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姜齐背后发毛,他是亲眼见识过楚檀的心狠手辣的。7他咽了咽口水,默默点头,心里还是不明白,世子为什么如此维护一个总是虐打他的恶毒之人。以前那些惹怒了世子的人,不通通都被世子剥皮剔骨点天灯了。
如今这个例外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作家想说的话:】
我想让楚檀给钰钰舔jio的 怕美死他 还是先算了
ps:权谋部分我都瞎写的 全是逻辑漏洞 别深究嗷
“出府”
翌日正月十五,上元节,从早起便一直下雪,天空雾蒙蒙的。
连带着容钰的心情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十分阴郁。
墨书端来一碗豆沙馅的元宵,容钰只吃了一个。剩下的都被楚檀囫囵着吃了,墨书一边瞪他一边暗骂他没眼色,哪有奴才敢抢主子吃食的。
直到下午,太阳才从厚厚的云层里探出头,天气终于放晴。
墨书见不得容钰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推着他出去晒太阳。
外头白茫茫一片,院子里的假山流水小湖都被冰雪覆盖,阳光照在上面,亮晶晶得闪耀一片,像是细碎的星辰。
下人们忙着扫雪,见到容钰出来就纷纷躬身退下。
院子里瞬间只剩下主仆三人,容钰倚在轮椅上,微微歪着脑袋,眼神落在雪地上,也似这漫无边际的白雪一般,空茫茫的找不到焦点。
墨书暗暗着急,他总觉得这段时间公子变了很多,但要具体他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这样的主子离他很远很远,好像一不留神就要飞走了一样。
楚檀也不喜欢容钰这样的状态,他乐此不疲地招惹容钰,喜欢看他瞪着那双艳丽的桃花眼怒气冲冲,看他那张漂亮的菱唇开开合合,吐出恶毒的字眼羞辱他,看他冷着一张美人面孔,满脸寒霜地抽打他。
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鲜活生动。让他甘之如饴。
他不喜欢死气沉沉的容钰。
楚檀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容钰身上,试图穿透他去窥探他的内心。楚檀实在好奇,到底容钰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心境。
忽然一只猫闯入视野。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唯有四只爪子和尾巴尖尖是白色的猫。
猫踩着一路小梅花印,径直来到容钰脚下,仰着脑袋和容钰对视。容钰只瞥了它一眼,便移开视线,像是不屑于看它。
谁知猫歪了歪头,却一个跃身跳到容钰腿上,在厚厚的毯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暖手炉边窝下了。
墨书倾身询问,“公子?”
印象中,公子是很讨厌小动物的,从前有人送来只会说话的八哥儿,后来公子嫌它吵,要把它弄死,还是二公子看见了,把八哥儿救走了。
容钰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假寐,手指却轻轻在猫耳朵上摩挲。
楚檀眉毛一挑,小少爷似乎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不过半刻钟,院子外头传来声音。
“四姑娘快回来,那是公子们的前院儿了,你不能去!”
“四姑娘,咱们去那边找,前面不能去!要被夫人责罚的!”
……
墨书自觉出去问话,带回来两个人。
“哥儿,是四姑娘,来找猫的。”
容钰掀开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墨书后边那个小丫头,“你的猫?”
小姑娘大概十一二岁,长得唇红齿白,穿着鹅黄色的袄裙,后边跟着一个年老的妈妈。
没等小姑娘回话,张妈妈诚惶诚恐开了口,“回三公子,是我家姑娘的猫,这猫平时就爱瞎跑,冲撞了您,老奴这就把它带回去。”
说罢作势要来抱猫。
墨书立刻把她拦住,拧眉怒斥,“没规矩的东西,公子问你话了吗?还敢往公子面前靠,这双手不想要了?”
“不敢不敢,老奴不敢!”
张妈妈吓得“噗通”地跪下了,她是早听说过容钰的凶名,所以一看见他就吓得三魂失了两魂,只想赶紧带着猫跑,把规矩都忘了。
容钰并未将目光施舍给张妈妈,而是始终看向那个小姑娘,淡淡重复了一遍,“你的猫?”
容清涵同样面无表情,眼神很直,“我的。”
她好似一点也不怕容钰,走上前两步,歪了歪头,在张妈妈惊骇的目光中,多看了好几眼容钰的腿。
好在她没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容清涵对着猫轻声喊:“踏雪,过来。”
猫看了看容钰,纵然一跳,奔着容清涵跑去了。
容钰厌烦地挥了挥手。
墨书心领神会:“下去吧。”
张妈妈对着容钰磕了两个头,如蒙大赦般拉着容清涵退下。
墨书道:“哥儿要是喜欢那只猫,我去向四姑娘借来玩两天。”
容钰恹恹地闭上眼睛,“不喜欢。”
可楚檀分明看见,那只猫跳下去时,容钰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郁。
傍晚时分,容修永带着白氏和容玥准备进宫参加晚宴。
白氏照例派人来询问容钰要不要去。
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她明知容钰不会去。因为双腿残疾,原主一直很自卑,不愿意出门让人像看猴子一样取笑议论。
但现在的容钰当然不是自卑,他不想进宫纯粹是懒。
今天宫里会出现很多容玥的追求者,他们为了给心上人打抱不平,少不得要来找容钰的麻烦。
容钰真的没心情去应付。
不过今晚有一个重要剧情,容玥会误打误撞饮下一杯加了药的酒,和三皇子在偏僻的宫殿里偷情。
一想到楚檀的老婆要被人捷足先登了,而楚檀本人还在自己身边犯贱。
容钰无奈地叹气,看向楚檀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和嘲笑。
楚檀:“?”
墨书有些看不惯白氏的惺惺作态,“每次都要搞这么一出,真是假惺惺。”
他提议,“哥儿,不如我们出府玩吧,今晚城里有花灯会,还有花船呢。”
容钰摇头表示没兴趣。
也许是容钰这阵子对下人太过宽容,当然除了楚檀,让墨书胆子也大了些。
“去吧公子,咱们都好久没出去过了。”
楚檀道:“公子可听说过食铁兽?”
容钰抬眼看向楚檀。
楚檀勾唇,“京中新来了一支杂戏班子,据说有一只食铁兽,生的圆滚滚,胖墩墩,毛发蓬松黑白,极为凶猛。”
容钰的眼睛越来越亮。
“出府。”
【作家想说的话:】
我真不行了,这几天扒苞米太累了,腰疼腿疼手疼,写不动,还没法保证质量。先缓一缓吧,等我扒完苞米再给大家补上呜呜呜呜呜呜呜 很快就有肉吃了 别着急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京都没有宵禁,夜晚十分热闹。
有卖馄饨、包子的小吃摊,冒着腾腾热气。有捏糖人的老先生,被一群冻得脸蛋通红的小孩子围着。还有卖糖葫芦的,边走边吆喝。七^一凌}伍吧^吧五九零整(理本.文
街上到处都挂着灯笼,护城河上漂着许多大型的灯船,时时传出丝竹管乐之声,隐隐可见舞姬曼妙的身影。
简直比白日里还要繁华。
容钰三人坐在马车上,墨书掀开帘子往外看,眼睛都不够用了,时不时发出惊叹。
“公子快看,那有人表演吞刀!”
不远处有个杂耍班子,拿着锣不停敲,还有表演喷火和胸口碎大石的,人群中纷纷响起鼓掌和叫好声。
容钰没心思看什么杂耍,他一心只有食铁兽。
他转头看向楚檀,“还有多久?”
楚檀从容钰一向淡然无波的眼神里看到一丝急迫,眼底不由闪过笑意,“就在杨柳街。”
“嗯。”容钰面无表情地正襟危坐回去,两只手却交叉在一起,隐约透露出期待。
这时,马车却停了下来,赶车的马夫高声禀报,“公子,前面人太多,车进不去了!”
再往前走便是正街,人越来越多,容钰的车架又宽大,硬要冲破人流只怕会使行人受伤,更怕马儿受惊,连累了车里的主子,所以马夫不敢再往前赶了。
于是三人只好下车,墨书给容钰披上厚厚的赤狐大敞,火红的赤狐毛皮衬得他整个人多了几分鲜活气息,倒像是映照这个喜庆的节日似的。
这边马夫把轮椅搬下车,墨书去拿毛毯和手炉,刚准备去抱容钰,回头一看,楚檀已经把人抱起来了,还是用抱小孩的姿势,一手托着屁股,一手扶着背。
墨书一愣,再看容钰,果然满脸阴郁,桃花眼含着煞气,冷冷地瞪着楚檀。
楚檀对主子冰冷的目光视若无睹,将人放在轮椅上之后,又十分自然地从墨书手中接过毛毯,严严实实盖在容钰腿上。
再拿过手炉,正准备放进容钰手里,容钰万分嫌弃地抢过手炉,不让他碰,还狠狠剜了楚檀一眼。
楚檀眼皮都没跳一下,还贴心地给容钰拢了拢披风。
墨书:“……”脸皮真厚啊。
三人往前走,街道两侧热闹至极。忽然听见有人吆喝,“面具,面具,卖面具咯!”
容钰侧头瞥了一眼,就被老板逮住。
“这位公子,买个面具吧,讨个彩头,祝您遇到一段好姻缘!”老板见他们一行人衣着华贵,立刻满脸堆笑地推销。
他身后的架子上挂着好几排各种各样的面具,容钰往四周一看,才发现许多人脸上都带着面具。
今日上元节,算是古代的情人节。一年中只有这一天,年轻男女可以不拘礼数,一起相约游玩。而没有婚配的少男少女,也会打扮好自己上街,期待遇见一个意中人。
这戴面具也是上元节的一个重要习俗,有了面具的遮掩,女子可穿上男装,男子也可着衣裙。人们可以完全放松下来,大胆地做自己,肆无忌惮地潇洒嬉笑。
见老板如此热情推销,容钰便随便指了一个狐狸面具,墨书选了一个简单的银色面具,只剩下楚檀还没有挑选。
楚檀看向容钰,“不若公子替我选一个可好?”
容钰戴着狐狸面具,红白色的花纹将他一双桃花眼勾勒得更为秾艳,面具下露出精致的嘴唇和下巴。身上的赤狐大敞,更与狐狸面具相得益彰,即便坐在轮椅上,也难掩慵懒与矜贵。
听见楚檀的要求,容钰的目光在楚檀和面具架子上徘徊一刻,指向最顶端的那只野兽面具。
野兽面具呈黑色,样子与狼有些相近,上面刻着繁复的雕花纹路,还有两只狰狞的獠牙。
楚檀样貌高大俊美,本来四周有许多姑娘在偷偷看他,这张可怕的面具一戴上,吓得姑娘们立刻走远了。
他倒是不在意,弯腰凑近了容钰,“公子瞧瞧,好看吗?”
野兽面具不仅能遮住眉眼,更是遮住了左面半张脸。容钰看着他右脸轮廓优越的下颌与薄唇,不答反问,“你说你这张面具,是狼还是狗?”
楚檀摸了摸面具,“公子觉得呢?”
容钰直视他面具下深邃漆黑的眼眸,“我觉得是狗。”
楚檀微微一笑,靠近容钰耳边,轻声道:“那我便是公子的狗。”
四周气氛热闹,人声鼎沸,唯有二人之间安静得吓人,仿佛连微风也停驻在他们身侧,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
被入侵和压迫的感受再一次袭来,容钰的眉毛猛地一跳,伸手揪住楚檀衣领推开距离,不甘示弱地注视着他,喉结局促地上下滚动。
良久,容钰轻拍楚檀领口,面具下的红唇一勾,“哪就好好当你的狗。”
三人穿越人流,很快来到杨柳街。一眼便看到不远处,有一片空地,被层层人群围住,时不时有惊呼和赞叹传来。
“哥儿,一定就是那里了!”墨书推着轮椅快步走过去。
人们见他们不似普通百姓,穿着打扮像是贵族公子,立刻纷纷让开一条小路。
空地上有许多动物,上蹿下跳的猴子,会唱曲背诗的鹦鹉,会滚铁环的狗……还有一头大象,鼻子高高举起,上面站着一个体态轻盈的人在跳舞。
人群拍手叫好。
容钰也终于找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食铁兽,它被关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抱着一根硕大的冬笋啃食。
食铁兽真如楚檀说的那样,圆滚滚,胖墩墩,肥圆的身子坐在那里就是一大坨,浑身黑白的毛发蓬蓬着,脑袋上两只又圆又厚的耳朵,看着十分好摸。
容钰暗暗搓了搓手指。
周围有许多人都新奇地看着这只动物,食铁兽数量稀少,之前只听说有臣子给皇帝进贡过一只,百姓们可从未见过。
“这兽可真大啊!”
“像头熊!”
“看着倒是有些憨傻,这么久了也不曾发出声音,只知道吃。”
驯兽人在一旁讲解,“此兽名为食铁兽,是我们在蜀地发现的。别看它现在看着老实,发起火来却是极为凶猛,跑得又快,力大无穷,当初为了抓它,我们死了十几个人。”
“嚯!”众人一听,立刻像后稍了半步。
驯兽人往笼子里扔了一盆冬笋。
食铁兽慢悠悠地捡起来,用爪子捧着,牙齿剥去层层外皮,只吃里面的嫩芯。
“这食铁兽还挑食呢!”
“哈哈,真好玩,它还会扒皮!”
人们纷纷赞叹,驯兽人一笑,摘下帽子对着围观群众开始讨赏。
围观的大多是平头百姓,给个一文两文的,就算有富贵人士,最多也就给一块碎银子。
到了容钰这,容钰使了个眼神,墨书便掏出一锭大元宝放在上面。
驯兽人连忙道谢,点头哈腰地说着吉祥话。墨书便把驯兽人叫到没人处说话,半刻钟后才回来,对容钰摇了摇头。
容钰心中已有猜想,这食铁兽是杂戏班子的活招牌,多少人慕名而来只为看一眼食铁兽。只要有它在,每日客流便源源不断。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卖的。
只是容钰心中颇为遗憾,这可是熊猫啊,上辈子动物园都没去过几回,只在视频上看过大熊猫。如今能如此近距离看到大熊猫,已经很幸运了,可惜不能买回家亲手摸一摸。
容钰一直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久,脸都冻红了也舍不得走。楚檀用手指碰了碰他冰凉的脸颊,容钰都没搭理他。
楚檀低声道:“公子,你的脸好凉。”
墨书给容钰紧了紧衣服,“是啊,您脸都红了,要是哥儿喜欢看,咱们明日再来,可千万别着凉啊。”
容钰抿了下唇,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走吧。”
出了杨柳街,便又回到繁华的正街上。
目之所及有一栋三层的酒楼,是这条街上数一数二的高层建筑了。
酒楼人声鼎沸,来往客人络绎不绝。隔着很远都能听见里面传出的人声笑声。
二楼露台上,还有美丽的女子遮着面纱弹琴,旁边一红衣女子起舞翩翩,吸引了许多人驻足观看。
酒楼的檐上挂着两串长长的灯笼,楼顶上还挂有一只巨大的鱼灯,格外闪亮耀眼。下面的牌匾上三个金色大字——“喜乐楼”。
墨书笑道:“公子,是咱家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