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徐婧意知道T国的混乱,她在那边也见识过形形色色非人的残暴,她看着应绪凛,而他一片冰冷,没有再给她一个眼神,转身离开。……
夜深。
窗外安静地落着雪,室内一片温暖。
阮吟正睡,翻了个身,忽然感觉有奇怪的被注视的感觉,她吓了一跳,睁开眼,果然就看见床边有人坐着,看着她。
她吓个半死,气噎地说,“应绪凛,你能不能放过我?”
他很安静地看着她,语气有些低沉,“我只能等人都睡了再上来,吓着你了,起来阮吟,我帮你开保险箱。”
阮吟心里有气,并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牵扯。
应绪凛拉她的手,很温暖,他有些贪恋地握住,“起来,我答应你的帮你。”
说着,拉着她往书房走去。
第215章
旧照
睡到一半被吵起来,阮吟还是有些懵然。
应绪凛去拿了个睡衣的外衫,还有拖鞋,给她穿了,趁着她还没那么清醒,把人拽了出去。
往外走,她渐渐就清醒过来了,有些迟疑,脚步不那么利落地跟着他了。
应绪凛收紧她的手,不让她耽搁,“快点,要开就痛快点,不想开了吗?”
他嘴上这样问,实际上把她拽到他身边去,手臂揽着她,走的飞快。
阮吟也就没在这个时候太挣扎,开是要开的,她之前听到汪月冉跟她提过,保险箱里面有跟她父亲有关的东西被锁着。
很快就到了书房,应绪凛打开书房的门,推她进去,然后很轻地把门关上。
他拿出手机照亮,然后走到书架那,架子上有几个古董摆件,他很熟络地从一个瓷瓶内部倒出来一把钥匙。
阮吟看着他又将柜子打开来,保险柜就存放在里面,他思索了一下,试了一组密码,没有太意外地,就将保险柜打开了。
他让开那个位置,叫她,“过来吧。”
阮吟周围看了看,有些警觉,“是不是太顺利了……”
“因为有我,当然顺利了。”他在旁边看她那胆子小的样子,想笑,“我爸的习惯我都知道,以前我还小,在书房玩他不会特别避讳我,但是其实我现在还记得。”
阮吟看着保险柜里那些东西,在书房里的这个柜子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更多的都是涉及公事上的文件和资料。
她有些无从下手,主要是没干过这种事,有点心慌。
应绪凛先动手,查看了下里面的东西,问她,“你要找什么?”
“……找跟我爸有关的东西。”
应绪凛就知道她的目的差不多是这方面的,翻看了会儿,拿出一份实验报告,下面的负责人签字,就是阮父。
应绪凛递给她,“是不是这个。”
阮吟拿过来翻看。
这份报告完整,顺畅,所记录的每一个阶段都详实精确。
各项数据完全支撑的住结论,他父亲的这项实验,一点瑕疵都没有,可是这个实验之前留给外界的印象,却是坎坷艰难,他父亲最后以失败告终,最后还因为数据造假而被行业内唾弃,名声扫地。
“我爸做出来了,还做的这么完美……”阮吟有些茫然,抬头看着应绪凛,“那为什么要冤枉他造假……”
应绪凛拿过报告翻了翻,确实是一份完美的实验报告,不过,一个项目最核心的是实验人,但是最终决定项目命运的,却是出资人。
他又在保险箱里找,又找到一份合约,一式两份,用了中英文两种版本。
他扫了两眼,皱起眉头,看着她。
阮吟拿过来,借着他手机的亮光,看着那份合约。
和邵鸯之前说的差不多状况,她说,很多生意,是大房在背后操控的,二房只是充当了行使者的角色,最终的决定权其实在大房人手中。
这份合约,是大房和二房联合签订的,另一方是一个外方机构,应氏要在限期内提供对方需要的技术。
而那项技术,就是阮吟父亲研发出来的,人胚胎干细胞疗法的相关技术。
阮吟看了眼合约上的最后限期,不解道,“为什么,在期限内我父亲已经提供了技术,为什么最后还是发生了那种事?”
应绪凛看着之前的实验报告,翻到后面,说,“实验是实验,临床是临床,这个技术很可能在临床应用阶段,发生了不可预料的问题,后期需要更正或是技术升级,那个时候你父亲是不是愿意配合,就不知道了。”
阮吟预感到,这个实验出的问题,恐怕不是小问题,否则的话,父亲不会被他们逼到绝路也不愿意屈服。
她心里有疑虑,下意识地看着应绪凛。
他拿着那份实验报告,“我们之前也复原过这个项目,不过科技日新月异,现在的技术水平肯定高于几年前你父亲那个时候,所以我们最终的方案和这个并不完全一样。你想知道你父亲的这份实验到底出现什么样的问题,我们可以重新模拟一下试试。”
阮吟拿出手机,将报告上一些重要的数据和过程拍照记录,她在地上翻阅文件,应绪凛看了她一会儿,转头又去看保险箱。
他记得小时候那次,他跟应绪云打架,应绪云小时候比较胖,比他强壮很多,但是应绪凛是心眼多的坏小子,他正面打不过,就背后使阴招,趁着应绪云不注意,把他踹进水池里。
应绪云差点没淹死,邵鸯大闹了一通要把应绪凛赶出去。
应父那天确实很生气,他本来正在书房忙,听说了这事后,将应绪凛叫上来,在书房里对他开骂。
他在和人谈一笔要紧的生意,他一边隔着电脑和那头的人通话,一边趁着空隙对着应绪凛臭骂。
他大概气糊涂了,回头从保险柜拿东西,输入密码的时候也没注意应绪凛,他先输入了一套,结果错了,他第二次换了一套,才对了。
然后应绪凛记得,这个保险柜里面还有个小的单独的抽屉,里面也是需要密码的。
应父比较传统,他不太常改变这些东西,人老了,记性也不会太好。
应绪凛看着下面那个抽屉,试着,从记忆里找到之前应父开门时输错的那套密码。
按完后,那个抽屉果然弹开了。
应绪凛看着里面的东西,却是一怔。
那是一张女人的照片,女人美貌知性,年轻温婉,浑身好像镀着一层光辉,令人移不开视线。
阮吟弄完手里的东西,起身,看着应绪凛拿着那张照片。
也是惊艳了一下,好漂亮的女人,不只是五官样貌的漂亮,那气质格外的迷人,就算是张旧照片,但是也能从那不很高清的画质里感受到女人的柔情似水风情万种。
阮吟看着他拿着照片久久发愣,“你认识?”
应绪凛捏着照片的手指有些泛白,低低道,“这是我母亲。”
阮吟心想难怪,应绪凛和应绪云是两兄弟,但是外貌上应绪凛长得好看太多了,老天怎么会在两兄弟之间如此偏心,原来应绪凛的母亲这样惊为天人。
两人正看着照片,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是有人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来。
第216章
执念
邵鸯打开门,抬手打开了门旁边的灯。
书房亮了起来,她走向办公桌后面的书柜,那里面放着保险柜。
她走过去,打开柜子,保险柜锁着,她掏出另一把备用钥匙,正要输入密码,她突然回头看了看,她扫视这间书房,静悄悄的,并没有任何不对。
她就转头输入密码,保险柜的门弹开,里面的东西都在的,她从里面找到一份印章,正要关门,忽然感觉里面的一份文件好像被人动过似的,纸业有些错乱,之前明明很整齐地放着。
她停下来,再度回头扫视这间宽大的书房。
一侧厚重的窗帘后,阮吟和应绪凛秉着呼吸躲在那里,阮吟紧张的后背都是汗,怎么搞的,邵鸯怎么会在半夜三经的突然过来,她有些后怕,要是邵鸯再早点出来,那岂不是当场就能看到她和应绪凛拉拉扯扯地一起过来。
她紧张的要死,旁边的应绪凛看着她抿紧唇,紧张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坏心暗起,凑过来,极轻地用鼻息吹拂她耳朵上的绒毛。
阮吟一颤,他竟然放肆轻狂到这个地步,下一秒,他竟然张开嘴,咬住她的耳垂。
阮吟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也不敢动。
应绪凛搂着她的腰,从后面肆无忌惮地欺负起她来,鼻尖游走在她肩窝,脸侧,每一根细微的汗毛都被他撩索的站立起来,每一寸神经都在传导着剧烈的电流。
阮吟紧绷着不敢动,稍微碰到窗帘一下,就会被邵鸯发现,她跟他就会被当场抓住,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指甲掐着应绪凛的手背,又不敢太使劲,怕他疼了发出声音,他哪里会怕,他什么都不在乎,只有她一个人胆战心惊。
邵鸯四周围看了眼,安静到针落可闻,她倒是没有再起什么疑心,转头回来,专心地去弄那个下面的抽屉。
但是试了试密码,都不行,连续输错次数会锁住并且报警,她只输了两次,错了就不再试了,将门关起来,拿了东西离开了。
到了门口,她将灯关掉,然后将门关上,走了。
听不到一丝声响后,好一会儿,窗帘后的两个人才从里面跌跌缠缠地出来。
应绪凛确实没什么可在意的,发现就发现,他不惧怕任何人。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吻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固定着她的双手,大肆掠取她口中的气息。
但是阮吟不肯,她挣扎着,抗拒着,不停屈膝撞他表示不愿。
好一会儿,应绪凛贪恋地分开她一点,手还捧着她的脸,她脸已经滚热,昏夜里也能瞧得出来她脸色是通红的。
阮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或是想证明什么,她有些疲倦地说,“应绪凛,你爱的人不是我,不要再这样对我了……我承认你能掌控一切,你如果执意地想挑起我对你的欲念,那我承认抵抗不了,你不用再试图从我这里寻找跟那个人相似的安慰了,希望你起码尊重我一点点,我不愿意做别人的影子。”
“在胡说什么。”应绪凛将她搂过来,安慰似的抚着她的肩头,“我爱的怎么就不是你了,我抱你,亲你,因为你是阮吟,跟别人无关。”
她有些无力挣扎,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要再回头,他是个虚幻的梦境,踏进去只会摔得粉碎。
可是她的理智早就被他毁坏掉了,她跟他在一起之后,从来没有让理智出来占据过上风。
她有些恨恨地,“骗子。”
应绪凛知道说什么都没用,这阵子何止是她的混乱,连他也一样。
他握着她的手,轻声地说,“阮吟,你不要对小哑巴的存在抵触,很可能你就是她。”
她哪里愿意听他说完,挣扎着就要走了。
他急忙跟上去,拉着她,“听我说完,阮吟,就算孩子不是我的,也不能证明你就不是小哑巴,也许在离开我之后,你遭遇了什么,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然后就遇上了我大哥……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的,如果不是怕我听出来是熟悉的声音,那些录音为什么要变声,为什么你怀孕的前后都充满了可疑,还有……”
他想说还有很多值得怀疑的事,好像他跟她每往前走一步,就会有人下一步狠棋,来阻碍他们。
越是这样,他越是怀疑。
他这几天倒是平静了许多,亲子鉴定不是就不是吧,孩子是孩子,阮吟是阮吟,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不代表阮吟就不是小哑巴。
他内心一直有一种近乎疯魔的执念,疯就疯吧,反正他早就不正常了,只有和阮吟在一起,才能感觉自己还是活的,热的。
阮吟不愿意再和他纠结过去那个人的事,她只说,“你也看到了,我父亲的死存疑,我现在只想查清楚这些事,情情爱爱的,你如果怀疑你就继续追查,我不在意了,你不要再为难我。”
应绪凛也收敛几分神色,“所以你是为了查你父亲这事,才答应跟我大哥结婚进入应家的?”
“不全是吧……”她也不想说也因为他让她失望死心,“这是我的事,你不要管,今天欠你人情,我以后找机会还你就是。”
他却是笑了,“你怎么还我,你欠我的可多了,老是说以后还,又不算话。”
她咬咬唇,“那我就不算话好了,不还了。”
应绪凛拿她没法,拽着她拥进怀里,“干嘛不跟我说,你父亲的死你想查,你找我,我会帮你的,干嘛犯傻嫁给我大哥。”
她不知道他给的这点温柔算什么,她扭着脸,说,“事关应家,你会愿意为了我,跟他们敌对吗?”
他却是很痛快地说,“为什么你觉得我不会。”
阮吟说出心里所想,“因为我在你心里没那么重要。”
她已经失望,退却,怀疑。
他心里隐痛,搂着她,“那你错了,你在我心里非常重要,世界第一的重要。”
“别骗我了。”
“骗你我天打雷劈,让我瞎一辈子。”
阮吟急忙捂住他的嘴,“你乱说什么……”
他握着她的手,“下个月我大伯过寿,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大房再找线索,同时我会在实验室进行你父亲的实验,看到底哪里出了错,阮吟,别对我失望,我跟你是一起的。”
第217章
遗失
应绪凛走后,阮吟回到房间。
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她撩开窗帘,往外看着外面茫茫的雪景。
他来去无踪的,不知道这么晚了安全不安全。
之前他们在回应家的路上,碰到一辆奇怪的车用光照到他的眼睛,是意外还是其他,还没有确定。
她有些睡不着了,坐在窗边,骗不了自己,她担心他的安全。
坐了会儿,她拿出手机,应绪凛走之前发给她一段录音,他说他查到了一些事,徐婧意是说谎冒充的,而应绪凛真正要找的另有其人。
他还在心心念念着那个人,还顽固地说她是,可是阮吟从来都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因为她脑海里从来就没有经历过那些事。
他把录音发给她,让她听一听,也许能从那些细节里找到一些熟悉感。
阮吟心里很别扭,就好像是要听应绪凛和他深爱的前任的爱情故事。
她总觉得应绪凛有点偏执,哪里有证据证明她就是呢,分明她跟他的过去毫无关系。
她实在心里纠结,最后还是打开录音听了听。
女人的语气听起来还算平静地讲述,一开始只是看护和难搞的雇主的工作日常,但是慢慢的,已经明显地有一些爱恋的苗头在里面。
那个被应绪凛叫做小哑巴的女人,和缓地说,“今天是他生日,他自己不记得了,之前我收拾他的东西,在他证件上看到了他的出生日期,今天我去买了个蛋糕,还煮了他爱吃的饭菜,他可能不是很喜欢过生日,蛋糕他没有动,他叫我不要多事,好吧,是我多事。有时候觉得他一个人好孤独,他不爱过生日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吧,他家人都不在身边。”
“之前他嘴上说讨厌吃蛋糕,可是我今天发现,我留在冰箱里的那一块,他其实吃掉了。今天天气很冷,晚上我帮他整理了一些换季的衣物,顺便收拾了一下房子,结束后错过了末班车,他竟然让楼下的管理员帮我叫了车。他脾气好像比一开始好点了,竟然提醒我要注意安全。”
“圣诞节,今天我们去外面买了一些吃的,回来煮饭,我给他准备了一条围巾当礼物,他摸了摸说肯定不好看就扔到一边了,这个人好像还是老样子没有变呢——不过在我回家前,他送给我一盒巧克力。”
阮吟听到这里,其实已经感觉的到,应绪凛在那个时候,已经对那个温柔的看护动了心。
他这个人向来嘴硬心软,他喜欢人家,却要故意摆姿态,装深沉。
好像在看别人的爱情故事,阮吟想不起什么,也没法将自己带入小哑巴的角色,她还是接受不了的,抬手将录音关掉。
心里正波动,应绪凛给她发了个消息,“到家了。睡吧。”
她心里一直提着的那块放下了,没有回答他M.L.Z.L.,转身回去也睡了。
……
第二天一早,大雪简直壮观。
所有佣人都早早起来清扫,阮吟带着优优下来的时候,早餐已经做好。
邵鸯和应绪云坐在餐桌旁了,两人在说着什么,阮吟下来就停止了。
还是提防着她的,阮吟一直清楚。
她将优优放到座椅上,给孩子拿吃的,邵鸯说,“今天我跟绪云要去找律师签一下手续,今天雪这么大,你要么就在家里办公,陪孩子好了。”
邵鸯是要防范阮吟对那块地有野心,公司可以让她参与,但是地是绝对不让她碰也不让她了解太多进程的。
阮吟给优优擦嘴,点头说,“好,妈你和绪云出门也要注意安全。”
应绪云看着她喂优优吃饭,时间还早,她还没换上班的正装,头发松松地挽着,套着一件宽松的白色毛衫,家里还是很暖和的,她里面穿的是一条灰色的针织长裙,有点收腰,生过孩子,保持的还是很好的,该细的地方细,该肉的地方肉。
邵鸯看着应绪云的目光落在对面好久都没移开,若有所思地低头吃饭。
这时外面一个佣人快步走进来,说,“夫人,在后院扫雪的时候,捡到了一串钥匙。”
邵鸯看了眼,随意地问,“后院哪里捡的。”
“在后院靠近小门的位置,昨天白天清扫的时候还没发现呢,估计是昨天晚上下雪之后掉的,雪太深了才没注意到的。”
邵鸯顿时多看了两眼,连对面吃饭的阮吟都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