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p>

    这几句话，王氏听得真真的，她扔掉帕子，开口就想骂，被刘妈妈死死拽住。</p>

    刘妈妈不住朝她使眼色，王氏深吸一口气，压着火道：“她们都是你的妹妹，就算不是一个肚子出来的，终究都姓谢。你可不能不管。”</p>

    “今日我乏了，姨娘请回吧！”谢凝说道，侧身躺下，“松萝，送客。”</p>

    王氏心里早将谢家祖宗问候了一遍，谢家怎么会养出这样的腌臜？</p>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却将她气得七窍生烟。</p>

    “气死老娘了，气死老娘了。”王氏回到西厢房，手里帕子不住抖着，寒冬腊月，她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克死亲娘，祸害四方，不过是诊个病，真把自己当个人了？”</p>

    刘妈妈倒了杯菊花茶，慢言劝道：“娘子压压火，眼下，是我们求人，姿态自然要放低些。不为别人，就是为五娘、六娘，再大的委屈，娘子也得咽下。”</p>

    王氏看着两个昏迷不醒的女儿，泪水又涌了出来。</p>

    行！</p>

    为了两个女儿，再大的委屈她也得咽下去。</p>

    “她想要体面，我便给她体面。只要她能治好两个孩子，我以后天天把她供起来都行。”</p>

    翌日，王氏早早起来梳妆，叫上谢焘，拿上镇国公府送的名贵年礼，到了苍梧斋。</p>

    刘妈妈客客气气地敲门，看到松萝，便解释说昨日娘子太过着急，言语上多有冲撞，让她不要往心里去。</p>

    听的松萝一脸震惊，她当婢女这么多年，还没看到刘妈妈向下人道歉的。</p>

    谢凝身着玄衣，正在院子里练剑，看谢焘一行人走来，利落收了剑势。</p>

    松萝上前伺候洗手净面，这才落座。</p>

    王氏早等不及，看她落座，一股脑将女儿的病情说了。</p>

    松萝自里屋取出一张药方，交给王氏。</p>

    “公子给两位娘子开的药方。”</p>

    王氏看到药方，愣了：这是早就开好的吧？</p>

    既然是早就开好的，为什么昨天晚上不给她？</p>

    还要她跑来一趟，一晚上不得安睡。</p>

    看着悠闲喝茶的谢凝，王氏忿忿：你成心的吧！</p>

    但不管怎样，总算拿到了药方。</p>

    王氏急急让人到药铺抓药、煎药，药是巳时喝下的，人是午时醒的。</p>

    王氏瞧着女儿蜡黄凹陷的脸，心疼不已，“快，让厨房做些吃食来，我可怜的女儿，遭了大罪了。”</p>

    刘妈妈赶紧拦住，“娘子，松萝说了，药吃下去，六个时辰后方能进食，现下，只能喝些白水。”</p>

    谢六娘依偎在王氏怀里，虚虚地道：“娘，我饿，我想吃肉包子。”</p>

    两个女儿经此一劫，王氏不敢再擅做主张，只得劝慰道：“六娘乖，先喝些水，肉包子在笼上蒸着呢，一会儿就能吃到。”</p>

    谢五娘躺在床上，多日未曾梳洗，浑身散发着一股怪味，她想冲王氏说些什么，张张嘴，又闭上了。</p>

    内心不甘，但她不敢乱说。</p>

    她现在既没有抱怨的力气，也没有抱怨的胆量。</p>

    好在，汤药喝下去，人慢慢有了精神，能在院子里走走，晒会儿太阳。</p>

    七日后，两个女娘便恢复如初，五娘耐不住整日困在院子里，吵着要到街上买糖人，王氏本想让女儿再歇息些时日，但看女儿面色红润，身体康健，便同意了。</p>

    刚出门，碰到了邻居福娘子，看到五娘，忍不住夸她恢复的好。</p>

    两个女儿生病的事，王氏本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但大家都是多年的街坊，瞒也瞒不住。不过现在病好了，让人知道也无妨。</p>

    “这是哪个大夫瞧的，真是神了，两个女娘瞧着没有一丝病气，竟比之前还要精神。”福娘子由衷夸道。</p>

    王氏本想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谁知谢五娘人小，心里藏不住事。</p>

    “是谢凝的药方。”</p>

    她日常听娘和姐姐说起那个人，话里话外透着厌恶，所以，她也讨厌那个人，从不叫他‘哥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