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你个温婉，难怪这小子偷鸡摸狗的，都是你这个当娘的教说的，今天我非教训教训你不可！”丁老太轮着手里的擀面杖冲上来。</p>

    温婉的脑袋还有点迷糊，但是人已经完全适应了这具身体。</p>

    见丁老太气势汹汹冲过来，她上去抓住了老太手里的擀面杖，奋力一扯，夺过来，轻轻一推就将老太太推出去。</p>

    丁老太张牙舞爪的气势也不过是虚的，被温婉一推，整个人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p>

    有人忍不住憋笑。</p>

    “好你个温婉，你敢动手打长辈！二龙，你死去哪里了？给我把她捆起来！”</p>

    丁老太叫嚣着。</p>

    温婉冷冷一笑：“老太太，现在可是新社会，不兴你那一套！”</p>

    丁家老二挤出人群过来要动手，被温婉一棍子打在腿上，疼的他抱着腿在地上哀嚎。</p>

    “温婉，你疯了？”弟媳妇跑过来扶着丈夫，指着温婉，“你又打婆婆又打弟弟，看大哥回来怎么办你？”</p>

    温婉冷冷发笑：“少拿你大哥吓唬我！这么多年，我在你们家当牛做马，任劳任怨，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田里的重活，那一样不是我做的？可是你们怎么对我和孩子的？分的粮食你们把着，我连吃口像样的饭菜都不能。我的孩子连穿件衣服都没有！就因为今年我身子病了，不能出大力，你们就把我们母子赶出来，窝在这个破草棚里。你们还有良心吗？”</p>

    “孩子太饿，不过去家里拿个菜团子，你就抡棍子打他，他是孩子，是你们丁家的人。”</p>

    丁老太却梗着脖子说：“谁知道是谁家的野种！你和政开结婚没多久就生了孩子，哪个知道是不是我们政开的？”</p>

    “呸！”温婉啐了丁老太一口，指着她，冷然说道，“闭上你那张老臭嘴！你说孩子不是丁政开的，好啊，等丁政开回来当面对质，看看到底是不是？”</p>

    村民议论纷纷。</p>

    “这孩子长得和政开小时候一模一样。”</p>

    “就是，要说不是他的孩子，不可能。”</p>

    温婉听到大家的议论，这时候寻求同情才是最关键的。</p>

    “你让大家伙说说小灰那点不像丁政开？你们丁家说这话就不怕烂舌头！”</p>

    “我说不是就不是！我们丁家可没有做贼的人。”</p>

    “你说不是？你让我做牛做马伺候一家大小的时候，怎么不说孩子不是你们的？现在我不能劳动了，你硬说孩子不是你们丁家的。老太太，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说话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温婉一字一句说道。</p>

    “就是啊，这孩子是不是等孩子爹回来不就知道了。”</p>

    “可不是嘛。”</p>

    “行了行了，这是弄啥？”丁老爹回来，见是自家婆娘又找儿媳妇麻烦，又见这么多人围观，生怕惹出大麻烦被人笑话，过来劝说，“你都把人赶出来了，就不给留活路？”</p>

    “你懂啥？”丁老太恶狠狠瞪了老头一眼。</p>

    丁老头知道老婆子的想法，就是想让温婉离开丁家，好给在部队当了大官的儿子再娶一个。</p>

    关于丁政开在部队当官这件事老太太没有告诉温婉，每次丁政开来信都是丁老太太收着，因此上温婉不知情。</p>

    “爹，您老是一家之主，不能一碗水端平，我不怪您。今天当着大伙的面，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不是我要分家，是你们要跟我分手！”</p>

    丁老头为人和善，就是怕老婆，嗫嚅半天没有敢放一个屁，只能瞄了老太婆一眼，尴尬地站在一边。</p>

    “都说好儿不吃分家饭，儿媳妇没有想分家的意思，既然你们要分家，那就分开好了。丁政开是你们的大儿子，你家一共三间屋子，怎么着也得分出来一间给我们住。茅草屋是咱们家的宅基地不假，可是啥也没有，这眼看就要到冬天了，你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娘两个冻死吧？”</p>

    “你想要啥？”丁老太瞪大眼睛，恨恨问。</p>

    温婉不急不慢：“我不要金银财宝，你们也没有。我就要三斤红薯，二斤土豆，四斤粗粮，十斤粮票，就这么多。”</p>

    白面他们也没有。</p>

    丁老太火大：“是你要分家的，还想要我们家东西，你想得美！”</p>

    “这话可就不对了，我没有想着分家，是您要分家的。您要是不同意也没有关系，我去找支书，让他来评评理。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看我们这事好断，不分家就给我们一间屋子住，分开了就给我们东西。”</p>

    村民开始议论。</p>

    “把人赶出来了就给点吃的算了。”</p>

    “可不是，不管咋说都是自己的孙子，能眼睁睁看着饿死？”</p>

    “就是啊，太心狠了！”</p>

    温婉知道这个年代的人纯朴善良更有同情心，她蹲下来抱着小灰，带着哭腔说道：“小灰，是妈没有本事，没有用，你奶奶把咱们赶出来，不给吃不给喝的。这哪是亲奶奶干的事情啊？”</p>

    她这么一哭，村民的议论更加凶猛，就连平时不爱说话的老钱头都开口了。</p>

    “老丁家的，你看孩子是城里来的，在你家里没有享福，天天劳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分家了，就给分点东西，免得村民戳脊梁骨。是不是？”</p>

    老丁头讪讪然，扯了扯丁老太。</p>

    “差不多行了。”</p>

    丁老太眼见平时不怎么管闲事的村民一个个站出来说话，也不好再支愣下去，只好哼了哼。</p>

    “好，就按你说的分你东西，不过话我说出来了，以后你们就是饿死渴死也和我们没有关系！”</p>

    说完气呼呼回了院子。</p>

    “温婉，这个家现在是你要分的，以后你可别后悔！”弟媳妇洋洋自得说道。</p>

    总算把这个碍眼的女人赶走了。</p>

    以后这个家就是她说了算了，爹娘都得听他的。</p>

    “你们这样的家，我就算冻死也不会待下去！”</p>

    “这话可是你说的，以后你要是敢进丁家的大门，等着火龙抓你！”弟媳说完摇头晃脑地说，“等着老大回来把你休了，看你怎么神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