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容钰是他的宝贝,谁也不能分去一点点。他看着容钰,眼里闪动着期待,还有期待背后隐藏的偏执。
容钰觉得卫京檀像一只妄图霸占主人,并且等待主人肯定的狗。这条狗现在不太听话,口中的獠牙露出寒芒。
于是容钰紧了紧绳子,给坏狗丢了个肉骨头。
——“离晦是我最最亲近的人。”
卫京檀黑瞳中迸发出强烈的光,呼吸也变得粗沉,他把容钰抱起来,大步走向屋里的床,然后迫不及待地压上去,开始新一轮的挞伐。
容钰陷进一片柔软的云里,愉悦的快感再度包裹他全身。
朦胧中他抬起手抚摸青年汗涔涔的脸,已经开始分不清刚才那句话究竟是为了让坏狗听话,还是真心如此。
【作家想说的话:】
卫京檀(凶狠):容钰竟然说别人是亲近的人,我要狠狠惩罚他!
容钰:谁是最乖的小狗狗啊。
卫京檀(飞快跑来)(连滚带爬)(尾巴摇成电风扇):是我是我!
他绝不是另一人的附庸,要时时刻刻被保护在羽翼之下。
墨书在小厨房里正打盹呢,外面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他吓了一跳,仰着脖子瞪卫五,“你走路怎么没声啊,吓死我了!”
卫五道:“公子要热水。”
“要热水?”墨书一拍脑袋,“天气这么热,公子肯定不舒服要沐浴,我这就过去。”
他提起两桶热水往外走,卫五挡住他,“我来。”
“不用,我拎得动。”
墨书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可卫五却挡在他面前一动不动,挺高的个子像一堵墙。墨书皱眉看他,“你挡我干什么?你不会想要服侍公子沐浴吧?”
“你想得美!我早告诉过你,服侍公子是我的事,轮不到你!”墨书一脸怒容,仿佛看穿了卫五的狼子野心,威胁道,“看不出来你浓眉大眼的,竟然一肚子花花肠子,小心我告诉公子发卖了你!”
卫五:“……”他发誓,他但凡敢动一丝这样的念头,立刻就会被世子干掉。
想到方才世子的吩咐,卫五眼神一暗,只能飞快从墨书手里抢过两桶水,大步流星地朝主屋走去。
墨书完全没看清卫五是怎么动作的,只是一瞬间,他的双手就空空如也了,只有手心剩下被大力抢夺后后知后觉的痛麻。
墨书愣了一下,连忙跟上卫五。
等他跑到主屋,卫五已经把水送了进去,并且关上房门,雕塑一样守在门口。
墨书扑上去拍门,喊道:“哥儿,哥儿,你要沐浴吗?让我进去服侍您,您自己洗不了,别摔着!”
不多时,里面传出容钰沙哑慵懒的嗓音,“不用。”
不用?那公子自己怎么洗澡?墨书心里担心,再要拍门,就听见屋子里有脚步声,接着便是水声。
墨书大惊失色,公子屋里有人?是谁?
还能是谁!墨书脑筋一转便明白过来,他吃人的目光在卫五和主屋之间徘徊,指着卫五的手微微颤抖,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楚檀给了你多少钱?你连自己主子都出卖!”
卫五面无表情,任墨书如何质问谩骂都不为所动。
墨书骂的嘴巴都干了,又觉得是自己不中用,要不是自己打瞌睡,也不会让贼人钻了空子。他咬着后槽牙,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地板上,誓要抓住这个几次三番来采花的无耻小人。
当然他也没忘记这还有个吃里扒外的家贼,墨书用自以为最凶狠的目光拼命地瞪卫五,如果目光能够杀人,卫五此时绝对已经千疮百孔。
可事实是,只有墨书瞪得自己脖子酸痛。他一边揉脖子一边腹诽,长这么高有什么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太坏了!
而同时,墨书的一声声责问也都传进主屋里。
他口中的采花贼面不改色,一双宽大的手掌在容钰身上肆意抚摸揉捏,还要装出十分委屈的模样,意图告状,“公子,他侮辱我。”
容钰懒洋洋地驳回,“他说错了吗?你偷偷溜进我的屋子,对我行尽不轨之事。”
“可我看公子倒是十分愿意呢。”卫京檀舔了舔容钰被热气熏红的耳垂,嗓音低沉揶揄,“不仅上面的嘴一个劲儿索吻,就连下面这张小嘴儿也咬我咬的厉害。”
说着,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就钻进容钰湿软的小穴里,温热的水也顺着拓开的洞口流进去,冲刷着被玩弄肆虐到红肿的软肉。
“嗯哼。”容钰眉头蹙了蹙,低低地哼一声,他大概是疲累的很,嗓音又绵又哑,眼皮也没什么力气地半搭着。
卫京檀怜爱地亲亲容钰后颈,手上又放轻一些,“应该是肿了,你忍忍,得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
容钰便把眼睛完全闭上了。
白浊随着手指的抽动,一股一股从软洞中流出,烟雾一样消散在水里。
容钰懒散地靠在卫京檀胸膛,青年的胸肌结实而有弹性,他舒服地眉眼都展开了,细窄的眼皮上一道深红色的褶儿,不知是热水熏得,还是方才眼泪流多了。
看上去有点可怜,像一只睡不饱的猫。
但其实他此刻的精神十分亢奋,完全没有半点睡意,只是青年的怀抱温暖且宽阔,让他能够完完全全地放松下来。
卫京檀也知道他没睡,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
“你还记得之前在你院子里伺候的那两个小厮吗?后来被你赶走了。”卫京檀一边按摩容钰的腰一边问道。
容钰被卫京檀按着腰后入了两次,本就细瘦的腰肢差点折腾散架了。
容钰何等聪明,卫京檀不过提了这么一嘴,他就立刻想明白其中关窍,“墨书的簪子是他们两个偷出去的。”
“没错。你每年来一次,杨府的下人们大多知道你出手阔绰,能来伺候你是份美差,这两个人花了不少银子打点才得以分到你院子里,结果只待了一天便被你赶了出去,因此怀恨在心,正好被人利用了。”
“美差?”容钰古怪地笑了笑。
多稀罕,在容府的时候,那些下人都避他如蛇蝎,想不到来了杨府,倒成了香饽饽。
“当然是美差。”卫京檀又亲了容钰一口,白皙柔软的脸颊沁着淡淡的药香,的确是美得不得了。
水快凉了,卫京檀用毯子裹住容钰抱出来,放到柔软的被子上,先把身上的水擦干净,再把容钰抱起来放在大腿上,一点点擦拭湿发。
乌黑的长发在青年指间滑动,水滴落在修长分明的骨节上。
卫京檀道:“不过人已经死了,没法提供证词。”
“猜到了,容玥不会蠢到给我们留下把柄。”容钰眼皮都没掀一下,“如果不出意外,那个王二也活不过今晚。”
“公子想让他活就能活。”卫京檀动作无比轻柔地擦拭着容钰的头发,像对待一件珍宝那样怜惜,只是嘴里说话的语气却森寒可怖,“我有一万种手段能让他开口作证。”
“不必,只凭这件小事根本奈何不了他们,我要的是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这一天很快就要到了。”
容钰抻了个懒腰,酸麻的痛感让他微微皱眉,他抬起胳膊搂住青年的脖子,往怀里拱了拱,“别擦了,坐着好累。”
卫京檀便把容钰平躺着放在床上,然后起身穿戴整齐,“我该走了。”
容钰闭着眼睛,随意挥了挥手。
卫京檀俯身落下一吻,给容钰拉了拉被子,“最近外面不太平,无事不要出门。”
容钰用看智障的眼神横了他一眼,把被子往下一拽,热死了!
卫京檀:“……”他盯了容钰半天,还是动手把容钰身上那件刚穿上的薄纱衣脱掉了,换成一件纯白的亵衣,这样别人就再难以窥探到一丝半点容钰的肌肤。
容钰气得咬牙,纱衣是很薄很透气的,穿着十分凉快,可现在这个热得要死。这么一折腾,他又出了一脑门汗,气得上手要扇卫京檀。
“你有病是吧?你不热我还热呢!”
卫京檀抓住容钰的手,变态一样亲亲手心,“晚上还有事,下次再让你打。”
拇指揉了揉容钰殷红的唇瓣,卫京檀没忍住又亲一口容钰嘴唇,再次叮嘱道:“如果非要出门不要去城外,也别去人多的地方。”
容钰嫌他烦,直接翻了个身。
不多时,屋内就重归寂静,连一丝呼吸声都听不见了。容钰翻身过来,只见窗户大开,窗前烛火轻轻摇曳。
容钰喊道:“墨书!”
等待多时的墨书一个箭步冲进来,气势汹汹地要捉拿采花贼,却发现屋内除了容钰以外再无他人。
他愣在那里,左顾右盼,眼神十分茫然。
容钰轻咳一声,“人走了。”
墨书回过神,气得原地转了两圈,开始大声控诉卫五是如何背叛容钰放卫京檀进来,又是如何拦着他不让他进屋。
“哥儿,你一定要狠狠惩罚这个卫五,最好把他发卖了!”
这样公子就是他一个人的了,明明他自己就能把公子伺候好,根本不需要多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小人。墨书暗暗地想。
容钰道:“叫卫五进来。”
卫五走进主屋,正好对上墨书得意的眼神。他垂着眼皮,目不斜视地走到床前跪下。
粉红的床纱掩住容钰的上半身,只余一双修长的腿被白色亵裤包裹着,精巧的双足上盖着一角薄被,纤细苍白的脚踝是唯一裸露在外的肌肤。
卫五不敢抬头,低着脑袋注视地板。
然而容钰久久不曾出声,直到他脖子都僵硬了,床纱之后才传出淡淡的沙哑嗓音。
“卫五,我问你,你是谁的奴才。”
“是公子您的。”卫五答。
“哦?那他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他”容钰没有明说,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卫五既不否认,也没为自己辩解,只道:“奴才失职,请公子责罚。”
“我让你跟着我,是让你替我干活的,可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一只眼睛。”容钰语调懒散,却透着浅浅的冷意。
他能接受卫京檀往他身边送人,不代表他能忍受自己被事无巨细地监视。他知道卫京檀对他有占有欲和控制欲,可他的控制和占有欲一点也不比对方少。
他更自己的骄傲和尊严。
他绝不是另一人的附庸,要时时刻刻被保护在羽翼之下。
“看在你办事还算得力的份上,我再给你次机会。你既说是我的奴才,就老老实实给我做事,别让我看见你三心二意。”日更扣群'二三m灵六九二三久六
卫五默了片刻,“是。”
“下去吧。”容钰敲打完,又补充道,“墨书是我的贴身小厮,这院子里的大小事都是他说了算,你要听他的话,不许忤逆他。”
墨书顿时挺起胸膛,站的笔直,一脸的高兴和得意。
卫五:“是。”
容钰不再开口了,墨书便把卫五带到屋外。
“听见了吗?公子说我才是院子里的管事,你什么都得听我的!”墨书趾高气昂,偏偏还得扬着脖子才能看清卫五的脸。
“今日是公子好心,原谅你一次,再有下次,决不轻饶!”230!6
卫五看了墨书一眼,黑沉沉的眸子没有半点情绪。墨书莫名有点发憷,总感觉这小子和那个总以下犯上的楚檀一样邪门。
他咽了咽口水,努力挺直腰背,甚至踮了踮脚,让自己不至于低人一头。
“看什么看,听见了吗!”
卫五淡淡垂下眼皮,“听见了。”
“哼!知道就好。”墨书掉头就走,多待一秒都觉得脖子累的慌。
等到墨书走后,卫五回到房间,又写了一张纸条,叫来黑色小鸟送信。
不多时,小鸟带回回信。
——“听他的。”
【作家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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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说是吧。”
隔天早上在寿安堂用早饭,老太太抓着容钰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面色仍有余悸,像是生怕一个不留神,心爱的大外孙就那么落入了虎口。
二舅母笑道:“昨儿你被抓走,可把老祖宗吓坏了,要不是你走前留了话,让我们千万镇定,别自乱阵脚,恐怕老太太要亲自去衙门捞你了。”
“可不是。”大舅母接话,“昨日淮瑾一回来,老太太就拉着淮瑾左问右问,问他怎么没把钰哥儿带回来,是不是扣下了,赶紧拿钱去打点。直到淮瑾说暂且无事,他是回来查人的,老太太这才松了手。”
“只可惜查到那两个吃里扒外的家贼时,人已经死了。”老太太神色愠怒,“不然一定要他们把这幕后黑手吐出来,证明我钰儿的清白!”
“准是那幕后之人把事情败露,所以痛下杀手,好死无对证!”
“我和淮烨在衙门门口看见了容玥,这事八成和他脱不了干系。”杨淮瑾抿了抿唇,忽然开口道。
众人立刻将诧异的目光投了过来,二舅母捅了捅杨淮烨的胳膊,“就是那个白氏生的庶子?”
虽说白氏早已被提为正妻,但杨家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认为她永远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既然是妾,那妾生的孩子自然就是庶子。
杨淮烨点点头,“是他,而且这也不是我们第一次见了,之前在飘香楼也见过一次。”
于是杨淮烨便把之前的事也跟众人简略讲述了一遍。
这下杨家人可变了脸色,老太太更是勃然大怒,“好她个小贱人,从前柔娘在容府的时候,她就用尽下作手段欺辱我的女儿,现在她的儿子又来招惹我钰儿!真是蛇鼠一窝,天杀的冤孽!”
柔娘便是容钰母亲的小名,一提到她,气氛都不由得沉凝下来。
杨家几个长辈的面色都不太好看,毕竟杨氏死的时候才三十出头,那样年轻,可即便是她活着的时候在容府也受尽委屈与算计。
老太太气得脸都白了,拿着佛珠的手微微颤抖,陈嬷嬷赶紧扶着老太太靠在软椅上,不停拍抚她的胸口。
容钰递上一杯参茶,安抚道:“外祖母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
“那是你聪明,多亏了你聪明。你要是真有个什么不测,外祖母就算是到九泉之下都无颜面对你娘。”
容钰和母亲杨氏长得相像,老太太看着容钰那张脸,就又想到她早死的女儿,一时间悲从中来,老眼濡湿。
老太太日夜都在后悔,当初容修永求亲的时候为什么没看清他面具下的伪装,以至于她花儿一样的女儿就那样凋零在容府的火坑里。
杨大舅稍显严苛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悲痛,他沉声道:“母亲,钰儿是柔娘唯一的骨血,儿子拿整个杨家担保,绝不会让钰儿出半点事。”
杨二舅也跟着点头,“请母亲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钰儿的。”
杨氏的死一直是兄弟二人心中的刺,他们既自责又惋惜,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没能好好保护妹妹。如今面对容钰,他们下定决心,再也不能重蹈覆辙。
杨家的其他人也同样没有异议。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刻在每一个杨家人心底的规训,也是杨家能够历经两朝而屹立不倒的原因。只有团结,才能让一个世家大族生生不息地延续下去。
容钰对这种无条件的庇护有些感动,他想了想,道:“其实你们不用过于担心我,容玥想要维护他好兄长的名声,就不能拿我怎么样。真正值得注意的,是他身边的三皇子。”
“三皇子?”
“正是。”对于昨天的那场无妄之灾,容钰早就想清楚其中缘由。
“其实昨天那件事并不是完全奔着我来的,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杨家。三皇子觊觎帝位,有取而代之之心,他暗中养了一支军队,如今正是用钱之时。如果我真的中了他们的圈套,入了诏狱,想必各位长辈一定会想尽办法去打点,将我救出。而他们的目的就是借此将杨家和他们绑在同一条船上。到时杨家就会被迫和他站在一起,任他予取予夺,助他成事。”
说罢,容钰低头抿了口茶。
他说得轻描淡写,寥寥几语却将杨家众人震得齐齐呆滞。
一来三皇子闲云野鹤的性子深入民心,任谁也想不到他竟有谋反之心。二来,昨日的事看起来就是容玥找茬诬陷容钰,怎么也没想到背后还有如此可怕的阴谋。
外祖母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我杨家世代经商,从不参与朝堂政事!那等谋逆之事,我们绝不沾染半分!”
杨大舅道:“母亲,正因为我们经商,他们要的就是我们几代积累下来的财富。”
“想都别想!”老太太一双眼睛此刻无比犀利,“哪怕是前朝战乱、群雄割据之时,我杨家也未曾站过队,一直谨小慎微,才有如今光景。现在区区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皇子也想威胁我们?做梦!”
所有人都表情凝重,年纪最小的杨清灵早在刚才就被二舅母让丫鬟给带走了,不然此刻都要吓哭。
缄默片刻,一直不曾出声的杨淮慎开了口,他眸色沉沉,漆黑眼瞳闪过不易察觉的野心。
“值得我们杨家投诚的,唯有天子。”
用过早饭,衙门就来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