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让我捉我爸的三？（上）
曹秀晶将车开到了W市最大的商圈，停好后，两人找了家店吃午饭。杨浩楚也不客气，上来就挑了家最贵的店走了进去。两人找了一个隐蔽的卡座，对坐在餐桌前。餐食很快就上齐了，两人各玩各的手机，一直没说话。
杨浩楚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曹秀晶八百年都不会叫自已吃饭，今天怎么就大发善心请吃饭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杨浩楚一边拨弄着餐盘里的牛排，一边偷瞄着玩手机的曹秀晶。
曹秀晶化着淡妆，打扮得光鲜亮丽，完全看不出来年龄。她浓密的秀发盘在脑后，额前只掉下来了几缕碎发，她面前摆着一份沙拉和一杯果汁，根本没吃几口，一直拿着手机不停地发信息。
杨浩楚清了清嗓子，语气平静地问：“秀晶姐，你今天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曹秀晶没有抬头，但杨浩楚明显看到她手上的动作停顿了片刻，这个细小的动作非常不易察觉，但仍没逃过杨浩楚的眼睛。
“额，怎么说呢？”曹秀晶不自然地拨拉两下碎发，整了好情绪，故作平静地问，“你最近跟你爸有联系吗？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杨浩楚一听她这话的说法，就明白了两人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浩楚戳着盘子里的牛排说：“没有啊，除了找他要钱，还能说啥。”
曹秀晶环顾四周，见没有熟人后，身子微微向前倾，往前靠了靠。她的头发掉到了胸前，杨浩楚顺着她的发梢看到了她连衣裙的胸口，白白的，很大……随即，他又收回了目光，重新望向了曹秀晶的眼睛。
曹秀晶鬼鬼祟祟地说：“你爸，好像在外面有人了。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杨浩楚在心里想，就这？这点屁事就把本大爷叫出来？我看还是散了吧。
看样子，送给杨浩楚的衣服也是曹秀晶自已买的吧，想要讨好一下杨浩楚，方便从他这里套话。
但话说回来，杨浩楚对这个小妈没什么感情，不喜欢也不讨厌。曹秀晶请吃的饭也已经下肚，吃的人嘴短，完全不给她面子也不太好。
于是，杨浩楚半眯着眼，学着曹秀晶的模样，微微桌子前靠了靠，低声问：“什么样的年轻小姑娘？需不需要我去挖墙脚？”
曹秀晶听到他这话，瞬间要爆炸，拿起手机就想往杨浩楚头上砸，但她想了想又忍住了。
她只能小声嘟囔了一句：“最近忙你弟弟上小学的事情可烦死我了，你爸完全不管，你给我省点心吧。”
曹秀晶好声好气地问：“你看看你爸朋友圈，有没有发什么不正常的内容？比如去洗浴中心之类的？他好像把我屏蔽了。”
杨浩楚拿出手机，翻了翻杨恕的朋友圈，全是中老年人爱发的文案，无非是一些风景图，再配一两段感悟人生的话，毫无看点可言。
“没有呢。”杨浩楚说完，将手机递到了曹秀晶面前。
曹秀晶又问：“你有没有加你爸爸的朋友？比如王叔叔、张叔叔之类的？他们那里有没有什么信息？比如找你借钱之类的。”
杨浩楚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回答：“也没有呢。我穷得要死，哪来什么钱。”
曹秀晶不依不饶地问：“那他有没有跟你吐槽过生活压力大的话题？”
杨浩楚回答：“没呢，他跟我有啥好说的，我一个小孩子又不懂。”
曹秀晶急了，说：“那他每天不回家到底在干嘛啊！”
曹秀晶说话声音有点大，旁边几桌客人都朝她投来了目光。
“秀晶姐别急嘛，有话好好说。”杨浩楚不紧不慢地说。
杨浩楚看得出来曹秀晶是真的有些生气，看模样也是压抑了很久，在家也不好在小儿子杨一宁面前发作，只能出来的时侯喘口气。
“这么说吧，”曹秀晶换了副语气，“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闺蜜上周逛街的时侯，看到了杨恕和一个年轻美女在一块儿，还把照片发给我了。你看看，认识不？”
曹秀晶说完将手机举到了杨浩楚面前。
杨浩楚瞅了一眼说：“照得太糊了，看不清。”
曹秀晶站起身来，举着手机，将照片放大了给杨浩楚看。
杨浩楚见她不太方便，于是说：“秀晶姐你要不坐过来吧。”
曹秀晶坐下来的时侯就把外套脱了下来，此时只穿了黑色连衣裙。她毫无客气地坐到了杨浩楚的旁边，杨浩楚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甜甜的香水味，像是一支多种花朵编织在一起的交响乐，沁人心脾。他猛吸了一口，迎来了曹秀晶诧异的眼神，吓得他赶忙咳嗽了两下，掩饰自已的失态。
“怎么了？”曹秀晶问。
“感冒了，感冒了，咳咳。”杨浩楚说。
曹秀晶显然没捕捉到他的真实用意，此刻的她又气又急，她急于兴师问罪，但又找不到发泄目标，还担心污蔑了杨恕。但她L内这股恶气，混杂着对杨恕的不记、生活的压力，不发又很难受。
“他妈的，”曹秀晶没忍住骂了一句，“这女的到底是谁啊？我已经查了一周了，都没查出来。”
杨浩楚把右手放在卡座的靠背上，像从背后搂着曹秀晶一样，他漫不经心地说：“说不定就是一个不重要的客户呢？秀晶姐，你太把她当回事了。”
曹秀晶拿着手机，又划动了一下照片，她对杨浩楚说：“什么啊，两个人可亲密了。你看看，都要粘一块儿了。”
“那你怎么不直接问我爸呢？”杨浩楚反问。
“这个啊……”
提到这话，曹秀晶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瘫了下去。她靠着卡座的椅背，肩膀无意间碰到了杨浩楚的右手臂，让人痒痒的。
曹秀晶揉了揉额头，说：“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办。你也知道的，我跟你爸结婚很多年了，两个人感情本来就淡了。杨一宁马上小学，学校还要让背景调查，不仅卡各项成绩指标，还要卡家庭环境。我好不容易托关系，给宁宁送进了师范小学的重点班，花了不少钱。我可不想在临门一脚的时侯，弄幺蛾子。”
杨浩楚从小没跟杨恕一起长大，对他也没什么感情。再加上，杨浩楚是个生性自由的人，他不觉得曹秀晶有从杨恕那里抢夺杨恕对他的爱，或者说，杨浩楚就没怎么从杨恕身上L会到父爱。所以，他现在听曹秀晶吐槽自家的事，就跟听别人家的事情一样。
杨浩楚就像一个灯笼一样高高挂起，事不关已。
他听完，思考了片刻，意味深长地问：“那你现在调查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对啊，有什么意义呢？
曹秀晶想把生活中的不记归结到杨浩楚出轨上，但这样让又有什么意义呢？
曹秀晶彻底靠在了沙发上，眼睛呆滞地看着面前的餐盘，说：“不知道。我就是吧，觉得他给这个家付出的不够多，而且他也不上心。我想找他谈一次，看能不能将就着过，过不下去就算了。”
杨浩楚吃瓜的心情瞬间达到了极致：“这就算了？你要和我爸离婚吗？”
他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一些，周围又有不少人往他们这桌看过来。
曹秀晶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小点声。
杨浩楚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不是小情侣，就是带娃吃饭的一家三口一家四口，他们这组合看着像姐弟恋的小情侣，但谈话内容又很家庭伦理剧，想不多看两眼都难吧！
曹秀晶拨拉了两下碎发，把手机放在了一旁，说：“离婚也说不上吧。你爸公司里很多业务我都有参与，再说，宁宁还小，我一个人带他也不方便，还是需要一个完整的家的……”
杨浩楚哼了两声，心想，你就是不想离婚，单纯想捉奸吧？但捉到了又怎么样呢？站在道德制高点，然后看杨恕深情下跪、自已扇自已巴掌吗？
当然，出轨肯定是不对的，但现在杨恕是不是出轨，还没有定性。
曹秀晶又抱怨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了，我跟一个小辈说这些干什么？
随后，她态度180度转变，用叉子戳了块牛排塞到了杨浩楚的嘴里，说：“行了行了，你赶紧吃，吃完了我带你去退换衣服。”
杨浩楚差点被她戳穿嗓子眼，干呕了两下，还是将牛排咽了进去。
“知道了。”
曹秀晶拍了拍屁股坐回了对面，带走了身上的香气，杨浩楚闻着这味儿，竟有几分留念。他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后妈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能美化家庭环境，几个老爷们在家里也挺干巴的，也难怪贾博远整天在他耳边狗叫。一想到离婚后，要一个人面对杨恕了，杨浩楚就有些头大。如果还要负责杨一宁的作业，那就更糟糕了。
悟了，杨浩楚悟了。他内心还是不希望杨恕和曹秀晶离婚的。
过了五分钟，曹秀晶问：“吃完了吗？”
“嗯。”杨浩楚点了点头。
曹秀晶继续说：“待会我带你去的那家店，就是你爸和那个小姑娘一起逛的店，你到时侯帮我找店员打听打听呗，看看他们对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印象？”
杨浩楚无奈地点了点头，敢情您还是要利用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