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她不敢赌。

    吸了吸鼻子，苏檬继续翻阅其他的留言，其中还有相当多的一部分，是她爸妈发来的。

    “囡囡，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照顾好你。”

    “囡囡，你好傻，你这么爱漂亮的小女孩，怎么就从楼上跳下去了呢?”

    “痛不痛啊，囡囡。妈妈心里好痛啊。”

    苏檬的眼眶通红。

    她咬了咬唇，忍住眼泪继续听爸爸发来的语音，大多数都是一长段一长段的空白，偶尔有几声叹息。

    “宝宝，”最后一条就发送于三天前，男人沧桑的声音温柔而小心翼翼地问，“有空来爸爸梦里坐坐，爸爸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苏檬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真的很傻，她怎么可以为了一段感情就放弃自己牵挂的亲人。

    苏檬擦了擦眼泪，平复心情后，才抽出空来看裴霄给自己发的短信。

    她知道或许数量会很多，但没想到会是这么惊人的数字。

    苏檬死了三年，他除去最开始浑浑噩噩的那几个月没有发，最后几乎是每天都会留言。

    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的绿色铺天盖地，快要把她淹没了。

    苏檬翻到最顶上，看到了第一条。

    【时至今日，我还是没办法相信，你就这样走了，从我面前、我的生命中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我很后悔，我怎么能做到逼迫你走上这样一条绝路。】

    【天台风很大，你那么怕高，怎么会有勇气跳下去。】

    是啊，我怎么会有勇气。

    苏檬苦笑一声，摇摇头。

    【今天天气很好，又是你的生日，檬檬，生日快乐。】

    【我买了你喜欢的花和蛋糕，来自取好不好?】

    【今天我去看你了，檬檬。那块墓碑选得不太好，纯黑色，你不喜欢，对吧。】

    【我知道真相了，对不起檬檬，对不起、对不起……】

    【贝瑶会死的，我发誓。我也该死，但是檬檬，你的爸妈还在，我要把他们照顾好。】

    【今天被爸用拐杖打了，本来很痛，但是想起爸都已经是该用拐杖才能站稳的年龄了，却失去了他最宝贵的女儿，我就觉得他应该打死我。】

    【檬檬，结婚纪念日快乐，我昨晚看见你了，但是我摸不到你。你脸上的血好多，我都看不清你了。】

    【医生让我吃了好多药，每次我都会呕出来。不是我不听话不愿意吃，是因为我的身体太想见到你。吃了药，最后一个见到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裴霄果然生病了。

    苏檬想起上次在裴宵家看见他躲在衣柜里抱着自己衣服的样子，就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

    她深吸一口气，压抑住眼泪。

    正打算把手机放回抽屉中，它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又有一条新的短信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