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方堰其实一开始只是打算接手一处,并不知情开发商另一处房产,临到头来不放心,让人再去查查。本来只是想查开发商有没有外债,毕竟沾了赌,人品让人不太放心。
结果意外查出他从来没欠过民间高利贷,都是银行放贷,赌徒几乎不可能的,再加上所有的流水都指向另一处,稍微一对就明白了。
他家人的名下挂了那处的房产。
“他六鼎立四吗?”余遥对这些弯弯道道还挺感兴趣,毕竟是关于赚钱的事,多知道点没坏处的。
“不,”方堰实诚道:“是鼎立六,他四。”
余遥眨了眨眼,“看不出来呀,方大老板还是个奸商。”
对方的房产,鼎立半路插手结果变成了六,人家四。
无奸不商啊。
开玩笑的,她还是很相信方堰人品的。
做人可靠。
“不奸,”方堰纠正她,“鼎立做生意一向公道,不欺负人,是他欠了银行太多钱,要先把这笔钱滚钱的账还上才能动工,两个地方一起,鼎立出钱装修和开发,招商再加上后续宣传,他只需要出力和房产就好。”
余遥沉吟良久后道:
“这么说起来感觉好像还是他赚了。”
鼎立要忙活的事好多,还要出钱。
“都赚了,”方堰强调,“所以没必要觉得愧疚,该收的要收。”
是说室内公摊面积和合同上稍微有那么一两平米差距补差价的事。
余遥仔细衡量了一下方堰话里的真实性,感觉还是挺可靠的,因为她们家也有小楼,就在邻居家隔壁,在拆迁上真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没有成本。
只要楼建起来装修好拉上水电网,再交上各种杂七杂八的税就好。
五层小楼变成七层商场,十六层公寓,公寓旁边另外起了一栋住宅楼,真的赚大发了。
要不然邻居不会有能力另外买地开发,拆别人的楼可是笔大花销。
如果邻居在赚,鼎立肯定也在赚。
一开始只有一个卖出去大半的楼盘,鼎立相当于收拾烂摊子,另一块还没开盘,等于刚参与进去,这个肯定是赚的。
一个不赚,一个赚,均一均方堰应该有盈利。
要不然的话,光凭她爸妈一句话,就把烂摊子揽了,多少有点草率,不像一个集团董事长该做的。
“好吧,”余遥笑的一双眼眯成了一条月牙缝,“既然你执意坚持,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方堰嘴角微翘,“不用客气。”
不是不悦和勉强的笑,是真心的。
他好好啊。
余遥拿着手机,背靠在消防门,站了一天,脚有点疼,干脆滑蹲下来,问:“对了,另一处房产在哪?”
差点忘了提,因为她们家也跟这个息息相关,所以知道点详情最好。
“在光明大道。”
“哇,”余遥惊叹,“位置也很不错哎。”
她爸妈肯定会看中的。
余遥多了一句嘴,“现在你是老板,到时候我们家如果要买房的话,凭着咱俩的交情,一定要给我们优惠啊。”
方堰挑眉看她,“就这样吗?”
???
不然呢?
“还能有别的实惠?”余遥试探性地问。
方堰长长叹息了一声:“就没有别的野心吗?”
???
“怎么说?”余遥有些好奇。
感觉这句话貌似没那么简单。
“不想直接当一手的商人吗?”方堰依旧用那么平静的语气,说一些对平常人来讲有些打破常规的话,“不用买别人的楼房,让别人赚钱,自己开发,赚自己的钱,不想吗?”
他举例,“你们家邻居可以,据我所知你们家也有差不多的老楼,真的不想跟你们家邻居一样吗?”
余遥愣住,很快有些为难道:“我们什么都不懂,比我们邻居还没经验,他都搞成这样,我们只会更糟糕。”
其实她们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做,但是邻居提前了她们一步,她们本来想看看邻居赚不赚,赚的话她们也去试试。
结果邻居一直告诉她们在亏损,后来摊子越来越大,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多如牛毛,每天这个不过关,那个不行,愁的头都秃了,加上天天借钱,给她爸妈整怕了,不敢了,老老实实买别人的房子。
“有不知道的,忙不来的,需要的可以来找我。”
余遥:“……”
她翻了翻白眼,“为什么不是鼎立也出钱参股?”
鼎立都参股邻居了,她俩交情还不如邻居吗?
方堰顿了顿才道:“如果你们信得过的话,鼎立参股也行。”
余遥一怔。
原来是怕她们信不过他啊。
跟钱有关系的,确实要慎重。
“我们相信你。”她爸妈也是信的,因为方家已经帮了她们很多了,是真真切切在帮,不是嘴上说说。
当然她爸妈更谨慎一点,相信是相信,让投钱就不一定了。
“我是相信你的。”余遥改口。
方堰嘴角勾起的弧度悄悄更大,“我知道。”
他指头绕着长长的领带下摆玩儿:“要不这样吧,我这里不是有你的三百万吗?用这部分先试试水,当你出资,给你明盛名扬百分之十的股份。”
名扬是另一处的房产名字,合起来是明盛名扬,开发商打算用这个命名,他们这边没有意见,基本敲定了就是这个名字。
???!!!
“我三百万就能拿百分之十的股份了?”三百万连两个铺子都买不了吧?
“你还要出力,”方堰解释,“你,鼎立,你邻居,我们三个各派一个人去监工,你的你自己去,鼎立的也交给你,做着两份工作,拿百分之十很正常。”
余遥无语,“你是不是忽悠我不懂啊。”
百分之十,太多了。
很明显德不配位。
“我拿百分之一二还差不多。”这么大项目,三百万投进去拿百分之一二也不少了。
全部卖出去她的资金至少翻几倍。
“要监工一年两年,负责选材料,跑价格,上工地,很累很累的。”
啊,这……
时间是有点漫长,投入精力听起来也比较大的样子。
“你第一次还不懂,以后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也许还会怪我给你少了。”
“额……”新手还真的被哄的一愣一愣的。
“这个事现在谈还有点早,以后再说吧。”方堰没有深聊。
余遥颌了颌首,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方大老板是不是想带我赚钱带我飞呀?”
方堰笑了笑没说话,过了须臾,‘咦’了一声,“宴会时间到了,我要走了,晚上见。”
转移话题很明显,不想领功。
余遥没有拆穿他,“好。”
俩人长达十几分钟的通话就这么结束了,余遥望着手机屏幕,出神了一会儿才站起来,朝健身房走。
*
遥远的另一边,鼎立顶楼的办公室内。
方堰收拾好自己,果真披上一件早就准备好的高领风衣,将脖颈上的痕迹遮掩,戴上帽子出了门。
到了外面意外地没有瞧见秘书长,进了她的办公室也没有找到人,路过茶水间时听到里面有熙熙攘攘地说话声。
“哎,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方董脖子上的……”
“好多痕迹啊。”
“有青有紫,对方也太猛了。”
这些是秘书们的话。
很快里面传来秘书长的声音,“别乱说话,方董最讨厌别人背后里讲闲话。”
其他人连忙应声,不敢再多说什么,没人开口,秘书长可能有点无聊,主动道:“你们知道咱们老板对象是谁吗?”
大家都表示没见过,不晓得。
“我感觉我好像知道,”秘书长解释,“前阵子方董让我找人把他的车拖回来,明明没坏,说如果有人问就讲坏了,还把他的车放我那里一直没拿,每天让一个女孩子接送,前两天我还看到那个女孩子了,你们是没瞧见,方董一看到她,脸上冰霜都化了。”
“肯定是她,我感觉她是那种阳光开朗风风火火有一点强势的人,和方董脖子上的伤能对上,没点占有欲弄不成那样。”
“他们还蛮配的,一静一动,一个文雅一个张扬,那女孩长得挺漂亮的,很高,我穿着高跟鞋还不如她,脸上一点妆都没化,干干净净的,比外面那些……”
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有人挤了挤眼睛,示意她看身后。
秘书长不笨,冷汗唰得一下爬满了后背,她踌躇一霎,小心翼翼转身,低眉顺眼道:“方……方董……”
方堰静静站在茶水间的门口,“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秘书长连忙应了一声,老实跟在后面,心里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我完了。
方董最讨厌别人背后嚼舌根,她明知道,还说了他的八卦,一句两句也就罢了,一口气讲了那么多。
还胡乱猜测,万一不是那样的,强行把方董和那姑娘组成一对,方董还不气死啊。
既得罪了未来的老板娘,还得罪了老板。
为什么嘴上没个把门的,少说两句会死吗?
秘书长脸上一片惨败。
死定了,至少要扣掉几个月的奖金,或者年终奖。她和别人不一样,是方董身边的老人,还处在这个位置,就是知法犯法啊,罚得也会比别人重。
也有可能直接给她安排个苦力敲打敲打,比如发配到国外跟项目,过阵子再看她的表现放她回来。
前段时间有个小秘书看方董抽屉里的糖都要化了,给方董丢了,还自作主张买了一批新的放回去,以为自己会得到嘉赏,结果被方董安排去其它城市跑了几个月的资料,回来人都晒黑了。
秘书长提心吊胆了一路,到了办公室,门一关,没等老板说话,先解释道:“方董,我……”
方堰打断她,“你多久没有涨过工资了?”
???
什么情况?
79
79、心有灵犀
秘书长从老板办公室走出来,
人还有些恍惚,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突然给她们涨了这么多工资。
没错,
是她们,除了她,
其他秘书们的薪水也涨了,还不是一点半点,直接升了三分之一。
她们的工资待遇本来就不错,
因为是老板直聘,除了从集团领钱,
还能另外得一份老板的,
好好干一个月小几万不是问题,勤快点,努力点还能更高,这也是大家偶尔犯错被发配到外地也打死不肯离开的原因。
同样的职位她们的工资是别人的双倍,
还能跟在一个老总身边学习,
关键老板长得好看,每天面对那张脸心情都会好很多。
别人生怕自己老板好色,占自己便宜,她们从来不用担心,老板不近女色。
总之能有一个这么好的顶头上司,
不对她们藏着掖着,
肯教她们,还经常发各种节假福利,工资也不错,
已经属于业界良心中的良心,
没想到还能更好,
一下涨这么多薪水,以后竞争怕是更激烈。
话说回来,在大家说了闲话后涨,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莫非……
秘书长忙了起来,一边整理方董出门必备的物件,一边点开通讯录开始给认识的人打电话。
“喂,刘总监吗?我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对面可能也在忙,有收拾东西的声音,不过还是被她勾起了好奇心,问道:“什么惊天大秘密?”
“是这样的,我们方董谈恋爱了,对象是一个很漂亮个子又高性格还很好的小姑娘,俩人郎才女貌、俊男靓女,可配了,下次有照片我发给你,让你看看她俩究竟有多天造地设。”
她跟刘总监一通絮叨完,挂了电话又打给杨总经理。
“喂,杨总经理吗?你有没有看到咱们方董脖子上的痕迹?”
“对,没错,咱们方董有对象了,没想到吧,对象还是个很好看又干净的小姑娘,方董眼光真不错,当然小姑娘眼光也不错,他俩国士佳人,偶家天成,合该就是一对啊……”
几分钟后,秘书长终于结束了通话,打开记录一看,一分钟俩,打了十几通了。
秘书长很满意,提着东西在办公室门口等着方董,和方董一道下了电梯,到一楼客厅时,平时很是冷清的地方,今天聚集了不少人。
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有几个气喘吁吁,一边跟其他人说话,一边朝这边望,眼神中均是好奇和探究。
秘书长立在老板身边,悄悄抬眼去看他。
表情还行,没有不悦。
说明她猜对了。
身为一个称职的秘书,揣摩老板的心思、懂老板所想也是职责之一。
看来她离升职再加薪水又近了一步。
*
晚上的九点半,余遥准时下班,边去储物间拿自己的包,边给方堰去电话,那边可能在忙,没有接,挂断了。
余遥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刚想摁灭屏幕塞兜里等会儿再打,微*铃声突然响了一下。
她有预感,可能会是方堰,点开一看还真是,春暖花开给她发了张图片。
他人坐在某个略微有些暗的角落,面前有个小桌子,上面放着酒和酒杯,身旁、前面都有人,远处是个高台,高台上摆放了个物件,主持人拿着话筒,对着物件说话。
他说他去参加慈善晚会,应该是慈善拍卖晚会,主持人大概率正在介绍拍卖品。
【春暖花开:这次的拍卖品有点多,还没结束,我要见的主办方也还没出现,我不好走。】
余遥理解,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非要男朋友放下事业陪她的人。
搞事业的男人其实才香嘛。
【樱桃小完犊子:你忙你的,没事,我正好还没吃饭,有点饿。】
【春暖花开:我也没吃饭。】
【樱桃小完犊子:……】
【樱桃小完犊子:那这样吧,我去你参宴的地方接你,你还有多久?】
方堰发了个位置。
余遥看了一下,还挺远的,在老城区,这边是新城区。
【春暖花开:我快了,主办方出来敬酒了,我跟他搭几句话就走,你到之前给我打电话,我下去找你。】
【樱桃小完犊子:好。】
余遥本来以为这次的闲聊到此结束,没想到方堰又给她发了条消息。
是他自己的照片,没有拍脸,拍了自己的衣领,和半个下颌。
【春暖花开:我穿了高领的风衣,裹得严严实实。】
余遥:“……”
他这是汇报吗?
话说回来,他好乖啊,说穿高领的风衣,果然就这么穿了,一点都不骗她。
晚上打视频的时候,她让把药带上,就算身体不舒服,他也立刻照做了。
好听话啊。
之前貌似也是,无论她说过的什么话,只要叮嘱了,提了,他都会答应然后做到,把她的话当回事,没有半点敷衍。
真的好好一个男孩子啊。
这次真的捡到宝了。
【樱桃小完犊子:你真棒。】
余遥下了楼,上车插了钥匙准备去接她的小朋友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有时候方堰在她面前会褪下平时成熟稳重的一面,变得稍微有些孩子气。
比如那天给他擦药的时候,他抗议说,对她的小朋友太差了。
今天打视频的时候,枕着手臂单手挑领带。
夸他真棒,他还回了个笑脸。
被夸很开心一样。
奇奇怪怪的感觉。
余遥拧动钥匙,踩了油门出发。
这但凡换个人,她都不能这么积极,方堰是不一样的,有一种接漂亮媳妇回家的感觉。
余遥依照着地址,一路紧赶慢赶,很快到了地方。
方堰让她提前打电话,余遥怕出个意外堵车,方堰等,没有那么干,他身体不好,晚上风又大,再给吹出毛病,她就罪过了,又一次把他弄生病。
余遥车子稳稳在门口停下才打电话过去。
那边没接,但是余遥知道他很快就会下来,基于几次接他都是这样,慢慢积累的经验。只要他有回应,比如挂断电话,就是代表自己知道,在往下赶的意思。
方堰真的给了她很多安全感,让她打心底里信任。
余遥一点不急,趁着空拾掇拾掇自己的中控台。
找领带夹的时候才发现的,里面杂物太多,还有食物的残渣,她不喜欢吃类似于薯片之类的零食,不是何穗干的,就是刘女士。
余遥一一把杂物翻出来,用纸巾兜了底下的碎渣,暂时搁在一边。
杂物有用的留下,没用的丢掉,不是她的也整理出来。
改明给主人送去,收拾完里面登时一空,只剩下她小巧的包,和方堰的围巾,与领带。
余遥刚下车去丢个垃圾的功夫,就见有人靠近她的车,那个清瘦的身形和风姿,她一下认了出来。
余遥没有阻止,继续干她的活,把第一次丢,被风刮跑的纸巾捡回来,塞进垃圾桶,拍了拍手才回到车上。
那边方堰已经好好地坐着,在系安全带,边系边看向她的中控台。
一半被皮质包着,用来搁手肘,一半是外露着的,深匣子里的东西一目了然。
余遥不等他问,主动道:“东西有点多,刚刚整理了一下。”
她后备箱里有纸箱,余遥又把拾掇好的东西都放进后备箱,收进箱子内,门刚合上,一旁有人凑过来,扬了扬手示意她看。
余遥:“……”
她在车屁股处停留了很久才回去,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准备先送方堰回家。
隔壁副驾驶座上的人和往日一样,安安静静地窝着,坐她车坐习惯了,自然地根据平时习惯,稍微调了一下座椅高度,比她的矮了一点。
他将脑袋靠过来,离近了余遥才留意道:“喝酒了?”
有一股子淡淡的酒味。
“嗯。”方堰一边回答,一边歪头,看向她衣领处的领带夹。
她还夹着。
他目光下移,瞧了瞧中控台。
整理过后的匣子里只有余遥和他的东西。
余遥的蛋黄酥,钥匙,包包,他的领带,围巾。
方堰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往匣子里搁。
帽子有点大,里面又已经放了些东西,塞不进去。
他用力压了压,帽子终于进去了。
余遥瞧见了他这个小动作,也看到了被强行挤进去压扁了的帽子,西装平顶帽,可以撑起来的硬料,扁成凹凸不平的模样。
方堰还在用指头戳有点凸出来的一块,企图全部压进去。
余遥:“……”
她搓了搓脸,感觉有点可爱。
不知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喜好偏了,反正就是觉得可可爱爱。
“醉了吗?”貌似清醒的状态下做不出这种事来。
方堰摇了摇头,“没有。”
余遥从内视镜里瞧了瞧他,样子还行,没有上脸,眼神也是清明的。
“喝酒了暂时不能擦药了,酒和药会相冲的。”她还记得这个事。
“嗯。”
方堰没有意见,只是不知道是生意上遇挫,还是喝多了,感觉他好像有一点点的蔫。
像花儿失去了水分一样。
余遥犹豫片刻,从兜里拿出刚刚在车屁股后面买的小熊花束,递给方堰,“刚刚一个人拉住我,想让我买这个,我看挺漂亮的就要了。”
价格不贵,又挺有新意,把小熊绑在糖果上,外面包了一层彩衣,精致又小巧。她想着方堰可能、大概会喜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种错觉,于是买了一个。
买完又有点不好意思拿出来,方堰毕竟是个男的,不一定爱这种萌萌哒的东西,看他情绪有点不对才掏出来——哄他的。
有点像哄三岁的小朋友,关键好像还挺有用。
方堰原本昏昏欲睡,瞧见那个小熊花束眼前一亮,倒是没客气,伸手接过,拿在手里。
“背面有糖果。”余遥提醒他。
方堰翻过来看了看,还真的有,也是个小熊的模样,像棉花糖一样,他摸了摸,是硬的。
方堰将糖抽出来,拆了包装袋送进嘴里尝了尝,和传统的糖不太一样,沙沙的,口感也有点像硬的棉花糖。
他咬掉一个熊耳朵,举了举手,凑到余遥那边,把另一边的熊耳朵对着余遥。
余遥看到了,感觉俩人好像回到了童年时期,像两个小孩子,分吃同一块糖,她也咬了一口。
吃到一半,到一个红绿灯口的时候,方堰也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小小的挂件来。
是车载挂件,双面绣的,两边花纹不一样,前面是个出入平安,后面是两个手拉手的小人。
“感觉你应该会喜欢,把它拍下来了。”一般情况下拍下来的物件事后或者过几天才能送过来,他拍了几件,只有这件提前找人要的。
余遥伸手接过来,一边凑到跟前观看,一边看了看他手里的小熊花束。
他俩今天……嗯,挺心有灵犀的。
79
80、这个谎撒
双面苏绣很贵,
不过这个很小,还不到巴掌大,就一点点,
花不了多少钱,再加上是男朋友送的,
余遥接受的理直气壮。
虽然它上过拍卖会,可能会以百倍千倍的价格出售,但实际上是为了做慈善,
它真正的价格没那么高,相当于找个由头捐钱,
这顶多算是送的纪念品。
余遥参加过慈善会,
方堰这个还算好的,她那次拍卖的是穿过的戏服,三岁小朋友画的潦草版向日葵,某个厉害人物用过的碗筷等等。
余遥选来选去,
拍了三岁小朋友的向日葵,
十万起拍,一百多万到手,现在还在她家挂着呢。
和她那次相比,方堰这个真的挺不错了,算能用上的物件。
听说都是主办方自己搜罗回来的,
起码占了个精致,
她那次是真的糟糕。
余遥把挂件现场拆开,现场挂在自己的内后视镜上,退后离远瞧了瞧,
又古典又小巧,
很漂亮。
就是有点和她这辆旧车不配,
挂新车上还差不多,大红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点。
“喜欢吗?”方堰咬了一口酥糖后问。
余遥点头,“喜欢。”
离红绿灯还有十几秒,她眼睛看着挂件,脑袋歪了歪,凑过去,要去咬方堰手里可怜兮兮、残缺不全、只剩下一个熊肚子的糖,方堰手朝后退了退,没给她,反而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
余遥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和惊讶,“不是轮到我了吗?”
俩人一人一口,一直都是这样的,你轮完到我,“怎么没我的份了?”
方堰示意她看糖,“剩下都是我咬过的。”
余遥无语。
亲都亲了还在乎这个?
她伸了手,刚要把糖拿过来,方堰又一次塞.进自己嘴里,咔嚓咬掉很大很大的一块,只剩下一丁点了。
挂在签子上,摇摇欲坠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一样,方堰用另一只手接住。
余遥:“……”
她一边强硬地拉了方堰的手腕,把那一丁点吃掉,一边抗议,“我的小朋友不可爱了。”
都会跟她抢食了,还学会了逗她玩,谁教的,一点都不学好。
方堰反驳,“可爱的。”
“不可爱了,”红灯过去,余遥一边开车,一边跟他掰扯,“可爱的小朋友会把糖分给我。”
方堰义正言辞:“就算我把所有糖都吃完了我也是你可爱的小朋友。”
余遥:“……”
究竟那一步错了,是她把方堰带幼稚了,还是方堰把她带幼稚了?
又或者说,他俩本身就是幼稚鬼,反反复复纠结和争辩这么一件看起来很无聊又低龄的问题,感觉并不聪明的样子。
余遥在心里想了很久,也没明白他俩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弱智的,反倒先到了方堰的家。
他今天不想回老宅,所以送他去新中大厦,余遥在老地方停下,下了车,久久不见那边有动静。
她好奇走过去打开车门看了看,方堰正在慢吞吞地解安全带,瞧见她一双阗黑阗黑的眼眸亮了亮,灿若星空。
“余遥,”他伸出手,“你的小朋友酒劲上来了,走不动了,你抱抱你的小朋友吧。”
余遥卡在车门口,不抱他,堵着路也不让他下来。
“我的小朋友刚刚还那么有劲呢,这会儿怎么就走不动路了?”她踩着脚踏,一脸的嚣张和刁难。
方堰示弱一样主动拉了拉她的衣角,拽着她的袖子,将一双手挂在她颈后,下巴也搁在她肩头,“你的小朋友需要你。”
余遥:“……”
她可耻又没出息的被男□□惑,妥协了。
余遥叹息一声,一边嫌弃自己不争气,一边使了些气力,把稳稳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半抱下车。
方堰喝了酒,身子是软的,没多少力道,但是也不添乱,大概是搂多了,没有一开始的拘束,所以很轻易被她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