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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他的手势虽然简单,可骊儿跟了他很久,一下就看懂了。犹豫道:“您真的不给二少爷一个解释的机会?”

    徐宴清板着脸,视线依旧像昨晚的月光那么清冷。

    骊儿见他撤下蚊帐,躺回床上去了。便也不再说什么,端着食盒退出门外。

    沈观澜见她出来了就想进去,被她拦着:“二少爷,我们爷已经睡下了,他太累了,您就让他歇息吧。”

    沈观澜一听就急了,碍于骊儿是姑娘家,他不可能像对待沈蔽日那样用蛮力。只得讲道理:“我知道他肯定误会我了,骊儿,你让我进去解释清楚!”

    “误会什么?”骊儿一听就恼了:“二少爷有未婚妻了,这是沈府上下都知道的事,二少爷要说这是误会吗?”

    沈观澜拍了拍额头,无奈道:“果然你们也知道了。骊儿,这真的是个误会!这是我妈擅自决定的。我已经拒绝了,只是还没找到机会跟宴清说这事。你别拦着,让我进去解释清楚就好了。”

    沈观澜说完就要去拉骊儿,这回骊儿没有刚才那么坚决了,犹豫道:“二少爷,您说的是真的?您没有骗人吧?”

    沈观澜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用力一推门就开了,他闪身进去,反手就把门锁上。

    徐宴清躺在床上,把他们争论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不受控制的生出了些不该有的期待,他又立刻逼着自己不能去信。

    沈观澜是沈家的二少爷,是太夫人,老爷和大夫人手心里的宝贝。他觉得以前自己肯定是失心疯了,才会相信沈观澜的胡话,信他这么低贱的身份可以陪在沈二少爷身边,做那人的伴。

    徐宴清把脸埋进枕头里,他想呵斥那人出去,可是喉咙像火烧一样的疼。他只能躲着,却躲不开那人强壮而有力的臂膀。

    沈观澜把他抱起来,见他不肯睁眼,就捏着他的下巴吻了过去。

    徐宴清用力推着他,沈观澜趁机摸到了腰间,隔着软滑的绸缎捏了几下,他便呜咽着散了力气,只能又气又憋屈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由着那人在他嘴里搅着,直到这个吻从强迫慢慢变成了令人脸红心跳的温柔。

    他陷在沈观澜的怀中,终于闭上了眼,挤出了委屈的泪。

    沈观澜放开他,急促的呼吸落在他面颊上,哽咽道:“宴清,谁都可以误会我,但是你不可以!你知道我喜欢你的,我的眼里心里全都是你!你怎么能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认定了?那是我妈自作主张安排的,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沈观澜说完就把脸埋在他胸口。徐宴清吸了吸鼻子,刚才悸动的心情随着这番话而渐渐沉静了下来。

    看着沈观澜垂头丧气的模样,他心里一抽抽的疼着,不禁把手放在了沈观澜的发顶,轻轻摸了摸。

    沈观澜抬起头看他,他用嘴型道:【别难过了。】

    沈观澜的眼眶红了,小心翼翼的摸上了他的咽喉处:“很痛吧?”

    徐宴清下意识的咽了咽,现在他连吞一口唾沫都觉得像撕扯一样的疼。可他不想让沈观澜担心,就笑着摇头。

    见他依旧在强撑着,沈观澜再也忍不住心头悲愤的情绪了:“你知道吗,昨晚你在我爹房里唱了一夜,我就在院子里守了一夜。宴清,我从没有这么难受过。我既不想让你唱,又害怕你一旦不唱了是不是会发生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我觉得自己一点用也没有!我说喜欢你,却只能看着你在这个家吃苦。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们今晚就走!不必担心以后的日子,我有积蓄也有赚钱的能力,我会养你!会让你过的比现在好百倍千倍!你就放心的把自己交给我好不好?!”

    徐宴清怔怔的看着沈观澜,看着这个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在他面前袒露着痛苦和不安,却又拼命的想要保护他的人。

    比起沈正宏,沈观澜就是一个毛头小子。他做的所有事都那么不靠谱,一点也不像这个时代的人该有的样子。他不遵守繁冗礼节,无所畏惧的反抗着沈家的一切不合理。他像是个异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坚持做着自己。

    在徐宴清看来,这样的沈观澜不过是借着自身的身份优势罢了,并不能真的让他安心。

    可如今,也不知是不是有了深切体会的缘故。他居然觉得,这位真诚而毫不隐藏心意的二少爷,比起那总在伤害逼迫他的老爷来说,真的好太多了。

    至少他能在沈观澜的怀中示弱,至少这人会在意他的难过和痛苦,总在劝他做回自己。

    比起继续戴着面具痛苦的留在沈正宏身边,也许,他该陪着沈观澜去疯魔的活一场。

    沈观澜摸着他鬓边的发,殷切的注视着他,祈求道:“宴清,答应我。”

    沈观澜的指尖在抖,那又痒又酥的触碰随着肌肤钻进了血管里,像是一丝电流,激的他那颗哀默的心又开始跳动了起来。

    他曾无数次的戴着那朵玉兰花,穿上徐青岚的凤冠霞帔,走到山崖边上去。

    以往的每一次他都很害怕,这次却不觉得畏惧了。

    因为他知道,不会有人再逼着他跳下去,会有人在后面拉住他了。

    心里头第一次有了种无法控制的感觉,像山洪暴发时灌下来的洪流,一下子就漫过了那些像山一样高的恐惧和不安。

    他咽了口唾沫,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痛提醒着他,眼前这一切都不是梦。

    沈观澜就在他眼前,依旧对他说着荒谬绝伦的话。可这一回,却真的像一曲天籁,拨开了那常年笼罩的雾霭,露出了山林间本该有的春色。

    他闭上酸涩的眼睛,终于搂紧了沈观澜的脖子,用力点了点头。

    【好,我跟你走。】

    第三十五章

    既然决定今晚要走,沈观澜就没有再浪费时间。

    他和徐宴清商量,如果马上去北平可能会被家里人找到。所以他们先坐船到常会,再转火车去重庆,在重庆待一段时间。不过到常会的船要走两天,他问徐宴清会不会晕船。

    徐宴清摇了摇头。

    沈观澜放下心了,让他先睡觉,自己去安排。另外也会让骊儿准备好行李,得带着骊儿一起走。

    徐宴清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一字一句慢慢道:【你也一夜没睡,受得了吗?】

    沈观澜亲了他一下,拭去他睫毛上未干的泪,道:“只要想着今晚过后就能真正和你在一起了,我就兴奋得很,一点也不累。”

    徐宴清脸红了,视线又望向了旁边。沈观澜知道他现在说话不方便,又唱了一宿,实在需要休息。就抱着他躺下,陪着他直到睡着了才起身,去门外找骊儿。

    骊儿听说了这个计划,惊的目瞪口呆,憋了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来。

    沈观澜悄声道:“别让任何人发现,连秀莹都不能说。”

    骊儿用力点头,眼中总算有了喜色。她抹着眼角的泪花,欣慰的笑了:“太好了二少爷,奴婢原先还担心您是负心汉呢。”

    沈观澜无奈道:“你们都不听我解释,他这样你也这样,这对我真的很不公平。以后要是他再误会我了,你一定要相信我,帮着劝他,明白吗?”

    骊儿欢喜的不得了,只知道一个劲的傻笑点头。

    沈观澜让她低调点,便回房间去梳洗,溜出门去了。

    他要找江枫帮忙。

    江枫还在睡梦中就被下人吵醒了,说沈二少爷来了。

    他打着哈欠起来,刚掀开被子就看到下人身后站出来一个人,那人脸上憔悴的样子就像嫖了一宿没睡过,不过眼神很明亮。

    江枫把下人遣出去,不满道:“什么事非要一大早过来啊?我才刚睡下没多久呢。”

    沈观澜也不理他的抱怨,坐在床边小声和他说了计划。

    江枫立刻就被吓清醒了,揪着他的衣领骂道:“你他妈真的疯了啊?!私奔这种事你也敢做?”

    沈观澜掰开他的手,解释道:“昨晚我想了一夜,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你若真是我兄弟,就别再劝我。”

    见他真的一点也不像在冲动行事,江枫只得退一步道:“那你有没想过你们同时消失,你爹不可能不起疑。你全家都知道你要去北平的事,你就不怕他们追到北平去?”

    “我想过了,所以我会带宴清先去重庆待一阵子,让他先安心下来再说。”

    看着沈观澜一脸坦然的模样,江枫无可奈何的摇头:“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有担待还是太冲动了,喜欢一个人你就可以做到这种程度。观澜,你要不要再冷静的想清楚?你四妈真值得你不顾一切?”

    沈观澜这次没有像以往那样动怒,他平静的看着江枫:“我妈私自安排了婚事,是我表姨的女儿。她昨天来了,要和我订婚,半年以后就正式结婚。”

    “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拒绝不就好了?你大哥也一直未娶,可见你家里人根本逼不了你们结婚啊。”江枫反驳道。

    “我是可以反抗,但是宴清昨晚又受罪了。我爹又把他当成了死去的大妈,逼他穿着戏服唱了整晚都没停过,早上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

    沈观澜顿了顿,唇边浮起了自嘲的笑:“你不知道,每次看他受罪,我就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以前我从来不觉得这个家是那么压抑可怕的,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可能站在你们的立场我确实像疯了,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很

    清醒。”

    江枫不知道可以再说什么了。

    以前的沈观澜总是游走在花丛间,看似温雅有礼,却不肯为任何人停下脚步。他一直觉得那样的沈观澜只是还没开窍,还没遇到真正动心的人。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等这家伙喜欢上谁的时候一定要狠狠嘲笑一番。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他叹着气,一拳抵在了沈观澜肩头:“你既然想清楚了,那我也不劝你了。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

    沈观澜笑道:“我就是来找你帮忙的。我不方便露面去租船,你帮我租一条,晚上2点在南码头登船。”

    “没问题。还有呢?”

    “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宣纸?”

    江枫诧异道:“宣纸怎么了?”

    “我只能带骊儿走。宣纸是一直伺候我的,我走了他肯定会受罪,只能拜托你收留他了。”沈观澜郑重道。

    江枫搓了把脸,让他放心:“我会给宣纸安排一个妥善的去处,保证他衣食无忧的。”

    沈观澜拍了拍江枫的肩膀,声音有些哽咽了:“谢谢。”

    江枫嘲笑他:“想哭就哭。你这一走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你好好照顾四妈,别让他再受苦了。也照顾好自己,实在不行就打电话给我。兄弟就在你身后,有什么困难别自己死扛着。”

    沈观澜低下头来,终于忍不住把江枫揽进怀里,重重的拍了那人的背。

    江枫也搂紧了他,在他背上用力捶了下。

    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很多话不必说了,彼此心里都清楚的。

    回到家里后,沈观澜想提前跟沈蔽日说一声,又怕他会拦着自己,只能作罢,先回房间去收拾行李。

    宣纸听说他要走了,很是不舍。沈观澜把对他的安排说了,宣纸感激的涕泪横流。沈观澜拍了拍他的肩膀,交代他千万不要把今晚的事说出去。

    等收拾好行李后,沈观澜就回床上补觉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沈正宏和徐宴清都没出来,沈正宏在休息,徐宴清则是又唱了一夜的戏,整个沈府都知道接下来几天他是不可能迈出房门了,也就根本没人提起他。

    吃晚饭的时候沈蔽日回来了,沈观澜以为他会为早上的事跟自己谈,没想到饭后人就不见了。等到了夜里他溜到徐宴清房间里时,却没看到收拾好的行李。

    徐宴清穿着浅朱色的寝衣,靠在床上看书,神色很平静。他问骊儿这是怎么回事,骊儿苦着脸说大少爷来过了,不知和徐宴清谈了什么,徐宴清就让她把行李都放回去了。

    沈观澜立刻明白了。沈蔽日之所以不找他,是因为知道找他没用,所以就对徐宴清下手了?

    沈观澜气急败坏,想要去找沈蔽日理论,被徐宴清拉住了。

    徐宴清让骊儿先出去,门刚关上他就解释道:“大少爷没有为难我,只是跟我讲道理。二少爷,你冷静些好吗?”

    沈蔽日的药很有用,他的嗓子恢复了些,已经能说话了,就是声音还很哑。

    他说的艰难,沈观澜却不为所动,推开他就要出去。

    徐宴清见沈观澜不听劝,自己的力气又敌不过他,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腿一伸就跨过去,吻上了他的唇。

    这是徐宴清第一次主动亲他,沈观澜就像被电击了似的浑身僵硬,眼也不眨的看着压在身上的人,生怕自己一动就结束了。

    徐宴清的动作生涩极了,他咬着沈观澜的下唇,紧张的连呼吸都闭住了,同样也是一动都不敢动。

    但他很快就撑不住了,

    想要下去,结果被那人一把抱住:“宴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观澜怕他一转眼就不承认了,就软磨硬泡的要他回答。

    徐宴清急的额头都冒汗了,脸红的像是夕阳下的火烧云。刚才着急的缘故都没注意到,如今才发现自己两腿分开坐在了沈观澜的大腿上。

    这姿势实在是太过了。他推不开,只得把头低着,磕巴的解释:“你刚才太激动了……我只是怕你去找大少爷吵架。”

    沈观澜抬起他的下巴,让他和自己对视:“所以你主动亲我就只是想拦着我?”

    徐宴清转不开头,只能垂下眼睫。他不回答,沈观澜就继续追问:“你有很多方法可以拦着我,为什么唯独选了这种?你可知道主动亲吻代表了什么?宴清,你看着我。”

    徐宴清不去看他,脸颊的温度却比沈观澜掌心的热度还高。

    沈观澜看着这样羞怯而不知所措的他,心里那股怒火不知不觉就被另一种邪火取代了。

    “宴清……”沈观澜低囔着,头一偏就咬住了他的唇。

    不同于徐宴清那生涩而慌乱的触碰,沈观澜抱着他躺了下去,与他的十根手指紧紧相扣。像是要从他口中品尝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舌头激烈的纠缠着他,直到彼此都喘不过气了才停下,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你有点喜欢我了,对不对?”沈观澜看着他,这距离太近了,徐宴清根本逃不开,只能闭上眼不吭声。

    沈观澜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笑道:“你不说我也能感觉到。”

    徐宴清还是不说话,但眼睫一直在颤。沈观澜一点也不想放开这样的他,不过惦记着那件正事,只得拉着他坐起来,正色道:“好了,你告诉我,大哥都跟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逼你了?”

    徐宴清急忙摇头:“没有,大少爷跟我讲道理。其实他说得对,我们一起走的动静太大了。二少爷,还是不要这么冒险了。”

    沈观澜板起脸来:“他当然不希望我们一起走,他根本就不把你的安危当回事,就只想着家里!”

    徐宴清说了句“不是”后,也不知是不是急的,又开始咳嗽了。他现在嗓子还在疼,一咳嗽就更疼了,直把眼泪都咳出来了才停了下来。

    沈观澜心疼死了,赶紧倒温水给他喝。见他脸色缓下来了才道:“好了,我不问你,我去问他。你先躺着休息。”

    他扶着徐宴清躺下,徐宴清抓着他的袖子,不安道:“别和大少爷吵架,他是你哥,做的一切都是为你着想的。”

    沈观澜摸着他没什么血色的脸,安抚道:“我会好好跟他谈的。宴清,你先别难过知道吗?等我回来再说。”

    徐宴清抿了抿唇,把心里那阵苦涩压下去,道:“我没有难过,只是怕你们又吵起来……”

    “放心吧,我不会把事情闹大的。等等我还要过来帮你按摩,昨天就没有做了,今天不能再落下。”沈观澜说完就俯下身,在他眉心上亲了一口就走了。

    直到门关上后,徐宴清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沈观澜指的是什么,浑身的血液顿时往脸上涌去了。他咬着牙,翻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心跳却快的怎么都压不住,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第三十六章

    沈蔽日在医院里一直陪着俞天霖,直到今天下午俞天霖的情况稳定了下来,人也清醒了,他才有空回家去。

    此刻他刚沐浴完,坐在桌边看这两日的账,就听到外面下人说二少爷来了。

    沈蔽日合上账簿,靠在了椅背上,看着他弟弟一脸不爽的走进来。

    他知道沈观澜来的目的,示意下人出去后便开门见山道:“爹的病情加重了,明天早上我和妈会送他去宜州西医院住院。”

    沈观澜到嘴边的话被这句硬生生堵住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前几天我给他检查,他的情况还是挺稳定的。”

    沈蔽日叹着气:“爹毕竟年纪大了,这两天又因为奶奶的大寿和拜菩萨的事累到了。今早我去给他请安,说一半他居然咳血了。爹不让我告诉你,他说这病是治不好的,没必要让家里人跟着担心。”

    沈观澜僵在原地。

    他是学医的,很清楚他爹的情况。年轻的时候操劳过度,加上烟酒女人都不节制,身子早就被掏空了。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就靠药物在吊着。

    “观澜,你应该知道爹受不了刺激。以他现在的情况,如果你和四妈走了,他一定会被你们气死的。”沈蔽日道。

    沈观澜脱力的坐在了椅子上,烦躁的揪着额前的头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爹的日子不多了,他这一住院也不知道要多久。就算你可以狠心不顾爹的感受,也不能让四妈一辈子都蒙上污名。即便他得了自由,你觉得他心里会一点都不介意吗?”

    沈观澜瞪着桌上那盏五彩琉璃台灯,脑子里乱极了。

    他既担心爹的安危,又不忍心徐宴清继续受苦。看着他这样,沈蔽日就把解决的办法说了:“只要你们不走,你的婚事我会和妈说的。爹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有余力伤害四妈了,你不如再等等。”

    沈蔽日苦口婆心的劝道。沈观澜依旧瞪着琉璃灯罩,眼前却浮现了昨夜遥遥相对的月色。

    耳畔似乎还能听到徐宴清唱的《花好月圆》,那一句“情到深处却不知”他听了无数遍。他从未那么迫切的想要一个人,想让这个人只属于自己,不想看到这个人再受到一点伤害。

    可命运一直在跟他开玩笑,也许是他喜欢上的人本不该属于他,才在前路上铺满了荆棘。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开了口:“那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要带宴清走?”

    沈蔽日没有瞒他:“我早上就觉得你不对劲了,所以派人盯了你一天。”

    “那你又是怎么跟宴清说的?你拿什么去威胁他?”

    “我没有威胁四妈,只是跟他说了爹的情况。”

    沈观澜瞪着他,眼眶渐渐红了,呼吸也急促起来。沈蔽日还以为他会冲着自己发脾气的,没想到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一字一顿道:“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你来和我说,不要再去为难他!”

    沈蔽日答应了:“那你这是同意了?”

    沈观澜冷笑道:“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沈蔽日终于放下心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哥答应你,你和四妈的事只要不会伤害到家里人,我都会帮忙。”

    沈观澜推开他的手,站起来想要出去,沈蔽日又道:“观澜,哥不是想为难你们的。”

    沈观澜脚下一顿,没有回头,走到门口时才丢下一句:“别忘了你的承诺。”

    沈蔽日靠在桌沿,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长长的叹了口气。

    沈观澜回到房里拿了医药箱,就去了沈正宏那。大夫人的丫鬟果然守在门口,看到他来本想拦着

    的,结果被他那阴沉的脸色吓到了。

    沈观澜进去一看,他妈红着眼坐在床沿,他爹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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