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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见他来了,大夫人便让他去给沈正宏看看。

    沈观澜带上听诊器,检查了沈正宏的心音,又看了瞳孔。

    沈正宏的心跳迟缓,瞳孔对光的反应也不强。沈观澜又问了这一天的情况,大夫人说老爷没有再咳血了,也能进些稀食,白天精神是不大好,但是意识挺清醒的。

    沈观澜摘下听诊器,面对他妈殷切的目光,一时间如鲠在喉。但他还是笑着安慰道:“没事的,爹的情况挺稳定的。明天一早把他送到西医院去住着,那边有专业的医生,情况应该能转好。”

    大夫人抹了把眼泪:“你奶奶受不得刺激,这件事一定要瞒着她。”

    沈观澜应下了,又安慰了他妈几句,这才回自己房间去。

    宣纸看他情绪很不好,就问是不是出事了。他把情况说了,让宣纸去码头通知船家不走了,又拿了酒坐在院子里喝,直喝到没那么难受了才起来,往西厢走去。

    此时已经是夜里一点了。自从他和徐宴清纠缠上后,守夜的工作就全成了骊儿在负责了。徐宴清不忍心骊儿这么累,骊儿却道没事,反正二少爷也不是每晚都在。

    她年纪轻精神好,此刻在廊下坐着也不觉困,摘了几株兰草在编花环。看到沈观澜来了就起身行礼。

    沈观澜扶起她,被她闻到了身上的酒味,骊儿担忧道:“二少爷,您怎么喝酒了,是不是事情不顺利?”

    沈观澜的表情有些颓丧,他指着骊儿手里的花环道:“能不能给我?”

    骊儿递给他,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板巧克力给自己:“暂时走不成了,具体的明天再和你说吧。你先去院门守着,我得给他按摩了。”

    骊儿不懂这按摩到底是按在哪里,但知道他是在给徐宴清治病,便去守着了。

    沈观澜反手锁上门,看着床上还在看书的人,压抑了一整晚的心情总算有所缓解。

    他走到床沿,刚坐下徐宴清就皱了皱眉,担忧的看着他:“你喝酒了?”

    沈观澜说喝了一点,然后把那支兰花编成的环戴在了徐宴清头上。徐宴清都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就看到沈观澜痴痴的望着自己,张嘴就是胡话:“卿这如花似玉的容颜,可真是不负了韶华啊。”

    这分明是形容女子的夸赞。他顿时红了脸,把手里的书扔到了沈观澜怀里去了。

    沈观澜接住,一看封面是《春光踏雪》。

    这是一位晚清时代的文人行走在山林间所写的。讲的是误打误撞进了一处桃花源,从此过上了远离世俗的悲欢与动荡,得享人间烟火与长宁的故事。

    书的封面也很雅致,写意的山水间有一位樵夫坐着抚琴,身边的文人则握着笛子吹奏。

    寥寥数笔,却勾勒出了一片洒脱之境。

    沈观澜把书放下,抱住他道:“怎么看这书?是很向往那种生活吗?”

    徐宴清被他压在枕头上,他的身形遮住了大片的光,这种明亮中落下的阴影莫名让人觉得安心,不禁点了点头。

    “宴清,对不起。这次可能……”沈观澜想要道歉,刚开口就见他捂住了自己的嘴,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意:“二少爷不必道歉,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不要叫我二少爷,你就不能叫一次我的名字吗?”沈观澜的剑眉塌了下来,表情竟显得有些可怜。

    徐宴清怔怔的看着他,在那双眼中看到了真实的委屈,心里又开始挣扎了。

    这个要求沈观澜提了很多次,他一次都没

    答应。虽说他们的关系已足够亲密了,可他还是叫不出口。

    毕竟对他而言,直呼沈观澜的名字,就像是打破了他们之间身份的桎梏,将这段见不得人的感情摆在了明面上,时刻提醒着他。

    沈观澜不知他心中的挣扎,但没有逼他,而是静静的与他对视着,与他交缠着呼吸。直到他被看的受不了了,转开脸去,僵硬的叫了一声。

    沈观澜扬起嘴角,笑的像个得到了玩具的孩子。俯身吻上他的唇,要他多叫几次。

    徐宴清知道他喝多了又在耍无赖,只能满足他。殊不知这像极了宠的放纵映入沈观澜眼里,把那一点微弱的火苗又吹成了燎原的势头。

    沈观澜解开徐宴清领口的扣子,对着那白净的锁骨舔了舔。

    他真的很想在上面留下痕迹,可是他不能再莽撞了。只能一路往下,看到了圆圆的乳珠时才含进嘴里,稍微放肆的舔弄。

    徐宴清拽着枕头,另一只手捂着口鼻,还是阻止不了沈观澜在他身上点着的热源。

    被舔到的地方酥酥麻麻的,痒得他浑身难受。他扭着腰想躲,倒换来了更剧烈的啃咬。敏感的乳珠充着血,等松开的时候已经又硬又肿了。

    沈观澜望了眼他的表情,转而舔弄另一颗。直到他夹紧双腿,再受不了的推着沈观澜的头才停下。

    沈观澜把手伸下去,摸到了他腿间翘起的东西,这回却没有抚弄,而是解开裤带,在大腿内侧的穴位上按了起来。

    徐宴清知道他在做什么,即便是按摩,心里也生出了难以忍受的羞耻感。

    他用手背挡着眼睛,因为看不见的缘故,感觉就变得更敏锐了。沈观澜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好几次按着按着都摸到了饱胀的小球。指腹轻轻扫过的感觉异常鲜明,每次都弄得他发抖,觉得没有被碰到的地方越来越难受,很想让沈观澜摸一摸。

    这个羞耻的念头一直刺激着他,臊的浑身血液仿佛都在沸腾。他又不可能真的说出口,只能极力忍着,直到沈观澜结束了那煎熬一样的按摩,他才像是解脱了似的睁开眼。

    不过沈观澜没打算就这么结束,舌尖沿着他肚脐钻了进去。这触不及防的一下弄得他彻底忍不住了,失声叫了起来。

    沈观澜怕他太激动又弄疼了嗓子,只得先停下来,靠上去和他躺在了一起。

    “刚才的力道怎么样?按了以后有什么感觉没?”沈观澜问道。

    徐宴清无力的摇头。

    “那会不会疼?”

    还是摇头。

    “会不会舒服?”

    “……”

    “嗯?会不会?”

    沈观澜问着这么难堪的问题,徐宴清怎么回答得了。他翻了个身,想把裤带系好,沈观澜却从身后搂上来,隔着绸缎又握住了他腿间的东西,还在耳畔吹了口热气:“都硬成这样了,不想要?”

    也不知是不是这番话起的作用,徐宴清觉得身体更热了。他想推开沈观澜,结果还没动,就有一滴液体落在了他脸上。

    他愣了愣,伸手一摸,又有一滴落在了指尖。

    看着那殷红的血点,他顿时反应过来了,转头看去,沈观澜的鼻子下面蜿蜒着一道血痕,已经放开他坐了起来,想下床去。

    徐宴清忙拉着他,要他抬头。

    沈观澜笑道:“这可不能仰头,不然都流到鼻腔里去了。别担心,我去拧把帕子来冷敷下就好。”

    “你别动,我去。”徐宴清让他坐着,赶紧去搁脸盆的架子上拿干净的毛巾,拧湿后递给他。

    沈观澜张着嘴呼吸,把湿毛巾敷在鼻根处,很快鼻血就止住了。

    徐宴清担忧道:“怎么好好的会流鼻血了?”

    他给沈观澜擦着脸上的血。沈观澜搂着他的腰,闻言便拿过毛巾,隔空丢到了洗脸盆里,抱着他又倒了下去。

    徐宴清被迫压在了沈观澜身上,还没缓过神来,就见沈观澜拉着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胯下:“因为你总是不理它,所以我就上火流鼻血了。”

    徐宴清浑身都僵硬了,掌心下的东西鼓成一团,被他碰到的时候还颤了颤。

    他又急又羞,想要抽回手来,结果被沈观澜一句话就弄得动弹不得。

    沈观澜说:“宴清,你摸摸我好不好?你从来没碰过我,我真的快忍不住了。”

    徐宴清没办法回答,可是看着沈观澜这副可怜兮兮的期待的样子,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他自己也是个男人,虽然之前一直在喝下火汤,但沈观澜碰他的时候,他还是能感觉到不一样的变化,那是任何人都不曾给过他的欲望。

    他不知道沈观澜有多喜欢自己,但男人的欲望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吧。他之前有多难受,放在沈观澜身上应该也会一样的难受吧……

    想到这,他就越发的没办法拒绝了,只能紧闭着眼。沈观澜见他不答,就带着他揉了几下,见他还是没反抗,于是拉开了拉链,带着他的手钻了进去。

    徐宴清把脸埋在沈观澜肩膀上,起初根本不敢看的,直到耳畔传来了沈观澜急促的喘息声,他才悄悄睁开了一道缝。

    沈观澜已经把皮带和扣子都解开了,那粗大的东西在他俩掌心中直挺挺的立着,顶端已经胀成了紫红色,茎身上蜿蜒着经络,随着套弄,铃口也吐出了黏滑的液体。

    那东西的尺寸比他的粗多了,这一眼就看得他血脉喷张,紧张的手上一用力,沈观澜就被他捏痛了。

    徐宴清忙抬起头来,眼里全是慌乱和愧疚。

    沈观澜激动的连脖子都红了,镜片后的视线赤裸裸的,透着浓重的欲望,像是要把他吞了。

    徐宴清又想逃了,不过他还不及动作,就被沈观澜压在枕头上。

    沈观澜扯下他的裤子,将两人的东西贴在一起,拉着他的手就握上去。

    “宴清!宴清,别停下,继续……继续……”沈观澜在他耳畔蛊惑着,用舌尖钻着他的耳孔。那湿热的感觉涌进了身体里,像是电流鞭打着他。他忍不住呜咽出声,哪里还有力气反抗,被沈观澜带着套弄了起来。

    那最见不得人的东西和沈观澜的缠在了一起,光是这份认知就让他羞耻的没脸见人了,偏偏沈观澜还一直在耳畔叫他的名字,问他舒不舒服。

    他看着头顶的蚊帐,这张结实的红木床开始摇晃,发出了让人遐想连篇的声音。他担心外面的骊儿会听到,只能求着沈观澜慢点。

    可沈观澜非但不慢,还像失去理智了,光摸不够,居然伸到了他后面,食指在那紧闭的小口上戳了戳,想要钻进去。

    徐宴清是知道男人之间要做就必须靠那里的,顿时被吓得什么欲望都没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拽着沈观澜的手臂不让他再动。

    沈观澜前面喝了不少酒,虽然不至于醉,但上头了。

    他眼眶血红,胸膛急剧起伏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徐宴清。

    身下人的领口松开了一大片,暖玉似的肌肤因为情欲而染上薄红,乳晕在布料边上若隐若现。分明是一幅极好的春色,脸上惊吓的表情却破坏了美感。

    就是这个恐惧的表情让沈观澜清醒了过来,他放开徐宴清,侧身倒在了边上,极力平复着呼吸。

    徐宴清不敢看他,飞快的穿好裤子就要下床,结果一眼瞥见沈观澜丢回脸盆里的毛巾,动作又停了下来。

    那条白毛巾上还沾着血点,歪歪的落在脸盆边上。

    他想起了沈观澜刚才说过的话,为什么会流鼻血的理由……

    他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那羞耻的东西还撑着,并没有因为他的害怕而软下去,身体里堆叠的情欲也让他平静不下来。

    他都这么难受了,沈观澜会好受吗……

    比起刚才那一瞬间的恐慌,此刻的他却开始在意沈观澜的感受了。

    那人从未在亲热的事情上这么干脆放过他的,也不知就这么停下来了会不会对那人的身体造成负担。他越想越不安,于是悄悄的转头看了眼。

    沈观澜背对着他,腰背依然在明显的起伏着。徐宴清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靠过去,想问问他怎么样了。

    沈观澜的脑子冷静下来了,身体还处在那种状态下。

    他以为徐宴清下去了就不会再理他了,没想到这人非但没下去,还敢靠过来关心自己?

    这认知让沈观澜心里刚熄灭的火苗又死灰复燃了起来,他转身拉住徐宴清,委屈道:“宴清,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是刚才一时没忍住……”

    他道歉的态度很诚恳,徐宴清被他这样子弄的又心软了下来,红着脸说没事。

    沈观澜立刻打蛇随棍上,又坐起来抱着他了:“宴清,我们继续好不好?我保证不进去了。你也难受的,别忍着。”说完就去舔他的耳朵。

    徐宴清的耳朵很敏感,沈观澜一亲上就又把手伸到他裤子里去了,才摸到那根东西就感觉到他身子一软,抗拒的动作像是湖面的水波一样散去,由着自己上下其手了。

    这次沈观澜忍着自己的欲望,不敢再强迫他了。摸了一会儿就让他躺下,又埋首到他腿间,含住了那东西吞吐起来。

    徐宴清揪紧了身下的席子,他本就处于将到不到时候,沈观澜还对着顶端吸了好几下,腹下酸胀的感觉就像终于被点着的烟花,往四面八方窜去。

    他仰着脖子,过强的刺激使得眼前都出现了重影,只知道张嘴叫着二少爷,求那人停下。

    沈观澜在他高潮后还对着铃口吸了好几下,察觉到嘴里有一点咸咸的液体时才松开,吐在手里看了眼,是比之前浑浊了些的前列腺液。

    沈观澜心里有数了,这才抱起他,拭去额上的汗,问他刚才会不会难受。

    徐宴清的寝衣都被浸透了,睫毛也湿漉漉的。他喘着气,脸颊像是熟透的苹果。沈观澜等了一会,没等到他的回答,反而见他把手心捂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沈观澜想问他干嘛,小腹忽然一紧,几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徐宴清忍着羞耻心,一手挡着沈观澜的眼睛,一手握住他还硬着的地方套弄起来。

    沈观澜简直没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了,他兴奋的搂着徐宴清的腰,因为看不到的缘故只能用想象的。想徐宴清现在是什么表情,想着想着就忍不住了,开始往徐宴清的手里撞去。

    徐宴清咬紧牙,尽力满足着他。套弄了好一会儿后,沈观澜靠在了他耳畔,喘着道:“宴清,再快点,我要到了……”

    徐宴清听着这话,简直要脑充血了。他这辈子就没遇到过沈观澜这么没脸没皮的人,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但他羞归羞,倒不舍得让沈观澜难受,依言加快了速度,直到沈观澜泄了出来,他才发觉自己的右手已经累到发抖了。

    沈观澜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看着远处地上洒落的月光,一时间只觉得心旌荡漾,舒服的魂儿都在飘了。

    徐宴清一动也不敢动,掌心里糊着沈观澜的东西,就像是握着一块火炭,恨不得马上擦掉,偏偏那人又抓着他的手。

    沈观澜喘了一会儿就坐直身体,看到徐宴清一直低着头,就知道他肯定是没办法面对这一幕,也就不逗他了,抓过床上的毯子就把他手里的东西抹掉。

    徐宴清没想到这人居然拿自己盖的毯子来毁尸灭迹,顿时羞的拿脚踹他。沈观澜不知道他干嘛突然生气,问出原因后不禁大笑:“没事,等等我再拿毛巾擦一擦,保证骊儿洗的时候看不出这是什么。”

    见他居然还好意思出馊主意,徐宴清更生气了,这回脚还没伸过去就被沈观澜又抱住了。

    那个无赖在他耳畔温柔的说道:“宴清,谢谢你,刚才我真的好舒服。”

    这句话就像一句咒语,逼得徐宴清又一次无法动弹了。他不想说话,沈观澜就继续:“刚才吓到你了是我不好,但是宴清,我喜欢你就真的很想跟你做到最后,很想把你变成我的人。”

    沈观澜说完就放开他,捏着他的下巴要他看着自己:“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第三十七章

    “三太太,真的要去吗?”崔曼玲看着身边的女人道。

    三太太挽着她的手臂,正与她走在廊下。闻言便笑道:“哎哟都走到这里了,表姑娘就别担心了,我们四妹很善解人意的。何况你是去捧他的场,有人愿意听他唱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但是表姨夫都被送医院去了,我们还这样会不会惹得姨妈不高兴啊……”崔曼玲犹豫着,脚步比刚才更慢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西厢的大门了,三太太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继续哄着崔曼玲:“你表姨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何况你也是为了让二少爷开心才想学戏,她要是知道你的用心啊欣慰还来不及呢。”

    身后的文月也插嘴道:“是啊小姐,你不必想那么多。奴婢也打听过了,这位四太太嫁进来之前可是西南有名的角儿,听说成亲那天还被戏迷们堵了整条街,不让轿子进沈府呢。二少爷和大夫人都喜欢听戏,您可别放着这么现成的大佛不用,白白浪费了。”

    三太太赞赏的看着文月:“可不是,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悄悄学着,等有模有样了就唱给他们听,保准能吸引你二表哥的注意力。到时候他肯定对你爱不释手。”

    崔曼玲犹豫了片刻,道:“好吧,那就听你们的。”

    三太太勾了勾嘴角,打发自己的丫鬟去敲了西厢的门。

    沈正宏一大早就被送到宜州西医院去了。这事不能惊动太夫人,就只有大夫人和三个孩子陪同,其他人都留在家里。

    骊儿守了一夜,早上去歇息了,徐宴清也刚起没多久。有下人来报说三太太和表小姐来了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练功。

    秀莹伺候在旁,一听说三太太又来了,顿时脸色不好了。急道:“四太太,三太太又来了,这可怎么好?”

    徐宴清只穿着件水衣,闻言也皱了皱眉,拿过椅子上的披风披上。对下人道:“请他们去厅里稍等,我换件衣衫就来。”

    下人应了声,正要去回禀就见院门被人推开了。一个水蓝色的身影挽着个着粉衣的人走了过来,高跟鞋踩在鹅卵石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三太太以前是交际名媛,穿着高跟鞋跳舞是家常便饭的事,因此这鹅卵石路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反而是旁边穿着厚底小皮鞋的崔曼玲走的不太平稳。

    徐宴清一见她那副表情心就沉了沉,三太太每回造访都没好事,上次还被沈观澜当众下了面子。这阵子相安无事,以至于他都要忘了这茬了。

    三太太走到亭子前,打量了眼。

    石桌上只放着一个精致的白瓷茶壶,里面泡着护嗓子的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

    秀莹对两人行了个礼,崔曼玲也对徐宴清点头致意,主动叫了声“四太太。”

    徐宴清正想回礼,就听三太太开了口:“四妹还真是不忘本,一大早的就在这练身段。瞧瞧这太阳晒的,可别把那张俊脸给晒黑了,否则身段再好老爷也不喜欢了。”

    她笑眯眯的说道,这讽刺的话听得秀莹脸色都不好了,徐宴清却不以为意,仍是恭顺的应下:“多谢三姐教诲。”

    他不反抗,三太太就闹不起来,何况还有外人在。三太太只得把身边的人推前了一步,道:“表姑娘很喜欢京戏,想跟四妹学一段时间。四妹反正有空,不如就好好教一教。”

    她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根本就不是来商量的。崔曼玲没有察觉出火药味,听她这么说了,便看着徐宴清:“四太太,您愿意教我吗?”

    她与三太太不同,乃是一副真切期待的样子,擦着睫毛膏的大眼睛里闪着光,就这么盯着徐宴清看。

    徐宴清是很想推辞的,毕

    竟崔曼玲既是大夫人的外甥女,又是沈观澜名义上的未婚妻,这样的身份他根本招惹不起。只是如果当众拒绝了,三太太定然会找借口治他的罪。如今沈家能做主的都不在,若三太太真要对他下狠手,那他除了受着就没其他办法了。

    尽管以前也总在受罚,可如今一想到沈观澜知道后会闹起来,他就没办法不顾着自己的安危了。

    他弯起眼睛,对崔曼玲和蔼道:“表姑娘客气了,只怕你会嫌我教得不好。”

    “不会不会,虽然我没看过你的戏,但是听过你以前那些传闻的。”崔曼玲也笑了起来。她不似三太太那样每句话都在下套,笑起来甚至有点傻气,不过徐宴清也分辨不出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只能礼貌的应对,陪着她客气了几句。

    三太太见这两人之间并没有勾起什么不愉快的交谈,不由得暗暗翻了个白眼,对徐宴清道:“那表姑娘就交给四妹了,四妹可要认真的教,别让大姐失望了。”

    徐宴清应着,三太太又好声好气的跟崔曼玲说了几句,转身走了。

    秀莹看着她离开,等院门真的关上后才惊讶的看向徐宴清,悄声道:“三太太就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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