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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若问旁的,她还兴许答不上来,若问府中地形环境,这是她最熟悉不过的。

    “若让你画图,你可行?”宋知蕙又问。

    云舒犹豫道:“奴婢不通笔墨……”

    笔墨自然不能用,一旦画出来就是把柄,宋知蕙淡笑着道:“无妨,你可会用树枝在沙土上画?”

    云舒道:“这个会的。”

    宋知蕙长舒一口气,不在说话。

    待用过早膳,她带着云舒出来散步,让云舒挑一处平日里人少的园子。

    宋知蕙所住之处,本就已是西苑最北之处,两人出了院子走不了片刻,就到了一处小园子。

    这园子一看就荒了许久,没有一样显眼的花草,四处光秃秃的,只园子中间立着一块山石。

    “我对府中不算了解,害怕哪日不慎误入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宋知蕙折了根枯树枝,交给云舒,“你帮我在地上画画,西苑周围,可有什么禁地,或是通往府外的偏门……”

    第12章

    第十二章

    来找茬的

    云舒拿起树枝,有模有样地在地上开始画图,最先画的就是整个王府的框架,也是按照顺序从王府正门开始,一边画,一边与宋知蕙讲解。

    也不是云舒自夸,作为一个洒扫婢女,她的确对王府各处的路段都了解,但王府有许多地方是她不能进的,那些地方云舒就很难与宋知蕙描述了。

    就比如前院,云舒去的次数少,只知每一处居所的大致用处,如一进府门,位于东南处的智贤轩,她只知道是王府幕僚所居之处,并没有见过内中详情。

    “王爷的主院在安泰轩,也就是咱们王府最居中的地方,年初落大雪那几日,主院人手不足,奴婢就被叫去帮了一段时间的忙。”云舒脸上露出几分莫名的自豪,还有惊叹与感激。

    因那王爷的主院,不是何人都能进的,如果没有得了刘福公公的允许,随意进去便是重罪。

    “奴婢干活认真,也从不多事,刘福公公还夸奖过奴婢呢。”云舒说着,脸上浮出笑意,但很快又压了声音,“王爷回来后,女婢们就不能再入安泰轩了,像上次那般的情况实属少数。”

    昨日顾若香提醒过宋知蕙,晏翊不近女色,宋知蕙原以为多少是带了些夸张的,如今听到云舒也是这般说,才知晏翊那院子里竟真的连个婢女都没有。

    宋知蕙知道晏翊带她走不是为了女色,可到底为了什么,他却也不与她明说。

    罢了,与其担惊受怕,不如早些离开,反正不管是因为什么缘由,靖安王都是个不好相处之人,万一哪日误触了他的逆鳞,恐怕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安泰轩里特别大,奴婢就没见过那么大的院子,这边是书房,这边是池房,王爷池房里可是温泉呢……”

    “安泰轩后面是王爷平日练功之处,这里我们也不能进的。”

    “杏园是府内最大的园子,平日里我们也是进不去的,但是杏园之后的东西两苑,我们就可以随意通行了。”

    也就是说,后宅的女子若想去安泰轩,需穿过杏园和校场,但这两处对女子皆是禁地。

    “那府内平日可有侍卫巡逻?”宋知蕙道。

    云舒点头道:“自然是有的,尤其前院特别多,后院都是女眷,所以较少,不过每处的府门内外,都是有侍卫守着的。”

    宋知蕙指着西苑旁的一处府门问,“这里距离降雪轩,大概有多远?”

    云舒抬起头,用手朝北边指着,“其实就在那里,穿过这座小园子就是了,也就是百十步吧。”

    宋知蕙也朝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处平日里有几个侍卫?”

    云舒道:“有时候是四个,有时候是六个。”

    “你可知哪个时辰会换班?”宋知蕙又问。

    云舒偏着头蹙眉想了片刻,道:“奴婢也不知,如果娘子想知道的话,奴婢可以去问问。”

    宋知蕙忙摆了摆手,“不必问,只是话赶在这儿,我顺口提一下罢了。”

    “那逢年过节的时候,府中可曾热闹?”想到还有两月多就该过年,宋知蕙转了话题。

    云舒笑道:“热闹,尤其是前院,可热闹了,从年初一起,整个兖州的达官显贵们,都会来府中赴宴,就是过了上元,日日都还有人登门拜访。”

    宋知蕙不再出声,只眉心微蹙地望着地上歪歪扭扭的图。

    往后一连数日,用完早膳后,宋知蕙都会带着云舒出来散步,每一次都会来这座小园子,她让云舒给她在地上作画,讲解府中各处。

    云舒知道她爱听这些,便也私下里会去问,比如去灶房烧水时,就会刻意与旁人闲聊,多多少少都能问出些她从前没有留意到的。

    那灶房的人还觉得纳罕,这丫头以前瞧着不爱说话,也不爱理人,总低着头干活,没想到如今入了宅内,短短几日就变了性子。

    云舒还是腼腆一笑,挠着头说,“是我们娘子好,从不苛责我,还与我说,我如今改了名字,就不该像以前那样了……”

    云舒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宋知蕙的,大道理她也不通,只知道她是她近婢,往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主子好了,她才能好。

    宋知蕙这几日旁的倒还习惯,唯一难熬的就是每日那一大碗汤药,还非得是入睡前给她送来,次次都是在秦嬷嬷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有一次宋知蕙实在是被苦到胃里翻腾,当即就呕了出来,不解地问那秦嬷嬷,“我这两日已经不咳,喉咙里也不痒了,这药是不是可以停了?”

    秦嬷嬷大手一挥,让人重新煎一碗再送来,“这是刘福公公特意叮嘱的,总共半月,十五碗药,务必让娘子按时服用。”

    宋知蕙与那刘福无冤无仇,她实在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一出,且这药明显不对劲,她从前又不是没有染过寒疾,那些药虽苦,但也不至于苦成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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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稠的好像是在喝粥。

    宋知蕙当即反应过来,许是怕她半月内无法痊愈,便加大了药量。

    想至此,她心中不免又觉古怪。

    晏信为何着急要她好,若是出自好意,那郎中岂会不知,定要给她开的药不苦且有效,如今这一大碗汤药,哪里像是得了主子令,要好生待她的模样,完全是将她当做牛马,只要医好了就能交差。

    眼看已至第十三日,还有两日便不用再喝药,宋知蕙却越来越不安,总觉得十五日一到,便有不好的事在等她,可她纵是觉出不对来,眼下也无能为力,想从这守卫森严的王府逃走,又是谈何容易。

    这日她用过早膳,又与云舒出来散步。

    云舒带着几分兴奋地拿起树枝蹲在地上画,“奴婢知道了,东南处的智贤轩里,住着十七位幕僚,这些幕僚有时候不从正门出,就从这里……”

    云舒在智贤轩西侧,画了一扇门,“这里就有一处府门,每日都有人频繁进出,守门的每两个时辰换一次班……”

    宋知蕙正耐心记着,身旁的廊道上忽然传来一阵响动,她猛然回过神来,立即用脚去抹地上图案。

    云舒不知她为何怕人看见,但见宋知蕙这样,便也跟着照做,忙不迭上前帮忙。

    “呦,这是在写什么呢?”

    一个娇柔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云舒最先回头,见是姬妾打扮的女子,便赶忙转过身,朝来人行礼。

    云舒从前不进宅内伺候,只在屋外洒扫,再加上她胆子小的缘故,很少会与这些姬妾碰面,每次见了也是垂着头行完礼,就自顾自地做事情。

    她不认识柳溪,柳溪也不认识她,却是在前几日见过宋知蕙。

    她绕过假山,款步上前,见方才那句话无人应答,脸上明显露出不悦,她来到云舒面前,扬起手便要朝她脸上抽。

    那手臂还未彻底落下,便被人从空中稳稳截住。

    “你要做什么?”宋知蕙已不知何时迎了过来,她手上力道不算重,但微冷的神情却是吓了柳溪一跳。

    她将手用力抽出,朝后退了一步,一旁的婢女赶忙就护在了她身前,朝宋知蕙道:“大胆,竟敢打我们娘子?”

    “是她要先打云舒,我拦了一下而已,怎就成我打人了呢?”宋知蕙语气没有半分娇柔,还带着些沉冷。

    早在秦嬷嬷那日带着宋知蕙去降雪轩的路上,柳溪就看到她了,当时只觉得那张容貌与破破烂烂的穿着,兴不起什么风浪。

    谁知这几日西苑都要传开了,这新来的侍妾,竟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且一回来就有郎中给她瞧病。

    有几个侍妾猜,王爷对此女不一般,没准日后她能进那安泰轩,可柳溪觉得不会,王爷既是上了心,怎会让她在那么个小地方住着,早就该单独划个院子给她,找人好生将她伺候着。

    柳溪实在压不住心里好奇,今日豁出去了,过来寻她看一看,却没想到竟还是个不好惹的。

    要说柳溪并不害怕宋知蕙,她身后是山阳郡太守,入府已有三年,又在秦嬷嬷那里打点的不错。

    此刻躲在婢女身后,也只是怕宋知蕙举止粗野,让她吃了眼前亏。

    “我是想来关心一下新入府的姐妹,却没想刚一见面,就见你与你这婢女拿沙土挥洒。”说着,她抬手指了云舒,“便是她,方才扬土时迷了我的眼,我教训一二有何不可?”

    宋知蕙看出来者不善,定是故意来找茬的,这样的人她在刚入春宝阁那半年,也就是还未遇见赵凌之前的日子里,就已经见识过了,想来春宝阁的姑娘们可不比靖安王府的少。

    “她是我屋里的人,便是当真何处做的不妥,也应当是我来教训,用不到旁人。”宋知蕙说着,抬腿向前迈了一步,彻底挡在了云舒身前,“我听秦嬷嬷说,靖安王府最重规矩,不知你这般可是逾矩了?”

    “拿秦嬷嬷来压我啊?”柳溪笑了出来,“你既是知道这西苑由秦嬷嬷做主,便不该头一日进来就生事,你猜嬷嬷要是知道你与我起了争执,会信谁呢?”

    “不知道啊,那不如就叫秦嬷嬷过来评评理吧。”宋知蕙说完,便吩咐云舒去请秦嬷嬷。

    云舒怕只留她一人在场,会受欺负,拉着宋知蕙衣袖直摇头。

    柳溪只是觉得这女人脑子不好,旁人若是生事,生怕惊扰到秦嬷嬷,惹了嬷嬷不愉,她倒是好,上赶着将嬷嬷喊来。

    “好啊,那便去请嬷嬷呗。”柳溪掩唇低笑。

    宋知蕙捏了捏云舒手臂,“去吧,没事的。”

    云舒见她如此,一咬牙朝廊道跑去。

    宋知蕙不着痕迹地扫了眼身旁假山,又是提步朝柳溪二人走去,问那婢女,“你方才说,我打了你家娘子?”

    那婢女也莫名觉得有些害怕,但还是嘴硬地点头道:“对!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你打了我家娘子的手臂!”

    “哦,既然如此,便让我看看她伤到了何处?”宋知蕙抬手就去拉柳溪衣袖。

    柳溪吓了一跳,慌忙抽袖躲闪,可谁知手臂刚一扬起,就见宋知蕙忽地大叫一声,整个身子重重朝那假山倒去。

    第13章

    第十三章

    偏好独特

    宋知蕙的那声惨叫,用了十足的力气,恨不能整个西苑的人都能听见。

    距离此处最近的院子当属降雪轩。

    顾若香也是用了早膳后,就在院子里溜达,猛然听到一声惨叫,那声音听着又有几分熟悉,便叫上安宁,提起裙摆就朝这边走来。

    等她快步赶来时,正就看柳溪与婢女又急又恼地指着宋知蕙叫嚷,而宋知蕙则倒在假山旁,唯唯诺诺地抬手遮在脸前,一副不敢与二人争执的模样。

    “柳姐姐这是作何,有话直说便是,怎能动起手来?”顾若香见状,赶忙出声叫住这二人,几步跑进园里护在了宋知蕙身侧。

    安宁见状,也急急挡在了她们面前。

    “谁动手了?”柳溪竖眉道,“是她故意往那石头上撞,想诬陷于我!”

    “对!”那婢女也跟着附和,“且还是她先动的手,我们根本没碰她!”

    顾若香是见过柳溪的,也知道她背后是山阳郡太守,又同秦嬷嬷关系近,她本不该多事的,可是垂眼看到宋知蕙衣袖被划破,光洁的手臂也出现了一道血痕,心里便是一惊,还是没忍住开口道:“谁能有如此狠心,将自己摔成这个模样?”

    柳溪见平日里闷不做声的顾若香敢质疑她,顿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再次扬了语调,“你什么意思?我柳溪向来敢作敢当,这不是我做的,可别想扣到我头上!”

    几人争执间,云舒已带着秦嬷嬷赶到。

    柳溪见了秦嬷嬷,便收了几分脾气,迎上前就与她解释。

    云舒一眼看到宋知蕙身上的伤,当即就落下眼泪,哭着道:“娘子怎地被打成了这样?”

    此时顾若香已将宋知蕙扶起,又刻意撩开她衣袖将手臂伤口露出。

    秦嬷嬷看见也是倒吸一口冷气,瞬间想起了刘福的嘱咐,要她这半月将宋知蕙看好了,她当时可是拍着胸脯保证的,如今这人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

    秦嬷嬷狠狠朝柳溪瞪去一眼,柳溪还欲解释,却被她扬声制止,“都吵什么吵?”

    众人立即噤声。

    秦嬷嬷在府内这么多年,深知王爷不可能对女色心动,所以也没怎么将宋知蕙当回事,只想着盯着她将药喝了,等半月后她身子康健就能交差了,毕竟若是真让王爷上心的人,怎么可能让她和这些姬妾们住在一处,还不给任何赏赐,就那样破破烂烂进府。

    可到底是被嘱咐过的,秦嬷嬷看到宋知蕙身上的伤,心下难免也有些慌神。

    柳溪见她面色不好,当即背过身去,挡住顾若香等人的视线,当着秦嬷嬷面卸下手上玉镯,软着声道:“嬷嬷是知道我的,我这人虽性子直,但从不会给嬷嬷添麻烦,我今日真的没有出手伤人。”

    秦嬷嬷垂眼看了看那玉镯质地,干咳两声,转头对众人冷声道:“从你们进府第一日,我便与你们说过,这王府里规矩重,可不必别处,若是敢寻衅滋事,便是重罪,你二人可还记得?”

    众人皆是垂头道:“嬷嬷教训的是。”

    秦嬷嬷敛了几分情绪,朝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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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蕙看去,“你是忘了郎中是如何叮嘱的吗?要你这半月按时喝药,好生休息,你跑出来是作何?这秋日里的风这样寒,我看你站在那里都打哆嗦,万一晕倒或是加重病情,可如何是好?”

    宋知蕙没有辩驳之意,只低着头道:“嬷嬷说的是。”

    顾若香听出秦嬷嬷是要护着柳溪了,心里再愤,也不敢出声,遂也跟着低头不语。

    秦嬷嬷很满意这两人态度,缓缓点了点头,又朝柳溪递了个眼色。

    柳溪意会,满脸歉意地朝宋知蕙道:“都怪我,看出妹妹气色不好,也不知上前扶着点,竟真叫你给摔倒了。”

    云舒下意识想反驳,却被宋知蕙再一次握了握她的手腕,便抿唇忍住不说。

    宋知蕙也附和着道:“姐姐不必内疚,是我自己没站好。”

    此话一出,秦嬷嬷当即拍手,“这便了了,今日之事莫要四下去传,原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罢,她又嘱咐云舒,快些带宋知蕙送回屋,将那伤口好生清理,她这就差人去取药,待会儿便送去降雪轩。

    柳溪也回了自己房中,却是越想越生气,那玉镯是她心头好,这么多年都舍不得摘下,如今为了宋知蕙那个贱蹄子,白白给了那秦嬷嬷。

    柳溪心里一横,左右今日都是破费了,那不如干脆做到底,她打开妆匣,从最里侧取出一支白玉发簪,这可是当年太守赠予她的,比那玉镯可一点不差。

    她将玉簪装好,带着婢女又寻了秦嬷嬷。

    秦嬷嬷刚叫人送了药去,看到柳溪的时候,多少也还是带着些愠气,柳溪嘴甜,上前温哄,将那发簪和玉镯一并塞进秦嬷嬷手中。

    秦嬷嬷颇有些惊讶,怎么又多了一支不菲的玉簪,不由诧道:“这是……”

    柳溪低道:“我这不是今日没将知蕙扶住,眼看着她摔倒,心里也是有几分自责,想到年底王爷定会设宴款待先生们,便求嬷嬷到时候能给知蕙个露脸的机会……”

    柳溪口中的先生们,便是府内智贤轩里住的那些幕僚。

    “我听闻洪先生,最是喜欢知蕙这般模样的,倒是定会给她不少赏赐呢。”柳溪眉眼弯弯,笑着道。

    后宅姬妾人人皆知,那洪瑞是王爷面前最得脸的幕僚之一,他看着模样清俊,却在男女之事上偏好独特,从前便有几个和柳溪不对付的姬妾,最后都是殒在了洪瑞房中。

    那贱蹄子不是胆子大得很,不怕伤了病了?

    这不是正好合洪瑞的口味,下次便让洪瑞好好满足她吧。

    降雪轩这边,宋知蕙斜靠在床头,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方才撒药时,一旁的顾若香都不敢看,她却咬着牙跟一声不吭,别说掉眼泪,连眉头都未蹙一下。

    顾若香对她是又心疼,又佩服,也不忘提醒她,“姐姐以后避着点柳溪,她不是个好相处的。”

    顾若香说了柳溪的身份,得知她是山阳郡太守送给晏翊的人,便明白过来,为何秦嬷嬷会那般偏袒她,原她是有底气的。

    想到方才园子里,顾若香明知道柳溪难惹,还是挡在她身前为她说话,宋知蕙便对顾若香又多了几分好感。

    两人闲谈了片刻,顾若香回了自己房中。

    云舒也补好了衣裙,拿来给宋知蕙看时,余光瞥见她手臂上的纱布,忍不住转过身去偷偷抹眼泪。

    “莫哭坏了眼睛。”宋知蕙轻叹了一声,让云舒过来些,与她叮嘱道,“今日这事便就此揭过,你在外也不要与旁人说什么,尤其是柳溪院中的人,日后要是打水或是取膳的时候碰见,尽可能避开。”

    云舒闷闷点头,嘴上应是,那神情显然还是没有想通。

    宋知蕙原是不想说的,可又害怕云舒惹出什么事来,当时在园子里她先支走云舒,便是担心她年纪小,被人厉声呵责几句就乱了心神。

    宋知蕙拍了拍床边,示意云舒过来坐,云舒低头坐下,抿着唇仿佛是她受了委屈一般,宋知蕙语重心长解释道:“西苑的主事是秦嬷嬷,此事若是当真闹开,秦嬷嬷也是要担责的,上面可以责她没有管教好姬妾,所以对于秦嬷嬷而言,最好的办法便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姑娘就白受着一遭了?”其实道理云舒也明白,就是看着宋知蕙受委屈,她心里难受。

    宋知蕙笑着摇了摇头,“谁说白受了,不白受的。”

    宋知蕙打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让秦嬷嬷来问责柳溪的,单看柳溪那身穿衣打扮,便知不是个寻常姬妾,这样的人平日里定会打点秦嬷嬷,秦嬷嬷又怎会舍得苛责她。

    宋知蕙只是想到再过两日,就是她入府正好半月的时间,她总觉得要出何事。

    如果晏翊到时候将她忘了是最好的,若是没忘,她如今伤到了就可借机继续休息。

    再者,万一府中设宴,她一个伤病之身,怎可去宴上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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