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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h3>第18章</h3>

    <!-- S 正文 -->

    谢宥辞内心深处有些翻涌。

    看到池漾原本明艳的笑容消失得彻底,他忽然有种想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

    他低声叹气,“打个电话问问?”

    池漾拿出手机给池晴打了电话,对面隐约能听到吵架的声音。

    池晴离开会议室才接起电话,“抱歉啊尔尔,妈妈公司临时出了点事,在开会,忘记答应你晚上要过去了……”

    池漾眼睫垂落,没有说话。

    池晴尽可能将口吻放得温柔,是想哄她的,“下次一定,好吗?”

    池漾轻嗯一声后就挂了电话。

    谢宥辞将平时玩世不恭的模样收了收,那桀骜骄狂的骨气也折了起来,他声音轻得要命,“她怎么说?”

    池漾吸了下鼻子,“她说她忘了。”

    谢宥辞陷入了沉默。

    他似乎觉得这件事很离谱,深吸一口气想要评价点什么,但又最终忍着没敢说,如此反复,难见的纠结。

    倒是池漾忽然拿起筷子,她低头随便扒了一口米饭,“我们先吃吧。”

    谢宥辞坐在那里没有动。

    他沉静地看着池漾,忽然更加明白了她那天在谢家时评价的一句“热闹”。

    “池漾。”他压低声音唤她。

    但池漾没有搭理,她左手扶着碗,右手拿着筷子不停地扒着碗里的米,也不夹菜,就只干吃着这碗米。

    谢宥辞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他又唤着她,“池、尔……”

    然而谢宥辞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忽然看见一颗泪珠掉到池漾面前的碗里。

    他喉咙发紧,声线戛然而止。

    池漾也停住扒米饭的动作,明显哽了一下,缓过劲儿后还想低头再吃。

    但谢宥辞却忽然伸手抢过她的筷子,他正想说些什么,余光却不经意间瞥见几滴猩红,发现碗上的血迹。

    他顿时握住池漾的手腕翻过来,这才看到她指尖的伤,眼瞳骤缩。

    “手怎么了?”

    本就憋着情绪的池漾,像是被打开眼泪的阀门,得到突如其来的关心后变得更加委屈,她还没抬头,但鼻尖红红。

    “快下班的时候被雕刻刀划破了。”

    池漾缓缓抬起泪眸,眼睛周边泛红的一圈像是颜料蘸水后晕染开来一般,脸腮也粉粉的微鼓着,“痛死了……”

    谢宥辞没好气地盯了她两秒。

    随后低叹着躬下颈来,看着池漾那比刚划破时更严重的伤,“坐这儿等我。”

    那语气听着又厉又温柔。

    像是很想凶她,又生怕给她凶哭了。

    所以最终只能忍着不爽她作践自己的情绪,起身拿来了家用的医疗箱。

    “会疼,能不能忍?”

    谢宥辞将池漾带去客厅沙发,翻找着医药箱里消毒包扎的工具。

    池漾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谢宥辞抬头看她,那漆黑桀骜的眼瞳里似乎有几分无语,但对上池漾那双哭红了的眼睛,他那颗向来要往天上翘的心,却忽然莫名其妙得便柔软了几分。

    有一种很奇怪的……

    被她当面压制了的,驯服感。

    谢宥辞有些不爽地皱了皱眉,但他并没有将这些情绪传递给池漾,只低下头开始在心底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面对她时只剩叹息,“那我轻点儿。”

    但池漾还是没多少疼痛耐受力,消毒的时候指尖疼得一颤一颤的。

    谢宥辞撩起眼皮盯着她,“别乱动。”

    “我忍不住……”

    “池尔尔,我动作已经很轻了。”

    “但就是疼嘛呜呜呜……”

    “……”

    于是,西子湾的客厅里。

    穿着矜贵黑衬衣的男人,极不耐烦地扯松了原本为见岳母而系得严丝合缝的领口。

    他嫌躬着颈太累。

    干脆直接单膝跪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捧着池漾的手,一边轻手轻脚的涂药一边低头吹,“这样行不行?”

    “还疼吗?应该不疼了吧?”

    “池尔尔公主殿下,求你别哭了。”

    “这顿破饭咱扔掉不吃了,上完药我领你出去吃,咱吃别的,吃更好的。”

    “行行行,你不愿意出门咱就不出门,想吃什么我下厨给你做还不行吗?”

    池漾哽咽着抬起泪眼看他。

    她缓了缓劲儿,黏连着好不容易忍住的哭腔问,“真的吗?”

    谢宥辞:“……”

    “那我想吃你做的龙虾尾拌面。”

    池漾的眼睛里还漾着一汪水,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剥好的那种。”

    这次轮到冲动的谢宥辞哽咽了。

    他沉默了好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跟她扯道,“你受伤了不能吃海鲜。”

    “可龙虾是河里的。”

    “……”

    谢宥辞给池漾的伤口包扎好,手肘抵着膝盖,低头揉摁着太阳穴。

    半小时后。

    他临时订购的一箱新鲜又干净的龙虾尾被人快马加鞭地送到西子湾。

    谢宥辞将婚戒摘下来放到旁边。

    那又小又难去壳的龙虾尾,被他那双骨节性感的手一只只地剥出来。

    还没剥完一半,向来骄狂至极的谢宥辞就耐心告罄,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间挤出来一道气音,“我C……”

    但最后那个字发音没发全,又被他紧缩着腮线硬生生咽了回去。

    谢宥辞抬手,蓄足全力将龙虾壳扔进垃圾桶,这就算是发泄过了,然后继续低头认命地剥着剩下的龙虾尾。

    池漾等得都快饿过劲儿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一碗香喷喷的龙虾尾拌面,被谢宥辞从厨房端了出来。

    池漾的馋虫很快就被勾了上来,她眼巴巴地看着谢宥辞,“就一碗吗?”

    “你还想让我给你剥两碗?”

    谢宥辞的眼皮斜着牵拉了下,一双漆黑的长眸里尽是幽邃。

    池漾摇头,“不是,那你吃什么?”

    谢宥辞懒散桀骜地坐到餐桌前,长腿一抻拿起筷子,扒着那些凉了的菜,“我可没那闲情逸致给自己剥这玩意儿。”

    “你自己吃,少吃点,河里的也是发物,到时候伤口发炎了别又唧唧哭。”

    他口吻听着好像很不耐烦。

    神情也散淡随意。

    但池漾从他身上察觉不到丝毫的怒气和暴躁,好像全都只是表面的劲儿,换句话说就是——嘴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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