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小说 第177章

    云昭是被暴雨浇醒的。

    雨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淌进嘴角，铁锈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他猛地蜷缩起身子。

    右臂的狰兽利爪深深抠进泥地，五道血痕中翻出被雷电灼焦的碎肉。

    三天前的画面在脑中闪回：九尾狐圣女的血咒、青丘桃林崩塌的轰鸣、自己脊背上撕裂道袍的骨刺……而此刻，那些骨刺正随着呼吸起伏，在暴雨中蒸腾出硫磺味的雾气。

    “吼——”一声非人的低吼从喉间溢出，云昭踉跄着扑向岩壁水洼。

    水面倒影里，他的右半张脸己覆满赤色兽纹，额间独角泛着青铜冷光，仿佛有匠人将上古兵刃熔铸进了他的颅骨。

    左眼尚存的人瞳死死盯着那道影子，指甲抠进岩缝时，碎石混着血沫簌簌而落。

    岩洞外突然传来锁链拖曳的闷响。

    云昭的兽耳倏然竖起，暴雨声中夹杂着利齿啃咬骨头的“咯吱”声，以及……七颗骷髅头碰撞的脆响。

    寒意窜上脊椎，《中山经》的字句在记忆里浮现：“有兽焉，其状如羊而西角，食人。”

    ——是土蝼！

    他屏息缩进岩缝阴影，右爪却不慎碰落一块碎石。

    “哗啦！”

    土蝼的西只弯角骤然转向岩洞，涎水从獠牙间滴落，在泥地上腐蚀出缕缕青烟。

    云昭的伤口因紧张再度崩裂，血腥气混着狰兽特有的硫磺味飘散而出，土蝼的八只血红眼珠瞬间锁定了他的藏身之处。

    “砰！”

    妖兽的利爪拍碎岩壁的刹那，一道雪亮剑光劈开雨幕。

    凌霜仙子的道袍被雨水浸透，贴在手臂上的布料隐约透出青黑鳞纹。

    她的剑锋没有半分犹疑，土蝼的兽首滚落泥潭时，七颗骷髅头齐齐发出尖啸，却在应龙印的青光中化为齑粉。

    “宗门有令。”

    凌霜的声音比剑刃更冷，应龙印悬在头顶，龙影在雷云中若隐若现，“狰兽血脉己醒，即刻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