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5
我无处可去，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仅剩的唯一跟我有血缘关系的儿子此刻却化作一捧灰躺在我的怀中。
我提着行李坐在了公交站的椅子上，将骨灰盒紧紧搂在怀中。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在上面。
“小泽，妈妈对不起你，往后余生就麻烦你再陪妈妈走一程吧，来世，愿你托生到一个幸福的家庭，有爱你的妈妈，疼你的爸爸，好好的享受一次这个世界。”
落叶随风飘落在我的身上，我随手拿下，放在掌心，回忆瞬间涌入了我的脑海。
认识江淮宴那年，我刚十九岁。
刚一走进大学校园，就参加了学校的舞蹈比赛。
我站在台上翩翩起舞，完美的身段灵动的在舞台上自由的旋转。
瞬间引起了台下所有人的掌声。
可我的目光却落在了那张有些清冷的面容上。
他不像其他人一样笑着欢呼，起哄，他的表情始终是那样淡淡的模样，但看着我的眸子却格外认真。
像似真的沉浸在了我的舞蹈之中。
我的心在那一刻激起了涟漪。
我得了比赛的一等奖。
走出礼堂之后，我披上风衣独自一人往宿舍走着。
我很喜欢秋天，喜欢秋天的落叶，喜欢秋天湛蓝的天空，喜欢秋天那略带悲伤的柔情。
不知不觉的我放慢了脚步，站在澜湖边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秋天美好的气息。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请问，我可以给你拍个照吗?”
我睁开眼转身的一刹那，就听见了咔嚓一声。
我的样子彻底的定格在了他的相机中。
这个人就是江淮宴。
他温柔的对我笑着，那明朗的笑容在这瑟瑟秋风中给我带来了一丝温暖。
“对不起，刚那一瞬间很美，我没忍住。”
我害羞的红了脸，用很小的声音回他：“没关系的学长，不用道歉。”
就在这时，他突然抬起手朝着我的头伸过来。
我一愣，脸瞬间变得更加火热。
可下一秒，他却从我的头顶拿下来一个火红的落叶。
“你刚才的舞蹈很美，就像这片挣脱了束缚的落叶一样，自由洒脱，随性，我很羡慕。”
“恭喜你得了第一名。”
说着他就将那片落叶轻轻的放到了我的手中，转身而去。
再次碰见他的时候，他将那天给我拍的照片给了我，照片上的我那样的明艳动人。
这时，天空中突然落下冰冷的雨滴，将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深秋的雨水分外的寒冷。
我赶紧用围巾将小泽的骨灰包裹好，拉着行李跑到棚子下避雨。
正好看到棚子侧边贴了一张纸，写着招租，价格很低。
于是我一直在那里站到了天亮。
然后拨通了房主的电话。
6
房主是一个中年阿姨，很热情的招待了我。
“姑娘，我这房子啊，就是偏了点，破了点，所以才这么便宜的。”
“看你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有件事我得说道头里，我这房子确实死过人，但我已经把里面里里外外收拾了好多遍了，你要是介意的话就再找找别的房子。”
我摸了摸怀里小泽的骨灰，笑着摇了摇头。
“没关系，有儿子在，我什么都不怕。”
房东阿姨瞬间红了眼眶。
交完房租之后，我看了看钱包里的余额，就剩下两千多块钱了。
我在江家这五年从未出去工作过，每个月江老爷子都会按时打给我不菲的生活费。
但我从来没动过，每花一笔钱都会清清楚楚的记在账上。
现在钱包里的钱，是小泽生病前，我为了给他买玩具车提前取出来的。
可却再也用不上了。
收拾完之后，我直接躺到了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是我这五年来睡的最踏实的一觉。
没有等待，没有泪水。
当我睁开眼时，外面的天色将晚，落日染红了整片天际。
我舒服的抻了一个懒腰。
拿起手机就发现上面竟然有无数通来电和信息。
全都是江淮宴和我家里人的。
“宋宁！你什么意思，给我滚回来！”
“宋宁，你以为你伪造了儿子的死亡证明我就会难过，内疚吗?你做梦！”
“宋宁，想让我跟你签下离婚协议，你休想！你给我滚回来解释一下那个五年协议是怎么回事?”
......
“宋宁，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后面是我哥发过来的信息：“宋宁，你疯了吗，放着荣华富贵不要，离什么婚！你想害死我们宋家吗?”
“宋宁别让我找到你，不然我一定打断你的腿！你就是个白眼狼！我们家花这么多钱把你养到大，你欠我们的你就得还！”
......
“小妹，求你了，你回来吧，没了江淮宴的支持，我的工厂就要倒闭了，你有什么条件，你跟哥说，哥都答应你。”
我一条一条的将所有信息看完之后，把他们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
我从小被宋家从孤儿院收养，他们是供我吃喝供我上学，但我也给他们家当了十几年的保姆。
即使是那样，我却依旧对那一家人感恩在心，要不是为了宋家，我的人生也不会变得如此糟糕，也不会跟江老爷子签下那份协议。
无论我欠他们多少，如今我也算是彻底还清，两不相欠了。
我不会再回到那个牢笼里。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分外平静。
找了一份咖啡厅服务员的工作，每天就是上班，下班，买菜做饭。
生活没有任何奔头却也没有失落。
觉得或许后面的人生就这样无悲无喜的度过也挺好的。
只是没想到，我的这份宁静会被这么快的打破。
7
这天，我将咖啡刚放到客人桌上转身要走的时候，屁股突然被人掐了一把。
我瞬间叫出了声：“啊！你干什么?”
那个男人带着猥琐的笑容起身一把抓过我的腰开始上下其手。
“长得这么好看，开个价吧，哥哥给你双倍。”
我用力的推开他，直接将一杯咖啡泼到了他脸上：“请你自重！”
“妈的，臭婊子！我打死你！”
说着他抬起手就要抽下来，可下一秒，却被人死死抓住了手腕，一个用力直接甩到了地上。
“你是谁，凭什么打我！”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眼前这个男人身材修长，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一看就价值不菲。
可当我抬起头望向他那双眼睛的时候。
心脏猛的停止了跳动。
这双眼睛我见过，就是那晚将我拉进车里按在身下的男人的。
即使那天他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但这双眼睛却牢牢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他单手拿起凳子直接砸在了那人身上。
“你不配知道我是谁，滚！”
猥琐男放下一句狠话之后，落荒而逃。
他这才活动了下手腕，整理着袖口转过头看向了我。
“你叫宋宁?”
我在他那种威压之下不自主的配合着点了点头。
“你可让我好找啊。”
我吓得连连后退，满脸的惊恐。
他立刻挂上了笑容，连连摆手。
“宋小姐，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我是来跟你解释一下那天的事情的。”
我跟着他坐进了他的车里。
经过他的解释，我才知道，原来那天他去参加一个商业酒会，有个爱慕他很久女人给他下了药，想强行跟他发生关系。
但他直接拒绝，强撑着自己开车跑了。
可开到半路，药效发作的太猛烈，他不得不把车停在路边，然后跑到后座休息。
也就是在那时，他看见了我在黑夜中起舞的样子。
在药效的作用下，他失去了理智，将我拉进了车里。
“对不起，如果你想要什么补偿的话，尽管开口。”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那天你也帮了我。”
是他那天的举动让我从我给自己编织的牢笼里彻底的解脱了出来，谁也不欠谁的。
“我要换衣服下班了，孩子还在家等我，刚才谢谢你帮我解围。”
说完我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在我的身后惊讶的问了一句：“你结婚了?”
“对了，我叫顾泽辰。”
我没有回答，只是快步离开。
跟过去有关的所有人所有事，我都不想再提起，我只想将自己清空过完后半生。
今天是小泽的生日，我特意去买了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然后在地摊上花十块钱买了一个小车的玩具回到了家里。
我做了他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在清冷的月色下，点燃了生日蜡烛。
“妈妈的小宝贝，今天是你四岁的生日，妈妈给你买了你喜欢的小车车，祝宝贝生日快乐。”
说完，我流着泪笑着唱起了生日歌。
突然，我那破旧的房门被轻轻的敲击了几下。
我起身去开门，却震惊的看见顾泽辰直直的站在我的门外，手上还拿着两个大盒子。
一看见我，他露出笑容对我说：“那个，我给你儿子买了生日礼物，方便让我进去说声生日快乐吗?”
我脸色阴沉的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儿子今天生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千万别误会，我是真的很想补偿你，所以就一路跟着你......”
我冷冷的说：“不需要，请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我就要将房门关上，他直接伸手拦住，同时大喊了一声：“那天是我的第一次！”
我没收住力，门瞬间将他的手指夹住，他疼的闷哼了一声。
我连忙又将门打开。
他看着我继续说：“所以我很想了解下，拿走我第一次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人。”
8
我想了想，侧开了身把他放了进来。
然后引着他去了客厅的餐桌旁。
指了指摆在桌子上的骨灰盒：“我替儿子谢谢你买的礼物，你看到了，我就是一个这样的离异丧子每天靠打工努力活下去的妇女。”
“了解完了吧，你可以走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再次望向我时，却带上了一丝柔情。
“我打听过了，这里夏天漏雨冬天漏风，我给你买个房子吧。”
我刚想开口拒绝，房门又再次被敲响，这次的响声却震耳欲聋。
我烦躁的过去开门。
却差点被眼前的人推倒。
来人正是江淮宴。
“宋宁！你可真会藏啊，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
我瞬间头疼起来，这个破旧的出租屋三个月都没有人来过一次，一来竟然都来了。
我按着太阳穴冷冷的开口：“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找我做什么?”
他双手掐着我的肩膀，似要将我的肩膀捏碎般用力。
“那个孩子呢?哪儿去了！”
我挣扎着喊到：“他死了，死了！”
“你放屁！到现在你还在撒谎，你可真行啊，宋宁，告诉我，那个还是不是你跟我爷爷的野种！不然老头子怎么会帮你圆这么大一个谎，连医院的医生跟着骗我说那个孩子死了！”
“这一切是不是你们设计好的?爷爷一直不喜欢我，所以就让你给他再生一个来把我踢出江家！所以你们把他藏起来了！”
我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腹上。
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扇在他脸上。
“江淮宴你混蛋！你怎么会有这么肮脏的想法！小泽他是你亲生儿子！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就在这时，顾泽辰从里面走了出来，一把揽过我的肩膀。
挑着眉对江淮宴说：“你聋了吗?她说让你滚！”
江淮宴猩红着双眼指着他质问我：“他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还没等我说话，顾泽辰就把话接了过去。
“我们是一起睡过的关系，怎么了?识相点就别打扰我们二人世界，前夫哥。”
他的嘴上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瞬间激怒了江淮宴。
“宋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放荡！难道小泽是你跟这个男人的野种！你不是说孩子是我亲生的吗?你敢不敢叫出来跟我一起去验DNA！”
我生气的推开搂着我的顾泽辰。
伸手拉起江淮宴的胳膊就往里面走。
直接将他拉到了小泽骨灰前面。
“验吧！拿着小泽的骨灰去验！”
随后，我又从脖子上扯下来一个吊坠，那是一个小瓶子。
“这里是儿子出生时我保留的胎发，骨灰要是验不出来，就拿着这个去验！去啊！”
江淮宴被我的气势震的愣在了原地，问我：“你真的敢让我去验?”
我哭着把小瓶子塞到他的手里：“有什么不敢的！快去验啊，验完你就知道是你逼着自己的儿子在发着高烧的情况下跪在冰冷的院子里才死的！是你亲手杀了你的儿子！”
“验完你就知道你的亲生儿子在医院苦苦哀求想要见爸爸最后一面却根本见不到时的那种绝望有多痛苦！”
“滚！”
江淮宴的心里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嘴上却依旧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他们都说你跟老爷子有一腿，我不信，你给我等着！”
说完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9
我跌坐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顾泽辰弯下腰伸手想要安慰我，却被我一把推开。
“你也滚！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了，真的求求你们了，我好不容易刚有一点活下去的决心，你们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离开了。
当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崩溃的冲着空气大声的嘶喊。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你要这么对我！”
七天后，我刚换完衣服准备下班，江淮宴就气冲冲的冲了进来。
将一沓报告摔到我脸上。
“你自己看看！你真是不知廉耻！儿子根本不是我的，我找了好几家医院做的亲子鉴定，结果都在这了，你还有什么可说了！”
我不可置信的拿出一张张报告仔细的查看，上面却是清楚的写着：非亲子关系。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江淮宴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直接将我扇倒在地，像似不解恨似的又举起凳子要砸我。
就在这时，咖啡厅的门被再次推开。
“你个不孝子，给我住手！”
只见江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进来。
“江淮宴，你个畜生！你手里的报告是假的，这份才是真的！”
说着他让保镖递给了江淮宴一份报告，上面大字写明：系亲生父子关系。
江淮宴不可置信的否认道：“不可能，你又再骗我，我这份是卢婉仪亲自找医院权威帮我做的，不可能错的。”
“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你被那个女人骗了！”
“你当初怀疑我跟宁宁有染的事情是不是她告诉你的?”
江淮宴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不是怀疑，是我亲眼看见了证据！爷爷，你和宋宁两个真让我恶心！”
只见江老爷子冷哼一声：“我江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蠢货！那些都是假的！”
“不可能，婉仪一向都是温柔善良的，她不可能害我！”
见说不动江淮宴，江老爷子直接给了保镖一个眼神。
没一会，两个保镖就拖着满脸是伤的卢婉仪进来，直接扔到了地上。
“今天，就让我把真相说出来吧，宁宁，爷爷对不起你，今天爷爷还你清白。”
我刚上大二时，经常喜欢一个人跑到没人的小河边，迎着阳光练习舞蹈。
那天刚到河边的时候，却看见了有人落水。
我想也没想就跳进去把人救了上来。
之后把他放在岸边按压了好久的胸腔人才缓过来。
这时，他身边的管家才匆匆回来：“哎呀，我就去帮老爷那个毛巾的功夫，怎么就落水了呢，谢谢你姑娘，是你救了我们家老爷，你想要什么报酬，我们都能满足你。”
我笑着摆了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我就转身离开了。
很快我就忘了这个小插曲，后来我又去了那个河边，伴着优美的音乐翩翩起舞。
没想到却听见了一阵掌声。
“跳的真好，很漂亮。”
我惊讶的忘了过去：“爷爷，是您啊，您身体没事吧。”
他笑着坐到了钓鱼凳上：“托你的福，我这把老骨头又捡回一条命。”
“您要钓鱼啊，那我放音乐会影响您的，我走吧还是。”
“不，不需要，我钓鱼并非为鱼而来，只是想要静静心，你继续跳吧，就当给我这老头子解解闷了。”
从那以后，我们经常能碰到，他坐在河边钓鱼，我在他的身边翩翩起舞，他的笑容很和蔼，让我想起了我在孤儿院时那个院长爷爷，那么的亲切。
我跟他分享了很多我的喜怒哀乐，像个忘年交一般。
可突然，我的养父母把我叫回了家。
10
宋家的工厂因经营不善，马上面临着倒闭，而哥哥又在外面借了高利贷，每天都有人上家里来打砸抢，大嫂的孩子也因此流了产。
他们让我停止学业，说是给我找了一个暴发户的人家，让我立刻跟那个脑瘫的儿子结婚。
人家答应给一百万彩礼，钱已经收了。
我哭着求他们不要把我嫁过去，可养母却一脸愁容的跟我说：“宁宁啊，我们家养了你十几年，给了你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给了一个家，现在需要你报答我们了，你不能拒绝啊，你要是不去，你大哥就要被人打死了，我们这个家就完了。”
看着全家人阴云惨淡的样子，我最终还是妥协了。
那天我哭着跑到了那个小河边，正好又碰到了江爷爷，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我有个孙子，长得很帅，还是个你一个学校的，不如你嫁给他吧，你们宋家的事情我来帮你解决。”
“可他又没见过我，他不会接受的，而且我心里也有喜欢的人。”
“姑娘，我知道你心里苦，你有万般不愿意，但这是唯一能帮你解决问题的方式，不如这样，咱们签个协议，五年，如果你们还过不到一起去，就自动离婚怎么样?”
“您为什么要帮我?”
“你救了我一条命，我应该让你得到更好的生活的，更何况你这也是在帮我，我孙子身边一直被一个很有心机的女孩缠着，这也是彻底切断了他们两个。”
我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天知道，当我得知要跟我结婚的人就是江淮宴的时候，我有多么的欣喜若狂。
并且我在他的眼中也看见了激动的光亮。
他主动牵起了我的手，亲吻上了我的唇。
我以为这是我幸福的开始。
可婚礼当天，他的态度突然骤变，整场婚礼下来脸色都极其的阴沉，甚至在婚礼结束之后就开始彻夜不回家。
江老爷子讲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问了我一句：“宁宁，你知道他为什么态度转变了吗?”
我苦笑着回到：“我这种出身的人，他新鲜劲过了就不爱了吧。”
11
“不对，是因为那天卢婉仪拿着咱们两个在河边的照片给他看了，可那些照片都是合成的，挪动了我们的角度，让人一看就觉得咱们两个在做苟且的事情，这个臭小子信了！”
卢婉仪哭着爬到江淮宴脚下，抱着他哭诉：“我没有，淮宴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江老爷子直接让人放出了那附近的监控视频，真相终于得以还原。
可江淮宴却依旧嘴硬的问道：“就算那些都是假的，可后来我亲眼看见好几次你把宋宁叫到书房里关上了门，你又作何解释。”
江老爷子气得用拐杖直戳地：“那是宁宁悄悄过来问我你平时的喜好，问我你喜欢什么东西，你没发现你们的婚房里面所有的布置都是你喜欢的样式吗?”
“还有你在国外那五年，也是卢婉仪不停的在你耳边说那孩子是我跟宋宁生的对不对?还给你看了偷拍我经常出入你婚房的视频对不对?”
江淮宴愣愣的点了点头。
“你真是糊涂啊！你甩手一走了之，她们孤儿寡母的我当然要帮你照顾了！你知不知道宁宁本来身体就弱，这个孩子差点要了她的命！”
“而你却一直待在国外，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她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多少次要轻生，差点就死了！”
“要不是我经常去看看她，你早就没老婆了，你真是个混蛋！小泽那么懂事，那么可爱，你竟然忍心下得去手，让那么小一个孩子在外面跪了足足一个小时！”
所有真相都已经解开，江淮宴红着眼眶一脚踹在了卢婉仪的肚子上。
“都是你这个贱人！是你毁了我本应该幸福的家庭，为什么！”
见江淮宴彻底清醒过来，卢婉仪也不再装了。
“江淮宴，明明先爱上你的人是我，明明我们是青梅竹马，还不是怪那个老不死的非要拆散我们！”
“她一个没有家势的孤儿都能踩在我头上嫁给你，我不甘心！”
“我只是想要夺回自己的爱人，我有错吗?”
江淮宴又一脚踢在了她的胸口：“那些都是你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我从来没喜欢过你！”
说完，他突然转头朝我的方向走过来，扑通一下跪在了我的面前。
满眼的悔恨，痛哭着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爱你宋宁，从在舞蹈大赛上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你。”
“可我对你爱的有多深，在得知你跟爷爷有染之后恨得就有多痛彻。”
说着他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是我愚蠢，竟然相信了她的挑唆，让你受了那么多痛苦，我真的很该死，你打我吧，骂我吧，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怎么都可以。”
我流着泪笑出了声：“你觉得我还能跟一个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人在一起吗?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的话，就请放过我吧。”
“余生，我们不要再相见了。”
说完，我起身准备离开。
“不要，不要！求求你，别离开我。”
江淮宴死死的从背后抱住我不肯撒手。
这时，顾泽辰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把将我身后的江淮宴扯开。
“这女人从此以后跟你们江家人再没有任何关系。”
“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泽辰冷笑一声开口：“我是那个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宋宁的人！卢家已经破产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们江家！”
说完直接将我拉走了。
那之后，我并没有跟顾泽辰在一起。
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
为了躲避那些过往的人，我辗转反侧了很多个城市，看过很多的风景和人间烟火。
转眼又是一年深秋。
我走在满是落叶的街头，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内心一片安详。
身后突然响起了顾泽辰的声音。
“宋宁！我找到你了！这次，我会一直追随着你，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我笑了笑，并没有转身，只留下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