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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只要稳住一直压他就有可能赢。

    余遥心情刚激昂了些,很快沉入低谷,她发现那疯子在撞她的车尾。

    一下又一下,找着位置想超她车。

    余遥有些恼怒,将刚刚方堰叮嘱的安全第一抛在脑后,车子价值千万也没想到,只一门心思想报复,想教训那个疯子。

    她故意落后一点,给那疯子可乘的机会,等他上了半个车头,车尾一甩,以牙还牙,重重撞在那疯子的前车驾驶的位置。

    有前纵梁护着,这一击不会怎么为难他,但冲力之下失控一瞬肯定会的。

    那疯子横冲直撞惯了,历来都是他撞别人,别人方向把握不好,大概没想到她还能反击。

    一个没准备,车子朝一边歪了歪,余遥趁着机会离他远点,尽量不和他接触。

    然而那疯子根本不是省油的灯,技术也是一等一的,很快追了上来。

    余遥感觉不太妙,会被他撞车屁股。

    她咬着牙盘算着。

    与其被他撞,不如撵他的车屁股撞他!

    余遥猛踩油门,拼命与他拉开距离,车子还在大转弯处,很容易漂出去,这时候应该控制速度来着,她没有,仗着车上有两个人压着,在又一个转弯处漂了个移。

    控制了速度和圈子,本来在内道,漂去了外道,那个疯子在内道漂,他更贴内圈,所以变成了他在前,余遥在后。

    余遥长长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撞那疯子的车屁股。

    心情好,撞一下,心情不好再撞一下。

    控制了力道,这种撞击不会伤了防撞梁,也弹不出救生气囊,就是有点颠簸。

    余遥百忙之中抽空去看方堰,他单手拉着环,单手抓在座椅处,不知道是对她的信任,还是难受,闭着眼,没有看路,脸上微显苍白。

    余遥由衷希望他晕车药吃的够多,不然这一路他会很受罪。

    又没有办法,她不主动硬碰硬,那疯子也会撞击她,与其被动,不如找他麻烦,让他知道知道自己有多讨厌。

    以往是没人有决心治他,首先车子不对等追都追不上,其次有辆千万的车谁不当祖宗供着,哪个舍得去跟别人玩碰碰撞。

    再来疯不过他,可能在被他撞的第一下人就慌了,恨不得离他百八十里远,哪个会主动靠近?

    也没有必须赢他的理由,小打小闹不值得大动干恰好余遥都符合条件,运气好有人给她兜车的底,还必须赢,疯也够疯。

    余遥继续撞,使的力气都不大,就是干扰,不让他好过,学着他别车,抢道,干尽了他干的事。

    他自己怕是都讨厌自己,被弄烦了,在下一个车道蓦地漂了车尾,学着她,上了外道,想跟她一样,转方向,变成她前他后。

    余遥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意,或者说她在学那个疯子的时候就有预感,那个疯子肯定会学她,于是在他头朝内道,屁股朝外的时候陡然加速,歪了车头撞了上去。

    疯子没有料到,急打方向盘,他本来就在外道,往外打会撞出去,只能往内打,把斜的车身正回来。

    正是正了,但是方向不对,现在他车头对着余遥的车头,余遥是正的方向,他是倒着的,被余遥推着走。

    这种十八弯车道倒着走可是很危险的,疯子想摆脱她正回来,余遥怎么肯,时刻顶着他的车,加速让他没机会扭头。

    他现在只要乱挪动肯定会被撞然后推出赛道出车祸。

    疯子那辆车开始拼命地摁喇叭,刺耳的汽车鸣声不断,余遥根本不理,继续推着他,带着他拐剩下的小半弯。

    疯子喇叭声摁的更急,干脆没有停歇过。

    余遥还是顶着他,而且在慢慢加速。

    那边感觉到了,车窗摇下来,有人大喊,“你这个疯子!快停下来!”

    余遥依旧不理,一门心思干自己的事。

    那边越来越急。

    “会出车祸的!”

    余遥也摇下车窗,有些吃惊地回他,“什么?你还知道会出车祸?”

    她表示惊异,“你撞别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会出车祸?”

    车前的玻璃透明度很高,余遥瞧见那个人咬牙,“我出事了我家里人不会放过你的!”

    冥顽不灵!

    余遥脚放在油门上,又往下踩了踩,车子再一次加速,陡然变快,那边感受地真真的,破口大骂。

    “疯子!你这个疯子!”

    余遥挑了挑眉,被一个疯子这么说,她出乎意料的很满意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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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战利品啊

    “疯子!”余遥反喊回去他,

    “现在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厌了吧?”

    她继续,“我好几个朋友被你撞,有一个现在还在医院待着。”

    其实已经出院了,

    她故意说的严重。

    “因为你在这里堵着,害得鼎立和华瑞没办法合作。”

    “比赛就比赛,

    玩什么碰碰车,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么莽撞吗?”

    “你把车当什么了?把别人的命又当什么了?”

    “你不尊重别人,别人也不会尊重你的小命。”

    对面车里的人面上几番变化,

    在听到她说朋友的时候有了然。

    大概在猜测她是为了朋友赴约的。说到鼎立和华瑞合作的时候又露出几分惊异,看来没想到鼎立也掺合进来。

    或许是看到了她开的车,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是她的,

    余遥会调查他,他肯定也会调查她,对她有基本的了解。

    这么财大气粗的用千万级别的车会他,除了鼎立没别人了。

    后面的不满发泄和说教又让他咬牙切齿,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余遥认真起来,

    “我想告诉你,开车就好好开,比赛就好好比,别再横冲直撞乱来,要不然你不配做我的对手!”

    对方眯了眯眼,

    不知道在思量,

    还是注意后面,过了片刻才摁了一下喇叭,像是答应了一样。

    这种高傲的人,

    很难让他正儿八经的低头,

    这已经算是他在认错。

    余遥车速慢了下来,

    这会儿俩人在上坡的直线路上,车道宽,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危险,不过待会儿有弯道,再加上她车速快,才镇住疯子的,要不然还拿不下他。

    既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余遥也不是紧抓不放的人,车子直接在一旁停下,没有趁人之危先跑,等着那家伙调整过来,重新比。

    先前的不算,再来过。

    其实开头是她赢了,她不等疯子的话,车子一溜烟跑掉,赢得人也会是她,疯子来不及的,追不上。

    那样胜之不武还没有挑战性,余遥没那么干,她要用实力和本事说话,跟那疯子光明正大比一局,让他打心眼里正视过来。

    毕竟接下来还有合作要谈,不能太得罪人。

    格局要大。

    余遥只等了两三秒,经常飙车的人已经把车头扭了过来,停在她一旁。

    疯子疯是疯,实力也是有的,正儿八经比赛其实会是个难缠的对手。

    但他可能有什么狂躁症,车子和车子相碰的时候嘴角是勾着的,十分享受一样。

    当然轮到他自己就享受不起来了。

    让他明白自己干的事有多恶劣,从此收心很有必要。

    余遥目的达到,心放下来一半。

    另一半是赢,赢就有三百万,然后促成鼎立和华瑞的合作。

    余遥瞧见他把面向这边的车窗玻璃降下来,从中控台上抽了一张纸,扬声道:“用这个当旗子,落地就启程,没意见吧?”

    对方不知道是对她有怨,还是吃惊于她居然会等,看她的表情古怪又别扭,过了一会儿才摁了一下喇叭。

    是答应的意思。

    余遥将纸巾团了团,陡然丢了出去,纸巾小,很轻,山上又有风,过了至少一秒、两个人都反应过来才落地。

    两辆车像山间的野兽追逐,咆哮着在侧面一闪而过,拐弯去了另一边。

    车子性能和动力差不多,考验的就是过弯技巧。

    疯子的车重,只能漂大弯,她的车尾轻,车头几乎不怎么动,在疯子漂大弯的时候,后来者居上,插.内道,漂小弯,紧紧贴着内护栏,成功抢到内车道。

    虽然比疯子慢了一点,错一个轮胎的样子,但在内车道,疯子又不能别她的车撞她的情况下,基本没在怕的。

    余遥猛踩了油门,等待大弯。环山赛道是个大肚子样山,有两面比较窄,所以过弯之后一直都是斜度没那么夸张的弯,她们一般叫大弯,这地方稍险,也很考验漂移技巧,开的车适合再加上自己擅长,这里她可以提速,慢慢补足差距。

    弯越多越好。

    经常来,太熟悉这里,余遥心里估算着到了哪,还剩下几个弯,有底后根据地形更改速度,每一次都紧贴护栏过弯,两次之后她已经领先了半个轮胎。

    疯子两次让她抢了先机,第三次忍不住了,猛踩油门和刹车,想跟她一样漂内车道,然而这不是他能决定的,车重在这方面就是不好过。

    余遥一边顾着自己,一边去看外后视镜,疯子的车还是落后她半个轮胎,但是她发现疯子漂的时候半圈好像缩小了,没刚开始那么大。

    他在进步。

    好家伙,在比赛中还能进步,这家伙天赋好高。

    余遥有压迫感,不敢分心也不敢再松懈,无论什么路都加速,很快到了山顶。

    山顶有一段障碍路,故意修的像波浪一样,凹凸不平。

    余遥平时最怕这里,因为车轻,顾头不顾尾,她想过弯好漂就不能选重车,选重车这里好过,但是过弯没有优势,因为过弯多,所以还是选轻车。

    平时到这里时余遥已经领先了一部分,所以可以开慢,今天不行,那疯子离她很近很近,她一旦慢下来肯定会被超。

    一旦被领先很难再翻身。

    余遥身子前倾,把重力往车头压,平时她一个人比,今天两个人,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还是可以尝试加速的。

    余遥脚下油门不减,强奔过去,果然像预料的一样,车轻,遇到这种路会飞起来,没有往常那么夸张,但还是出现了龙抬头的现象,不是自愿的,也不在掌控中的龙抬头是很危险的。

    而且她车前重,前面抬头意味着落地后后面也会抬。

    果然,车头重重砸在地上,车尾登时一跳,落地后弹了几下车子才勉强稳下来。

    然而这才第一个波浪线,后来还有几个。

    和她相比,另一边疯子的车十分稳健,贴着地行,一点事都没有,因为在这种路上占便宜,隐隐超了她一些。

    余遥经历过刚刚那一下,不敢再开那么猛,车翻过去就完蛋了。

    她只能尽量挑好过的边缘口擦过去,不过大波浪,边缘口的波浪稍微小一点。

    虽然如此,这段路走过,还是被疯子超了过去。

    全车,她落后到第二了。

    疯子在平地上封她内车道的路口,让她没办法在路口超车,因为两辆车速度差不多,只能靠过弯的时候占点优势。

    疯子虽然在进步,但他还是只能压大弯,内车道露出一个可供一车过去的口子。

    余遥趁着机会占了内车道,插.进了小半个车头,这小半个车头让疯子只能在外车道,要不然俩人会碰在一起。

    协商过的,好好比,不耍花样不横冲直撞,疯子只能老实待在外车道。

    在内车道已经算离胜利又近一步了,余遥压小弯厉害,连续几个弯过去,车子已经和疯子持平。

    但是有个问题,疯子进步越来越快,内车道留的漂口越来越小,越来越不好过了。

    也有个好消息,马上快到头了,再过最后一弯就能回到赛场口。

    是抱环式的,过了山顶有一段路插.入下山的路,所以相当于绕了一圈又回来。

    余遥全神贯注等着最后一次机会。

    疯子照例先漂,因为他在外车道堵着,他不动余遥没办法动。

    出乎意料,他这次压的弯很小,只留一个小口子。

    可能也知道最后一次,所以竭尽全力堵她的路。

    余遥咬着牙,不想让他得逞,看了一下两旁,感觉她可以后强行插.了进去,车头紧贴护栏,和铁的东西摩擦出火花。

    车尾感觉受到轻微的阻碍,是和那疯子的车擦边的原因,打出了火花。

    几次漂移,车胎磨损严重,滚滚白烟从车尾冒出,挡了那疯子的车,肯定也遮了那疯子的视线,那疯子稍稍顿了一下。

    余遥趁着机会一脚到底,乘着已经受损严重的超跑,像锁定了猎物的大型野兽,长长咆哮一声后先一步过了赛车口的线。

    后一秒一辆车追上,也过了线,但已经晚了,她赢了。

    这次一前一后还算明显,很多人都看到了,被疯子打压和讽刺很久,众人积怨不少,她给大家出了这口气,四周一片欢呼。

    余遥将车停在赛道口不远的道上,下一刻疯子的车跟她并列,那个人隔着两层玻璃,目光复杂朝她看来。

    余遥把车窗打开,探出头跟他说话,“怎么样?好好比还不错吧。”

    疯子没接话,不远处突然开来几辆跑车,围着疯子转悠,像是在催促他跟上一样,疯子多看了她一眼后扭了方向盘,跟着那些车离开了。

    留余遥一个人有些懵逼,她眨了眨眼,回头问:“这怎么办?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合作的事他就走了。”

    方堰脑袋靠在椅背上,面色疲倦,额间有汗,打湿了黑发,像生病了一样,蔫蔫道:“没事,他已经知道了。”

    余遥那句‘鼎立和华瑞合作’的话,已经表明了身份,她是由鼎立牵头才愿意来的。

    让他玩了一局畅快淋漓尽兴无比的比赛,他肯定会记鼎立好。

    余遥撇了撇嘴,“我刚刚那么对他,他会不会生气不跟鼎立合作啊?”

    方堰摇头,“不会,你用实力打败他,他只会尊重你,正视你。”

    顿了顿,他又道:“玩也玩了,比也比了,他应该过几天就走,走之前肯定会来签单的。”

    余遥‘哦’了一声,看他有些难受,解开安全带,凑过去,压在他的座位上,给他把位置调了调,从坐着到半躺着,他会舒服一些。

    “还行吗?晕不晕?”

    这一路披荆斩棘、过三将、砍六马的,别说方堰,她都有点禁不住。

    开太快是一回事,被撞了太多下也是一回事。

    方堰虚弱地摇了摇头。

    余遥挑了挑眉。

    明明看着不好受,态度还挺要强。

    她难得体贴一把,没有拆穿属于男人的倔强,只是问道:“下次还敢坐吗?”

    她指了指车子,“还敢坐我开的车吗?”

    方堰身体状况不好,软软半窝在躺椅里,出了虚汗,黑发黏在白皙如玉的脸上,极致的黑和极致的白对比,令人惊艳。

    无力的样子也让人……

    精神方面倒是还行,眼皮微扬,懒洋洋瞥了她一下,“有什么不敢的。”

    他语气坚定,“你敢开,我就敢坐。”

    余遥佩服他的勇气,经历了这档子事居然还能这么说。

    要是江明溪早就吓尿了。

    说明她这次眼光不错,选了个有胆的。

    余遥赢了比赛,有三百万能拿,再加上这次没走眼,三喜,不,是四喜临门。

    还有一喜是跟方堰的打赌,方堰输了,欠她一个亲吻。

    余遥别了众人,婉拒了大家说要给她开庆功宴的好意,喜滋滋带着方堰往回赶。

    她要去享用她的战利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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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在配合她

    余遥一边开车,

    一边望着怏怏躺在座椅里的方堰,莫名其妙有一种感觉。

    俩人回到远古时代,变成了两个野人。

    据说那时候的人喜欢谁打晕扛走就好,

    不用经过对方同意,可以直接用强的。

    她无故有一种正是自己在干的事的错觉。

    方堰是那个被她看中的野人,

    没经过人家同意,直接把人家打包带走。

    她现在在犹豫,要弄去哪里?

    是荒无人烟、方堰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的野外,把他就地亲了。

    还是带回家,

    让他好好躺着,

    在舒适悠闲的环境里丢掉初吻?

    余遥多瞥了一眼隔壁,方堰还一无所觉,面色苍白,但神情是放松的,

    很放心她一样。

    脑袋微微歪着,

    因为和她这边的座椅稍稍错开,正好靠在她驾驶座的椅背上,如果没有中控台隔着,像靠在她肩上似的。

    这么无条件的信任她,让她有一种自己是什么品种的禽兽感觉,

    打的都是坏主意。

    余遥在心里长长叹息一声。

    算了算了,

    还是带他回家吧,在家里他熟悉的环境里,他会更有安全感?

    如果不愿意了,

    喊一声底下都是人上来,

    至少在人身安全上是可以保证的。

    方堰在这方面像一张白纸,

    从来没多思虑过,余遥要替他考虑。

    帮着他防自己也是第一人了。

    余遥稳稳开着已经算很破的车,慢悠悠朝山下行去。

    她跟疯子的比赛很快,从试车到结束,总共占了不到一个小时,前面在方家吃饭,挑车,大概半小时,留半个去上班,剩下一个小时干什么都来得及。

    环山赛道离方家很近,五分钟到地方,余遥进了小区,从大门口一个反光的柱子上看到自己开的这辆车的外貌,心里虚的厉害。

    来的时候光鲜亮丽、炫酷奢华,回去的时候车头车尾侧面都有刮蹭和被撞的痕迹。

    一辆刚到手的新车啊,被她糟蹋成这样,余遥有点不敢进方家的门,怕被方老爷子发现然后骂死她。

    她车子开的越来越慢,最后干脆顿足在半路上。

    方堰感觉到了,不用细想都知道她在忧虑什么,及时善解人意道:“把车找个地方藏起来,我们坐观览车回去。”

    小区很大,七拐八拐路绕又长,从家里到区门口拿个快递都不方便,要跑很远,所以匹配了不少公众设施,观览车就是其中之一,有专门的人回收充电,平时都放在路边,谁用谁取。

    余遥眼前一亮,考虑到貌似有些不地道,像是销毁犯错罪证隐瞒方老爷子一样,又为难道:“这样好吗?”

    “没关系的,”方堰保证,“我都开走他好几辆没还了,不差这一辆。”

    顿了顿,又道:“报废不见了和不还他差不多。”

    都是不属于方老爷子、他再也开不了的意思吗?

    不得不说方堰可真是方老爷子的亲孙子啊。

    坑爷爷第一名。

    余遥大力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本来也是他劝的,说用一辆车换这笔生意很划算她才敢这么公然大胆的肆意开,所以她只占了次要的责任,方堰才是主要的。

    方堰负责解决大问题,没毛病。

    余遥脚下踩了油门,继续行着,把车开去一个偏僻的、四周都是假山的地方。

    这里隐秘是隐秘,但是没有观览车,余遥解开安全带,“我去把观览车开来,你就不要去了,要走好远,在这里等着我。”

    她开了车门下去,“我马上回来。”

    方堰可能还在难受,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后又继续窝在座椅里,靠着她的椅背,模样虚弱又萎靡。

    余遥望着他,心里颇感过意不去,方堰来的时候也是精精神神的,回去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想了想以往,突然发现方堰挺倒霉的,十次跟她在一起,七八次会被她折腾的蔫蔫的,生了病一样。

    载他去兜风开太快把他弄晕车,还吹感冒了,好不容易捂好,喝酒又醉了过去。

    好几次把他弄生病,要不就是竖着来的,横着回去。

    金尊玉贵的男公主生活环境跟她完全不一样,像一朵珍稀娇嫩的花儿,需要好好培育细养,不能再老是随便对他。

    要不然的话,迟早有一天方堰被她闹的短命,她就麻烦了,这么好的男朋友没了。

    余遥关上车门后小跑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刚刚在路上她瞧见了一辆半旧半新停在树下的观览车,这处偏,不会有人跟她抢。

    余遥紧赶慢赶,很快到了地方,那辆带彩像接幼儿上下学的观览车果然还在。

    她上去摸了摸,在方向盘下的小匣子里找到钥匙,插上拧了电把将车开走,去接她的男公主。

    特意绕了远路,从背后到了那辆多次遭受重击的超跑旁,尽量不让方堰察觉。

    因为她要做一件事。

    余遥下来后轻手轻脚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低头一看,发现她想多了,方堰可能困了,也有可能太不舒服,窝在椅子里脑袋一歪睡着了。

    余遥动作微顿,随后更加小心地解开他的安全带,将他一双长腿先挂在车外,刚把手穿过他臂下,就见他睁着一双阗黑阗黑的眼看来。

    “你怎么总喜欢抱我?”

    语气平静,像吃一碗饭,喝一杯水一样淡淡毫无波澜。

    余遥有时候觉得他很神奇,像是不知道害羞和不好意思是什么一样,从来没见过他脸红,也没见过他一点点的异样神色。

    就比如现在,女孩子要抱他,他表现的淡定又自然,被抱过千百回了似的。

    其实没有那么多,就几次而已。

    一般情况下男孩子不都会羞涩吗?

    自尊心不会受挫吗?

    他还算正常男性吗?

    “女孩子都想抱自己男朋友吧,只不过她们体力差,抱不起来,我能为什么不抱?”这是实话,问过十个女孩子,差不多一半以上都想尝试公主抱男孩子。

    奈何没有那个条件,也没有男朋友,她有那肯定可劲发挥啦。

    “胳膊举起来。”

    她只是这么一说而已,没指望方堰真的抬,正打算用强,把他打包带走,就见他双手高举,自己伸到她脖间,挂在她脑后。

    余遥:!!!

    她干劲十足,轻轻松松把方堰从车里抱出来,一路送去观览车里,稳坐长椅内才罢手。

    被她造成破烂的超跑车门还没关,余遥下来后先把钥匙拔了,车门一甩,锁上后开着观览车,像载着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一样,把方堰一路带回方家。

    方老爷子好客,老宅基本时刻都有人,还不是一个两个,四周邻居都在,门口好几辆观览车停着。

    余遥把车往它们之间一插,倒也不显眼。

    到了这里她那身在外面沾染的少年得志气焰尽数收敛,有种坏学生见了老师的感觉,完全不敢面对方老爷子。

    别说把他孙子拐走的事,待会儿还打算对他宝贝孙子做些什么,就是车的事也足够她心虚。

    她还占了个次要的责任呢。

    余遥像只小白兔似的,老老实实跟着方堰下车,在后面盯着他走,手放在两侧的前方,想着在他站不稳和需要的时候扶一把,其它的逾越举动那是半点不敢有的。

    这么到了客厅,跟几位老人和她爸妈打过招呼后,与方堰一道上楼。

    楼上只有方堰一个人住,余遥四处看了看,没有阿姨保姆打扫卫生,楼下也有遮挡的墙壁,确定不会有人看到,她才快走几步,从背后把手臂穿过方堰胳膊下,另一只手抵在他腿弯处,微一用力,继续抱着他。

    她刚有动作的时候方堰可能就猜到了她想做什么,十分配合,身子软软的,叫余遥抱的很顺利。

    卧室门是方堰开的,屋里铺了地毯,余遥踢了室内拖鞋,赤足进了方堰的闺房,把人好好地放在床上。

    一边给他拉被子盖在身边,一边有一种错觉。

    暴发户小子的爸妈上门学艺,暴发户小子每日接送爸妈过来,结果不小心把这家的白雪公主给弄到手了。

    背着所有人,在大家和主人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暗地里跟白雪公主好。

    门第之间相差太大,知道这家主人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明面上说是朋友,其实私底下早就在一起了。

    都快把人生米煮成熟饭了。

    余遥坐在床边,深深觉得罪恶感满满。

    像偷情似的,刺激又令人愧疚。

    方老爷子对她和她的家人都挺好的,结果她干的都是什么事啊。

    把人家孙子给玷污了。

    余遥叹息一声,起身刚准备下去,被方堰拉住,“做什么?”

    他正躺在床上,背后被余遥塞了两三个枕头,身上盖着余遥掖的被子,整个人陷进松软舒适地棉褥里。

    大概是因为车的事,亦或者生病加晕车,余遥对他很好。

    她自己说过的,生病的人可以是小朋友,被哄着宠着。

    余遥挑了挑眉,“下去给你带杯牛奶来。”

    虽然惭愧里夹杂着内疚,但是一点也不耽误她该干什么继续该什么。

    余遥还记得牛奶的事。

    方堰松开她,她动作轻快出了门往楼下跑,刚进厨房准备加热鲜牛奶,就见方老爷子拄着拐杖进来,依着门道:“给堰堰热牛奶啊。”

    余遥手莫名一抖,虚的心嘭嘭直跳,生怕他提起车的事,和惦记他孙子的事。

    她稳了稳,擦完额间的冷汗才回了个‘嗯’字。

    “堰堰喜欢喝这个牌子的。”方老爷子从冰箱里拿出另一个大牌的鲜奶来,替换了余遥桌子上的。

    她还没来得及热。

    余遥刚洗完奶锅,拿着方老爷子给的牛奶,心情有点复杂。

    方老爷子要是知道了她把他孙子给亵渎了,还能用这么愉悦的语气跟她说话,然后教她方堰的喜好,让她更了解方堰吗?

    怕是会气到找人揍她吧?

    余遥宛如干坏事被抓一样,完全不敢多有表示,匆匆把牛奶热了,装进杯子里别了方老爷子赶忙带去楼上。

    方堰还在床上躺着,难得竟然没睡,拿着手机在玩,看到她来才放下,接了她手里的热牛奶。

    没有热的很夸张,是正好能喝的温度。

    方堰仰头灌了小半杯才抬眸看她。

    “没有想做的吗?”

    他把牛奶放在床头,“没有的话我要睡了。”

    “有!”余遥紧抓住机会,回答的很快。

    她小小地挪了挪位置,离方堰近了些,还没有想好该怎么亲,方堰手放在她肩上,轻轻地推了推,“我后悔了,不想做了,要睡觉了。”

    “啊?”余遥一怔,像是被雷劈了一下似的,整个人傻掉了。

    这是她第一次被拒绝,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还是方堰先提议的。

    她张了张嘴,试图挽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堰今天确实有点萎,被她折腾来折腾去导致的,她责任很大。

    都这样了还让他强撑着给自己亲,她也委实太不是人了些。

    余遥懂事改口,“好的。”

    今天不行还有明天后天,方堰是个说话算话的,应该不会诓她吧?

    “那你睡吧,我……”

    “哎……”方堰长长叹息一声,“真笨。”

    ???

    余遥有些不解,抬了眼疑惑瞧他。

    方堰解释,“不是说好的吗?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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