进椅子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凉透的红茶,她望了眼窗外黑透的夜色,又看向他腿间的东西,唇边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眼中毫无笑意,缓慢道,“你既然如此热衷偷偷摸摸在深夜做那些事,不如今夜一次做个够。”

    第0018章

    家犬(18)H

    以“那些事”这种模糊不定的暧昧词汇来描述安格斯的所作所为再合适不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究竟对他的主人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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