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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h3>第一章</h3>

    <!-- S 正文 -->

    沈华鸢一怔:“何时的事?”

    “就前,王爷听说你银子不够,叫杂家开私库取二百两,凌风已快马加鞭朝漠北走两了。”

    徐寿走了以后,沈华鸢还久久回不过神。

    若是萧庞宴早就帮了她,那今他还陪她去茶楼讨回这些银钱,就是为了帮她出一口恶气吗?

    情不自禁的,美人面上一弯红唇抿出淡淡的欢愉弧度。

    她披着衣裳坐在廊下,一轮明月照影,秋风吹来,将她的影子晃得摇曳摆动。

    次一早,沈华鸢将留下来的银钱,分出二十两给沉碧,让她得空出去置办两衣裳。

    “小姐,您想要什么样的?”

    “不是给我的,是给你的,你去成衣坊好好挑一挑,二十两范围内,选贵的、好的。”

    沉碧吓了一跳,极其守规矩的她,急忙又要跪下来:“万万不可,小姐还在吃苦,奴婢怎能这样费。”

    现在都还在宁王府寄人篱下,沉碧知道沈华鸢过的不易,花二十两买衣裳,实在奢侈。

    沈华鸢将她拉起来:“你忘了我昨夜的吩咐吗?”

    沉碧一时犹豫:“可是……”

    沈华鸢将银子塞入她掌中,将人往外推:“好了,你只要将事办得漂亮,便是不负这二十两。”

    沉碧银子,犹如领了军令一样,郑重其事地出门了。

    快到晌午,一名厨房使小丫鬟经过院落,不住地呼唤:“沈姑娘,沈姑娘……”

    沈华鸢出了院子,见她手里捧着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放着红釉云纹碗。

    “怎么了?”

    “这是给王爷准备的鸭丝粥,可我的身份,不能进书房的院子,可以请沈姑娘代劳吗?”

    “平都是谁送?”沈华鸢困惑,怎么找上了她?

    小丫鬟道:“平都是郑姐姐,但她这几天不太,故而出不了门。”

    沈华鸢想起来,听说上次章嬷嬷离开前,狠狠地掌掴了郑尔兰,看过的小丫鬟都说她脸颊隆肿,只怕是因此不能出门。

    见眼前的丫鬟满面为难,沈华鸢揭开盖子,检查了一下确实是鸭丝粥,才接过来。

    “我替你送过去吧。”原本沈华鸢是不想管的,可是萧庞宴才帮过她不少,送一碗粥过去,也无可厚非。

    “多谢沈姑娘。”小丫鬟千恩万谢地走了。

    书房外的守卫认得沈华鸢,看见她来送粥,故而没有阻拦。

    推开房门,没看见萧庞宴的身影,沈华鸢便将鸭丝粥放置桌上,恰好瞧见旁边摊着傅云秋送的那幅画卷。

    她精致的眉眼情绪朦胧,萧庞宴不忙的时候,连傅云秋送的画都要欣赏好几遍。

    沈华鸢不愿让红木托盘压在画上,便想将盘子撤走,光留下粥碗。

    然而,刚将粥碗拿起来,要撤开托盘的时候,那碗竟从中裂开,“啪”的一下,掉在画卷上。

    汤粥弥出来,渗透宣纸,以几乎墨染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晕开,沈华鸢急忙擦拭,也挽救不了。

    门口传来一声暴呵:“你在什么?”

    沈华鸢抬头,见萧庞宴面色铁青,薄眸中扬起滔天的怒意走了进来。

    她忙解释:“我来送粥,但这碗是坏的,我……”

    “让开。”萧庞宴将她推去一旁,沈华鸢险些撞在身后的书架上。

    他皱眉头,反复检查画作,那团红的倒影,已经染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郑尔兰端着茶盏出现在门口,见状,一声惊讶:“怎么会这样,沈姑娘,你,你做了什么呀!”

    沈华鸢心上陡然被人泼了一瓢雪水般,清明起来,连带着她黑润的美眸,也透着淡淡的冷寒。

    她盯着郑尔兰,瞧她装模作样的惊恐,脸上哪里有红肿的迹?沈华鸢想到那个小丫鬟,这才明白,郑尔兰做的好事!

    “沈姑娘,你知不知道这幅画卷,王爷有多么珍重喜爱?每都要看一遍。”

    萧庞宴甚少将真正的情绪表露在面上,这会儿他彻底沉下脸色,盯着沈华鸢,眼中像是遍布着阴云。

    “你来送粥?”

    “是厨房的小丫鬟叫我来的,”沈华鸢沉下心来,“不管王爷信不信,我没有刻意毁了这幅画。”

    萧庞宴捏着画轴的修长手背上,露出根根青筋,他声音切齿:“徐寿是死了吗,厨房的人会找到你头上,沈华鸢,你别当本王真的能一直容忍你放肆!”

    门口的徐寿听到声音,连忙入内,惶惶不安地跪下。

    郑尔兰也向萧庞宴求情:“王爷息怒,沈姑娘也是喜欢您,才会想要在您面前表现一番,她绝不是故意的呀。”

    “什么姑娘,她是通房,你们都被她带的没了规矩是么?”萧庞宴对着沈华鸢一声厉色,遂不再看她一眼,“出去,以后不得再进我书房!”

    这一瞬间,沈华鸢觉得自己做的真是有些多余了,或许萧庞宴对她的那些好,不过是随手施舍,顺便而已。

    她确信昨晚赏月的时候,一定有一片月光落在了她的心底,否则为什么现在觉得心头凉凉的,仿佛冷风而过,带来无力的萧瑟。

    “我知道了,”沈华鸢再次开口,巴掌俏脸上,一双黑眼仁空濛平淡,“以后绝不多事。”

    语毕,她离开书房。

    下午时候,天气阴沉下来,浓墨似的云悬在头顶,沉碧办完事回来,去找沈华鸢的时候,发现徐寿正带着人在搬东西。

    “小姐,这……”

    “不得乱喊,”沉碧刚开口,就被徐寿无情打断,“王爷吩咐了,府内上下都要遵守规矩,你理应称呼沈通房。”

    沉碧面色一白,看向旁边倚着门框站的沈华鸢。

    美人身姿窈窕纤弱,一张原本明艳娇媚的面孔,在萧条的秋风中,显得神色淡淡。

    沈华鸢的东西都搬去西苑了,那儿以后就是她的新屋子。

    徐寿临走前,看了沈华鸢一眼,严肃地低声:“念在你曾经帮过杂家的份上,杂家也还你一个恩情,送沈通房一句话:不该想的,不能想,否则早晚有一天把自己。”

    说完,徐寿就带着人,把东西先搬过去了。

    “小姐,”沉碧急忙跑过去,扶住沈华鸢,“这到底是怎么了?”

    沈华鸢笑了一下,在阴沉的苍穹下,生动明艳:“没什么,吃了自己蠢的亏,往后不会了。”

    沉碧听的糊涂,只以为她不小心得罪了宁王,所以被赶出主院。

    西苑的屋子逼仄窄小,不如主院宽阔,摆设也不齐全,连都挤得很。

    沉碧忙前忙后地擦拭,沈华鸢陪着她一起整理。

    门口传来郑尔兰笑呵呵的声音:“沈通房,你把我从那个屋子赶出来,可你也没能住多久,真是唏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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