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变脸
面对顾影的定罪，方家母女很是不服。方嫒一指身边的人：“王爷，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苏家也说了，是那丫头做错了事儿，您怎么能怪我们呢？”顾影面无表情：“你是真的要我给你找证据吗？”方嫒顿时被问的心虚了起来，她知道顾影这话是什么意思，眼下她老老实实道歉，最多被她爹拎回去教训两句，要是嘴硬还想攀咬，想解决就没那么容易了。她有些不是所措，抬头看向方夫人：“娘……”方夫人脸色也不大好看，却不是因为旁的，而是反应过来一回事，怪不得这姓苏的刚才那么配合，让怎么说她就怎么说，原来在这里等着她们呢。这是笃定了北境王会偏帮她们苏家，先前那些话也不过是为了让北境王更怜惜而已。这个老货，好深的心思。她心里冷冷一笑，语调不阴不阳看向苏祖母：“老姐姐，将你家姑娘请出来吧，让我这丫头给她道个歉。”苏祖母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来了方夫人脸色不对，心里有些着急，这是面上说着要道歉，心里却已经记恨了他们了。她连忙摆手：“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我那孙女最是大度，不会计较的……”她看了眼顾影，见他离的不算近这才小声开口：“夫人以后常来走动，千万莫要将今天的事放在心上。”方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她家姑娘当众被顾影下了脸子，说不得要在闺中被嘲笑多久呢，还想让他们登门给苏家做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她态度越发冷淡：“话是这么说，可我们方家可是正经守礼的人家，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回头我备上一份厚礼让人送过来，免得日后再冒出旁的闲话来。”苏祖母听的脸色青青白白，知道方夫人这是在挤兑她，却不能反驳，好半晌才勉强开口：“你只管放心，我们苏家也是有头有脸，规规矩矩的人家。”“那是最好。”她又看向楚桉漓，犹豫片刻，脸色竟缓和了下来：“这位姑娘，刚才真是对不住了。”楚桉漓从顾影可能认出她来的震惊里回神，见方夫人如此客气，眉梢微微一挑，这可不大正常。她环视周遭，苏祖母果然已经看了过来。想起刚才方夫人对她的阴阳怪气，再对比眼下对桉漓的客气有礼，她眼底几乎要冒火。楚桉漓心里叹了一声，略有些无奈：“方夫人，你我无冤无仇，不必如此害我吧？”方夫人哂了一声：“我姑娘的确有错在先，该道歉自然会道歉，可你泼我姑娘一身水，我这做娘的总不能视而不见吧？”虽然很不讲道理，可楚桉漓的确有那么一点羡慕方嫒，毕竟能有人这么护着，应该很幸福。她算是默认了对方的做法。方夫人喊了方嫒过来：“来给这位姑娘道歉。”方嫒不大情愿：“娘，给那丫头道歉就行了，我对她又没做什么，再说了，她家里都瞧不上她……我不。”方夫人也知道她今天受了委屈，很想纵着她，反正楚桉漓也不能怎么样。她正想说两句糊弄过去——“方畴到了没有？”顾影忽然开口，唬的母女两人一激灵，方夫人抬手给了女儿后脑勺一巴掌：“别废话，赶紧道歉。”方嫒也没敢再说别的，小声说了对不起。其余姑娘们纷纷跟着道了歉。方畴的声音这才隔着门板响起来：“回王爷，末将已经到了，在门外等候差遣。”“把你家里人带回去，好生管教。”方畴隔着门应了一声。方夫人脸上火辣辣的，拉着方嫒告退走了。其余夫人也不好继续留下，纷纷告退。苏祖母跟着松了口气，没有把苏明霜牵扯出来就好，她刚才提心吊胆的，生怕那些小姐们提一句刚才扒了苏明霜的衣裳。眼见院子空了下来，她连忙拉着站在门口的苏明霜往顾影跟前凑，却不等过去，对方就抬脚往外走了。“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了。”苏祖母一急：“王爷，这也到午饭时候了，不如在这里用了饭再走？”“不了。”“那，那让明霜送送您吧。”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替苏家做了主，正要让苏明霜借这个机会好好和他亲近一下。顾影张嘴正要拒绝，忽然瞧见了不远处的楚桉漓，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头微微垂着，半晌都没动弹一下。他咳了一声，下巴微微一抬：“我看她挺闲，让她送吧。”楚桉漓苏家祖孙两人一起看了过去，楚桉漓一顿，从思绪里回神：“什么？”顾影抬脚走了，楚桉漓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抬脚追了上去，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苏祖母看她的眼神逐渐阴冷。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和北境王勾搭上的？苏明霜被她狰狞的脸色吓到了：“祖母？你怎么了？”苏祖母冷笑一声，重重的拍了拍苏明霜的手：“你放心，你的姻缘谁都别想夺走。”楚桉漓对此一无所知，她抬脚追上了顾影：“顾王爷。”顾影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她：“嗯？”楚桉漓深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却仍旧不自在的搓了一下：“你，你是不是认出我了？”顾影脸上毫无波澜：“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楚桉漓——”他低头凑近了些：“你当我是瞎子？”楚桉漓挠了下脸：“我没有……今天谢谢你。”顾影盯着她看了两眼，敷衍的点了下头，目光却逐渐晦涩：“若是当真谢我，就给我一样东西。”楚桉漓一怔：“什么？”顾影正要开口，左留卿忽然由远及近：“王爷，人都接回来了，你现在去见见吗？”顾影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嗯。”楚桉漓也不好打扰，微微一颔首，转身走了。顾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许久都没收回来。左留卿心里一跳，本以为是顾影对楚桉漓动了心思，可凑近了一看，却被顾影眼底的凉意惊得浑身一哆嗦。“王，王爷……您怎么这么看着常姑娘？”顾影脸上冰冷一片，再不见刚才的温和：“左留卿，如果你知道一个人会害死很多人，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