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摆脱倒霉命运，我兴冲冲跑到普宁寺上香。

 说来预知梦这东西，实在玄妙，定是有神佛看不下去我如此惨死，才给我预警。

 施了大笔香油钱，立刻有俊俏和尚同我讲经，我正信这个，但他说法实在玄乎。

 这嘴开开合合，我是一句话都没听懂，只觉得人长得不错……

 挺鼻薄唇眉目慈悲，看我发呆也只是温和一笑。

 怪不得普宁寺香火旺呢，难怪啊……

 咳咳，罪过……

 在他相送下，我笑颜如花跨过了门槛，不错不错，下次再来。

 转身一抬头，正看到陆衾寒有些隐痛的眼。

 ……

 晦气！

 我瞪了他一眼，抬脚就走。

 「沈小姐就无话与我说吗？」

 「不知道陆公子何意，我与你可没旁的关系了，你想有话说……去济世堂啊。」

 他急着辩白：「我说过我对孟小姐无意，你只因一丝怀疑就给我定罪，是否不妥？」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便想起我的死因。

 明明我才是他定了亲的未婚妻，他却舍弃我，去救别的女人。

 我是对他无爱，可我的夫君，定是要向着我的，否则嫁他还不如嫁给死人。

 我若不悔婚，还等他去抉择吗？

 为何我不能是抉择的那个人？

 见我沉下脸，陆衾寒缓和道：「我只是……不甘心，明明你也曾笑着说愿意不是吗？何至于此？」

 他试探着去拉我的手，被我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我从未属意你，只不过是父母之命罢了，再相见希望你当不认得我。」

 更别说我哥是他害死的，要不是我没本事杀人，定要弄死他。

 赶在落日余晖前，我回了沈府。

 临近院门才发现，沈持像个门神一样，正面色不悦地等着我：「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爹都不管我，他算老几。

 「你去见谁了？」他克制地揪住我的袖角，我挣脱不开只能回答：「普宁寺，见了和尚行了吧。」

 「和尚？」

 一时又想起清俊和尚娓娓道来的禅语，听不懂，但皮相一绝。

 其实不成亲……找个上门女婿也不错……反正爹娘不会怪我的。

 不知道那位高僧愿不愿意抛下佛祖与我……咳咳……

 「你脸红什么？」

 是吗？我摸了摸脸颊，是有些发烫。

 用手扇了扇风，我急着想回院里，他还不放手。

 「你今天到底做什么去了？」见我不肯说，他将目光看向了桃枝。

 「小姐是去普宁寺了，不过遇见了陆公子。」

 桃枝你个卖主求荣的蠢货！

 我被沈持一路扯回了房中，还没等我呼救，他一把关上了房门。

 「哥哥……」

 「我不是你哥。」

 他将我按在墙上，冷着一张脸俯视着我，屋子里有些暗，看不清他的脸色。

 只觉得……危险……

 一片寂静里，只听得到他渐渐加重的喘息，我意识到不对，慌张想逃开又被按回去。

 「别乱动！」

 「桃枝救……唔！」他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发声。

 「你还是对他有意……他会害死你的。」

 我拼命摇头，他却又误解我的意思。

 「你不肯信？阿芷，只有我会一直对你好……

 「别爱他……」

 他靠得越来越近，呼吸相闻的程度，眸中水光闪动，带着我读不懂的情愫。

 「阿芷……」他叹息一声，吻在他手背上，隔着一只手，姿态极为亲密。

 我整个人都吓傻了，直到他放开我还没回神。

 「你什么意思……」

 他退开两步，稳着声线回道：「我心悦你。」

 我心里却像烧了一把无名火：「是你说我们只能做兄妹，我已经放下你了，你凭什么这个时候来招惹我？！」

 「阿芷……」

 「我沈蓉芷，何时任你招来喝去？」

 我气得从绣筐中翻出给他绣的香囊，那香囊上绣着，愿兄长得偿所愿，岁岁平安。

 狠心用剪刀剪个稀烂，一把扔给了他：「滚！」

 我本努力着想把他当兄长看待，现在看来，是兄妹也没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