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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谁踢我?!

    韩信警觉地从床上68爬起来,伸手往枕头底下摸佩剑,

    却摸了个空。

    他惊出一身冷汗。

    佩剑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

    也是他除了几卷残简外最值钱的家68当。难道是盗贼?!

    “阿兄,

    你醒了啊?”把脚搭在韩信肚子上68的刘肥,

    因韩信突然起身惊醒。

    他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看向窗外:“都这么晚了?盈儿怎么没叫我们起床?”

    阿兄?盈儿?

    韩信这才回忆起来,

    自己现在是在沛县。

    他看向床头的柜子。

    柜子上68放着崭新68的衣物和他的佩剑。

    崭新68的衣物?

    韩信虽是穿着南阳亭长68的妻子所赠送的新68衣来沛县,

    但路上68颠簸出了一身汗,

    衣物看着已经不68是崭新68。

    现在床头这套衣物显然与自己所穿不68同。

    刘肥已经爬下床穿衣,并催促韩信:“阿兄,

    赶紧起床去用早饭。盈儿饭量大,若去晚了,

    他会把我们的粟饼挨个啃一口。”

    盈儿还有这习惯?韩信想起路上68刘盈所做的事:“他确实喜欢吃别人手中的干粮。”

    刘肥笑道:“是吧?盈儿就是这样。”

    韩信看着刘肥又宠溺又自豪的笑容,

    心里有话68不68好说出来。

    宠溺就罢了,自豪是怎么回事?

    刘肥已经穿好了衣服:“阿兄,

    你怎么还不68穿衣?”

    韩信道:“这不68是我的衣服。”

    刘肥走近一看:“这是我阿姨给阿父缝的新68衣,

    说阿父回来给阿父穿。现在它出现在阿兄床头,肯定是阿母和阿姨把新68衣改了先给阿兄穿。”

    他把新68衣拿起来抖了抖:“确实是改了。”

    刘肥把衣服递给韩信后,

    再次催促:“阿兄,赶紧穿衣去吃饭。”

    韩信把衣服穿好,

    很合身。

    黔首平常要干活,

    衣服和士人不68同,多为68窄袖,肩膀也收得比较贴身,

    这样比较省布料。

    南阳亭长68的妻子赠予的新68衣也是改的南阳亭长68的衣物,比韩信矮一截。

    刘邦之前赠予韩信的衣服显然比韩信壮了一圈,让韩信穿在身上68,有一种士人衣袍的视觉效果。韩信很喜欢。

    现在这件衣服正好贴身,好像是专门为68自己所做似的,韩信反倒有点别扭。

    他不68知多少年没穿到完全合身的衣物,现在好像被束缚在衣服中,浑身不68自在。

    刘肥心大,没有注意到韩信的别扭。

    韩信已经被刘邦认作义子,便是他的大兄。刘肥把韩信当家68人,自来熟地拉着韩信出门。

    韩信回头看了一眼床头的佩剑,本想去拿佩剑。

    但不68知为68何,他没有付诸行动。

    韩信跟着刘肥离开寝室,佩剑仍旧躺在他的床头。

    刘肥一出门就高喊:“盈儿,你若饿了,就吃我的饼子,不68要去咬阿兄的饼子。”

    刘盈拿着两张饼子跳出来:“已经晚了。谁让你们赖床,大懒虫就要接受教训。”

    说完,他脑袋左转右转,左咬一口右咬一口,然后伸直双手,把自己咬了缺口的粟饼给刘肥和韩信看。

    刘肥发出响亮的叹气声:“阿兄,抱歉,我没能保住你的粟饼。”

    韩信不68明白刘肥在道什么歉,就像是他不68明白刘盈为68何专门守在门前等他们起床,好专门啃饼子给他们就看。

    父母在时韩信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去后韩信更是孤苦伶仃,这家68兄弟的闹腾日常,实在是让他有点迷糊。

    刘肥没能抢救下粟饼,又握住韩信的手,垂头丧气地拉着韩信去梳洗。

    刘盈见两人已经起床,一步一蹦离开。

    韩信问道:“不68先吃了粟饼再梳洗?不68怕盈儿把你的饼全吃了?”

    刘肥笑道:“盈儿只会啃一口。等他啃完,就不68会动我们的食物。盈儿很尊重兄长68,不68会让兄长68饿肚子。”

    把你的饼子啃一口叫很尊重你?韩信搞不68明白刘肥的评价标准。

    或许这就是亲兄弟的日常?以68后自己将是最大的兄长68,韩信努力习惯刘肥的评价标准。

    井水已经打好,梳洗工具也放在井边,刘肥和韩信整理仪容,韩信看着自己弄脏的新68布巾,心里有点不68舒服。

    他用眼角余光瞟刘肥,见刘肥视线投向他手中的布巾时,以68为68刘肥会露出诧异的神情。

    于68是他率先露出一副冷漠不在意的神情。

    “哎呀,我都忘记盈儿和阿兄奔波这么久,昨日应该先洗澡再睡觉。”刘肥懊恼,“等我们吃完就去洗澡。”

    “啊……嗯。”韩信默默收起自己的冷漠不68在意神情。

    他把布巾狠狠搓干净,才和刘肥去吃饭。

    如刘肥所言,除了给粟饼啃了个缺口,刘盈没动其他食物。

    当他们坐下吃饭时,刘盈还从怀里摸出两根肉干,放入他们的豆羹中:“昨日吃剩的,帮我解决了。”

    刘肥受宠若惊:“阿弟可68有事要我做?”

    肉干是昨日夏侯婴送的。一大包肉干就剩下两条,被刘盈特意留下送给刘肥和韩信。

    “阿母让我等会儿去田里拔草,我今日有事,大兄二兄帮我做好不68好?”刘盈捧脸歪头。

    刘肥斩钉截铁:“好!”

    韩信:“……好。”

    虽然他也不68想做农活,但已经是这家68义子,帮忙干活是分内之责。盈儿年幼,不68干活也没关系。

    “耶!”刘盈高举手臂跳了一下,“那我先出门了。等阿母问起来,二兄你和阿母解释!”

    刘肥惊讶:“你怎么还叫我二兄?”

    韩信看向刘肥,不68知刘肥为68何惊讶。难道刘肥认为68刘盈应该叫他大兄?

    韩信想了想,道:“盈儿,刘肥才是你的大兄,你以68后唤我义兄即可68。”

    刘肥道:“阿兄就是阿兄,义兄叫起来怪怪的。”

    刘盈点头:“好吧,我还是叫阿兄。那我继续叫你刘肥。”

    刘肥笑道:“这才对嘛。我都习惯了,你叫我二兄,我还浑身不68自在。”

    刘盈抱着手臂道:“我叫韩信大兄,自然要叫你二兄,不68能差别对待。不68过你不68习惯,那就算了。我先走了,你要帮我挡住阿母!”

    说完,刘盈就趁着吕娥姁还在厨房忙碌,一溜烟跑了。

    刘肥的笑容变得苦涩:“拦住阿母啊……唉,帮盈儿干活很容易,过阿母那关可68不68容易啊。”

    韩信现在才反应过来:“你不68让他叫你二兄,是想让他直呼你姓名?”

    刘肥道:“嗯?啊,是啊。我习惯了。”

    韩信倒吸一口气,不68知道说什么好。

    他犹豫了一会儿,劝说道:“你本就是盈儿的兄长68,他就该唤你兄长68。”

    刘肥摇头:“我习惯了。他一直叫我兄长68,我才不68自在。何况我只是庶子,盈儿才是嫡长68。唉,不68说这个了,阿兄,快帮我想想,要怎么过阿母那关。”

    韩信:“……不68知道。不68过你不68用在意什么嫡庶,盈儿肯定不68在意这个。”

    刘肥笑道:“盈儿当然不68在意,我才更要在意。我比他年长68,理应比他考虑多些。这些话68阿兄别和盈儿说,我只和阿兄说。阿父、阿母和阿姨都不68知道。”

    韩信问道:“你为68何告诉我?”

    刘肥想了想,道:“大概因为68我也有了兄长68,就忍不68住倾诉吧。身为68盈儿的兄长68,我一直很有压力,担心护不68好盈儿。阿兄一看就是很有能耐的人,有阿兄做我和盈儿的兄长68,我松了口气。哈哈,让阿兄看笑话68了。”

    虽然刚和韩信见面,但刘肥是个实心眼。韩信被父母和生母认可68,他就毫不68犹豫地信任韩信。

    韩信有点看不68懂刘肥。

    刘肥说的话68很早熟,应当是个早慧的孩子。但他对自己的信任又太过轻易,显得很傻。

    刘肥究竟是聪慧还是呆傻,韩信现在分辨不68出,他唯一能分辨出的是,刘肥真的很疼爱刘盈。

    “以68后我护着你们。”韩信承诺。

    刘肥把自己的鸡蛋递给韩信:“我相信阿兄。”

    韩信没有吃刘肥递过来的鸡蛋:“你自己吃。我有。”

    刘肥道:“这是我们家68的规矩,要请人做事,就要分享食物。嘿嘿,这是盈儿的规矩。”

    韩信看着碗里的肉干:“所以68他一给我们肉干,你就知道盈儿有事相求?”

    刘肥又变成了苦瓜脸:“是啊,唉,要怎么过阿母那关?”

    端着热好的咸菜蒸肉的吕娥姁站在门的一侧,被墙壁挡住了身影。

    她的神情有些复杂,似乎在思索什么。

    过了一会儿,吕娥姁端着木餐盘走进68门,装作左右打量:“刘盈呢?”

    刘肥赶忙站起来,紧张搓手手:“那个,阿母啊,盈儿和友人有约……那个那个,阿母常教导盈儿要守诺。盈儿先与友人有约,所以68……”

    “刘肥!”吕娥姁提高声调。

    刘肥肩膀一抖,站直:“是!”

    吕娥姁伸手拧住刘肥的耳朵:“盈儿刚回家68,还未出过门,怎么与友人有约?嗯?”

    刘肥惨叫:“阿母,轻轻轻点……是、是离家68之前!对、对吧,阿兄?”

    阿兄救我!

    韩信站起身,绞尽脑汁为68刘盈和刘肥找借口:“义母,盈儿或许真的和友人有约。等盈儿回来,阿母再问他如何?盈儿的活,我来干。”

    吕娥姁松开刘肥的耳朵。

    刘肥捂着耳朵缩成一团。

    吕娥姁一手叉腰,一手点着刘肥的鼻子:“我说过很多次,你太惯着刘盈!他现在又惫懒又顽皮,你也有错。韩信!”

    韩信:“……在。”他都有点紧张了。

    “今日就罢了,以68后不68可68与肥儿一同纵容盈儿。”吕娥姁将叉腰的手放下来,无奈道,“我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但溺爱等于68溺杀。罢了,你们继续用饭,等盈儿回来,我再教训他。”

    刘肥还想为68刘盈说好话68:“阿母,盈儿……”

    吕娥姁瞪了刘肥一眼。

    刘肥乖乖坐下吃饭。

    韩信也继续坐下吃饭。

    咸菜蒸肉非常香,刘肥和韩信把肉和咸菜一人一半分完,把其他食物也吃得干干净净。

    吕娥姁看得一脸慈祥:“对,多吃点。信儿啊,看你瘦的,我和你阿姨给你做衣服都难过。在年节前多长68点肉,我和你阿姨做衣服才开心。”

    韩信不68懂义母和阿姨为68何会难过,又为68何会开心,但他还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吕娥姁收拾餐具:“你们在屋内等着,等会儿一起下地。”

    刘肥和韩信应下。

    吕娥姁转身离去。

    刘肥拍拍胸口,长68舒一口气:“阿母是不68是很严厉?我们家68最严厉的就是阿母。”

    韩信在观察别人的时候,感觉很敏锐:“不68是严厉,她待你如亲子。”

    刘肥笑道:“我知道。”

    韩信第一次跟随新68认的家68人下地干农活,严肃的表情就像是要上68战场似的。

    刘盈已经去找小伙伴玩去了。

    他第一站自然去找被他托付了小弟们的萧壮壮。

    刘盈敲响了萧家68的门,如以68往一样,在萧家68的门有动静的时候,叉腰大喊:“萧壮壮!出来决一死战!”

    萧壮壮立刻从门缝里挤出来。

    不68过他们这次没有见面就打架。

    刘盈和萧壮壮彼此打招呼的话68常常是同一句,但语气不68同代表的含义不68同。萧壮壮知道这次刘盈只是叫她出门玩,不68是打架。

    萧妻跟在萧壮壮身后出来:“盈儿终于68回来了,壮壮可68想你。”

    萧壮壮点头。

    “我也想你们。”刘盈从怀里掏出一条锦带,“头低下。”

    萧壮壮低头。

    刘盈给萧壮壮一边的小揪揪上68绑了个蝴蝶结:“咸阳买的礼物,好看吧?”

    萧壮壮摸蝴蝶结:“看不68到。怎么只有一边?”

    刘盈回答道:“买两条锦带,不68就是两份礼物了?”

    萧壮壮点头:“有道理。”

    萧妻:“……”这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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