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加料的药
取了衣服，不知道为什么被窥伺的感觉淡了许多，黑影也消失了，看来付门清应该身上有些门道在。
即墨明困的厉害，也沉沉睡过去。
到了三四点，天边还是暗的厉害，几道雷声把即墨明轰醒，就开始下起倾盆的大雨。
即墨明被雨声吵的睡不着，侧头看了眼付门清，还是睡的跟个猪一样。
这时侯房门又被推开，只是也没什么动静，过了好一会儿小胖叫了一句，即墨明才放下紧绷的心。
第二天即墨明是和付门清一起醒的，外面的雨还在淅沥沥下，虽然小点了，但也不易出行——外面的泥地太滑脚了。
因为付门清没有出门，早上还是有早饭吃的。
老婆婆却有些发愁：“你今日的药吃完了，该去找老谢看看，可偏偏又下雨，可见天公不作美啊！”
即墨明不以为意：“这样大的雨，推两日再去看看也不迟。”
“这不行，我先出门看看，看老谢是不是还要给你添几方子。”老婆婆吃了两口饭，看着外面雨小了点，就要出门。
即墨明拦住老婆婆说：“这怎么行？看病吃药是我的事情，还劳烦您去替我跑。”
老婆婆却笑：“这雨不知道要下几天，你不是这里的人，到时侯走着摔了，又要添几副药，我走惯了泥路，哪有什么麻烦的。”
“不如让我去，谢公爷家的路我也知道，婆婆你腿脚慢，我一下子就给你带回来了。”付门清也撑起了伞。
老婆婆训道：“小姑娘家家的，哪里知道那么多，我怕你办事不妥当，还是我亲自去吧。”
老婆婆这么说，付门清果然不再说其他，只是又替老婆婆抓了只鸡，好让老婆婆提过去。
即墨明来了一两日，自然也知道这里牲畜珍贵，更何况这都是活鸡。
看来欠的人情也有些难偿还。
即墨明见老婆婆走远，就问付门清：“谢公爷是谁？”
“对婆婆很好的一个爷爷，对咱家也可好的，也是村里唯一的大夫，可惜他孙子遭了不幸，祖上规矩不传外，不然婆婆也不至于大老远跑去找他。”
付门清可惜了一两句，就去砍柴烧水去了。
即墨明又跑上去追问：“他孙子怎么没的？”
“是婆婆的一个小辈，喊婆婆姨奶奶的，失手杀掉的。”付门清一脸神秘的凑过来，“谢公爷那个孙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即墨明额上冷汗都出来了，这好歹也该算世仇了吧？能请动谢公爷，也不知道老婆婆费了多大力气。
付门清话锋一转：“可惜那个哥哥也不怎么招人喜欢，因为学本事学不来，比我还差劲，大家趁着这个劲就把他赶走了。”
即墨明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一瞬间感觉很奇妙，就像经历过的碎片在一瞬间由付门清穿好，组成了一个故事的因果轮回。
付门清脸上的表情变得惋惜：“我也有些喜欢他的，可他杀了人，为什么要好端端的夺走别人的性命呢？”
“婆婆没有帮他吗？”即墨明实在觉得这件事来的蹊跷。
“没有吧？”付门清一脸不解，“是婆婆把他赶走的，我们实在不放心把他留在村子里，怕他再害人。”
即墨明突然有些为那人惋惜。
那是个很好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挡了他的路，他也不会想尽办法去坑害他。
“谢公爷没有把这事怪罪到我们家吗？”即墨明又问了一句。
付门清笑道：“怎么会？谢公爷人很好的，听说当年为了把本事传出去，甚至坏了祖制，再说了这是我那个表哥的错，又怎么能怪到婆婆身上来？”
“更何况自已家里出了这样的人，婆婆那时侯伤心了很久。”
即墨明觉得有些好笑，毕竟老婆婆是村长，能一把年纪还坐着村长位置的，谁不能来巴结两句？
即墨明看着付门清烧着水，两人默契的往灶里添着柴。
老婆婆快回来的时侯，雨已经下的很大了。
即墨明不免有些担忧，老婆婆看上去不像是凡俗出身，可到底也是个老人家，雨天路滑，难免意外。
即墨明看了眼手忙脚乱灌水的付门清，便离开了，掏了把伞就准备出门去寻老婆婆。
结果才出门不远，老婆婆就提着药袋子回来了。
看到即墨明正要出去，拦住他说：“雨大得很，老天不开眼，这几天还是别出去了，正巧给你抓了十方药，先回去把药煎了喝。”
“正好厨房的灶台空出来了，我拿去煎了吧。”即墨明要接过手。
老婆婆把药往身后一藏：“你不知道煎的，这药宝贵，平时很少拿出来用，到时侯错了步骤要损药性的，不如你去看看小清那儿有什么要帮的。”
即墨明一脸狐疑，但还是掩饰自已的神情，低下头应了一声是，就进屋往付门清那边去。
他心中思忖起来，给自已抓的药，不问自已病症，也不让自已煎，这实在怪的出奇！
付门清自已干活干惯了，即墨明来了反而碍她手脚，就叫即墨明一边闲逛去。
即墨明见没自已的事情，就拿起扫把来扫灰，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老婆婆煎药的手。
那里面先煎后煎的药都有，老婆婆挑挑拣拣，又从自已柜子里折腾出好几份药材来，看的即墨明心惊胆跳。
这碗药肯定是喝不得的。
可是人在屋檐下，如何能让瞒天过海之事？老婆婆的眼睛，分明是已经看破一切。
即墨明正发着呆，老婆婆已经把药端了上来。
“还烫着，放凉了你就喝了吧。”老婆婆大概是累了，往卧房里走了进去，大概是睡起了午觉。
即墨明看向那黑黢黢的药。
喝？
还是不喝？
不喝也许可能保下一条命，可不喝的话，老婆婆追问起来……
即墨明额头流下一丝冷汗，张家的仇怨现在就要兑现在他身上了吗？
若是补药，喝了反而不好，那便是明知有坑往里跳，若是毒药，喝了不死，那想必就是什么后手来折磨他。
即墨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喝一口。
这一碗药难吃的险些没叫他呕出来，但是即墨明对天材地宝还是颇有了解，这里面加的几味颇为大补，可味道不该这么怪，冲的他五脏六腑疼。
即墨明的心沉了下来。
这一把应该是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