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里，念安似是被今日之事吓到，只紧紧地搂着我不放开，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p>

    :「娘亲分明是念安的娘亲，不是他的。」</p>

    我亲了亲他的额头:「自然，娘亲只是念安的娘亲，乖乖睡吧。」</p>

    我哄睡了念安，便去外头瞧阿山。</p>

    见他正弯着手给后背上药，我忙将药接了去:「阿山，我来。」</p>

    背应是撞上破裂的木头上，还有零星的木渣扎在肉里，皮肉悬垂。</p>

    我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打转，颤着手细细替他清理嵌在肉里的木渣，再上药。</p>

    屋子里很静，静得能依稀听见蜡烛芯烧得噼啪作响。</p>

    他下颌紧咬着，棱角分明的脸上细汗点点，背上肌肉绷得紧紧的。</p>

    分明痛极了却不听他哼一声，他从来都是这样，痛了不会喊疼，累了不会喊苦。</p>

    我嘴一瘪，终是忍不住，眼泪唰地落了下来。</p>

    「人家故意找碴，砸了摊子便砸了，你怎不知躲一躲?」</p>

    他听着我哭了，转头笑道:「怎么哭了?若若，我不疼的。」</p>

    我鼻头一酸，眼泪不知为何落得更加汹涌。</p>

    他手足无措，带着薄茧的手慌乱地帮我擦着脸上的泪。</p>

    后来他似是拿我没法，叹了一口气:「那小娃娃是冲着念安来的，我若不挡着，</p>

    咱们的念安只怕......</p>

    他眼底闪过一丝后怕:「那小娃娃一掌便将我打飞，若若，我想他们恐怕不是寻</p>

    常人。」</p>

    我呼吸一滞:「你是说....打伤你的是那个孩子?可这.....怎么可能?」</p>

    他紧蹙着眉，若非亲身经历，他也不相信一个四岁大的孩子竟有这般大的力气。</p>

    他眸光沉沉，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过了许久，才オ开口。</p>

    「若若，那孩子....唤你『娘亲』。」</p>

    我不由得一惊:「卫山!你不会以为我真背着你有个私生子吧?」</p>

    他摇了摇头，勾起一抹苦笑:「怎会?若若，我只是怕。」</p>

    「你我都知晓，五年前，我是在山里救了身受重伤的你，你醒来之后，不记得从</p>

    前，不知道自己是谁，便是连『若若』这个名字，也是因为那枚玉坠上刻着的</p>

    『若若』两字....</p>

    「那枚玉坠上全是裂痕，更不是什么值钱物.....今日偏这般巧，那孩子分明衣着</p>

    华贵，却偏要抢一枚破玉坠......</p>

    我皱着眉:「可是......</p>

    他捏紧我的肩膀，深邃的黑眸里露出一丝不安:「若若，我怕他说的是真的，你</p>

    有爱你的夫君，有你爱的孩子，只是失了忆，才会有我和念安。」</p>

    「也许就是这样，那人气度非凡，你又生得貌美，你或许是高门大户的干金，又</p>

    或许宫里的娘娘，与他站在一起就是极其登对的，我这等武夫.....</p>

    我听着听着，唇角渐渐漾起笑。</p>

    他生得硬汉模样，做什么都是一副凛然冷静的模样，从前我怎么撩拔，他都喜怒</p>

    不形于色。</p>

    今日这榆木脑袋终于开了窍，竟吃醋了。</p>

    我勾住他的脖颈，跨坐在他身上，一本正经道:「你这等武夫，确实算不上顶好。」</p>

    指尖顺着他的胸膛缓缓上滑:「身形嘛，还算挺拔。肩膀嘛，也算厚实，模样</p>

    呢，也算俊朗。就是啊，嘴太硬。」</p>

    他呼吸有些急促，喉结涌动:「若若......</p>

    我眼眸弯成月牙:「好啦，阿山，不逗你了，如今我总算知道，你有多在意我了。」</p>

    唇角贴近，轻轻碰了碰他的唇:「阿山，你要知道，我与你心意相通。」</p>

    他眸子里墨色翻涌，再也按捺不住，顺势轻捏着我的脖颈，由浅入深:「若</p>

    若....</p>

    唇齿交融间，我双手抵在他的胸口，缓缓喘息:「阿山，不行.....你背上还有伤。」</p>

    他眼底含笑，竟单手箍住我的腰肢，将我一把抱了起来，放在床榻上。</p>

    他顺势将我压在身下，在我耳边低喃:「若若，我说了，我不疼。」</p>

    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芙蓉暖帐外，暖黄烛光摇曳。</p>

    两道交缠的人影抵死缠绵，一夜旖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