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死了

    23

    我拿钱沉默离去。

    身后传来的是傅言年问白乐菱关于婚礼的意见。

    他说："单是订婚还不够，我迫不及待地想迎娶你做我的妻子。"

    "与我一生一世，白头揩老，永不分离。"

    我撑着力气下了楼，手揪着心脏的位置，痛得喘不过气来。

    好友将我扶上车，嘴里全是对傅言年的骂语。

    越骂眼泪掉得越狠，

    "他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就当还清了吧。"

    我疲惫得扯着嘴角，望着车窗外。

    仿佛又看到出意外的那晚。

    生死攸关的时候，他紧紧地护着我。

    迷迷糊糊地听到他在我耳边说，

    "乔恩，别怕。"

    "我会永远护着你的。"

    可是好像又听到好友在焦急地唤我，

    "乔恩，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过去与现实，我傻傻地分不清楚。

    一团黑暗将我完全地笼罩。

    沉重的眼皮像千斤重一般，怎么也掀不起。

    我难受地低语，

    "我好累，想睡一下。"

    24

    我的灵魂脱离了身体，飘荡在空气中。

    看到好友崩溃得大哭。

    一遍又一遍地质问医生，

    "怎么会死，不可能的。"

    "她只是眼睛感染而已啊，我们已经筹好钱了。"

    "你们撒谎，你们一定在撒谎。"

    医生遗憾地解释，

    "病人得了流感。"

    "又有术后的感染反应，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死亡的分别来得比意外都突然。

    好友怎么也没法接受，我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这么没了。

    一道焦急的步伐声传来。

    傅言年近乎疯颠地来到好友面前，

    "你们又玩什么把戏！"

    "我说过她生死与我都无关。"

    嘴上说着这么狠咧的话语，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真正的情绪。

    好友痛哭流涕地望着他，再忍不住一巴掌狠狠打了过去。

    "是你，是你害死了乔恩。"

    "都是因为你她才术后感染的，也是因为你，她病了我们都没有去医院看。"

    她推搡着傅言年，大声咒骂，

    "该死的是你啊。为什么是我的乔恩。"

    "傅言年，她为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为什么最后还要因为你而死。"

    我想上前去安抚好友，魂体却透穿了过去。

    我看着傅言年像个傻子一样杵在原地。

    听着好友对他的声声控诉。

    许久之后，他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跌坐在了地上。

    双目无神地看着好友，唇色一片苍白，

    "你说的都是真的?"

    好友恨恨地看着他，

    "傅言年，我们从头至尾说的都是真的。"

    "乔恩她那么爱你，她怎么可能对你弃之不顾！"

    "你忘了吗，乔恩对你说过，她此生只爱你一个的啊。"

    好友哭着骂到声音嘶哑，

    "她为了救你，把自己的眼角膜给了你。"

    "为了你，她与家人彻底断绝了关系。"

    "你知道这些年她过得多么艰难吗?"

    "而你，连听她解释都觉得是谎言，傅言年，你不配她的爱！"

    傅言年再也承受不住痛苦，不管不顾地冲到我的遗体前。

    25

    我安详的遗容就像是刚刚睡着了一般。

    谁能想到，数小时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

    转眼就阴阳两隔。

    傅言年哭得撕心裂肺。

    抱着我的遗体跪求我清醒过来。

    他一遍遍地骂着自己混蛋。

    可是我再也不会回应了。

    失去了温度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

    客观又具象化的告诉着他，这已经是一具遗体。

    医生请他离开，说要处理遗体。

    他却像个疯子一样的抱着我，

    "不，她没死。"

    "我们说好一生一世的。"

    "说好的不离也不弃。"

    好友站在一边，冷冷地讽刺，

    "傅言年，你有什么资格与乔恩一生一世?"

    "你忘了吗，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去好好跟你的恶心未婚妻过一辈子去吧。"

    傅言年却不为所动。

    他只是抱着我，在低喃，

    "乔恩，等我。"

    26

    傅言年去调查了所有真相。

    包括那晚生日宴会。

    而后他发现，一切真的是白乐菱做的局。

    他找她对质，她也认了。

    却是哭着说，"我有什么错，我只是太爱你，不想让你们再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傅言年，你别忘了，没有我的钱，你们根本凑不够做手术的钱。"

    "时间一过，你还永久失明，是我给了你复明的机会。"

    "你能这么快成功也是有我白家的资源助力。"

    白乐菱情绪失控到极点。

    一步步地退后，泪流满面，

    "我到底输在哪里?"

    "为什么徐乔恩一出现，你心里就只有她！"

    傅言年什么都没有解释。

    空洞得像没有灵魂支撑沉重的身体。

    只是最后，他轻轻地说了一句，

    "婚约解除，白乐菱。"

    "我不会和一个心思这么可怕的女人在一起。"

    27

    我下葬的那天，天空又下起了雨。

    说要赶来送我的傅言年食言了。

    在我灵魂虚化要散的时候，好友带给了我消息，

    "乔恩，真好啊，傅言年有报应了，他出车祸了。"

    "他瞎了，哈哈哈，这一次，不会再有谁为他复明了。"

    我灵魂尽数散去。

    一切，都已结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