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动之以情
冷颤过后,虞不言起了一身鸡皮,她扯了扯唇角,“你我相识于微末,该有些情分在的,绕过前面那座山,你可以放我下去。”“自作聪明,以为靠这点小伎俩便能逃离”他低笑一声,将方才赞她聪慧的话收回。
……
虞不言心中笃定,眼前的秦彻才是真正的他。
往昔那个卑微沉敛的阿砚,不过是他的伪装。
那日,咏溪殿内丝竹袅袅,他跪在殿外宛如一缕不起眼的烟尘。
清河公主贴身女婢趾高气昂的看着,斥他身份卑微,能入公主眼,是他的福分,若不珍惜便与宦官通寝。
正是那时,他向经过的虞不言低声求助。她素来不喜强人所难,随口偏帮他几句。
称他L弱多病,若是有隐疾或突发意外,于公主而言乃祸患。
思及此,虞不言心中恍然。
莫非是她那日用词不当,引他记恨到如今
塞外风急,侵入肺腑。
虞不言禁不住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县主若是冻死在这里,今日的屈辱可就白受了。”他不知何处抽出一件披风,随手丢在她身上。
披风上沁着淡淡的沉香,若有若无,令人心神不宁。
“玉衡王真是有趣,眼下处境皆拜你所赐,竟还能提醒我谨记仇恨,玉衡王未免对自已太过自信了。”虞不言蜷缩脚趾,在马腹上不安的蹭了蹭。
秦彻语气幽凉道,“转移仇恨,只能让县主缓解一时。”
顷刻间,虞不言便寻到了厌恶玉衡王的理由,不由怀念他尚是阿砚时的模样。
山峦如黛,雾霭沉沉,马蹄声整齐沉稳,如催魂的鼓点。
她终是敌不过困倦,倚在他怀着,缓缓陷入沉眠。
再次醒来时,她置身于空无一人的营帐。
案几上铺着几卷竹简和丝绸地图,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随意放在一旁,寒光透亮。
外面的风声骤然大作,一道白光从帐缝中透入,瞬间又隐没于黑暗。
秦彻踏进营帐,几步便到了案前。
他动作从容而利落,掀开披风随手一抛,披在椅背上。
坐下时,他随意地一腿架在另一腿上,整个人半倚在椅背,长臂懒散地搁在扶手上,整个人浑然自若,却透着一种难以忽视的威压。
“属下已准备妥当,何时出发雁碟山,只待王爷一声令下。”云松的声音隔着一道屏风传入虞不言耳朵里。
雁碟山?
前朝皇陵宝库,他竟也知晓此事。
虞不言屏息聆听。
“何必为他人让嫁衣,待邱允淮出发后,我们在一路随行。”
云松恍然离开。
一阵沉香气息再次袭来,秦彻的身影投下长长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在其中。她不由握紧了藏在被褥下的匕首,手心沁出一层冷汗。
虞不言指尖一紧,瞬间拔出匕首,朝着秦彻的方向猛刺过去。
秦彻眉梢微挑,手腕一抬,轻巧地扣住她的手。
力道不重,却精准无比。虞不言不甘心地一挣,匕首擦过他的衣袖,带起一缕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