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裴赐接过她的话,心领神会,语气力也带着寒意:“……说明警局的人也参与其中,不然不可能在接到报警后迟迟没有出警,警局,可比消防局离得近多了。”一场校园枪击案,裴氏科技,警局,甚至校长都有可能参与其中,主谋还是榆阳的学生,外加一个心怀鬼胎的萧山诉当帮凶。
这个案子,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0061
遇袭
这天时簌终于结束掉家里维修的事情后,天都已经黑了,她本来打算不回盛华了,但是想到家里还有一个阿福,她不在的话一人一狗肯定又要闹起来。
时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哎,一家之主不好当。
时簌一边走出家门,一边给裴赐打电话,他今天去裴氏的公司了,询问安保系统的事。
电话刚响裴赐就接了,他好像在车上,隐约能听见喇叭声。
裴赐:“簌簌,事情都解决完了吗?”
时簌:“嗯,我准备回盛华了。”
裴赐:“我也在回去的路上了,大概还有10分钟左右。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你要是饿了就先吃,我给你带甜品回来,阿福等我回来喂,你不用管它,它要是叫得厉害你就把它关工具间去,我回来收拾它。”
时簌笑了笑,“裴赐你又胡说,阿福可乖了,不会乱叫的好吗,它就是饿了才会……”
时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地巷子毫无人影。
耳边是裴赐有些着急的呼喊声,时簌疑惑地回过头,“裴赐,我没事,我——”
时簌突然止住,她看见昏黄的路灯下,照射出她的身影,而在她之后,另一个黑影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了她,手中是道拉长的影子。
求生本能让她肾上腺素紧急飙升,蹲下身像反方向一转,那人就挥了个空。
时簌握着手机迅速起身,向后接连倒退几步。
那人的正脸暴露在黄色灯光之下——是白色面具。
时簌怔愣一瞬,拔腿就向巷口跑去,身后
?
追上来的脚步声愈发逼近,时簌看了一眼还在通话中的手机,下意识喊了裴赐一声。
可话音刚落,一道极重的力道打在她的手臂上,手机顿时被甩飞几米远。
时簌被打得踉跄几步,回过身躲避接下来的攻击。来人又是一记重击,重重打在时簌的右小腿上。
冷汗乍起,时簌忍着疼痛与他拉开距离,余光瞥见排水沟里的一块碎石,时簌捂着胳膊向前跑去,在背后一道疾风响起的同时,忍着疼痛拿到了石块,同时背脊上也遭遇了重重一击。
时簌甚至能清晰听到长棍破风落下的声音,她咬牙回身,挥着石头打在对方手腕上,长棍应声落地。
可没想到来人根本不在意掉落的长棍,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又向时簌袭击而来。
她本就是大病初愈,一番对抗早就耗尽她的体力,她想躲开可是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浑身使不上力。
时簌努力地挣了挣眼,面具男就已经走到她面前,嗤笑一声,冲着她高高举起了刀——
时簌紧紧闭上了眼,准备迎接降临的疼痛,可头顶一声惨烈的哀嚎声传来,面具男重重甩飞出去。一个伟岸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胸膛起伏剧烈,鬓边一滴滴汗水滚落,两只手紧紧握拳,即使是背影都是遮挡不住的肃杀之气。
是裴赐,他是怎么这么快赶过来的?
时簌突然有股落泪的冲动,即便是刚刚面临这么危险的处境,她都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明明电话里说还有10分钟的路程,现在就如天降神兵般出现在她面前,身上的衣服都满是褶皱。
小狗很狼狈,但小狗赶到了。
面具男捂着肚子起身,又挥刀攻击而来。可是裴赐能赤手空拳把对手给打到吐血的人,眼前并不熟练的攻击怎么可能伤到他,裴赐简单几招就把人打倒在地,动弹不得。
裴赐两三步走到他跟前,右手松握几下,关节咔咔作响,眼中寒冰冻层。
薄唇轻启,泠泠吐出两个字:“找死。”
话音落下的同时,重拳也宛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面具男的腹部,凄厉地惨叫声在空荡的幽巷里,电线上停驻的飞鸟慌不择路地振翅逃离,肋骨断裂的声音把时簌都惊得打了一个战栗。
“裴赐……”时簌担心地唤了他一声,裴赐没有回应,只是双手把住面具男的胳膊,用力一扯,面具男甚至都已经叫不出声了,脱臼的疼痛让他只能张着嘴发出虚音,整个人像只濒死的蟑螂在徒劳挣扎。
“裴赐……”时簌又叫了他一声,裴赐终于回过身,来到她身边查看她的情况。
“怎么样,伤到哪了,很痛吗,我现在送你去医院。”裴赐的嗓音还带着未散尽的戾气,眼睛里却满是对她的担忧。
“我还好,裴赐,先报警吧。”时簌朝他身后看了一眼,“他是谁?”
裴赐先是将时簌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冷眼去摘下面具,只是面具下,是一个两人都不熟悉的面容。
时簌和裴赐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这个人——是谁?
时簌非常肯定这个绝不是一直在循环里追杀的那个面具人,毕竟死了这么多次,虽然看不见脸,但时簌很肯定绝不是这个满地打滚的人。
0062
再见单宏宇
警局的人几乎和救护车同时到的,来人裴赐倒是见过,而时簌,也很熟。
单宏宇来到他们面前,向他们出示了证件。
“单警官,您好。”裴赐打了招呼,指挥护士先把时簌带上车,转过头看着单宏宇的方向,“要不我们去医院谈吧,我女朋友需要治疗。”
单宏宇看了看地上已经失去意识的人,和一看见她就怔愣住,脸色惨白的女孩,脑子有些卡住。
这……谁是受害者?
时簌看着单宏宇,回忆再度汹涌而来,心脏开始无限释放出酸意,黑暗像被火焰烧开一个大洞,眼前又浮现那个噩梦般的场景。
昏暗的礼堂里,周围是同学残破的尸体,鲜血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她被绑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人匍匐在冰凉的木地板上。戴着白色面具的人走了过来,抄起手中的铁棍,一下,又一下……
鲜血流了满地,时簌被绑在椅子上,看着被打的人一下下失去生命气息,她的嘴巴被堵住,就算想要尖叫都发不出声音。
她只能不断地摇头,祈求面具男能够放过他。
眼泪潺潺落下,把发丝都糊在脸上,透过间隙,她看见那个人努力抬起了头,用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脸,挤出一个微笑。
时簌仔细看了好久,才分辨出他的口型,他在说:
“别哭,别……怕。”
“簌簌,簌簌?”
画面一下被晃散,眼前是裴赐陡然放大的脸,和他紧张的神情。时簌后知后觉地擦了一下脸,才发现早已泪流满面。
“是不是哪疼了,你告诉我,你还伤到哪了?”裴赐焦急地召唤护士过来,生怕时簌身上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伤。
时簌看着眼前的裴赐,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变成了抽泣,她拉住裴赐的双手,和他十指相扣,感受到厚实手掌传来的温度,时簌才稳了心神。
她努力平复情绪,才对裴赐说道:“我没事,先去医院吧。”
单宏宇看了一眼两人,默默地撇过了头。
现在的小情侣感情真好。
病房里,时簌看着一直处在紧绷状态的裴赐,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你别再这么紧张了,你不是听医生说了,我没事,除了有点淤青,一点事都没有。”
倒是那个男的,被裴赐打得不省人事,单宏宇听医生说病情的时候,都不住地看了裴赐好几眼。
裴赐抿了抿唇,别扭地贴着时簌脸颊蹭了蹭,才终于开口问道:“你认识单宏宇吗,你怎么,一见他就哭成那样?”
一开始裴赐还没反应过来,明白后心底就止不住地吃醋,难道之前循环时簌跟那个单宏宇见过,他们又发生了什么故事?
时簌愣了几秒,随后目光躲闪地点了点头。
“你不会跟他……”裴赐露出难以置信地表情。
“你在想什么呢,没有你想的那种事!”时簌故作恼怒地打了他一下,什么时候了还忙着吃醋,他是醋缸子里出生的吗?
“我晚些再跟你解释,你先去跟单警官谈,你把人打成这样,他不会追究你责任吧?”
时簌有些担忧,还有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是被真正的面具男派来的吗?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很快回来。”裴赐替时簌掖好被角,调整姿态走了出去。
单宏宇正等在外面,见他出来,先是问起了时簌的情况。
“她还好吗,身体没有大碍吧?”
裴赐微微移动了步伐,遮住了单宏宇看向病房内的目光。
“没什么大碍,多谢关心。”
裴赐简单将事情概括说明,单宏宇仔细做着笔录。
“也就是说,你们都不认识他,对吧。那之前,有没有跟什么人结过仇呢?”
裴赐微微一笑,“单警官,我们都是学生,能跟谁结仇,总不能是因为我和时簌考了第一名别人眼红嫉妒就要杀人吧。”
“杀人,你怎么确定他是要杀人,而不是绑架?”单宏宇突然反问道。
裴赐表情没有变化,“他都掏刀子了,总不可能是要切苹果给时簌吃吧。绑架,时簌一个一穷二白的学生,还是个贫困生,绑架她做什么?”
“或许是想用她来威胁你?”单宏宇挑了挑眉。
“……那他就更该死了。”裴赐骤然冷了神情,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单宏宇察觉到他的情绪,说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今天未免下手太重了。”
裴赐冷笑一声,“单警官,如果我今天下手不重,进抢救室的,就是我的簌簌了。”
单宏宇还想说些什么,郭恪和沈特助一起走了过来。
沈特助上前给了裴赐一个眼神,上前对他耳语几句,然后转身说道:“单警官,又麻烦你了,后续的事情由我来对接就可以了,我已经联系过单厅长了。”
裴赐微微扬起下巴,余光注意到跟沈特助一起来的警官在打量自己。
他暗暗垂眸,思索片刻后,开口说道:“单警官,簌簌还有检查要做,如果你要询问的,请明天再来吧,毕竟,也得让病人修养不是。对了,顺便问一句,之前捅我的那人,单警官抓到了吗?”
单宏宇顿时语塞,说来也奇怪,那个人真的凭空消失了,一点踪迹也查不到。
看着裴赐进去的背影,单宏宇也无奈叹了一口气,对郭恪说道:“郭哥,我们明天再来吧。”
郭恪点了点头,拍了拍单宏宇安慰他:“别灰心,这些富家子弟都是这样,你还年轻,习惯就好了。好在这俩孩子也不是看着性子坏的,或许只是冲动了点,笔录都做好了吧,我们先回去查查嫌疑人的身份。”
沈特助礼貌地送走了两人。
0063
主谋有三个
时簌做完检查回来,就看见慵懒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但是一旁的沈特助正在跟他汇报情况。
“那个嫌疑人是之前的保安队长,跟教导主任是亲戚,走关系来的榆阳,刚开始还兢兢业业,后来沾染上了赌博,欠下一大笔债,追债的人到学校来闹事,还伤了一个学生,之后就被开除了。
他被解雇后就离开了望海,直到年前突然回来,进了一家物流公司做运输司机。”
沈特助顿了顿,“那家物流公司,隶属于裴氏旗下的一家贸易公司。”
裴赐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黝黑的眼珠看不出情绪。他对着站在门口的时簌招了招手,又看向沈特助:“安保组长的调查呢?”
沈特助将一份资料递给他,“曹组长是公司的老人了,几乎是裴氏科技最早的一批创立员工,之前一直是向董事的得力手下,向董事过世后,他就调到了裴氏科技做安保技术组长。”
“他是向盛安的人?”裴赐皱了眉头,将静静坐下的时簌揽进怀里。
“他跟向盛安的接触并不多,他在向盛安进入政界后,两人就再没联系过。但这点……”
裴赐把玩着时簌的手,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大伯以前的一个警卫员,被调去一家国企当副总经理后,都还知道隔三差五的联系下汪叔,给他送礼。”
沈特助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曹组长被向董事一手提拔,却在进入裴氏后跟向盛安完全断了联系,说难听点这不就是白眼狼做派,但如果不是,这种刻意的避嫌,是为了什么
“我后来重新去调查,曹组长的妻子是向盛安远房姑母的女儿,也算是向家人,向沅琪小姐倒是跟她来往比较密切,前几天还一起吃过饭。”
裴赐垂下眼,示意沈特助先离开。
时簌见人走了,才开口说道:“裴赐,你在想什么?”
裴赐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簌簌,你先跟我说完你的故事吧,你发现枪击案提前了,然后呢,你跟单宏宇又是怎么回事?”
时簌眼睛眨了眨,整理了一下措辞,开口:“我还是没逃过,所以第五次循环开始了。这次时间还是回到了当天早上,我联想到之前的事,知道派出所肯定有同谋在,于是我就提前了一些时间,在枪击案之前,借口被人跟踪尾随,去报案,而接待我的,就是单宏宇。”
单宏宇负责给她笔录,而时簌自然就把那个一直追杀她的白色面具人描述为跟踪对象。
“差不多就是在刚做完笔录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学校那边传来的枪声,我跟单宏宇也听到了,结果当时询问室灯突然就熄了,然后我就看见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进来,他举着枪,威胁单宏宇把自己拷起来,然后打晕了我,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和单宏宇都被绑到了学校礼堂,然后……”
时簌露出愧疚神色,“那个面具男,当着我的面,把单宏宇给活活打死了。”
心中酸楚无以复加,时簌的眼里开始有泪光闪动。“都是我害了他,或许他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如果我没有去报案的话。”
她的死亡如果是既定事实,她又何必再去牵扯旁人,单宏宇又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才二十几岁,刚刚大学毕业,就这样没了性命。
时簌定了定神,用肯定地语气说道:“在派出所的那个面具男,不是一直在追杀我的那个,但是后来在礼堂的,是我熟悉的那个凶手。”
“所以,枪击案的主谋之一,是派出所里的警察,那他把你带去礼堂,极大概率是因为凶手的要求,等等——”裴赐突然想到了什么,“枪击案开始时,他出现在警局,那学校那边呢,学校那边,难道只有那个杀害你的凶手吗?
簌簌,你好好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况?”
时簌闭上眼睛,开始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
她被打晕后,意识仿佛飘散在空中。
询问室的大门是打开的,她能听到很多杂音,有接连不断的电话声,有人急匆匆地脚步声,还有很多人在大喊。
而在众多的喧杂声中,是一个在向领导报告的声音。
忽远,忽近……
她告诉自己静下来,去辨别那个声音。
“……榆阳发生……枪击案……嫌犯有两个……已经杀……需要……安保系统被……紧急修复……”
一阵巨响彻底打断了她的回忆,火光充斥于整个脑海。
她睁开眼,眼前是神色担忧的裴赐。
时簌凝重着脸说道:“裴赐,我想错了,枪击案的主谋不止两个,一共有三个人,出现在警局的那个面具男,正是第三个。”
0064
你肏我的时候最美好
裴赐又去打电话了,这件事情需要调查的太多,他这时间一直都是忙碌的状态,时簌站在病床边,准备换自己的衣服出院。
她脱下上衣,后背突然传来一个轻柔的触感,伴随着温热的呼吸。
时簌没有动,只是反手伸到背后,一个大掌很快嵌入她的掌心,十指相扣。
“你打完电话了?”
“嗯,找人去调查了。”
裴赐的声音有些疲倦,时簌心疼地转过身,把他抱进怀里,这段时间裴赐一直都很焦虑,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时簌知道他几乎没怎么睡好过。
“裴赐,你别想这么多了,要不我们就顺其自然吧。”其实精力这么多次循环,时簌真的有些麻木了,如果不是遇见裴赐,她根本什么也不想做。
“不可以顺其自然,你要活着。”裴赐悻悻地反驳道,顺其自然地看着她去死,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时簌看了一眼上锁的门,摸了摸裴赐的后颈,将他拉到床上坐下,又跨坐在他身上。
水粉色的文胸包裹着沉甸甸的酥乳,让裴赐眼神暗了暗,他用食指勾住蕾丝带下拉,硬挺的红豆跳了出来,矗立在空中。
裴赐凑近,先是舔了舔,左手换上纤细的腰身,贴紧娇嫩的肌肤。
好香,桂花香味完全遮盖住了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让他沉迷,堕落。
“裴赐,你太紧张了。”时簌在他眉心出揉了揉,想要揉掉那股焦虑。
“我现在都开始后悔告诉你这件事了。”裴赐张嘴想说些什么,时簌止住了他。
“你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吗?”时簌偏着头笑了笑,回忆起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