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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然卷的黑色长发随意扎起,用一根绿色格子发带系着,灵动飘逸的丹凤眼,眼角有一小颗不起眼的痣,一双有些凉薄空洞的眼睛,鼻尖和眼角有些微微泛红,是皮肤透白呈现出来的粉红。那双棕色瞳孔似乎映照不出来任何人的影子,嘴唇也微微抿起,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百无聊赖。

    她在裴赐隔壁位置坐下,然后拿出课本和笔袋。从头至尾没有看裴赐他们一眼。

    只是裴赐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直到人落座都没有移开。时簌伸进书包的手停顿了半秒,又拿出了一个保温杯。

    裴赐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盯着人家,杨宝矿都不好意思了,扯了一下裴赐的袖子,小声提醒他说:“赐哥,快别盯着人家女生看了,你现在跟个流氓似的,就差没吹口哨了。”

    见自己说完后,裴赐居然还没有反应,又举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裴赐才终于回过神来。这下杨宝矿才明白,他赐哥看人家女生看呆了。

    好家伙,这可是大事。要知道以前但凡有个女生来挨边,裴赐都会指使杨宝矿赶紧把人给赶走,生怕下一秒女生就会扑上来把他给玷污。

    明明就在旁边,时簌听着他们俩的交谈一点反应都没有,自顾自地看着书。

    裴赐被叫醒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坐直了身子,开始单手撑着下巴偷瞄人家。

    随着上课时间临近,越来越多的人走进教室,其他人看到裴赐出现在教室也没太惊讶。

    这个班里的人,基本都有自己玩的好的圈子,都是从小就在一起的,裴赐在的圈子,他们融不进去,也最排外的。

    之前有个不知趣的女生,仗着自己家里的叔父刚升官,就自来熟的在午餐时坐到了裴赐他们常坐的位置上,最后以裴赐一句‘这什么玩意’并叫上方杨两人换位置作为结束。

    那之后那个女生就转学了,一方面是因为全校都知道了这件事,太丢脸了,另一方面,是那天裴赐心情不好,回家吃饭的时候顺嘴说了一句。

    中午吃饭的时候,裴赐又跟杨宝矿问起时簌的事。

    “她好像是个孤儿,也没什么亲戚,爸妈死后只留了一套金鱼巷的房子在那,也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上学的钱基本全靠政府补贴和奖学金。”

    ——怪不得那么瘦。

    裴赐下意识皱了皱眉,秋季校服是英伦风,设计得比较贴身,加上外套大衣后就会比较合适。可是今天看她穿着大衣都还有种人在衣中晃的感觉。

    “不是,她真是你救命恩人呐,赐哥,那怎么一点消息没听到,学校里也没动静,像她这种做了好人好事的优等学生不早就拿出来大肆表扬,甚至要上新闻的程度。”

    裴赐往嘴里塞了一颗西蓝花,嚼了两下就往嘴巴里咽。“我让我爸把消息压下了,这么丢脸的事还上新闻,杨宝矿你纯心的是吧。”

    杨宝矿立刻赔笑道:“这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她——”宝矿指了指不远处的时簌,“——装得还真像。”

    她看起来完全不认识你的样子,今早一个眼神也没给你,这要别人不早贴上来蹭关系了。”

    裴家独子的救命之恩,但凡开口是以后都要荣华富贵的水平,那姑娘完全不为所动。

    众所周知,裴赐姓裴,裴氏集团那个裴。

    爷爷从军,父亲从商,奶奶和母亲都是政界的名媛二代,裴赐真的就如他的名字一样,天赐万福,是个实打实的天之骄子。

    裴赐有些郁闷地戳着碗里的饭,眉头越皱越紧。

    他想上去跟时簌说话,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人家看起来完全不想搭理他的样子,他兴冲冲上去惹个没脸怎么办。

    可不去,心里又跟塞了只猫一样,挠得慌。

    眼见裴赐戳碗的频率越来越快,方不圆及时按住了他,“有什么话不如放学后再说,人家也不会跑,你在这跟小和尚敲木鱼似的有什么用,上课时间快到了,走吧。”

    裴赐又最后看了时簌一眼,才压着嘴角跟方不圆他们走。

    后面的课对于裴赐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脚底都要磨出火花了才终于听到下课铃声。裴赐刚准备像脱缰的野马冲出去,就有人上门截胡了。

    一个扎着粉红色马尾的吊梢眼女生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朝时簌叫了一声。时簌闻声抬头,不紧不慢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跟着走了出去。

    裴赐眼见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直接冒出一句脏话。

    裴赐:“……那他妈谁啊?”

    “那是4班的于欣欣,好像以前是跟时簌一个初中的,昨天就来找过她,但是表情不太好,两个人好像有矛盾。”方不圆在一旁解释道,“可能两人有什么事要解决,裴赐你要不明天再说?”

    裴赐回过去一个白眼,自己今天不找时簌说清楚了根本睡不着觉,还等到明天,那还不如一刀给他个痛快。

    裴赐想了想,还是追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跑了出去。

    方不圆和杨宝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的神情,也只得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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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推下楼

    时簌跟着于欣欣来到了美术社团的办公室,时簌看见里面还有两个女生,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于欣欣,你到底要干什么,有什么话快说?”

    于欣欣一直跟在她后面,见她突然停住就狠推了她一把。“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干了什么?”凶神恶煞的脸和其余两个女生的如出一辙。

    时簌被她推得差点摔倒,开始无比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她来这。

    于欣欣示意两个女生把门关上,趾高气昂地走到时簌面前,“我问你,我的事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你的什么事?”时簌简直是莫名其妙,根本听不懂于欣欣在说什么。她跟于欣欣以前初中在一个班,后来于欣欣家里面突然暴富,人就转学走了,两人根本没什么交集,今天这一出是干嘛。

    于欣欣用有些僵硬的脸扯出一个邪笑,眼里却是泛着冷光。“你把我家里的事捅出去的?”她家里是暴发户的事一直瞒得很好,尤其是在上了榆阳之后,人人都以为她是家产传了好几代的大小姐。

    谁知道前几天学校里突然爆出消息,说她于欣欣的家里就是个暴发户,还是卖微商化妆品发家的。她好不容易将流言压了下去,但是一直查不到流言源头。

    直到昨天偶然看见了时簌,她才想起初中跟她在一个班,于欣欣想来想去只有可能是时簌泄露的,毕竟榆阳也没其他认识她的人了。

    “我没说过关于你的任何事!”时簌被惹得恼怒,推开于欣欣就想离开。

    于欣欣却抓着她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扯,时簌整个人重重摔倒了地上。

    裴赐来到社团办公室这一层楼,焦急地寻找时簌的身影。杨宝矿不解地跟在他后面。“我说哥,你到底在急什么,人家不是初中校友吗,可能两个人就叙叙旧什么的,不然还能闹什么矛盾,总不能是为男人吧?”

    为男人?裴赐停下了脚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不安,就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这种心慌不解决,他干什么都不得劲。

    “搞不好有可能,那个来找时簌的女生来势汹汹的,指不定就是为了男朋友来的,难道是男朋友劈腿时簌?”方不圆也在一旁开着玩笑,附和着杨宝矿的话。

    “少胡说,她不是那种人。”裴赐下意识地就否定,其实他跟时簌也不认识,但他就是有种直觉,时簌不是方不圆说的那样。

    “时簌是我救命恩人,你们对她尊重点。”裴赐直接冷了脸,表达自己的不悦。

    方不圆和杨宝矿一下就收回了嬉笑的表情,裴赐很少在他们面前这样,除非一两次是事情真的很严肃的时候。

    裴赐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方不圆正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一个女生突然从一间教室跑了出来,和裴赐正好擦肩而过,紧接着又是一个女生跑了出来。

    ——正是他们在找的时簌和于欣欣。

    于欣欣一把将时簌拽停在楼梯口,时簌挣扎得激烈,身上被撕烂的衣服破得更开,头发也凌乱到不行。

    裴赐眼见情况不对立刻奔了上去,却还是慢了一步。

    只见于欣欣朝时簌胸口猛地一推……

    时间一下就定格了,然后二倍速的慢放。

    时簌就像一只跌落的蝴蝶,重重摔下了楼梯,头还撞在了墙壁上。

    ……

    时簌摔了下去后,当即就没了动静,脑袋却渗出一股股的血,顺着披散的头发蔓延一地。

    裴赐愣在原地,伸出的手还停在半空。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他就能拉住时簌了。

    他的眼中只剩下那个蜷缩在地上的单薄身影。

    为什么这个场景这么熟悉,就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样。一瞬间,周围所有的场景,声音全部消失,记忆如同褪色般变成空白,眼前只有那个紧紧闭着眼的身影。

    就是一呼吸的事,恍惚中,裴赐好像看见余晖照到地上,变作一只蝴蝶落在时簌的身上,轻轻吻了她一下,然后化作一束橙光,飞向了自己。

    “我的天呐,这妹子在干什么呢?”杨宝矿震耳欲聋的惊叹声在楼道里回响,终于把裴赐给唤回了现实。他三两下就跳下了楼,小心翼翼地将时簌捧在怀里。

    “方不圆,你还不过来!”裴赐歇斯底里地叫着方不圆的名字。

    方不圆连忙跑过去,本来他是慢悠悠地走在后面。路过于欣欣时,他给了一个‘你死定了’的眼神,然后像风一样蹿到裴赐身边。

    “你别急,我先看看。宝矿,快联系医疗中心。”方不圆一边吩咐宝矿,一边让裴赐先把人给放下,他好做检查。

    方不圆医学世家出生,还没会拿笔就已经会拿手术刀了。

    “裴赐!”方不圆加大了声音,裴赐才颤抖着手放开。

    方不圆立刻快速检查了一番。“应该只是外伤,昏迷可能是因为脑震荡的缘故,需要拍CT做进一步检查,先去医疗中心做急救处理。”

    “宝矿!”

    “哎哎,已经打了电话了,一分钟,就一分钟。”杨宝矿一边手忙脚乱地回着方不圆,一边跟医疗中心说明着位置。“对对,社团办公室这边,可赶快来,人脑袋在流血了。”

    好在裴赐他爸投了大价钱的医疗中心也是给力,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在陪着上车之前,裴赐冷冷看了于欣欣一眼,才对杨宝矿说了一句,“宝矿,把人给我看好了,不然唯你是问!”

    杨宝矿一开始还不明白裴赐说的是谁,后来看见身边瑟瑟发抖地于欣欣,才无奈叹气道:“哎,妹子你咋这么缺心眼啊,你摊上大事了。走吧,我哥要我看好你,那边没消息之前,你哪也去不了了。”

    然后杨宝矿就架着呆若木鸡的于欣欣走了。

    好在确实如方不圆所说,只是皮外伤。将外伤处理过后,裴赐坐在病床旁,静静地等待着她醒来。

    明明两个人从未认识,可在看见时簌摔下楼梯的那一刻,一种莫大的恐惧传递了他的全身。

    是因为时簌救了自己吗?裴赐清楚知道不是的,家里的保镖救自己的次数还多呢,他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像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失去你最看重的东西。

    ——因为他从没有失去过什么,有什么会是裴家的少爷得不到的呢。

    裴赐心有余悸地抚上心口,想要按住狂跳不已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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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醒来后的熟悉

    “呃啊……”

    时簌缓缓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像在漂浮一样,随之而来的是脑部的一阵剧痛。

    时簌下意识想扶住脑袋,右手却被温热的触感按住。时簌慢慢转动眼珠,视线落在床边坐着的身影上。

    有些湿漉漉的碎发粘成一簇簇,深邃的眉眼明明是张扬的,却又透出一股寂静。黝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五官带着些许少年的稚气,更多是看不透的深沉,薄唇微抿,下颌紧绷,身子前倾得几乎离开了椅子。

    时簌眯着眼睛想要看清他,可是脑袋又是一阵剧痛。裴赐看见她因为疼痛皱起的小脸,连忙按下了呼叫铃。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拿着手电筒对着时簌的两只眼睛照了照,说道:“没什么大问题,有轻微脑震荡,头痛是正常表现,之后可能会有恶心感或者呕吐,留院观察两天,充分休息下,如果检查后没有进一步损伤就可以出院了。”

    裴赐点了点头,又询问了一下饮食上的注意事项,才重新回到时簌身边坐下。

    时簌看着装修豪华的独立病房,又看了看身边的男生。记忆开始慢慢回溯,脸上不由露出惊讶地表情,又很快转为恍然大悟,最后又落到一旁,眼神复杂。

    “你……伤好了吗?”

    “……我叫裴赐。”

    两人同时出声,裴赐惊喜地瞪大眼睛,时簌这是,还记得自己?

    时簌看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像只迷路的小鹿。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她还以为他伤得很重呢。

    裴赐摇了摇头,“没有伤到要害,就是血流得多了点,住院养回来就好了。”

    “哦……”时簌点点头,两个人又归于沉默。

    “哦对了,这边我都安排好了,费用那些不用担心,我已经付过了,你想吃些什么都可以跟我说,不对,医生说你不能乱吃东西,得吃些清淡的,我让我家阿姨给你煲饭来。”裴赐跟个机关枪似的一顿输出,完全让时簌找不到话口。

    时簌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慌乱。

    “裴赐,我……想去一下洗手间。”时簌害羞地说出这句话。

    裴赐蹭地站了起来,像个蹦起的弹簧。“我……我……我扶你。”说话都结巴了。

    时簌进了卫生间后,就打开了水龙头,极速喷涌出的水迅速汇集又顺流而下。热气很快就在镜子上汇聚,时簌伸手一抹,慢慢抬起头,看着镜中熟悉又陌生的自己,脑袋上还缠着绷带,素脸惨白没有血色。

    “裴赐——”时簌在口中,慢慢念出他的名字……

    门外的裴赐搓了搓脖子,来回踱步。听着里面的水声一直不停,裴赐想回去,又怕时簌在里面摔倒。好在时簌终于打开门出来了,看见裴赐的那一刻,眼中飞速闪过一丝不自然。

    裴赐小心翼翼地刚扶着时簌重新躺下,手机就响了起来,一条接一条的信息不断发出提示音。

    裴赐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时簌,才查看起了信息。都是杨宝矿发来的:

    【赐哥,怎么样了,时簌妹子情况还好吧?】

    【赐哥,你跟不圆怎么都打不通电话啊?】

    【赐哥,不圆说他先回家了,你也回家了吗?】

    【赐哥,于欣欣要怎么处理啊,我这一直看着她的,但是她闹着要回家。】

    忽略掉上面那些没用的信息,裴赐这才想起还有个于欣欣没有处理。

    “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明天我再来看你,好不好?你先好好休息。”要是其他人在场,肯定会吃惊裴赐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问出那一句好不好的时候简直跟小媳妇似的,生怕对方生气。

    “嗯嗯,你不用管我了,这里有护士,我没事的。”时簌点了点头,示意他有事赶紧去处理,不用在这耽搁。

    裴赐恋恋不舍地出了病房后,立刻冷下脸,身上如同零下的寒冰罩住一般,眼皮一沉再一抬,整个人完全换了一个气质,黑眸逐渐酝酿起一场风暴。

    杨宝矿无所事事地和于欣欣大眼瞪小眼,对方哭得梨花带雨的,不停吵着自己要回家。

    他无趣地掏了掏耳朵,“我说妹子,你也别叫了,今天不等到赐哥来,我也不敢放你回去,再说你,你干出这种事,就没点反省的意思?”

    “我干出什么事了,都是时簌那个贱人活该,她应得的,我推她怎么了,她一个孤儿,谁会给她撑腰。”于欣欣手被捆着,嘴上依然骂的难听,不断用恶毒的话诅咒着时簌。“她死了也是活该,这个贱人……”

    “砰——”休息室的门被一脚踹开,裴赐双手插着兜,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你说谁是贱人,嗯……?”

    杨宝矿弹射起立,心疼地看着被踹坏的大门,“我的赐哥,你心疼一下咱们大门好不好,这都是要从学生会的经费里出的。”

    “我出就我出,我还少那点钱了吗?”裴赐动了动两根手指,杨宝矿就明白了他的意图,麻溜的滚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那被踹坏的门。

    裴赐一手扯过一把椅子在于欣欣面前坐下,单腿架起,像个纨绔子弟一样不断拨弄着手上的红绳。

    于欣欣早就被刚才裴赐踹门的姿势给吓坏了,缩着脑袋不敢噤声。

    “你你你……囚禁他人是犯法的……”

    “呵……你懂法?那你还把人给推下楼。”裴赐歪头看了看她,“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裴赐叫宝矿把人留着,原本是真想教训她的,可是听到于欣欣刚刚说的那些话,他顿时改了主意。

    谁说没有人给时簌撑腰的。

    “宝矿,把人放了。”

    “啊,就这么放了。”杨宝矿跑进来,那他白守这么久了。

    “那你想干嘛,用刑吗?你是黑社会吗?”裴赐直接给杨宝矿一个暴栗。

    “不是……我……”杨宝矿嘴巴嗫嚅几下,又把话咽回肚子里,乖乖给于欣欣松绑。

    于欣欣刚一得到解放,就马不停蹄地逃走了。

    “不是,哥,我以为你要跟她算账的,你之前那么生气。”

    裴赐拍了拍大腿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我是要跟她算账,他要是个男的我就动手了,现在嘛,回家!”

    杨宝矿:“回家?回盛华?”他还期待看到裴赐英雄一怒为红颜呢。

    “你回你家,我回富山路。”

    “不是,哥,你要惊动家里啊,要闹这么大吗?”上次那个贴上来的女生转学走后裴赐还有点后悔来着,他真的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家里就把人给弄走了,搞得他像什么山大王一样。

    “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了,做错了事,不该学会担责任吗?”这话就是没有回旋余地了。

    “明天帮我请假,我要去医院,不来学校了。”裴赐一头钻进了黑色大G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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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子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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