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被拿捏到了
蒋越择别墅。蒋越择今早要去见个客户，约的11点，就在他别墅区附近。他索性先不去公司，而是直接从家里出发。早晨，他照旧看了一下微信，那个过去每天都会给他说早安的窗口，依旧安安静静。他们已经超过30小时没联系。过去八年，这样的情况从未有过。即使前几天他单方面和夜阑汐冷战，夜阑汐也会和他说早安。反倒是他这两天专门置顶的‘浅浅’，那里亮着。蒋越择点开，发现俞浅浅给他发了十多条消息。其中十条都是照片，是她穿上那条白色珍珠礼服裙的多角度自拍。昨晚发的，应该是他带她去了公司后，回家换了衣服自拍的。但是蒋越择都没回。此刻，他捏了捏眉心，打了两个字过去：好看。对着镜子看了一下自已今天的领带，蒋越择发现他系的是今年他生日，夜阑汐送他的那条。手搭在领口上好几秒，蒋越择最后还是停下了解开的动作，直接拿了文件袋出门。刚走到别墅门口，就见着吴特助从车里下来，正在和一个快递员说话。接着，快递员搬下来三个大箱子，又开车离开。“怎么回事?”蒋越择蹙眉。吴特助见着他，微笑道：“蒋总，是夜小姐寄过来的，估计是给您买了什么比较大的礼物。”蒋越择眉心狠狠一跳。他快步走到三个箱子面前，心头涌起奇怪的预感。有点慌。看到快递上的确写的夜阑汐的名字和地址，蒋越择压下心头情绪，吩咐特助：“愣着干什么，让保安把它搬进去！”“好。”特助去吩咐了保安，就要上车。蒋越择却已经转身往别墅里走。“蒋总，时间快到了。”吴特助提醒。蒋越择没理会，而是大步走入别墅。三个大箱子，他没找到美工刀，就翻出一把钥匙，用力去划上面的胶带。胶带偏偏缠得很好，一时间划不开，蒋越择烦躁地粗暴去扯。“蒋总，这个——”吴特助连忙递过来钥匙扣上的小刀。“嗯。”蒋越择一把划开胶带，箱子能开了，他反倒没了刚才的急切，淡淡道：“买三大箱子东西来哄我原谅，倒是有长进了……”可话还没说完，就蓦然卡在了喉咙。因为吴特助手快，已经帮他将顶盖揭开。蒋越择一眼就看到，最上面那个是夜阑汐18岁生日时侯，他送夜阑汐的抱枕。抱枕是他一次去海拔五千多米的高山上，专门请人定让的。那边的羊很特别，羊绒特别细软，而且产量很少，每年就只有那么十多斤。属于有价无市。当初他从高原上下来，直接飞到京市，将礼物送给夜阑汐。他没说，他在高原有点高反，下来又有点醉氧，整个人瘦了七八斤。他只记得那时侯夜阑汐眼睛很亮，姑娘本来就生得漂亮，五官是那种精致明艳型，虽然夜家总让她端庄，但18岁正是活泼明媚的年纪，所以隐藏不住的光华从眼底流淌。她说喜欢的时侯，蒋越择觉得在那山上待上苦行僧般的一周都是值得的。自此之后，夜阑汐将抱枕从夜家抱去了高中学校，继而抱去了大学宿舍，毕业后再抱到了夜家给买的公寓。整整六年，她就连清洗时侯都是小心翼翼用手洗，再拿去阳光里晒出她说的自然的味道。但此刻，这个她无比珍爱的抱枕就随便用一个塑料袋套着，和一些杯子、衣服、鞋子一起，装在一个一立方米的箱子里。弃如敝屣。蒋越择的手蓦地僵住，顿了好几秒，随后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猛地一把将纸箱盖子重新合上。“约的11点开会，不能晚了。”他说着，飞快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吴特助敏锐察觉到自已老板表情不对，但是他什么都不敢说，连忙跟在身后，关了别墅门，上了车。司机在前面开车，吴特助和蒋越择坐在后座。车里格外窒息，吴特助打开文件夹，踌躇着现在到底能不能和蒋越择核对今天行程。就听到一道手机铃声打破了压抑的空气。吴特助松了口气，谢谢这位拯救他的英雄。身侧，蒋越择看到是胡总监打来的，有些疑惑，但还是划了接听：“喂。”胡总监的声音若春回大地：“蒋总，刚刚小夜的事情我都给办好了！”蒋越择一头雾水：“嗯?”胡总监笑得好像是自已老年得子：“恭喜啊蒋总，要当爸爸了！”蒋越择：“老胡，你在说什么?”他整个人完全被这话给冲击懵了。胡总监嘿嘿道：“小夜都告诉我了，所以今早她过来辞职，我马上就给签了。人事那边效率也很高，今天一早手续都办好了。蒋总啊，孩子出生记月酒可不能不说啊！”蒋越择脑袋彻底宕机，一阵嗡嗡地疼，他几乎是机械般地问：“她说的?夜阑汐她说的?”胡总监语气意味深长：“是啊，小姑娘嘛，多少有点害羞，不过我都懂！蒋总，您就好好照顾人家！”女孩子表达东西当然还是比较含蓄，不过夜阑汐先是辞职，然后问原因又抚摸小腹，胡总监作为过来人怎么会不懂?这不就和夜阑汐明说没什么差了吗?电话那头，蒋越择好几秒都没说话，胡总监想，蒋总一定是被他的善解人意给欣慰到了，于是他乐呵呵说：“别的没什么事，蒋总您先忙，以后我们部门设计出的第一个智能机器人，一定送给小少爷！”直到电话挂掉，蒋越择都还觉得自已整个人飘在云端。夜阑汐居然跑去给胡总监说她怀孕了?还有了他的孩子?蒋越择喉咙发紧，一口气在胸口不上不下半天，终于喘了上来。回味都是甘甜。夜阑汐这是哪里学来的求和方式?先邮寄一堆东西，打他一巴掌，然后转眼又给他一颗十分甜的甜枣。不过不得不承认，他被拿捏到了。现在浑身三万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愉悦。显然怀孕是个无稽之谈，他和夜阑汐连睡都没睡过，哪里能怀孕?但是蒋越择觉得这是个暗示，暗示她向他求和。还暗示她想给他生孩子。果然，他默许俞浅浅拍了几张暧昧不清的照片，发几条暧昧不清的帖子，夜阑汐受到刺激，就知道怎么主动了。蒋越择望着窗外的绿化带，唇角翘起。身侧吴特助明显感觉到了老板周身气息的变化。乌云转晴。“吴特助啊，好好干，年底给你升职加薪。”蒋越择拍了拍吴特助的肩膀，语重心长。他的笑令吴特助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