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什么叫人好他都不知道？

    沈清筠想了想，看他：“就是品行端良，乐于助人，比方说大人……人就很好。当然，我、我只是打个比方。”

    说到最后，她有些慌乱。

    谢砚怀不觉用气音发出声笑：“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我。”

    这声笑里明显带着几分自嘲。

    沈清筠想起先前听到的谢砚怀的评价，冷心冷情，心狠手辣。

    还有老太太说起谢砚怀时那般慎重的语气，觉得许多人对谢砚怀似乎都有很大的偏见。

    沈清筠起身，目光直视谢砚怀，对他郑重其事地行了个礼，道：“在我心里，大人是这世上除外祖母外最好的人，还请大人不要妄自菲薄。”

    谢砚怀全身不觉一震。

    少女神色认真，双眸明亮，似乎是真的在担心他曾因为过往的评价受到伤害。

    那身鹅黄色的衣衫被晒进来的阳光镀了层融融金色，仿佛盛开的御衣黄牡丹，披帛如花瓣在微风中绽开。

    那条葱色腰带缠得她腰肢又细又软，不盈一握。

    他匆忙之中挑的衣服，尺寸倒也极其合身。

    他于是点头：“我知道了。”

    看谢砚怀神色，沈清筠放下心来，又听他问：“几次帮你，预备怎么谢我？”

    怎么忽然又要谢礼。

    沈清筠有些紧张：“我之前差人给大人送过东西，大人没收。”

    谢砚怀平声：“所以你便不送了？就这么点儿诚意？”

    虽是责怪的话，出声却并无责备之意。

    沈清筠忙道：“不是，我还在准备。”

    她悄悄看谢砚怀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不知大人喜欢什么？方不方便告诉我。”

    谢砚怀凝视她片刻，“嗯”一声，“绣个香囊给我。”

    沈清筠一惊：“香囊？”

    香囊这种贴身的物件，送出去可是有定情的意味。

    谢砚怀掀起眼皮：“不行？”

    “不是。”沈清筠忙道，“当然可以，不知大人喜欢什么花样子？”

    “你看着办吧。”

    沈清筠点头答是。

    谢砚怀起身，抬手在墙壁处书架上轻轻敲了几声，对她道：“那我等着。”

    那书架倏地缓缓移开，后头露出一条暗色甬道。

    谢砚怀缓步迈入，伸手不知拧了什么机关，那书架便再度开始挪动。

    离开前，他一直看着她的眼睛，跟她四目相对，直到书架将那处入口彻底堵上。

    沈清筠一颗心不觉怦怦直跳，出了厢房门也还未平复。

    先前还以为谢砚怀跟孟青黛有纠缠，原来是个误会。

    那他应该是真如传言那般不近女色。

    那有没有可能，他其实不知道让一个姑娘家给他绣香囊是什么意思？

    而且名义上来说，他是她三哥，她给他绣个香囊，也算说的过去。

    再者，谢砚怀身边也没个丫鬟伺候，身上也没挂个香囊，应该就是缺个香囊？

    这么想着，她心里渐渐平静了些。

    这时听到“吱”一声，隔壁厢房门开了。

    孟青黛面带几分羞怯之色，摸了摸头上的发簪，看到她，忙走了过来。

    沈清筠忙问：“孟小姐，你没事吧？”

    孟青黛轻轻摇头，握住她的手：“你呢？”

    这回轮到沈清筠脸红：“我也没什么事。”

    两人齐声叹了口气，都笑了。

    孟青黛温声道：“我还以为你……我们也算有缘，名字里又都有青字，不如以后以姐妹相称，如何？”

    沈清筠方才误会孟青黛跟谢砚怀有纠缠，没往深处想。

    现在想想，孟青黛明知她可能是心爱之人喜欢的女子，却还是帮了她了，可见是个心地极善良的姑娘。

    她便笑道：“那是清筠的福气。”

    两人携手走过抄手游廊，进了院内，惹得不少人侧目，尤以陆明思为甚。

    孟青黛地位尊贵，端庄大方，虽待人和善，却从不轻易与人往来，多少大户人家的小姐想巴结都巴结不上，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沈清筠巴结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