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阅读 第476章

    晨起时窗棂结着霜花，李亦欢呵着白气将手缩进袖笼。

    春桃捧着铜盆进来，盆沿挂着细碎的冰碴子。

    "小姐快用温水净面，今日要穿夹棉的褙子呢。

    "小丫鬟的鼻尖冻得通红，"前院说卯时要祭祖，夫人特意嘱咐各房都去。

    "李亦欢望着菱花镜中模糊的容颜，任由春桃为她系上藕荷色缠枝纹的缎面夹袄。

    镜台上摆着前日针线房送来的青玉簪，是嫡母特意吩咐给庶女们添置的冬装头面。

    她伸手抚过簪头雕琢的梅花纹，想起《东京梦华录》里记载的冬至大礼——这才是王氏如此重视的缘由。

    祭祖的祠堂设在东跨院，青砖地面泼了盐水防滑。

    李亦欢垂首跟在三位庶妹身后，看她们绯色裙裾扫过结霜的砖缝。

    供桌上摆着羊头、枣糕、粉饵，三足铜炉里燃着沉水香，烟气在寒风中拧成细长的白柱。

    嫡姐李清欢穿着簇新的银鼠皮斗篷，正将黄表纸投入火盆，火星子溅在王氏精心保养的指甲上。

    "二姐当心。

    "李亦欢低声提醒，递过备好的湿帕子。

    李清欢斜睨她一眼，帕子擦过指尖便丢进火中。

    这是她自及笄后惯常的态度——李亦欢明白，那场夭折的婚事终究在嫡姐心里种下尖刺。

    祭礼完毕己近巳时，厨房送来热腾腾的馎饦。

    李亦欢捧着青瓷碗暖手，听管事娘子报冬至的用度："各房炭例添二十斤，锦被两床，小姐们的胭脂钱加三成......"话音未落，外头传来木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

    两个粗使婆子抬着樟木箱进来，箱角包铜处结着薄冰。

    "这是通判府送来的节礼。

    "王氏用银签挑开礼单，忽然转头看向李亦欢，"三日后赵夫人设消寒会，你随欢姐儿同去。

    "满室寂静中，李亦欢听见自己腕间的银镯碰在碗沿。

    赵夫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