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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林恩能感觉到那种有如实体的视线,他坐在姚洲对面,稍微避开一些对视,问姚洲,“你要和我说什么?”

    姚洲仔仔细细地打量他身上每一处。如今已是二十岁的青年,比起刚认识刚结婚那时候,褪了单纯的稚气,整个人似乎多了一层力量感,修身的衬衣下面能感受出一层薄薄的肌肉绷着,因为皮肤底子好,眼睛清凌澄亮,五官愈发立体了,也显得更有吸引力......

    姚洲定了定神,今晚回去他需要一针抑制剂。

    他收起思绪,只看林恩的眼睛,沉着声说,“你母亲的事,我很抱歉。荆川查到一些她离世前的情况,有一部分告诉你了,余下的...荆哥不是很拿得准你的想法,让我代为转告。”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对折的纸,展开后递给林恩。

    “这张出生证的复印件,我比你先看到几天。”他一边解释一边注意林恩脸上的神色,“你母亲再婚半年后,生下一个男孩,比你小很多,现在四岁。”

    林恩的视线定在那张纸上,瞳孔收缩,唇角微微绷紧。这个消息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这孩子曾经被领养过,后来又被送回孤儿院。目前还待在孤儿院里。”

    姚洲说话的同时,一只手握住林恩的手臂,慢慢地上下搓揉,想让他感受到此刻并不是独自在面对这件事。

    “我本来想等你情绪好一点了再告诉你。”

    姚洲没再继续往下说,林恩已经是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他无权替他做任何决定。在确认了小孩与他有血亲关系以后,他还是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林恩把手里的出生证明看了又看,几分钟后慢慢抬头,像是对姚洲又像是对自己说,“我有个弟弟......”

    姚洲看着他,嗓音沉稳,“是,你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林恩当下十分混乱,看字迹都有轻微重影。如果不是姚洲坐在他对面,这个男人强烈稳定的存在感和安抚方式令他逐渐冷静下来,他不能想象自己该如何接受这个消息。

    他低声自问,“我...应该去见他吗?把他接到身边?”

    林恩自己也才二十岁,寻常年轻人这时候大都还在校园里读书谈恋爱,林恩没有自信可以照料一个四岁的小孩。

    但他心底又有一个无法忽视的声音,催促着他,让他迫切地想要见到自己母亲孕育的另一个孩子。他也是他唯一在世的至亲了。

    姚洲问他,“你自己怎么想?”

    见一面,或者不见,收养,或者不收养,都要取决于林恩的意见。他的感受是第一位的。

    林恩想了想,再开口的声音明显平静许多。

    “我想去一趟福利院。”

    血缘这东西很奇妙,尽管还没见上面,林恩已经不愿意称呼那个地方叫孤儿院,仿佛那是一种不幸的暗示。

    “荆哥有查到是哪个地区的福利院吗?”他问姚洲。

    “有。”姚洲说,“你把时间定下来,我陪你去吧。”

    -

    林恩最终还是拒绝了姚洲的陪同。

    原因很多。一是姚洲目前的身份并不适宜以私人名义出现在孤儿院里,其次林恩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一再地麻烦他。前任这种关系挺尴尬的,弄不好越界了,倒显得他不知分寸。

    姚洲当场没说什么,林恩与他在墓园分别,姚洲看着他下车,手里还攥着那张出生证明。

    离开的背影在微雨中显得清矍挺拔,姚洲一直注视着那抹身影,直到林恩穿过停车场,上了二零区的车,他才不舍地收回视线。

    此后的两天,林恩为去孤儿院接孩子做了各种准备。他买了衣服和玩具,在网上订购了育儿书,又让家里的女佣把主卧隔壁的次卧收拾出来,请工人搬入赛车造型的小床和同款的地毯书架,甚至让江旗去了解了当地育儿嫂的情况。

    二零区刚刚拿到独立经济区的资格,即将签署联盟制定的经贸发展协议,很多本地的行业行规都要修订,眼下正是最忙的时候。林恩拿不准带一个四岁的孩子需要多少时间精力,也不忍心把小孩一接回来就转手送去幼儿园,因此考虑再请一个育儿嫂,让孩子先适应在家里的生活。

    与孤儿院预约的见面时间在周六上午,孤儿院不在二零区,而是临近的十九区,林恩需要乘车前往。

    周六一大早,他就开始准备,把新衣服新玩具放入轿车后备箱,又让女佣准备了一些小饼干和果汁,然后等着江旗上门。

    去这一趟算是私人行程,江旗提出要陪他去,林恩也担心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小孩,因此没有拒绝。

    门铃响了,不等女佣应门,林恩先走上前。

    门外站着身穿薄呢大衣的男人,眉目俊朗深刻,手里拿着一个很违和的泰迪熊玩偶,见到林恩来开门,他眼神沉沉落在他脸上,说,“我陪你去吧。”

    他们之前有过约定,姚洲不能通过林恩的身边人或是安插眼线来了解林恩的行踪。

    见林恩愣怔不说话,姚洲又解释,“我打电话问了孤儿院,知道你今天上午有个预约。”

    林恩这两天事务繁杂,休息不足,每每一想到自己凭空多出来一个弟弟,心绪就变得很复杂。

    姚洲这时候突然出现,让他心里泛起丝缕的酸涩,又生出一种被抚慰的心安。

    前院门口江旗也已经到了,可能是因为见到姚洲的身影,江旗没有立刻上前。

    林恩没再别扭地拒绝姚洲,都是成年人了,坦率的承认自己需要帮助,并不是羞耻的事。

    他对姚洲道谢,说,“我给孩子带了些衣服玩具,已经放在车里了。”

    姚洲说,“那就开你的车。”

    一切都显得很平常,好像他们本来就要一起出门。林恩弯下腰穿鞋,姚洲抬眼一看站在后面的女佣,“外套。”

    女佣立即把林恩的外套递上来,姚洲拿在手里,和林恩一起走向黑色轿车。

    江旗很守本分地站着院子里,看着主席先生上了驾驶座,而自家少爷坐进副驾驶。待到他们的车驶出院子,原本停在街边的一辆车跟了上去,那辆车里是姚洲的警卫。

    开往福利院的路程不算远,一个多小时,林恩几乎没有主动和姚洲说话。

    直到轿车停在福利院外的访客车位上,林恩说,“我自己进去吧。”

    姚洲把车熄了火,一手搭着方向盘,一手放腿上。

    他侧身看着林恩,搁在腿上的手抬起来,越过中控台,握住林恩的一只手,包覆在自己掌中捏了捏,说,“林恩,不要总是替其他人考虑。在我这里,你就考虑你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说完他摁开后备箱,先下车,走到车尾去拿林恩准备的玩具零食,然后和林恩一起步入福利院。

    按照规定,他们在会客室等待,由生活老师把小孩带出来见面。

    姚洲与林恩一同坐在低矮的沙发里,负责安保的警卫站在会客室门口,隔绝闲杂人等进来围观。

    大约十分钟后,生活老师独自走进来,有些无奈地对林恩叹气,“林先生不好意思,你弟弟比较抗拒生人,我和他解释了你的身份,但他不愿意跟我出来。”

    林恩一下子站了起来,问,“那我能去他的房间看看他吗?”

    生活老师点头,“可以的,我带你们去。”

    林恩又定住了,转身拿起姚洲带的那只绒毛玩偶,又从背包里拿出一袋饼干,还想再拿果汁。

    姚洲看出他的慌乱,摁住他的手,“东西留这里,不用带这么多。”

    说着,他起身询问老师,“怎么称呼小孩比较好。”

    生活老师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不太敢与他对视,低着头说,“他原先不在我们这里,领养家庭把他从十一区带回来。”

    这是常有的事,为了切断孩子与原生环境的关系,一般领养家庭都会选择跨区领养。

    “他原来的名字叫金辰,领养家庭给他取了新名字,后来又把他退养回福利院,你叫他金辰或者新名字,他一般没有反应。但如果你叫他’小小恩’,他能稍微给点回应。据说这是他父母取的小名。”

    小小恩。

    林恩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不明显地抖了一下。姚洲不动声色,扶着他的肩,握了握。

    不必林恩说什么,姚洲都懂。

    这些天里林恩一定反复地想过,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再要一个小孩。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忘了自己,在别处开始新的生活,组建了新的家庭也孕育了新生命。而林恩,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直到这个名字出现,那种隔空的思念被陡然推至顶峰。

    从来没有忘记过,正如林恩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母亲,祁恩美也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

    林恩感受到肩头传来姚洲的握力,无声迎眸,他的眼框泛红,强忍着情绪。

    姚洲低声哄他,“你妈妈一定也很想你。”

    林恩定了定心神,视线转向老师,“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小小恩。”

    生活老师把他们领到位于二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门半掩着,里面传来小孩的追逐打闹声,林恩推门走进去,屋里的声响戛然而止。林恩穿过几排上下铺的铁床,走向角落,靠墙的低矮柜子上坐着一个小孩,身形偏瘦,眉目间却有不符年龄的凌厉。另个年纪稍大的孩子正在拽他的一条腿,要把他从柜子上拉下来,而他用另只脚猛踹对方,执意要留在上面。

    林恩慢慢走近,直到与小孩目光相接。

    他屈膝,俯低上身,保持与孩子平视的高度,温和地出声,“小小恩,我是哥哥。”

    下一秒,小男孩抄起手边的一辆玩具车,朝着林恩砸过来。

    一个四岁半的孩子,本不该有如此迅猛的身手。林恩与他相距不到两米,一下反应不及,姚洲从后面伸手一拦,隔空把车子抓住了。

    第92章

    我能重新追求你一次吗

    姚洲从小长在孤儿院,这整个环境包括这些小孩,对他而言都太过熟悉。

    他只瞧上一眼,就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不待林恩反应,也不待小孩明白过来,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拎起孩子衣服的后领,将人直接从柜子上提了起来。

    小小恩只愣了半秒,就在空中对着他开始拳打脚踢。

    姚洲转头问老师,“他的床是哪一张?”然后顺着老师手指的方向,走到床边抖开一床旧毯子,将小小恩往毯子上一扔,一卷,直接用毯子捆了起来。

    “你去办理领养手续。”姚洲将捆得不能动弹的孩子提在手里,对林恩说,“我带他上车等你。”

    原本以为很难沟通的初次见面,因为姚洲毫不心软的一通操作,没用玩具没用零食,也没有林恩预想中的拘谨或是伤感,孩子就这样被他给打包带走了。

    林恩不多耽搁,带上证件去院方办公室里填写表格,完成领养程序。等他三十分钟后再回到车里,姚洲和小小恩都坐在轿车后排。

    姚洲两手环在胸前,背靠座椅,闭眼仰头躺着,是补觉的姿势。

    而小小恩坐在他身旁,腿上搭着旧毯子,手已经解放出来了,抓着果汁盒,正在吸最后两口果汁。

    林恩见状,不由得放缓声音,先对姚洲说,“辛苦你了”,又转向小小恩,“饿不饿?哥哥这里还有饼干。”

    小小恩咬紧吸管,黑漆漆的眸子瞪着他,半晌,重复两个字,“饼干。”

    林恩立即把随身背包里的饼干掏出来,从前座递给他。姚洲却在半途把东西截住,看着小小恩,“说谢谢哥哥。”

    小孩不开口,林恩有些不允地冲姚洲摇头,想越过他把饼干交给孩子,却在姚洲冷峻的视线下不得不把话咽了回去。

    最终小小恩很不情愿地说了谢谢,但没叫哥哥。姚洲松手,他一把抢过饼干。

    回程的路上,小小恩被安全座椅固定在后座。仍是姚洲开车,林恩坐副驾驶。

    大约半小时后,小小恩随着车身的起伏睡着了。林恩数次回头去看他,熟睡中的孩子与醒着时完全两样,嘴微微张着,软软的一层睫毛盖住眼睛,五官轮廓依稀有祁恩美的影子,只是从鼻梁的挺立可以瞧出日后英俊的雏形,总之是个很可爱的幼童。

    林恩收回视线,在座位上垂眸沉思片刻,问姚洲,“我应该怎么和小小恩相处?”

    他买的育儿书可能不管用,姚洲才是他应该求助的人。

    姚洲的视线落在道路前方,平声说,“你容易心软,不可以太纵着你弟弟。”

    林恩点头。

    “孤儿院的小孩习惯用拳头,不用语言,你给他任何东西,吃的用的,都要让他先开口叫人,不开口就不给。”

    林恩继续点头。

    “如果他对你动手,可以关他禁闭,等他冷静下来再讲道理。”

    林恩听完,慢慢吁一口气,转头看着姚洲,“你小时候也是这样?”

    姚洲笑了笑,坦然说,“我小时候比他还混。”

    二十几年前那座位于偏僻地区的孤儿院,吃不饱穿不暖,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活着有多艰难,拳头不硬一点恐怕会被饿死。即使姚洲如今强大得可谓只手遮天,他也不愿意多回忆那一段往事。

    最后轿车开回二零区,一直开进林恩家的院子里。林恩下了车,站在后排车门外看着熟睡的孩子,不忍心把他叫醒。

    姚洲绕过车头走到他身边,说,“有事不要逞强,打我电话。”

    林恩又要说谢谢,回程这一路他已经说过太多次,被姚洲预知到了似的直接打断,“谢谢听烦了,说点别的。”

    林恩微怔。近来他在姚洲面前都是独立且生分的样子,倏然愣住这一下,露出一点久违的单纯懵然。

    两个人之间短暂安静,姚洲又怎么会勉强他,自己把话接上了,“过两天让兰司来看看小小恩。”

    兰司虽然失忆了,读心的能力还在。

    小孩有这样强烈的抗拒表现,必然是在孤儿院和领养家庭里过得不好,必须对症下药解开心结,兰司总能帮上一些。

    林恩嘴唇动了动,是想说谢谢又生生咽回去的样子。

    姚洲见他这样,心里倏然一软,抬手兜着他后脑揉了下,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院子。

    -

    此后的几天时间,林恩家里陷入了可以预见的混乱之中。

    唯一的一位女佣他给放了长假,因为小小恩非常抗拒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不让女佣照顾,也不让女佣进房间收拾,如此一来育儿嫂自然也不能请了。

    回家的当天,林恩给小小恩看了自己保存下来的几张照片,都是他小时候与母亲的合影。小小恩面对照片上更为年轻的妈妈,凝视许久,小声咕哝了一声“妈”,让林恩听得一阵心酸。如此好歹是让小小恩认可了他作为哥哥的身份。

    兰司来的这天傍晚,林恩刚给小小恩喂了一瓶睡前奶。

    小孩子戒心很重,几乎一直待在小卧室里,整天不出来。林恩为了和他培养感情,把一半的工作带回家里做,必须去办公室时就让江旗过来帮忙代管几小时。吃饭也在小卧室里,他和小小恩一起坐在地上,碗筷放在小桌子上,小小恩不让喂饭,自己能吃但是吃得一团糟乱。

    林恩收拾了餐具和食物,下楼给兰司开门。

    上次见面还是在医院里,一转眼过了快两个月,兰司提着给孩子的礼物进屋,态度不远不近地说,“打扰了,姚先生让我来一趟。”

    林恩拿不准他的病症痊愈了多少,客气地向他点点头,“麻烦你了,孩子在楼上。”

    停顿了下,林恩又建议,“不如再等一会儿,他喝了奶很快就会睡着。这样你接触他的记忆更方便一些。”

    兰司没有拒绝林恩的提议,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

    相较于过去的相处,兰司现在冷淡了许多,林恩也不是自来熟的性子,很多话题他不敢随意开口,比如高泽,比如地下城的整合,说深说浅了都不合适,只能陪着兰司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一刻钟后兰司起身,林恩领他上楼梯,走到小卧室门口。兰司伸手握住门把,无声推门,林恩忽而有一瞬的恍惚。

    他只是个普通的Beta,自从离开姚洲以后,平平常常生活了半年多,身边的人大都也只是普通人。

    兰司进入卧室的瞬间应该就启用了能力,一抹浮影从林恩心头掠过,他仿佛置身两个世界的边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兰司在没有接触的情况下,顺便读取了他的意识。

    林恩等在走廊上没有离开,大约五分钟后兰司从卧室里出来。

    他冲林恩笑了笑,低声说,“你弟弟不简单。”

    见林恩微微睁大眼,兰司稍作解释,“我只能摘到意识碎片,他的自我保护机能很强大,太深究可能会伤害他的心神。就我尝试的情况,从他的潜意识里很难读取出完整的记忆。”

    这不是寻常小孩的心智。最后这句话兰司没说出口。

    他停顿了下,唇角笑意加深,“这种情况不好办,我可以等一段时间再来试试,或者......”

    他看进林恩眼里,“去拜托姚洲,他会有办法。”

    就在目光相接的瞬间,林恩倏然生出一种无端而强烈的直觉,兰司的记忆恢复了。

    林恩抿了抿唇,压下疑惑,什么也没多问,只简单道了谢,把兰司送出门。

    尽管没从兰司口中听到什么明确的说辞,林恩还是琢磨出了一些小孩的情况。

    孤儿院和领养家庭想来都没有善待孩子,留下了应激创伤,不是短时间可以消弭的。

    生活方面林恩尽可能给予细心的照顾,小小恩住进家里一周多,林恩每天给他洗澡换衣,眼瞧着他身上原有的几处淤伤渐渐消退,人也长胖了一点,没有刚接回家时那股干瘦凶狠的劲头了。

    可是小小恩仍然不讲话,偶尔会很暴躁,坚决不肯离开他的小卧室。林恩手臂上多了几条抓伤,还有一圈齿印,都是在管教孩子过程中留下的。

    兰司走后又过了几天,姚洲突然毫无预兆地上门。

    林恩一开门,见他站在屋外,愣了愣。

    楼上传来摔东西的声响,姚洲一看林恩挽着袖子,胳膊上两道清晰的抓痕,也不必林恩解释什么,他长腿迈入,“孩子在楼上?我去看看。”

    林恩想起他上次在孤儿院里冷着脸拎人的样子,有点担心地把他拉住,“你别吓唬他。”

    姚洲停步看着林恩,语气是少有的温和,“我好好跟他说。”

    林恩不傻,听出这话里哄人的意味,避着视线松了手。

    姚洲迈步上楼,林恩完全没想到他会来,在楼下站了半分钟,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想了些什么,而后跟着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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