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灵芝垂眼道:“裴世子现在没了任何职位,又遭陛下厌弃,他不能不慌。”姜昕轻笑,“所以,灵芝,你看他像不像贱骨头?”
额……
灵芝看着这位主儿脸上天真又残忍的笑容,觉得大人还在忧心郡主会对裴临川余情未了这事完全就是多余的。
“那郡主,就让裴世子这么跪着了?”
姜昕合起书,“世人总是对女子苛刻,裴临川若是一直跪在雨中,明日就该有人歌颂他的深情,而我,就成了恃宠而骄、蛮不讲理、故作姿态了。”
灵芝皱眉,“奴婢这就去让人把他赶走。”
姜昕素手轻抬,让她稍安勿躁,“月牙。”
月牙现身,“主子。”
“去把洛青衣抓过来,记得给她下点药,务必让她待会儿缠着裴临川不放。”
月牙毫不犹豫地领命,闪身去执行任务了。
姜昕起身,去换了件素色的裙子,摘掉头上华丽的步摇珠花,又给自己画了个病容妆。
见此,灵芝:“……”
不愧是大人看上的女主子,这黑起人来的手段,跟大人完全就是夫妻相。
灵芝彻底拜服了。
……
大雨滂沱,打在人身上是真的疼。
裴临川咬牙跪在姜府门前,他生来地位不凡,何曾遭过这样的罪,受过这样的辱?
但裴临川没得选择。
他不是没想过找谢玄帮忙。
但涉及嘉宁郡主,陛下一向执拗,谢玄冷脸表示爱莫能助。
左相大人暗戳戳地夺人未婚妻,盼着两人退婚都盼了多久,他是疯了才会帮裴临川。
可惜裴临川还不知道,他与姜昕姻缘最大的阻碍者就是自己的义兄。
此刻裴临川满脑子想的都是韩信尚且能受胯下之辱,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向姜家那俩咄咄逼人的父子低头吗?
为了他的前程,为了整个荣国公府,他没什么是不能做的。
对,到现在,裴临川都坚信,退婚是姜仲年父子的意思,姜昕那么爱他,怎么舍得跟他退婚的?
只要能让他见到姜昕,他就会有信心说服她,挽回这一局。
所以,裴临川这才玩了把大的。
他都跪在这了,不信姜仲年父子还敢不让姜昕见他。
忽然,裴临川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他惊喜地抬头。
雨幕中,一袭素裙、小脸雪白的少女缓缓走来,雨雾让她眉眼间的愁色更浓,楚楚可怜。
裴临川心脏似被针扎了一下,愧疚涌上。
他想,跟他退婚,阿昕也很难过很难受吧?
“阿昕,你……”
灵芝扶着自家郡主,不顾身份,不满地瞪着裴临川。
“世子爷到底是想如何?郡主昨日被刺客惊吓到,回来就发了烧,身子还虚得厉害,现在还得冒雨来见你……世子爷就不能行行好,放过我家郡主吗?”
“灵芝,不可对世子无礼。”
姜昕有气无力地训斥了一句,又略微抱歉地看向裴临川,“我这婢女不懂事,世子海涵。”
看着她虚弱的模样,裴临川只有心疼,哪儿还能去计较灵芝的逾越?
“阿昕,你身子怎么样了?”
姜昕轻摇头,“没什么大碍。”
她撑着伞上前,烟雨朦胧,轻纱随风飘动,如临凡的仙子,清冷忧愁。
裴临川痴痴地看着她。
他一直都知道姜昕容颜倾城,可从未有这么一刻心跳如鼓。
伞遮住了他头顶的大雨,少女难过地看着他,“世子这又是何苦呢?
雨不再打在身上,裴临川动容不已。
恍然间,他想起,一直以来,他的阿昕都是以他为重的。
“把你丢下,还有昨日……皆是我的错,但阿昕,你相信我,我只是欣赏洛青衣的才华,将她引为知己,对她从没私情的,我与你自小定亲,青梅竹马,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未来的妻子。”
姜昕苦涩地看着他,“可你从没相信过我。”
“我……”
“临川哥哥,我再喜欢你,也是有尊严的,也是会寒心的。”
“不是的,阿昕,你听我说!”
“临川!”
裴临川刚想再解释什么,挽回眼前的少女,洛青衣不知从哪儿跑出来,跌跌撞撞地抱住了他。
“青衣你……”
“临川,你不要离开我,你不是跟我说,姜昕只是长辈指给你的未婚妻,你是因为家族才要娶她的吗?你根本就不喜欢她是不是?”
洛青衣脸很红,可劲地往裴临川怀里蹭,让他推都推不开,完全束手无策。
“原来如此。”
少女破碎的声音让裴临川一僵,“不是的,阿昕你听我说……”
姜昕脚步踉跄地往后倒去。
“阿昕!”
姜严辞先裴临川一步接住了妹妹。
他脸色冷得厉害,“来人,给本官将这对无耻的男女打出去,以后,不许荣国公府的人再靠近姜府半步。”
这时候,雨停了,天晴了。
街道两边的人也出来了。
众人一边看戏,一边八卦,对裴临川和洛青衣指指点点。
一个大男人带着个青楼女子来气死未婚妻,怎是一个无耻了得。
永安郡主也真是倒霉,摊上这对癫公癫婆的。
裴临川和洛青衣被姜府的高大护卫拽着往外赶。
他不甘心地喊着姜昕。
姜昕两行清泪滑下,侧头不看他,“裴世子,你还要辱我到何时?我姜家女并非没有骨头的人,你无情我便休,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只求你们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阿昕!我真的不知道洛青衣为什么会来?我……”
“临川,不是的,你赞我才华横溢,说我是世间奇女子,还说姜昕这个世家女木讷无趣,只会没尊严地讨好你……”
啪!
“洛青衣你闭嘴!”
裴临川恼羞成怒地一巴掌扇在洛青衣脸上。
洛青衣摔在地上,昏昏沉沉的脑袋忽然清明了起来。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裴临川,“你、你打我?”
裴临川杀了她的心都有了,“我从前以为你只是出身青楼,但品行高洁,自尊自爱,没想到,本性难移,你竟是这般放荡无耻!”
“裴临川!”
洛青衣是真的伤心了。
她对其他男人都是逢场作戏,可唯独对裴临川是有几分真心在的,否则她早嫁给三皇子了。
他现在怎么能这么羞辱她?
裴临川却看也不看她,只想要让姜昕回心转意。
“二位的感情问题请走远去解决,不要在我家门口丢人现眼。”
姜严辞不客气地赶人,扶着虚弱的妹妹往府里走。
“阿昕你别走,你真要舍弃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吗?连一丝机会都不给我了吗?”
姜昕脚步一顿,忽然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昕儿!”
“阿昕……”
姜严辞连忙俯身把妹妹抱回府里,同时让护卫乱棍打走那两个无耻之徒。
第72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25)
当日,荣国公世子带着青楼相好去姜家耀武扬威,差点气死永安郡主的流言就满京城飞。
连皇帝都知道了。
他本想退婚之事也不是什么好事,就让两家私底下解决,免得有些卫道士对昕儿指指点点,谁知裴临川和荣国公府竟如此愚蠢卑劣。
他还活着,他们都敢这么欺辱嘉宁的女儿,那等他死了,他们还能让昕儿有好日子过吗?
皇帝当即下旨,强硬地废除两家婚约,不再给荣国公府半点机会。
传旨太监阴阳怪气地告诉裴家一干人,“陛下说了,既然裴世子如此钟情那青楼女子,就赶紧娶回来,省得再去祸害其他府邸的无辜千金了。”
帝王这是要断了裴临川在与其他贵女联姻的可能。
也是要断了他的所有前程。
裴临川愣愣地看着手上的圣旨,完全无法接受。
荣国公如丧考妣,荣国公夫人直接一口气喘不上来,晕死过去了。
整个荣国公府可谓是愁云惨淡。
……
姜府,姜严辞亲手喂妹妹喝了药,看着她睡下后,才离开的。
假睡的姜昕睁开眼,大大地松了口气。
在大哥哥面前演戏装病,可真是太考验她的心脏了。
姜昕捂着嘴坐起身,小声喊道:“灵芝,给我一颗蜜饯。”
她是真的讨厌吃苦。
偏偏自从来了这个世界,隔三差五都在喝药。
但习惯是不可能习惯的。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床幔外伸了进来,掌心处放了一颗糖。
姜昕眨眨眼,伸手拿过,剥开糖纸,塞到嘴里,压下那苦味。
她故意道:“好了,灵芝,你下去吧,我要睡了。”
“呵。”
男人低低沉沉的笑声透过床幔,落入她的耳朵里,酥得她耳朵直发麻。
姜昕暗骂了一声“妖孽。”
床幔被撩开,朦胧月色洒在床边身长玉立的男人身上。
他今日难得脱下一身黑衣,着月白竹纹广袖长衫,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只是眉眼间的邪意又让他像个堕仙。
姜昕大大方方地欣赏着美男子,视线相触,心跳加快。
她慢吞吞地环抱住自己,夸张地喊道:“哪个登徒子竟敢擅闯本郡主的闺房,你想干什么?”
谢玄狭长的眼尾染上趣味,俯身将她压在身下,又将她试图挣扎的双手摁在头顶,薄唇贴着她的红唇,气息交融,嗓音暧昧低沉,“你!”
姜昕:“?”
姜昕:“……”
她脸颊泛起红晕,眸光惊奇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个嘴硬死直男有一日也会跟她调情。
但在玩情趣方面,她怎么可能输给他一个老古董?
姜昕微微仰起头,咬住他的薄唇,“左相大人这是改行当偷香窃玉的采花贼了?”
谢玄气息沉了沉,反客为主吻住她,又重又霸,勾走她嘴里的糖,又重新推回去。
“你说呢?”
姜昕轻喘着,哼了哼,“我怎么知道,看左相大人这么娴熟的样子,谁知道以前有过多少红粉知己?”
话音刚落,她的腰就被掐了一下,让她忍不住低呼,“谢玄!”
谢玄薄唇微勾,“继续说。”
姜昕咬唇,潋滟桃花眸浮起水雾,“你又欺负我!”
谢玄:“……”
明知她是装的,谢玄无奈地将她抱起来,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
“是我欺负你,还是你还在为你那前未婚夫哀愁伤心?”
姜昕:“……”
她凑过去,嗅了嗅,似诧异道:“好大的一股陈醋味。”
“……姜昕!”
谢玄警告地掐着她的腰肢。
如今这男人在她面前就是一纸老虎,姜昕才不怕他呢。
“哦,你没吃醋啊,那是不在意吗?你个渣男!”
谢玄:“……”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又实在奈何不了这小祖宗,打不得,骂不得,一不开心就给他甩脸色,可劲戳他的心肝。
谢大人气笑了,“你这小女子……”
“我这小女子怎么了?有本事你这个大丈夫别抱我,别亲我,别……”
姜昕搂住他的脖颈,咬了咬他的下唇,“跟我做羞羞的事情呀!”
谢玄:“……”
姜昕被他无语凝噎、无可奈何的样子逗笑了。
“好啦,你都知道我之前是在演戏,而且,他跟之前的我有婚约,是我的未婚夫,我也没办法呀。”
谢玄淡淡道:“已经不是了。”
姜昕差点笑出声,“嗯嗯,不是了,不是了,所以我现在是自由之身,可以自由恋爱了。”
谢玄挑起她的下巴,“你想跟谁自由恋爱?”
姜昕才不受他的撩拨,故意道:
“我是永安郡主,皇亲国戚,有封号有封地,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干什么要用婚姻困住自己?给男人生儿育女,打理后宅,最后还要被男人嫌弃黄脸婆!”
养一沓面首,整日围着她团团转,肆意享受人生不香吗?
谢玄看出这小女子胆大包天的想法,脸色都黑了,“你敢?”
姜昕看他,“你看我敢不敢?”
谢玄眸色微深,将她重新推到床上,宽衣解带。
看来是他还不够努力,才让她想找面首的!
姜昕红着脸挡住他探入兜衣的大手,轻喘着,“你干什么?这是姜府,你想死吗?”
谢玄勾唇,低磁的嗓音微哑,“放心,本相就算死,也只会死在你身上。”
姜昕:“……”
谢玄再次震碎她的寝衣,与她耳鬓厮磨,“你小声点,不会有人发现的。”
姜昕被这男人的粗鲁行径弄得受不住,她咬住他的肩膀,在他后背挠五线谱,呼吸急促,“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谢玄吻着她耳垂,带着暧昧的怜惜,“你不是喜欢我粗鲁吗?我的……小乖!”
姜昕:“!!!”
说的她跟变态一样。
明明是他变态!
谢玄撬开她的贝齿,吻得她无法呼吸,“我让人寻了一些孤本,要试试吗?”
什么孤本?
是她想的那样吗?
但……姜昕可耻地心动了。
她忽然翻身,坐在他的腰腹上,乌发如瀑,掩不住玲珑的娇躯。
姜昕俯身,青葱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薄唇上,笑了,眸若春水,媚眼如丝。
“我先说好了,你动静弄大了,被我大伯他们捉奸在床,我一定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去,说是你无耻闯我闺房,玷污了我的清白,所以,谢大人还敢继续玩吗?”
谢玄被这勾人的女孩撩得深吸一口气,凤眸欲火高燃,沉沦堕落,“有何不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姜昕娇笑地去亲他,与他深深陷入柔软的蜀锦被中。
夜凉如洗,闺房里却一片春意融融。
……
然而,姜昕没想到,来捉奸的不是大伯父和大哥哥,而是裴临川?
呸!
什么捉奸?
窗外忽然传来异样的响动,让姜昕因动情而迷离的双眸清醒过来。
她推着身上的男人,示意他外面不对劲。
等听到窗户被推动的声音,姜昕身子一僵,缓了缓嗓子,“是谁?”
“阿昕,你还没睡吗?你别怕,是我!”
裴临川把少女颤抖的声音当成是害怕了。
姜昕小脸有瞬间的空白,这么晚,裴临川跑到她闺房外来作甚?
他脑子瓦特了?
姜昕忍不住看向身上某个悠然地把玩着她青丝的男人,无语了。
不是,你结义兄弟就在外面,你还能这么悠哉?
谢玄狭长的眼尾微挑,像是在问:要我去将他打死吗?
姜昕:“……”
别闹!
你把他打死了,我们的奸情也瞒不住了。
姜昕觉得自己还是要脸的,掐了掐他的手背,让他别乱来。
谢玄凤眸微眯,忽然用力。
姜昕被他偷袭得惊呼一声。
“阿昕,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裴临川抬手就想推开窗户进来。
第73章
被未婚夫的权臣大哥强取豪夺了(26)
“不许进来!”
姜昕气愤地瞪着某个使坏的妖孽男人,颤声地阻止裴临川。
“阿昕,你……你别哭啊!”
裴临川以为姜昕是害怕自己坏她的清誉,忙解释,“没人发现我来的,你别怕!”
姜昕深呼吸,“你来做什么?你这样像什么话?”
裴临川失魂落魄地说:“我只是想你了……阿昕,陛下废除了我们的婚约。”
“我知道。”
“阿昕,我不信你对我没半点感情了……你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屋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裴临川连她的影子都看不到。
只是听见她压抑的哭声,他以为她是动容了,“阿昕,只要你回心转意,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见洛青衣一面,绝不会再让你伤心的。”
姜昕被身上的男人磨得快疯了,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还要咬紧唇瓣,不发出异样的声音。
“临川哥哥,你先回去吧,这么晚,让人发现你私闯姜府,你要如何自处,我又要如何自处?”
裴临川听着她关心的话语,更加认定她还是对自己有情的,心头火热又后悔。
但凡他之前不被洛青衣那个青楼贱婢给迷惑了,也不会跟阿昕闹到现在这地步。
“阿昕,以前都是洛青衣心机算计了我们,以后不会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现在很乱,临川哥哥,你快走吧,别让人发现了。”
听着心上人愈发难受的声音,裴临川以为她在为他们的感情煎熬着,心里很是怜惜。
“阿昕,让我看你一眼好不好?就一眼,我就走!”
“不行!”
姜昕鬓角被汗水浸湿,紧紧地抓着身上男人那结实有力的手臂,迷乱又紧张。
裴临川被她拒绝得很失落,“阿昕,我知道你怪我,应该的……”
“你快走吧!”
“好吧,那我下次再来看你。”
“晚上不许来了。”
“可白日,你伯父和堂哥不让我踏入姜府半步。”
“总之,不许晚上来。”
“阿昕……”
“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别喊!”
裴临川不敢再得寸进尺,他已经因为洛青衣跟阿昕和姜家的关系闹到冰点了。
再被姜家那对古板教条的父子抓到,他就真的再没机会跟阿昕重修旧好了。
“那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尽力让姜家重新接纳我的。”
“……好。”
得到少女的回应,裴临川灰暗的眉眼终于染上一点笑意和希望。
听着窗外远去的脚步声,姜昕再也忍不住咬了男人的脸颊一口。
“王八蛋!你个王八蛋!”
谢玄任她打骂着,凤眸幽幽地盯着她,“临川哥哥?重修旧好?嗯?”
姜昕气得双眸都红了,“还不是因为你!”
要不是他在这儿,她也心虚,她早就叫护卫打死裴临川了。
半夜私闯姜府,偷窥女子闺阁,就算被打死,荣国公府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谢玄眸色幽沉得可怕,“本相就这么让你拿不出手?”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姜府的护卫虽不是武林高手,但也绝不会那么不济,让裴临川直接闯到她的闺房来,还没惊动月牙的。
而且以谢玄的身份,出外不可能不带着暗卫死士。
所以,裴临川能站在她窗户前,绝对是他的功劳。
难怪他刚刚怎么动作忽然温柔了下来,原来……
“你是不是变态啊?你怎么不干脆让裴临川进来,亲眼看我们做!”
“你想吗?我可以让人把他抓回来。”
“你……”
姜昕被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谢玄抬手拭去她眼尾的泪珠,“你跟我说,对裴临川有情的是以前的姜昕,你呢?一点都没有吗?”
他没法忘记白日看她撑伞给裴临川遮雨的画面,锥心刺骨。
“姜昕,如果我现在杀了裴临川,你会恨我吗?”
姜昕双眸睁大,下意识地阻止,“你不能杀他!”
谢玄身体一僵,气息沉冷,眼底戾气横生,“呵!”
姜昕:“……”
在这男人完全变态了之前,姜昕连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脑袋无力地磕在他的胸膛上。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饥不择食吗?裴临川那种货色我也看得上?何况还有你这珠玉在前的。”
谢玄的杀意一窒,手臂用力地搂住她的腰肢,“你对他很不一样。”
那是因为他是我的任务对象啊!
姜昕望着他如暗夜般深邃冰冷的瞳眸,叹气,“我能来这里,能跟你相遇,与裴临川有关系。”
谢玄瞳孔微微一缩,“所以你是为了他而来的。”
亲,你能不能好好抓重点!
“……也不是,只是有关。”
姜昕无奈地看他,“你想杀他,可以,我也不想他好过,只是暂时不行,还有……”
“我们两个现在都这样了,你这醋吃的……真是莫名其妙的。”
谢玄:“……”
男人垂眸盯着她,“你刚不是还说想纳面首吗?”
姜昕:“……我就说说而已,我是那种人吗?”
谢玄:“呵!”
姜昕再次:“……”
妈哒,再也不刺激这神经病了,不然受罪的完全就是自己。
谢玄缓缓道:“你可知,阴阳蛊必须对彼此忠贞不二,一方不忠,会引起蛊虫强烈的反噬。”
潜台词,不管是裴临川,还是面首,她想都别想!
姜昕:“……”
她捶了他的胸膛一下,“那你刚还吃哪门子醋啊?”
还让裴临川来听他们的墙角!
大变态!
气死她了!
人都是贪心的,得到她的身,就想要她的心。
否则,他沦陷的心又该何处安放?
谢玄垂眸握住她的小手,在唇边吻了吻,“你乖一点,我的所有皆与你共享。”
姜昕想说谁稀罕?
但想想这男人拥有的滔天权势,日日送到她这儿来的绫罗绸缎、华丽的珠宝首饰,还有一叠又一叠的地契……
姜昕沉默了,不稀罕是不可能的。
她泄气地趴在他胸膛。
男人有些不悦,“跟我在一起就这般委屈?”
姜昕掀眸看他,“我都为了你放弃一大片森林了,你适可而止,不要得寸进尺了。”
谢玄:“……”
他再次气笑了,捏了捏她的脸,“你简直倒反天罡。”
姜昕有恃无恐,“是你先把自己的性命交到我手里的。”
“还有,你今晚这么过分,我都还没跟你算账,你说过要尊重我的!”
说着,她眼泪又往下掉。
谢玄心口微窒,“是我的错,你怎么才能不生气。”
“你下去,跪搓衣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