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阅读 第93章

    阴霾像一床浸湿的棉被压在城市上空，疗养中心灰白色的外墙在乌云下泛着病态的青光。

    陆沉的后背贴着冰凉的瓷砖墙面，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某种腐烂水果的甜腻，从通风口钻进他的鼻腔。

    远处传来铁门开合的钝响，像是巨兽在咀嚼金属。

    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磨损的线头。

    三天前缝在衣领内侧的微型定位器硌着脖颈，这是用三包香烟从洗衣房老张那里换来的——前提是他能活着把情报送出去。

    "叮——"头顶的声控灯突然炸亮，陆沉瞳孔骤缩。

    走廊尽头的阴影里传来拖沓的脚步声，护工推着药品车碾过开裂的大理石地面，橡胶轮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他迅速转身拐进侧廊，后颈的汗珠顺着脊椎滑进衬衫，在布料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转角处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陆沉猛地顿住脚步。

    透过防火门半开的缝隙，他看见蜷缩在配电箱旁的少女。

    她的脚边散落着摔碎的马克杯，褐色液体正顺着瓷砖缝蜿蜒成诡异的树状纹路。

    少女的指甲深深抠进手臂，指节泛着失血的苍白，像是要把这副躯壳撕成碎片。

    "别动。

    "陆沉脱口而出的瞬间就后悔了。

    少女触电般弹起，后脑重重撞在金属箱门上。

    暗红色血珠顺着发丝滴落，在白色病号服上绽开点点红梅。

    他这才看清她的面容：左眼下方有道月牙形伤疤，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这不该是八月该有的景象。

    "滚开！

    "少女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随手抓起碎瓷片抵在喉间。

    锋利的边缘割破指尖，血珠沿着钴蓝色的花纹缓缓爬行。

    陆沉慢慢举起双手，余光扫过走廊顶端的监控探头。

    三号机的红色指示灯己经熄灭三天了，这是他反复确认过的安全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