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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鼓囊的红包,压在她睡过的枕头底下。

    “窈窈,这是今年的压岁钱,答应过你,要送到九十九岁,一年都不会少。”

    “我腊月里又给你定做了十几套云锦做的红裙子,想陪你回娘家……”

    “我保证,我再不会气你、骂你、威胁你、强迫你……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你给了我幸福的一年,忍心让我痛苦一辈子吗?”

    “我错了……”

    “老婆,我知道错了……”

    “求求你,回来吧……”

    –

    黑夜里可以借酒消沉,新年初始,免不了振作精神,官场应酬。

    沈阶作为百官之首,邀请极多,半个正月没闲下来。

    到月底才来福王——楚得府上喝酒。

    宴上还有林书彦,三人一起。

    楚得新得一女,玉雪可爱。沈阶逗了逗宝宝,总算露出点真挚笑容。

    “整日里苦大仇深,”楚得摇头叹息,“这就是孤家寡人。”

    “我可不是,”沈阶夹了块食案上的糯米藕片,香甜绵软,他说,“孤家寡人,你该问问新帝。”

    孤家寡人固称帝王,楚得看沈阶差不离。“新帝可不孤寡,纳了乌桓来的黑皮小公主,一连几晚歇在人宫里。谁被衾凄凉,谁清楚。”

    沈阶放下筷子,淡道:“今晚过来吃饭,不聊其他。”

    “你是家里没长辈、没主事的人。”楚得嗤了一声,“听说你除夕送走一个向你示好的婢女?”

    “王爷消息真是灵通。”林书彦听母亲谈及此事,言语之间赞叹沈阶洁身自好。

    “我府上没有你这边那么多不规矩的人。”沈阶扫着四周衣发妖娆、香风飘袅的侍女。

    “你就是太守着自个了,男欢女爱,想开了就那么回事,越钻牛角尖越痛苦。”楚得是过来人,痛失所爱,一段时间,一个新欢,慢慢能走出阴霾。

    沈阶回避这个话题,顾自斟酒不言。

    “传闻林相公有意将孙女再许给你?”楚得不怕死地再询问。

    老婆,好难受

    老婆,好难受

    -

    黑夜里可以借酒消沉,新年初始,免不了振作精神,官场应酬。

    沈阶作为百官之首,邀请极多,半个正月没闲下来。

    到月底才来福王——楚得府上喝酒。

    宴上还有林书彦,三人一起。

    楚得新得一女,玉雪可爱。沈阶逗了逗宝宝,总算露出点真挚笑容。

    “整日里苦大仇深,”楚得摇头叹息,“这就是孤家寡人。”

    “我可不是,”沈阶夹了块食案上的糯米藕片,香甜绵软,他说,“孤家寡人,你该问问新帝。”

    孤家寡人固称帝王,楚得看沈阶差不离。“新帝可不孤寡,纳了乌桓来的黑皮小公主,一连几晚歇在人宫里。谁被衾凄凉,谁清楚。”

    沈阶放下筷子,淡道:“今晚过来吃饭,不聊其他。”

    “你是家里没长辈、没主事的人。”楚得嗤了一声,“听说你除夕送走一个向你示好的婢女?”

    “王爷消息真是灵通。”林书彦听母亲谈及此事,言语之间赞叹沈阶洁身自好。

    “我府上没有你这边那么多不规矩的人。”沈阶扫着四周衣发妖娆、香风飘袅的侍女。

    “你就是太守着自个了,男欢女爱,想开了就那么回事,越钻牛角尖越痛苦。”楚得是过来人,痛失所爱,一段时间,一个新欢,慢慢能走出阴霾。

    沈阶回避这个话题,顾自斟酒不言。

    “传闻林相公有意将孙女再许给你?”楚得不怕死地再询问。

    林相公的孙女林书琬,是林书彦的妹妹。

    沈阶当林书彦的面坦言,“我这辈子只娶一个妻子。”意指为杜窈窈守贞到底了。

    楚得啧啧,“真是心狠!”他小道消息得知,林书琬愿意等沈阶为妻守孝三年,依然被沈阶无情拒绝。

    “表妹是个好姑娘,我不想耽误她。”沈阶认真道。

    “真能憋得住!”楚得不再理会沈阶,转而打趣林书彦,“林兄前段时间情绪不佳,听说最近开了窍,收了个绝色婢子,可还行?”

    林书彦偷瞟一眼沈阶,摸摸鼻子,敷衍,“一般一般。”

    “改天带出来给哥几个瞧瞧。”楚得大方张罗。

    “有空再说吧。”林书彦小声讪讪。

    “沈阶,你婚也不娶,妾也不纳,那三月三跟我去城外乱葬岗烧纸吧?”楚得试探。

    每年的三月五日是清明节,京城许多外乡人为寄哀思,便去乱葬岗为逝去的亲人烧纸。

    楚得曾经心爱的女子死后被扔到乱葬岗,他每年除了坟前祭拜,必去此地。为避免和普通民众撞上,是以特地提前两日过去。

    沈阶端起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烈酒辣辣地流过喉咙,他目光幽深而坚定,“窈窈没死。”

    “疯了、疯了……”楚得无奈摇头,提袖给沈阶的空盏满上,“来,喝酒喝酒,醉了晚上就歇我这儿。”然后给林书彦也满上。

    楚得平日最懒,能叫侍女动手的活儿,他绝对不干。相识多年,楚得亲自给人斟酒的次数,林书彦一个手指头数得过来。

    沈阶面染薄红,隐约带三分醉意,低眉沉在自个的思绪里。

    林书彦看得分明,楚得拿的酒壶似带玄机,给沈阶倒酒时扣动手柄开关,给自己倒时恢复原状。

    他瞠目盯着楚得,楚得向他一挤眼,嘴角露出一丝戏笑。

    总归不是下毒,以楚得风流多情的性子,恐怕是……春药?

    本想提醒,想到自家藏书楼里娇怯的美婢,他闭口。伊人已逝,有个寄托,更容易从情伤里走出来吧。???23{0,6"九(2]3九:6&

    沈阶接连喝了几盏。

    今日是竹叶青,酒烈,后劲大,他脑子眩晕。

    楚得颇有眼识地给沈阶安排一间厢房。

    沈阶口干舌燥,腹下如烧,走到一半路,胯下那根硬邦邦地支棱起来。

    好在夜色昏暗,纱灯飘摇,加上衣物遮挡,没在领路的下人前出丑。

    一进房,他拎起案上的茶壶,一口气灌完。还不解渴,叫人送一壶冰水过来。

    楚得惯爱胡闹,平常燃的香料、喝的酒水多加一些补肾助兴的东西,效用不大,沈阶没放在心上。今晚如此,他当太久没纾解了。

    从杜窈窈……后,他都等到精满自溢,没有心思自渎或发泄。

    但是太胀了,生疼,一触滚烫,如一根火杵。

    沈阶暗中啐骂,楚得在酒水里放的什么玩意。

    侍女送来加了冰块的茶水,他喝两杯下肚,稍稍缓解。

    只是那送茶的侍女,立在一侧,迟迟不走。

    沈阶目不斜视,冷声道:“出去!”

    侍女不动。

    沈阶抬眼,阴戾地望过去。

    女子素白衣裙,缀着红梅点点,轻施脂粉,面容雅淡,如白雪中出头的一枝寒梅。

    沈阶确定自己被下药了。

    叶莹一直在京城某书院女扮男装做夫子,这会儿竟出现在福王府。

    定是楚得那个多管闲事的从中插手!

    他没开口,叶莹楚楚地跪下了。

    她轻蹙秀眉,柔婉地道:“不怪福王,是莹莹自甘堕落,愿意以清白之身伺候沈相。”

    沈阶苦恼地揉揉眉心,他是不知走了什么运,一天天净招烂桃花。

    杜窈窈若知道,该气死他了,好一顿别扭吵架。

    他没叫她起来,避嫌道:“你我的事,我之前和你说得很清楚,你执意这样,只会把我对老师的恩情越磨越少。”

    沈阶的意思明显,他因她父亲的关系,而对她照料。除此,别无其他。

    叶莹落泪,“沈阶,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成婚我争不过她,她死了,你还不要我吗?”

    沈阶扶额,身下的硬胀让他格外不耐烦。

    “我感激你和老师对我年少的帮助,但我不喜欢被人挟恩图报,更没想过以身相许。你要钱财田宅,甚至想重振吴兴书院,我都可以帮你。唯独我这个人,给不了,我不喜欢你。”

    叶莹拿手绢拭泪,泫然不已。

    沈阶叹了口气,“叶莹,你满腹才华,不要这么作践自己。”

    他规劝,“回吴兴吧,发扬吴兴书院,重塑老师的心血。有父如此,你将来一定能做个桃李满天下的夫子。”

    叶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自杜窈窈死后,她一颗沉静的心开始蠢蠢欲动,憋了半年之久,她找到楚得,自荐想为沈阶解忧。

    女人为男人解忧,嘴上说得好听,最终还不是要翻云覆雨滚上床榻。

    楚得爽快地答应,并借正月宴会给沈阶下药,成全她一腔情思。

    叶莹望着沈阶,他面颊绯红,额汗涔涔,饱受情欲折磨。可眼神明澈,言语清晰,纵使衣袖下手背忍到青筋暴起。

    他对她没有欲望。

    叶莹失落地起身,“那如阶哥哥所愿。”

    沈阶张嘴想说什么,她苦笑补道,“容我叫最后这么一次。”

    这王府沈阶一刻呆不了,春药无解,他来不及找楚得麻烦。

    回到沈府,他直扑杜窈窈的寝房。

    “窈窈,窈窈……”

    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柔软的肚兜,裹在肿胀的肉棒上。

    “老婆,好难受啊……”

    脸埋在她馨香的寝衣,双手不断撸动。

    可有可无的炮架子

    可有可无的炮架子

    -

    沈阶射了几次,将肚兜上的一朵粉色桃花浇满白液,在冷水中又泡半宿,药效催发的欲望渐渐消退。

    被人设计,他气不打一处来,奈何楚得位居王爵,明面上不能报复得过火。私下里他命御史台的官员弹劾楚得——蓄妾养妓,放浪形骸,有损皇室颜面。

    楚政了解内幕后,忍俊不禁。沈阶既要讨公道,楚政自然给颜面,秉着公正严明,对楚得小惩大诫,罚他去寺中清修三个月。

    楚得在红粉堆里打滚惯了,骤然几个月不能碰女人,气得每夜对着大佛金像咒骂沈阶。

    ——自个清心寡欲,拉上旁人一同受戒色之苦。

    这笑话在京城流传半月,再没人敢给沈相送女人。

    千里之外的吴兴,开春也是一阵热闹。

    杜窈窈一大早去铺子,经过东市街坊,那边敲锣打鼓,人声鼎沸,闹腾如一锅煮开了的粥。

    “什么事呀?”杜窈窈掀开马车的窗帘问。

    婢子小翠答,“是吴兴书院复开了。前院长的女儿回来,赶着春闱这会儿,重操父业。”

    “这样……”杜窈窈若有所思。叶莹不是在京城的书院当夫子,怎么好端端突然回吴兴。

    小翠跟杜窈窈来此地不久,但她年纪小,生得黑皮圆眼,一副憨实长相,和附近的邻铺打得火热,消息探听得也多。

    她说:“听说是京城沈相公的小情人呢。她回家乡,咱们这儿的新任太守对她多有照料,给她置办宅子田产,寻找护院。今日书院开业,太守亲自过去捧场。”

    杜窈窈涩涩一笑,“是嘛。”心里无端酸得冒泡。

    “嗯嗯!”小翠不觉杜窈窈的异常,肯定地,“想来定是沈相交代的。”

    杜窈窈咬唇,腹中五味陈杂。

    叶莹父女于沈阶有恩不假,如今他俩到哪种地步,她真猜不准。

    原书叶莹本是他的妾室。

    “夫人,要去看看嘛,大家说叶姑娘长得很漂亮呢。”小翠闲不住,伸长脖子往外看。

    “去吧。”杜窈窈语气淡淡的。

    不知叶莹有没有跟了他,看这情形,可能跟了。同为女人,差别就是这么大。

    叶莹有房有田有事业有护卫,而自己,跟他远行南诏,一路颠簸辛苦,还要纵着他的欲望,最后有难,落得被抛弃荒野的下场。

    杜窈窈看了看手边的帷帽和肚子上裹着的枕头,她现在看似得片刻安宁,实则连光明正大行走的自由都没有。

    怕被人惦记骚扰。怕被他抓回去,继续用来当泄欲的工具。

    “夫人,您要买点什么吗?”小翠瞧着书院门口两侧的摊子问。

    地方最有名望的书院重开,城里卖纸墨笔砚的铺子为沾个喜气,不少商人拿珍品在此贩卖。

    杜窈窈平时记账需要用到文房四宝,她一般买便宜耐用的。珍品很少入手。

    可这几日是古代举子考试的日子,她作为妹妹,合该给杜文武挑份礼物。

    说来托沈阶的福,他估计去年让人在青州乡试中放了水,杜文武今春有幸能去上京参加会试。

    两边摊子逛了逛,杜窈窈看上一方岭南的端溪砚,谈好价钱,一百两银子。她正欲付钱,忽闻院门一阵吵嚷。

    叶莹身姿袅娜地送吴兴太守出来。

    引得不少年轻儿郎唏嘘张望。

    美人常有,丞相的女人不常有。

    四周的人小声议论起来。

    “真漂亮啊,有才华有气质,我是相公我也爱。”

    “美则美矣,传闻叶姑娘的姿色不如沈相的原配,那个才叫国色天香。啧啧,可惜红颜薄命……”

    “沈相和叶姑娘是青梅竹马,太子在和宸王夺嫡中胜后,沈相立马换了吴兴太守,为叶姑娘报仇。”

    “约摸两人早互生情愫,那嚣张原配死了倒好。话说,沈相怎么不娶叶姑娘呢,反放她回家乡?”

    “这你就不懂了吧,有权男人的格局,放手让自己的女人做喜欢的事。女人挣得一番事业声望,男人再来八抬大轿迎娶,多有面多风光……”

    ……

    “夫人,这方砚台您还要吗?”商贩见摊前女子久久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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