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脸上热意消退大半,不明白秦越忽然变脸是为何,
她轻声问道,
“你丢的东西……”
话未说完,有脚步声传来,是尤七从小径而来,禀道,“王爷,东西已经找到。”
“嗯。”秦越应道,他看周拂宁一眼。
周拂宁反应过来,福福身,“恭送楚王。”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秦越离开时,似乎又看了她一眼。不过她应该先庆幸,不仅从慈宁宫逃脱出,也没有被秦越找麻烦。
这厢尤七跟着秦越离开,望着前方脚程稍快的人,尤七双眼眯起思索着。
眼见着距离越来越远,他快步跑两下追上去,落后一步。
“爷……”尤七唤道。
秦越脚步未停,只是稍缓下来。
刚刚回过神来时还不觉得,离开后他的脸才越加滚烫,连耳根也不放过,只有走快些,有风拂过,才能令他舒适许多。
且他一直在回味那不自觉唤出的亲昵称呼,这还不算,其实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只是怕吓到她。
她似乎很怕他,可有时又让他不这么觉得,保险起见,还是稳妥些好,他才不会去做强迫人的那一个。
直到尤七唤他,秦越已恢复平静。
“何事?”
“爷……这是想通了?”尤七眼中精光闪现,还有些许雀跃,像是发现了秘密般。
正赶上秦越心情还不错,言语也轻松,“本王有什么需要想通?”
“就……”尤七险止住要脱口而出的话,转而谈道,“您的终生大事啊。”
秦越没应,尤七却说得停不下来,“方才若不是属下及时出现,爷打算对人家小公主做什么?”
“您总算开窍了,属下再也不用担心您孤身一辈子了。”
“趁着人还未被纳入后宫,成为您的侄媳,您老人家可得为此费点心思。”
秦越脚步猛停,尤七一个不注意差点儿撞上去,脚尖尖都踮起来才刹住。
耳边传来沉冷声音,“你似乎很懂?”
尤七拍拍胸脯,以为是他说的话秦越都听了进去,很是得意,“那是当然。”
“若是王爷早些听属下的劝,娇妻早已入怀。”
“那你何以至今也未娶妻?”
“……”
尤七仿佛误吞了块石子堵住了喉咙,脸涨红,又气又羞。
“我……我……属下那是……”语无伦次,逻辑不清。
秦越这才提步往前,人他要,心思自是不能省。
他从未尝试过喜欢一个人,周拂宁是第一个,而且是他不自觉便沉陷在她身,或许她就算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他也会喜欢她,他第一次信了命定之说,否则为何从前讨好接近他的人那么多,偏偏对周拂宁处处心软?
正如她曾说,总有个人会理解你,只是出现的早晚,他再次坚信,周拂宁会是可以理解她的那个人。
既然人已卷入他的生命,他断不会将她放走,眼下最重要的是,从秦珩手中将人夺下。
瞧着,秦珩对周拂宁兴趣也颇大呢。
秦越主仆走后,周拂宁没有着急回长芜殿,方才秦越为她抚头发的动作过于亲密,还那样唤她,腿到现在都还有些软,遂她先寻了处近的亭子坐下。
待她歇息之时,瑶欢找到了她。
“公主怎么到这里来了,可叫奴婢好找。”
亭子临水,纵是太阳直晒,也能感受到清爽之意,水面波光粼粼,泛着金晕,里头还有成群的鱼儿。
见她双眼放光,瑶欢问道,“公主可是想喂鱼?”
“我想钓鱼。”
“……”
这话瑶欢不知该如何接,这池中的鱼一看便不是凡品,该是从各处运来的精品养于宫中,若是叫周拂宁钓走,恐怕……
周拂宁当然不会傻到钓这里的鱼,她只是兴起。
在北齐皇宫,她住得虽然不好,可晓霞殿旁就有一个无人来的小池塘,里头有鱼,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而是常用来吃的。
她成日无事做时,就爱端根板凳坐在池塘边钓鱼,可能打发时间了,鱼竿和鱼饵都是择禹亲手给她制的,钓来的鱼有时放回去,有时用来吃,以至于池塘中的鱼越来越少。
她根本无需刻意去想择禹,她的回忆里本就充斥着他,事事都不离他。
也不知他如今在何处?
Ding
ding
他在何处又与她何干?周拂宁苦涩一笑。
“刚是有人叫奴婢去拿太后娘娘的赏赐,这才走开了一小会儿,回来时以为公主还在里头,又等了等才得知公主已经跟楚王离开。”瑶欢将先前的事情解释一遍。
“赏赐?”
沈太后何时说过要给她赏赐?
“正是。”说着,瑶欢手上已出现一个木匣子。
木匣子是紫檀木的,表面亦是雕刻精致,叫人瞧了就知里头的东西也不会差。
瑶欢正欲打开,周拂宁就止住了她,“不必看了,好好收着就是。”
她瞧瑶欢似乎还有话要说,“怎么?可是还有其他事?”
瑶欢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奴婢先前分明瞧着楚王来了又走,可为何后来慈宁宫的人又与奴婢说公主你是跟着楚王走的?”
这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他说丢了件东西我曾见过,叫我帮着一起找。”这时的周拂宁还没有疑惑。
“楚王一声令下,大致形容一番丢失的物件,就有多少宫婢内侍帮着寻找,如何还要专门跑一趟慈宁宫请公主帮忙?”
“据说,楚王与太后不合,且离开时是板着脸的,他当不愿意多见太后一面才是。”
瑶欢的一顿猜测,也惹出周拂宁的一番不解来,确实是这个道理。
若不是沈太后召见,一般情况下,秦越是绝对不会踏入慈宁宫的才对。
“他莫不是有意救公主出困境?”瑶欢嘴微张,恍然问道。
周拂宁正想到这儿,被她说中的同时心漏跳一拍,嗓子顿感干涸,还有些发紧。
在秦越心中,她就是个用心不纯之人,他怎么可能帮她?可若不是如此,他刚刚的反常又如何解释?
猜想越来越不切实际,周拂宁赶紧晃晃脑袋,他就算帮她,也是因为她还有价值,毕竟,他还未找到择禹。
既已思索到此处,她不免更头疼,秦越与择禹之间又有什么渊源,他找择禹做什么?
“原来你在这里。”
正苦恼思索,爽朗男声入耳,是秦珩。
周拂宁惊讶之际,忙起身行礼,“晋和见过陛下。”
“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气。”秦珩步入亭子,在方才周拂宁所坐之地旁边坐下,并拍拍身边位置对她道,“坐下说话。”
周拂宁与秦珩昨日才相识,坐那么近实在不自在,于是她往旁边一点坐下,与秦珩隔出一个人的间距。
“这里风景甚好。”
这么明显的躲避,秦珩看不出来才有鬼了,不过这也令他对周拂宁的好感增了些。
昨日他的举动已让合宫上下皆知他喜爱这位和亲来的北齐公主,令沈太后都改了态度,若是常人,对天子的宠爱难道不该欣喜非常,得意洋洋?
可周拂宁不是这样,她看得很透彻,对这忽然砸在头上的荣宠警惕大于喜悦。
眼下也是个亲近他的好机会,他甚至主动让她坐于身旁,但她不愿意,她甚至还要与他保持距离。
“这里的风景算不上好,待到盛夏,朕带你去余平行宫,那里不止风景好,更是冬暖夏凉,是个好去处。”
早已入夏,盛夏不远了。
周拂宁都不知道该不该应,可是若不回话又显得无礼,怕惹恼秦珩。
“那行宫里可有汤泉?”周拂宁问。
“自是有的。”秦珩回她,“只不过,汤泉冬日里泡才有意思。”
“怎么?你对汤泉有兴趣?”秦珩挑眉看她。
周拂宁垂眸,她只是随便问问,为避免无言尴尬。
“只是总听身边人提起,却未见过。”
“北齐待你不好?”
否则北齐不是小国,周拂宁堂堂公主,怎会连汤泉都未见过?
周拂宁抿唇,虽然事实如此,可她不能这样应,否则他若是追究北齐送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敷衍打发他可怎么办?
她摇头,“没有,挺好的。”
秦珩不信,也不拆穿。
“朕方才听你们提起楚王?”
周拂宁牙关一紧,指尖微绷,猜不准秦珩究竟何时来的,听到了哪些话?
周拂宁垂下的眼眸悄悄抬起,去看秦珩的脸色,却什么也瞧不出来。
若是前面瑶欢说的话真叫他听了去,昨日她才装得与秦越不是很熟的样子,今日又整这出?
顿时,她觉得这美人靠成了钉板,让她坐立难安。
不过她还是强忍下心内局促,答道,“嗯,我前去给太后娘娘请安,遇上了楚王殿下。”
她的眼神仍是落在秦珩身上,柔善若水,瞳仁黑亮更显一双眼明亮澄澈,不仅毫无攻击力,而且引人起爱怜之心,自不会叫面前人起疑。
倒是秦珩先撇开目光,搭在大腿上的手蜷起握成拳,一手抵上唇边,故作清咳两声,以缓他看得失神的尴尬。
可他不知,周拂宁根本没心思在意这些,她满心绷在他是否听清前面对话上。
“陛下可也是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周拂宁眨眨眼问。
秦珩点头,并没有继续深究瑶欢说起楚王一事,“也是听人禀你去了慈宁宫,怕你受委屈,朕下朝就赶过来了。”
周拂宁微愣,他这话怎说得如此真心实意?看来他也确实知道沈太后为难她的事情,可是为何他要忤逆沈太后而保她?
想是因为她此行注定活不了,遂北齐根本无人与她说冀国的情况,她初来乍到,想打听都无处打听,心中已经积累了一摞的疑问。
“太后娘娘人很慈爱宽和。”没摸清楚这对母子关系前,她说话要注意分寸,夸人总不会出错。
秦珩笑了声,他既知晓她人去了慈宁宫,也就知道沈太后让她做什么。
“朕与母后说了,你册封前都无需去请安,佛经也不必抄了。”
在册封为妃前,周拂宁是北齐公主,确实不需要日日给太后请安。秦珩将她觉得为难的事情都解决妥当,周拂宁竟有些许小小的感动。
就算是假意,他做的也比北齐帝好,北齐帝是连装都懒得装,甚至想要她的命。
“太后娘娘不会不高兴吗?”
“刚刚你还说太后慈爱宽和,她又怎么会为这样的小事不高兴?”
“……”
周拂宁还想着套一套话呢,好吧,是她白问了。
秦珩就是故意逗她,他已然十八岁,可在长辈乃至朝中大臣眼中,他行事仍带稚嫩,比不得秦越,十八岁领摄政王一职,短短时间内就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打压奸佞稳住朝堂,获得老臣认可。
他对这位小皇叔只有崇敬,他也相信父皇的安排不会有错,秦越不会是霸权夺位之人,所以他向来放心,心态平衡宽松。
终于来了位不与京中女子千篇一律的姑娘,柔中带俏,软糯娇婉,心地纯善,他逗着也觉有趣。
“我……我只是……”周拂宁声小如蝇,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装可怜是她最会的。
面对男子,尤其是秦珩这般血气方刚的,周拂宁一律认为应当假作柔弱如风中柳,谁能忍心欺负为难一个秀丽弱小的女子呢?除了秦越。
被秦越算计一次,在她心里,他比谁都会装。
果然,秦珩见她为难不安,笑笑道,“太后那边你完全不用担心,安心在宫中住着。”
周拂宁舒一口气,秦珩与秦越是叔侄,性格却全然不同,一个成熟稳重,仿佛诸事尽在掌控,一个心宽爽朗,清风朗月。
与秦珩相处,似乎没有那么压抑提心,她是不是过于恶化秦珩为人了?或许他并没有存着立她为靶的心,昨日驿馆,他扮成小太监只是对她好奇,而烈日之下,也只是他恰巧将她解救?
无论秦珩究竟是哪种人,她都要谨慎,如下境况也容不得她踏错一步。
“在想什么?”见她出神,秦珩问道。
周拂宁立刻回神,“在想陛下为何对我如此好。”
秦珩笑意侵袭唇边脸颊直至占满他的一双桃花眼,“为你生得好看。”
周拂宁瞳孔微微放缩,这么直白?
退至亭外候着的瑶欢也愣了愣,冀国皇帝如此和善?
敏德:陛下,矜持点!
接收三道不同视线的秦珩:早晚都是我的人,何须忌讳?
周拂宁咳了一声,她本意借口病犯了离开,谁知秦珩立即问道,“险些忘了你的病还未痊愈,水边风凉,不宜久坐,朕送你回长芜殿。”
被预判的周拂宁:……
无奈,只能让秦珩送她回去。
既然提起长芜殿,周拂宁又起了套话的心思。
“听太后娘娘提起,这长芜殿原是平亭大长公主的住处。”
“嗯,她是朕的亲姑姑,是个极不一般的人,下嫁镇国公府后长芜殿就一直空置,不过再有几日她就该入京了,到时候你能见到。”
原是嫡出的大长公主,周拂宁心中细细想道,不一般?是如何不一般?沈太后特将长芜殿赐于她住,是有心还是无意?
周拂宁应了声就没再说话,走至半路,勤政殿的内侍来禀,“楚王正在勤政殿候着。”
秦珩拧眉,他怎么又来了?
“让他再喝盏茶,朕一会儿就来。”他仍想着先将周拂宁送回去。
可内侍并没有走,而是面色为难,“可是楚王说他要立刻见到陛下,不然就校场见。”
“……”
秦珩立觉腰腿酸痛不已,昨日在校场,秦越下手比之前都狠些,半点不放水,临走还批评是他不用心。
今日他又在哪里吃了炮仗?他猛地想,今日沈太后与他又是不欢而散。
周拂宁虽不明白他们叔侄间的暗语,但她会瞧脸色,秦珩的脸有些黑,为秦越不给他留面子?
她顺势道,“陛下先去忙,耽误了事可就不好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她如此说,秦珩也实在不想两日间被揍两次,留下敏德送她回长芜殿,自己往勤政殿去。
秦珩带着气回到勤政殿,秦越正悠闲泡着茶,半点儿也不像是有急事的模样,他已经这样两次了,两次!
“陛下可算是来了,再晚些茶可就不香了。”秦越沏好一杯茶往秦珩面前递。
秦珩冷哼了一声,没接,“小皇叔所说有急事求见,就为叫朕来喝这一杯茶?”
“臣可没说有急事。”秦越幽幽道,将茶杯放在他手边。
“你……”秦珩一堵,他确实没说,可那与说了有何异?
殿内静默半晌,秦珩心内那口气算散了一半,终是喝了那杯茶。
“母后可是因扬城刺史一事找你麻烦了?”
秦珩猜也能猜到,那林刺史虽说与他外祖沈家沾亲带故,可也就是门远亲,贪污受贿,斩也就斩了。可偏偏事发后,沈太后经不住沈老夫人的哭诉求情,又好面子,下了道密信送去扬州,谁知方易阳是秦越的人,一切都等秦越来定夺,且他一回来就将人斩了。
一向不容秦越踩在自己头上的沈太后岂能咽下这口气?
秦越根本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那算是找麻烦?”
不痛不痒说两句罢了。
秦珩就知道是他多忧了,沈太后在秦越这里,从没讨过便宜,但她仍是孜孜不倦找人麻烦。
“荣平侯府二姑娘你真不打算见见?她在盛州颇有淑女名声,是个不错的人选。”
“小皇叔你都已经是二十有三的人了,再不娶妻,难免会被怀疑那方面有问题的。”
这不仅仅是沈太后交代给他的任务,也是他为着秦越好。
话毕,秦越皱了眉,“哪方面?”
“就那方面。”秦珩含糊其辞,这话怎好放在明面上来讲,意会即可。
有一瞬反应过来的秦越:……
“我年纪大?”
今日听人提及他年纪已经有三次,沈太后,尤七,以及秦珩。
“你去瞧瞧各府如你这般年纪的,是不是都已定亲娶妻了?说不准膝下孩子都两三个了,就是朕,也要纳妃了,你呢?连个通房都没有,未婚妻更是踪影不见。”
“不知怎的,分明昨日才见到北齐公主,可今日一听说她带病往慈宁宫去请安朕这心里就一上一下的,连早朝上得也不安心,一下朝朕就往慈宁宫赶去,生怕母后为难于她,这算不算是喜欢?难不成,朕对她是一见钟情?”
“小皇叔你帮朕分析分析。”
说起纳妃秦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周拂宁,秦越又是他亲近信任的人,所以他刚攒的一腔没处说的说里话此刻有了倾泻之处,已然忘却他们原本是在探讨什么。
听他提纳妃,秦越脸沉又黑,周拂宁今年芳龄几何?她瞧着娇娇小小,脸上稚气尚存,他一直当她是个小姑娘。
“一见钟情之论乃无稽之谈。”秦越正经道,“只有见色起意。”
秦珩思索片刻,“她却是长得极美,且美得不俗,如长在朕心上般。”
秦越:……他胃有些难受。
“臣以为,陛下该听太后的,先立后再谈纳妃。”他忍着想抡秦珩一锤子的冲动,斩断话题。
秦珩:怎么忽然扯到我身上?
提起立后,秦珩脸上最后一抹笑意不在,立谁为后根本就不是他说了算,而是由朝局来定。
见秦珩陷入思绪,秦越趁此机会告退离开勤政殿。
待秦珩回神,殿内已空。
等等?小皇叔何时会劝他听太后的话?他不是也因立后一事与太后意见相左吗?
接下来几日,周拂宁的日子过得和缓,并未有人来找她的麻烦,外间伺候的人也都尽心,这待遇比在北齐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她不需要思考今日该吃什么,也不需要考虑明日三顿饭的着落。
许是秦珩对她的好被人看在眼中,北齐随她陪嫁而来的宫婢对她也上了心。
已然背井离乡,若是再不与她站一线,以后可如何过?当然,周拂宁既不会重用她们,也不会为难。
她闲来无事就坐在屋外廊檐下,沐着阳光,听着闲话,这几日宫内倒是热闹,是为秦珩立后一事,因为周拂宁是要做妃嫔的人,所以这长芜殿的人对此异常关注,就连瑶欢也时不时往外头去探听。
对于立后,共分两派,一派支持沈太后,立武将世家卫国公府三姑娘为后,一派则是支持摄政王秦越,立书香名门老臣太子太傅许家大姑娘为后。
很是明显,沈太后要为皇帝拉拢卫家将,而秦越觉得许家门第算不得最高,却是最适合皇后之位的。
双方互不退让,僵持不下,皇帝夹在其中,也困于苦恼之中。
周拂宁病体痊愈,她自美人靠上起身,伸个懒腰,见瑶欢从外头回来,手中还端着一盆绿植。
她张着眼使劲看,似牡丹,却开得是碧绿色的花?
瑶欢见她在,含笑走到她面前来,她手中的花,玉笑珠香,形态风流,真是绿牡丹。
“这是哪来的?”
纵使周拂宁没见过,也知道绿牡丹培植不易,珍罕非常。
烈阳正盛,瑶欢一路抱过来,花瓣萎缩,蔫蔫的。
“奴婢在路上遇到尤七护卫,他一见奴婢就将这株绿牡丹塞进了奴婢的手中。”
“奴婢知晓这绿牡丹珍贵,更知晓公主不想与楚王再有牵扯,遂推拒不敢收,可谁知尤七护卫不管不顾直接将花放在地上,留一句不要也罢就走了。”
瑶欢有些不好意思,“这花瞧着实在好看,奴婢便自作主张带回来给公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