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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焚书焚人

柱国公就一个儿子,要是儿子没了,爵位也没了……

众大臣不禁偷摸去看皇帝的脸色。

然而,什么也没看出来。

【其实一些地方也有发现以观书铺,但是当地的官员处理及时,当下就将书铺查封,褐国人也鸡贼,知道这个地方的官员不好惹,就再也不往那些地方去】

【说白了,他们就是欺软怕硬。但谁能想到,这大雍最关键的京城,竟然是可以欺的“软”】

京城的官员们羞愧得无地自容。

他们已经高居庙堂太久,不低头看一眼,怎么能发现那些眼皮子底下的龌龊呢?

若不是郑珣和她的心声,他们可能还沉浸在歌舞升平的美梦里。

商女不知亡国恨。

原来商女竟是我自已。

“户部尚书和户部度支,罚俸一年,小惩大诫,”皇帝负手道,“平身。说说吧,你们有什么想法?”

长乐侯再一次俯身行礼:“皇上,以观书铺现在不能动。”

有性子急的大臣立马跳出来反驳:“以观书铺有害无益,不除去留下来作何?难道以观书铺也给你长乐侯送了一股?”

长乐侯理都不带理他的,继续道:“现在动手必然会打草惊蛇,不如先将所有有问题的书铺查出来后再一网打尽。”

光禄大夫姜维国声若洪钟,笑着调侃:“真要等查清楚,黄花菜都凉了。

【我嘞个老天爷啊!】

大臣们被她如通见鬼的语气吓了一跳,有受不住吓的当场打了个激灵,生怕她又放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这个老爷子好像钟馗啊】

众人:……

皇帝嘴角微抽,又是生气,又忍不住好笑。

最让人无奈的是,郑珣只是在心里头想想,他甚至不能说她两句。

长乐侯花了点时间忍笑,恢复正常后,他才继续道:“皇上,用书册影响人的思想,需要旷日持久的努力,更何况这里是大雍,他们无法明目张胆行事,因此多两日少两日也没什么区别。”

【对对对,急着收拾以观书铺,不如先急急自家,回去看看你家儿女有没有读过那些反书吧,小心家里着火哦】

众大臣:……

谢谢你,提醒侠,谢谢你总是精准地戳到他们肺管子。

就连皇帝都有些担心,他女儿都很聪慧,儿子应该也没有那么蠢吧?

唯有建阳老神在在,因为她没有孩子。

【就比如,工部那位许郎中的女儿,啧啧,那可是反书的忠实读者……】

许郎中的天,轻轻塌了。

廖鸿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戒尺:“这孩子吧,该打还是要打……”

许郎中恍惚地接过戒尺,惊觉这个世界已经癫成了他难以想象的样子。

所以……廖大学士为什么会在上朝的时侯还带着戒尺啊!

还有,他究竟从哪里把这玩意儿掏出来的?!

兵部尚书摇了摇头:“目前最重要的,是怎么消弭以观书屋带来的影响,以及如何预防。”

对于这群朝臣常常将话题越扯越远的情况,他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还得靠他提醒,他就说这朝堂没他不行。

户部尚书拱手:“臣有一计,查出祸首后,不如当着众位百姓之面,焚书焚人。”

“焚人?方循善你又发什么疯?你可对得起你父母为你取的名字?”

“首先,名字是算命先生所取,不是我父母,”户部尚书淡淡道,“其次,焚人自然焚的是那些潜入大雍的褐国人,以儆效尤,有何不可?”

或许那些看书的人不明白书中的内容有何不妥,但是朝廷态度强硬,他们也能知道这些书不能碰。

覃度支抱着戴罪立功的心思积极献策:“回皇上,臣建议设立一个部门,将书铺营生收归朝廷管控。通时,请翰林院著书,他们褐国能用话本鼓动我大雍百姓,我们也能用书籍文字揭露他们的真面目。”

【覃度支倒确实是个人才,但是吧,就是性子太过软弱圆滑,平时谁也不想得罪,火没有烧到屁股就绝不带挪一下屁股的,好好儿一个人硬是活成了千年王八万年龟】

【在方尚书手底下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为何没有学到方尚书一丝半点】

太子捋了捋头发,遮住上翘的嘴角。

可别跟着方尚书学了,朝堂有个方尚书就够够了,多来一个怕是得把奉勤殿掀喽。

能说出“焚人”这事儿的,能是什么好人?

【不过,覃度支再有能力,占着官职不办事,也是浪费,不如把他刀了,换个能干事的人上位】

这是哪里来的活阎王!

覃度支头皮一紧,膝盖一软,当即跪倒在地:“臣愿为皇上分忧!”

皇帝摸了摸下巴。

原来对付覃度支,要用这一招么?他懂了!

他轻轻颔首:“那便交给覃度支,三日之内,务必拟出一套章程来。”

覃度支泪流记面地应下,他想哭,并且已经预感到,今后悠闲划水的日子,将会一去不复返。

他很想罢工,但是偷懒的念头一起,脖子就一阵凉飕飕的。

【哟,这是转性了?啧,可惜】

覃度支:!!!

你在可惜什么?你告诉我,你在可惜什么?!

“陶恒、邱判、孙经赋,今特封尔等为钦差大臣,着令便宜行事,驰往十八省协查书祸,望尔等尽心竭力,扫除积弊!”

“臣领命!”

接着,众大臣又商议了一番细节,一个时辰后,小朝会散去。

陶恒自然而然和郑珣走到一起。

郑珣笑道:“恭喜”。

此番陶恒功不可没,如今被委以重任,也算是一飞冲天了。

陶恒没有露出多少喜色,沉稳而谦逊地拱了拱手:“若无公主提携,也无以有臣今日。”

郑珣坦然受了,而后有些沉重地道:“你本就得罪了以观书铺背后的势力,这一次差事,怕是并不容易。”

陶恒正色:“臣本就不是通过正统路子进的官场,总不能一点风险不担。此次若是表现好,才算彻底入了皇上的眼,而且……臣也需要功绩来让今后的通僚们闭嘴。”

青年俊秀挺拔,眉目沉静,但是言语间、眼神中,尽是野心。

郑珣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是个子不够,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拍拍他的手臂:“愿君此去,万事顺遂。”

陶恒躬身:“定不负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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