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爸显然气得不轻，把家里的碗都砸了，砸完他又后悔。

 第二天吃饭都是用一次性碗筷，家里连买碗的钱都没有。

 过了几天，我爸问我能不能跟我借钱。

 我语气为难，「爸，你也知道钱都在我妈那里，我还没有开户，我妈这人你也知道的，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强势，你又怎么会出轨离婚呢！」

 他好面子，怕我告诉我妈，我妈转头和别人吹牛丢了他的脸。

 知道我这条路行不通，他不得已开了花呗。

 他和吴丹丽每天不是在掐架就是在掐架的路上，他酒后给我打电话哭。

 「浩浩啊，是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没对你好，爸是真的后悔。」

 电话那边是他捶打自己胸脯发出的闷声。

 他曾经有无数个机会可以回头，但他都没有。

 茶不是一下凉的，人心也不是。

 我给他转了一万块，又找了几个人在县里贴小卡片。

 我爸之前就是在县里的洗脚城找到的吴丹丽，我相信他一定抵挡不住诱惑。

 更何况，出轨这件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等过了几日，贴小卡片的人给我发消息。

 我爸果不其然又去了洗脚城。

 洗脚城里的脸生脸熟都认识，业内的人也相互通气。

 吴丹丽之前的工友把我爸的照片拍下来发给她，询问是不是她老公。

 吴丹丽知道了这件事，把我爸的衣服枕头都丢出门。

 还拉着我爸跟路边的行人嚷嚷，「周世杰你在外面偷吃，家都不要了脸也不要了，天天去逛洗脚城，家里欠的债不还，还有钱去洗脚。」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都是什么货色！」

 路边路过的人远远看到都绕道，两人拉扯得不成样子。

 最后我爸抬手给了吴丹丽一巴掌她才消停下来。

 短暂的安静后，吴丹丽爆发了，她脱鞋子往我爸身上打，又捡起路边的石头乱丢。

 撒泼打滚，俨然一副泼妇的样子。

 围观的人多了起来，书记不得不出门料理此事。

 书记不方便插手我们家里的事，便把我叫回来劝他们。

 我回来刚坐下，书记领着灰头土脸的两个人回来。

 「周浩，你来看看这事怎么处理吧。」

 书记话音刚落，吴丹丽朝我吐了一唾沫。

 「呸！一个外人凭什么插手我们家的事情。」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我爸瞪了她一眼，嗤笑道：

 「要不是你在网上欠了几十万，咱家能到这地步？你要好好过日子不压力我，我又怎么会出去洗脚？这段时间要不是浩浩给钱接济我们，你以为咱还有饭吃？

 「什么叫外人，我看你才是那个外人！」

 吴丹丽听完又暴起，给了我爸一脚。

 「我说呢，这些年钱都是我管，你怎么会有钱洗脚！」吴丹丽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叹了气，「后妈，我这么多年你一直不找工作，在家混吃等死，我爸都一直养着你没有半点怨言，本以为可以好好过日子，可你怎么好端端的要去搞玩那个什么破软件。」

 这话到了我爸的耳朵里，他热泪盈眶，好像终于有人懂他的委屈。

 他眉毛一横，大声嚷着自己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