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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隔着一段距离,她还是看清了蒋厅南那张脸。

女人巧笑的站在他身侧,两人保持一种欲远欲近的距离。

“阮阮,你在听吗?”

秦阮表情不变,提步进电梯前多看了一眼对面,心口堵住一口凉气,她淡然吐出:“在电梯里。”

蒋厅南每次都有不同的“惊喜”给她。

她总觉得女人在哪见过,那身段很是眼熟。

“三楼到了。”

电梯播报声紧接着郎朗念出一遍英文。

秦阮脑海中闪过张面孔,那晚在富丽山庄倾身季峥身侧的女人,同在蒋厅南身旁的是同一个人。

豪门水深她是知道的,但像这么赤裸裸……头一回见。

季峥对蒋厅南来说,后者还得低头叫一声哥。

蒋北北从小跟着林悦逢场作戏,耳濡目染,对富太们的喜好了如指掌。

买的礼物也都是恰到其点的。

蒋北北在门口的档口上看上条玫瑰金的项链,往秦阮脖子上一戴:“阮阮,这条项链跟你很搭,当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蒋北北素来跟蒋厅南没多大区别,财大气粗。

只要她乐意的,钱从不紧手。

前脚进家门。

后脚沉寂了三天的微信头像蹦出来。

蒋厅南只言片语:「晚上八点多回南湾。」

看到消息,秦阮还在玄关处默了半秒,紧而合上手机,伸手把另一边高跟鞋脱下来放好。

蒋厅南这个八点是整整好的八点,一分不差,七点五十九进家门。

关上门就是八点。

秦阮在厨房熬宵夜粥,听到门口传来锁门的动静,她心下了然。

男人身上的酒味逼近,裹挟她整片耳背皮肤,像是把火在灼烧。

她低垂的眼眸转动两圈后,定在灶台处的手背上,男人手掌宽厚,暴露的青筋根根分明,每一根都代表着他的力量感。

蒋厅南下巴依在她肩上。

两人都没开口,室内静然了片刻。

他低声问:“妈说你跟北北今天去汉南置办年货了。”

“嗯。”

秦阮闷闷嗯声,拿起汤勺盛粥,蒋厅南两只手似摆设撑在那,根本不入她的眼。

男人突然兴致起,抬手掐住她下巴掰正她的脸:“这几天可把我想死了。”

在热吻落下的前一秒,她横手挡在身前:“我去洗个手。”

蒋厅南是个聪明人。

看出她在躲闪,眼眸微垂的在她脸上来回打量了三四个轮回:“躲我?”

秦阮掀起眸子:“蒋总,您能不能讲点道理?”

“我怎么不讲道理?”

“我要洗手。”

“我又不嫌弃。”

“我嫌弃自己行了吧?”

蒋厅南说:“你不对劲。”

“你说走就走,一走三四天,说回来就回来,见面就亲人,也不看别人忙不忙,给你当保姆佣人是不是也有份尊严,而在我这里什么都不需要。”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该说什么,索性心里怎么想的怎么说。

蒋厅南大多数时候是沉默,鲜少几次踊跃表态。

他两手的指腹挤压她脸:“因为我突然走这几天生气了?”

靡靡之音,沉而润。

如是一只手捏住她心脏,秦阮的情绪瞬间被吊起:“生气还真犯不着。”

她凭什么生气?

女人挺翘的鼻尖下那张唇粉嫩得诱人,正在气头上,唇瓣微起,雪齿半露,欲遮欲掩的撩人心弦。

蒋厅南低垂的眸眼复杂又格外深沉。

他双手绷紧她的侧脸,顺着发缝穿插过去,搂在脑后,像是举托着她整个后脑勺,几分专制,几分柔情:“有没有可能我是真在意你生没生气。”

“我不在意。”

“那你在意什么?”

打进门,他就看到她脖子上那条项链,很是刺眼。

秦阮素来不爱戴首饰,手表也是为了工作需求。

“蒋厅南,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吗?项链谁送的啊?”

“北北,有别的话直说。”

蒋厅南盯着她,睨了好几秒,丝毫没有误解她的歉意:“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一回来摆什么脸子?”

她才意识到,或许是她态度真的刚强得过于明显了。

所以,短暂的清醒过后,秦阮首先是冷静到近乎面无表情:“我这个人一直都情绪不稳定,心态也有问……”

“那就改,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项目交给你?”

蒋厅南很懂得怎么将人一军。

秦阮只能咬碎牙合血吞:“说得是。”

他的手从她后脑勺拿下来,眼神里饱含了意味深长:“晚上少吃,对胃不好。”

她狠吸口气,没接话。

蒋厅南先去一楼浴室洗了个澡,走进走出。

秦阮端着碗在吧台喝粥,眼都不带斜一抹。

她习惯得就像是屋里根本没他这个人。

男人肩宽腰窄,上身一丝不挂,后腰脊处挂着的水珠滑落坠进浴巾里,他从她身前绕过时,秦阮也仅此一眼,立即收回视线,生怕多半眼都被他逮住。

蒋厅南大赤赤的拎了瓶红酒,坐在沙发里喝。

头顶的光线打得他脸愈发白净。

红酒在摇曳的杯中晃得醉人,他轻抿一口:“爸催着让我跟你生个孩子。”

话如哽在秦阮喉头的一根刺,刺拉得她嗓子疼。

“那你怎么回的?”

蒋厅南回眸看向她:“我说好。”

她眉梢微挑,又快速往下压:“就不怕事情败露让他觉得失望?”

“失望?”他勾起唇笑:“蒋氏还没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或许我有担忧,现在不会,再说了……半年时间说不定你心甘情愿给我生孩子呢?”

第45章

越主动,越没感觉

秦阮听得发笑,眼睛微红着开口:“哪来的自信?”

男人回过眸去:“阮阮,话别说得太满太早。”

凡事总有例外。

但她觉得不会有任何例外,起码对蒋厅南来说是。

秦阮的人生大道清晰得一望到头。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她才后知后觉,蒋厅南这个男人有多阴险狡诈。

半年时间看似是他最大的妥协让步,其实是他在她身上精心策划谋算的一步棋。

看着她往里跳,冷眼旁观,不为所动。

秦阮洗澡,蒋厅南在浴室磨了她半个多小时。

他不肯作罢,试图薅着她腰从浴缸里抱起,她反手抠住他手背:“别闹了,我明天早上八点有个很重要的早会。”

“工作有我重要?”

“没男人我死不了,没工作我会饿死。”

她嘴里从不缺真理。

秦阮整片光洁细嫩的背贴在他胸口,浴缸里的水混着汗渍,水波荡漾得她喉口干涩。

蒋厅南从后背吻她:“不工作我养你。”

“当真?”

“我几时跟你开过玩笑?”

她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几秒后:“还是算了,说不定哪天你腻了,一脚踹了我,到时候连哭的地方都找不着。”

豪门最是薄情。

在谢南州身上就最为明显。

蒋厅南掰正她身姿,面对面:“信我一次很难?”

秦阮眼底半分不露色:“你值得信吗?”

两人就像是站在钢丝上博弈,你前进一步,我后退一脚,互相始终维持着绝对的平衡,谁也不愿意轻易打破。

他搂住她脖颈深情拥吻,吻得她双眼迷瞪,满嘴粗气。

半晌,蒋厅南松开人。

见她除了头发,脸上表情跟眼神纹丝不乱,竟然内心莫名升出挫败感:“秦阮,你是不是没心啊?”

秦阮生来最会的就是忍耐跟演戏。

她双手往下撑,掌心压在他腰间,俯身在他左边唇侧轻咬一口。

秦阮笑得好生狐媚:“这样有心吗?”

但凡她再往前靠,蒋厅南能一手掐着她摁进浴缸里。

当然他的素养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所以秦阮是捏准他不会做,才敢放肆大胆,肆无忌惮。

蒋厅南脖颈的青筋微微绷紧:“真奇怪,你越是主动,我反而没感觉了。”

瞧瞧,人就是这么犯贱。

闻言,她退开身,伸手捡起地板上湿透的外套,拧了把水往身上套,冰凉的触感好几秒才适应下来,迈腿起身。

关于蒋厅南的事,秦阮查都懒得去查。

哪个有钱男人身边没点香艳事。

薛东扬顺藤摸瓜的反倒是查出点稀罕事。

早会开完,他同出会议室,随在身侧提声道:“按照蒋叙年龄推断,那几年蒋厅南一直在国外,并且据他当时的同学说他有个女朋友叫宋文音的。”

“嗯。”

听她声音如常,薛东扬才敢继续说。

“听说那两年宋文音频繁来往医院……是妇产科。”

这番话令秦阮原本轻松的情绪稍微有了丝变化。

眼眸抬了抬:“还有吗?”

薛东扬:“不过后来宋文音嫁到港城季家,没再传出任何消息。”

季家门楣高,最是注重名声。

宋文音嫁进季家被保护得极好,外人根本听不到半点风声。

这也不足为奇。

秦阮脑中产生个大胆的念头。

蒋叙就是蒋厅南跟她的私生子,碍于当年羽翼未丰,两人不得不低头做人潜伏多年,实际上这些年来藕断丝连,否则她想不通蒋厅南的种种行径。

比如这半年他频繁来往外地国外,总是随身买一些礼物。

她在他车里看到过好几次,除了那次的粉钻。

人一旦有了疑心,就会不断的对号入座,把所有时间轴跟事件串联起来。

薛东扬:“阿阮,还有件事。”

“薛叔,你说。”

薛东扬抿抿唇,面色微凝:“两年前在燕江发生一起坠江案,死者是蒋厅南的朋友况野,他最近打算翻案,负责这个案件的人是……南州。”

燕江的坠江案,秦阮略有耳闻。

不过详细具体案件本身她了解得不多。

当年那事也是如一阵风波,过去即收,很多人都揣测是在利用这事压那年落马案。

毕竟比起z要大事,坠江案的确没那么抓马稀奇。

……

旧案一旦重启,代表每个人脑袋都可能悬在刀口上。

任长生这一刀斩也得斩,不斩也得斩。

一刀下去可能是前途尽毁,一千件好事不敌一件坏事,背负骂名。

也可能是功名双得,名扬四海。

京北总局。

谢南州出门,迎面看到停在警局门口的那辆黑色宾利。

车窗紧闭,车头匿在榕树一侧。

在他距离车身足有两米远时,黑窗降下,露出蒋厅南那张淡然凌厉的脸,他微仰脸,深色的瞳孔几分坦诚:“多谢谢警官能帮忙调查况野的案子。”

“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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