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25

    顾母没想到一夜之间事情闹得这么大，连自己过去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都被爆了出来。

    她不敢出门，打电话给顾嫣让她回家，被女儿呵斥：“外面天塌了你只会缩家里，公司的事情不用处理?你别烦我了。”

    产品的垮台是第一步，名声的败臭是第二步，第三步，是自信的瓦解，精神的崩盘。

    既然顾家的旧事被挖了出来，顾嫣的那些对家们就不会轻易放弃这个能扳倒她的机会。

    所以，何枫只需要开个好头，剩下的一切，自有人来替他完成。

    顾氏集团的事还在持续发酵，以往被顾家压下去的那些丑闻在对家们的团结一致下纷纷浮出水面，包括当年顾嫣栽赃陷害何家的事也也被当初知情的证人给捅了出来。

    何枫坐在电脑前，静静地看着网上一桩又一桩的丑闻，原来，还有人和他一样，从前懦弱，现在终于敢站了起来。

    “别看了，好晚了。”蓦地肩膀上多了一件外套，何枫回过头，看见了严微微。

    她给他热了杯牛奶，道：“放心吧，顾家人会得到她们应有的惩罚。”

    “我过两天就回澳洲了。”何枫喝了口牛奶，侧过脸来望着她，“严微微，我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次回来会是什么时候。”

    除了周衍，他在国内没什么牵挂，他原本以为自己到国外是孑然一身，没什么好惦记的。

    可是，他的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容下了一个新的人，等何枫意识到，他好像有点舍不得了。

    “虽然我很想挽留你，但我不想折断你的翅膀。不过，有个秘密，还是想跟你分享。”说着，严微微走进书房，从柜子里拿来了一本画册。

    这本画册存放了很久了，封面上的字迹还有些稚嫩。

    高二3班，严微微。

    “我坐在树下画画的那天，我父母刚离婚。”严微微陷入了一段并不美好的回忆，她缓声，“我看见你在操场上和周衍打篮球，你笑得很开心，太阳照在你的脸上，我觉得你是上天的宠儿。”

    严微微翻开画册，停在了某一页，时间也跟随着回到了这幅画出现的那天。

    她的画里，是正在打篮球的何枫。

    尔后何枫过来树下喝水，严微微心虚地匆忙合上了画册，何枫一扭头，看见了她头顶的落叶。

    “要发芽了学妹。”他笑眯眯地把叶子从她头上拿下来，又交给了她。

    他的声音清爽好听，在严微微的心上摩挲了一次又一次。

    可是后来，十年后再见到何枫，却是在那场投资晚宴上。

    周衍替他出头，他像只伤痕累累的小鸟，拼了命地扇动翅膀，才能掀起一丁点的风。

    何枫注视着严微微多年前的素描画，沉默了很久。

    久到他看着看着红了眼，没出息地哭了出来。

    回忆里的细枝末节一下就鲜艳了起来，从前他忽视的很多瞬间，都开始变得清晰深刻。

    “要发芽了学妹。”他学着十八岁的自己，重复了一下当年他们之间命运罗盘转动的开场白。

    没想到他还能有印象，严微微错愕地怔住。

    在她发愣的空隙，何枫伸手搂住了严微微的腰。

    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听上去有一点脆弱，却又坚定得不像话。

    “久等了，严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