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p>

    “谢凝？”福娘子想了想，问道：“是不是那个？刚回来那个？”</p>

    谢宅的事儿，福娘子多少知道一些，知道这个后娘不喜欢前妻的孩子，送到道观养了多年，如今突然回来了，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p>

    王氏讪讪，“她哪会看什么病，不过是瞎猫撞到死耗子，运气好罢了。”</p>

    福娘子却不这么认为，这一带大夫不少，但好大夫却没有几个，若是能有个药到病除的大夫，这便是十里八乡的福气。</p>

    待王氏走后，悄摸打听到了苍梧斋，不待松萝询问，便报了家门。</p>

    “我就住在你家北面，几十年的邻居了，说起来，我与凝哥儿的生母还是老相识呢！”</p>

    松萝请人进屋，谢凝正在室内看书，门前一道屏风。</p>

    “娘子请坐，只需将你的病症告诉公子即可。”</p>

    福娘子愣了愣，不需要望、闻、问、切？</p>

    松萝笑着摇摇头，斟了杯茶。</p>

    “我这是经年的旧疾了，原是肩膀、颈椎疼，平日里贴些膏药，年节里家事繁忙，现下连胳臂都举不起来，脖子也扭动不得。”</p>

    福娘子叹口气，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丈夫做些杂工糊口，家里请不起仆人，里外都是她一人操劳。过年忙里忙外，几乎要了她半条命。</p>

    平日里小病能忍则忍，实在忍不了才去拿些药，吃了几副，也不见效，价钱还死贵。</p>

    今日不过是想来试试，能治则治，不能治就当串门了。</p>

    室内，谢凝已经拟好了药方，她亲自将药方送出来，走到福娘子面前，说道：“娘子，得罪了。”</p>

    只见她捻起手指，在福娘子背后摁住几个大穴，稍一用劲，福娘子‘啊’地一声叫了出来。</p>

    旋即，脖颈处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似乎这许多年的劳累瞬间被带走了。</p>

    “按这个方子抓七副药，每日一副，早晚各一次。”谢凝将药方将给她。</p>

    福娘子这才看清谢凝的长相，日头微熹，照在这少年人的脸上，像凝固的油膏，配上那剪水黑眸，让人移不开眼。</p>

    “你和你娘长的真像，可惜，谢娘子没有福气......”妇人的眼泪说来就来，福娘子的眼眶泛红，却见谢凝面色无波，面色漠然。</p>

    她只好收了帕子，接过药方，问道：“这，要多少银子？”</p>

    松萝摇头，“公子只开药方，不拿药，药方是不要钱的。娘子可以到外面药铺抓药。”</p>

    福娘子连连道谢，那也是好的，有些名医只是问诊都要收五十文。</p>

    出了谢家，福娘子直接拐到街口的小药铺，药铺不大，但药很全，最重要的，便宜。</p>

    两副药喝下，福娘子的胳臂、脖颈已能活动自如了。</p>

    不出正月，谢凝的‘神医’之名已经传遍了整个京西南路。</p>

    每日清晨，谢宅便早早围了一堆人，六安刚一开门，人们便一窝蜂涌去苍梧斋。</p>

    苍梧斋门前挂着个小牌子，上写‘每日限诊五人，免诊金’。</p>

    松萝在门前张罗，“只能进去五个，其他人回去吧！”</p>

    门前人虽多，但自觉排好队，排在后面的自觉离开。</p>

    虽然不要诊金，但来看病的人多是带些腊肉、鱼干、桃酥之类吃食，松萝推脱不过，只得收了。</p>

    松萝看看堆院子里挂满绳的鸡鸭鱼肉，无奈道：“再送下去，可以开个食铺了。”</p>

    谢凝看诊结束，说道：“拿去给城北的济慈堂吧！”</p>

    济慈堂是京城的孤儿院，战争中失了父亲的孤儿，被父母抛弃的女婴，大多收容在此。</p>

    松萝雇了两辆马车，载着满满两车物资运到济慈堂，主事看到这么多东西，直夸她是大善人，还让几个孩童出来道谢，看到孩童天真烂漫的笑脸，松萝自己也觉得无比开心。</p>

    日头西斜时，松萝才回到谢家。</p>

    走到门前，却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两个人正在门前打听。</p>

    “敢问谢凝谢公子，可是住在这？”</p>

    六安正在门前逗猫晒太阳，看到眼前人衣着不俗，问道：“你是谁？找她什么事？”</p>

    “在下是梧桐许家的官事，想请谢公子诊病。”</p>

    六安瞬间睁大了眼，“可是三棵梧桐的许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