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09

    我凉凉地看向他，笑得讽刺：

    “对我好?”

    “你说的对我好，难道就是指在你妈她们对我打骂以后给我上药?”

    “还是在他们不给我吃饭，不给你女儿吃饭的时候，告诉我忍一忍，说你妈是不会忍心饿死我们的，她就是今天心情不好?”

    “王有泉！你这个人，就不配有老婆！”

    “真的！像你这种妈宝男只配和你妈过一辈子！”

    “当然，还有你外面那个小三。”

    王有泉眸光颤抖，看着我，满眼不可置信。

    我嗤笑一声：

    “你今天迟到的原因是什么?”

    “你每天睡前都是在给谁发消息?”

    “你每天莫名其妙的傻笑又是因为谁?”

    王有泉越听越心虚，头低低的，甚至根本不敢看我。

    我闭上眼睛，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王有泉，你别忘了，我们不是包办婚姻。”

    “这么多年，被你妈，被你嫂子，被岁月磋磨的我差点忘了。”

    “我当初嫁给你的原因，是爱情……”

    “居然是TMD爱情，呵。”

    我自嘲地笑，咽下不少心酸。

    “我不是不知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你骗不过我。”

    “可最让我忍受不了的，不是你的懦弱。”

    “而是当年，我的小念惨死的时候，你竟然能做到无动于衷?！”

    “她可是你的女儿啊！！！”

    “就像你刚进来的时候跟我说的一样！她可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忍心?！”

    “当年，当我看到你的表情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也是帮凶！”

    “你居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

    我冷冷地看着他，脱口而出：

    “畜生！”

    王有泉浑身一颤，整张脸惨白得像纸一样。

    可一声婴儿的啼哭再次出现在现场。

    王有泉不可置信地声音方向的来源看去，是马戏团团长，他的手里，抱着一个孩子，正是刘金凤的女儿。

    看着怀里早已稳稳入睡的孩子，我低声说：

    “可我不像你，我不是畜生！”

    “虽然她不是我亲生，但毕竟，我们也有一个月的母女缘分……”

    说着，我把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交给他，又强行把笔塞到他的手里。

    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知道为什么我的计划里，没有算上你吗?”

    王有泉看向我，眼里是星星点点的疑惑和期待。

    我笑得嘲讽又残忍：

    “因为我知道，对于你而言，活着，会比死更痛苦。”

    “没有你妈，你什么都不是。”

    “不管你喜欢谁，和谁在一起，都只会给她带来无限的痛苦。”

    “王有泉，我等着你生活得一地鸡毛，最后向生活投降的那一天。”

    “因为，你就是个废物！”

    “签字吧，这是你唯一的尊严！也是你给小念赎罪的唯一方式！”

    王有泉颤抖地拿着笔在签字页犹豫了很久很久。

    直到听到我最后一句话，他才落下了第一个墨点。

    交给我后，他突然大哭起来。

    坐在原地，哭得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我冷冷瞧他一眼，便离开了。

    10

    离婚后，我带着孩子离开了这座城市。

    刚开始和社会接轨时，我还存在各种不适应。

    好在，我是自由的。

    三年后的一个清晨，我看到原本生活的那座城市出现一则新闻。

    某王姓男子自焚于家中。

    看着那个熟悉的房子，我浅啄了一口咖啡。

    正要放下手机，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一群人涌了进来。

    我有些愕然，却看见他们神秘兮兮地从身后拿出一大束捧花递给我。

    同时，礼炮响起，彩屑飘了一地。

    大家的脸上都是喜悦的笑容：

    “恭喜郭总！公司通过考核正式上市啦！！！”

    我也笑了。

    有人特地把保姆、儿子和女儿从家里接了过来。

    三岁的郭时念和三岁的郭常念跌跌撞撞地朝我走过来，都递给我一朵花。

    两个小孩奶声奶气地说：

    “恭喜妈妈！”

    我一把把他们抱进怀里，几乎喜极而泣。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