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她的照片，是发给粉丝看的。不是他。
*
简单休息两天，裴恩娜就恢复了行程。
她先去首尔大办理了新生入学手续，然后参加了开学典礼。
已经穿得尽量低调，并且还戴了口罩，但当裴恩娜到场的时候，秩序还是差点变得混乱。
数不清的路人视角传上网络——
和教授乖巧交流中的Enna，和同学礼貌打招呼的Enna，被前辈们积极安利社团的Enna……即便没有直播，只看这些片段视频，拉芙也感觉像是陪着自家爱豆在首尔大度过了忙碌又充足的一天。
【我们恩娜从今天开始就是大学生啦！】
【好喜欢妹妹穿针织衫和牛仔裤，很有气质！】
【首尔大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后的校庆岂不是一定有RedVelvet？】
【准备提前借学生证了！】
之后没多久，裴恩娜和宋仁赫又一起去了CJ娱乐在首尔麻浦的办公大楼，参与录制《高等rapper》。
《高等rapper》是《showmethemoney》推出的首个高中生rap对抗赛综艺，来自不同地区的高中生rapper们聚集在一起，分组接受导师考核，再以任务的形式进行对决，展现hiphop积极的一面。
裴恩娜和宋仁赫之所以会来，是因为李珉亨参加了这档节目。
她没看过正片，只看了一点这孩子的cut。
“积极的一面”还没发现，倒是又看清了hiphop届的隐疾——歧视爱豆。
李珉亨第一期就被制作组当作噱头，做了些文章。
除此之外，其他选手的采访中，他的艺名也不断被提起：
[感觉Mark很快会被淘汰。]
[准备当爱豆的人，说实在应该对hiphop没有真正的思考。]
[爱豆的rap，除了GD之类，也就那样。]
[对Mark的印象……长得很帅，别的没有了kk。]
结果这些孩子纷纷被淘汰，而李珉亨一路闯进了决赛。
裴恩娜：……人不能提前说大话。
决赛舞台允许嘉宾帮唱，EXO咖位太高，且决赛当天没有时间，NCT分队的其他哥哥又也刚出道，暂时不够级别，算来算去，只有RedVelvet最适合撑场子。
——人气火爆，实力在线，足以点燃舞台。
舞台准备阶段的录制就在她和宋仁赫来的这个CJ娱乐中心大楼。
CJ娱乐隶属于CJ集团，CJ集团与三星有着纷繁复杂的关系。
早年间，李炳哲成立三星集团，并在旗下成立了一家制糖企业，即CJ。
为三星挑选继承人时，长子被厌弃，没有分得任何财产，次子又进了监狱，最后他将三星管理权传给了自己的第三个儿子。
同时，因为长媳宋福南一直陪在身边尽孝，李炳哲将CJ留给了夫妻二人。
后来，CJ逐渐拓展业务至生物制药、物流服务、基础设施、投资建设和娱乐媒体等等，慢慢发展壮大，宣布脱离三星，成为了独立的大集团，目前位列韩国财阀榜单前十。
老一辈剑拔弩张，但三星和CJ的年轻一代倒是恢复了来往，毕竟都是亲戚。
CJ之前由李炳哲长子及其妻子宋福南共同管理，所以股东和管理层基本都姓李或宋，目前的会长是宋福南的哥哥宋景植。
CJ娱乐制作过多部知名电影，旗下艺人众多，还拥有mvn，所以大楼十分气派。
李珉亨的决赛曲目用的是裴恩娜制作的beat。
——其实她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的beat被采用了，是宋仁赫通知才知道的，算是意外之喜。
以为来参与录制的人只有自己，所以裴恩娜一开始想尝试走专业音乐制作人的路线，在镜头前展示下自己的编曲能力。
但宋仁赫来了。
在他旁边，她怎样都感觉自己气势弱了一截。
尤其是下了保姆车后，裴恩娜自然而然地等了会儿宋仁赫，然后跟在了他屁股后面。
反应过来不对——
今天的录制主角明明是自己，为什么他走前面？！
裴恩娜多迈了两步，想要超车，后来觉得别扭，又放慢了速度。
主要是……在公司的时候，他俩一直是这样，因为宋仁赫是制作人，还是她的声乐和编曲老师。
裴恩娜的纠结被宋仁赫看在眼里。
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交叠又分开，有点好笑，又让人无奈。
“走前面吧。”他突然停下来。
“嗯？”裴恩娜一愣，立刻照做，“哦哦好的。”
走在宋仁赫前面的感觉，刚开始有点奇怪，但爽快的情绪马上取而代之。
——宋老师给她当跟班，这机会可不常有！
等候着的工作人员认得裴恩娜的脸，将他们引进录制用的会议室，走时多看了宋仁赫几眼。
西出口和李珉亨已经来了。
裴恩娜和西出口在《showmethemoney》的时候见过面，幸亏他遇到的导师是西出口，人很善良，还很温和。
李珉亨今儿穿了一身蓝色运动服，白毛拉直了垂下来，海鸥眉配上葡萄眼，还戴着发带，样子十分乖顺。
简单打过招呼，便进入正题。
西出口建议：“其实Mark你来到这里，听到了很多不好的声音，如果能把这些写进歌词里，应该会有不错的效果。”
不好的声音。
提到这个，李珉亨的表情有些犹豫。
说实在，他不太想在舞台上卖惨，过去的事情就过去，那样的话听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而且，个人的力量微薄有限，别说一个舞台，就算是一千个倾诉的舞台，也无法改变地下黑泡界歧视爱豆的状况。
西出口：“恩娜不是发来两版demo嘛，两版其实都挺好，但就我个人而言，可能更喜欢第一版，旋律更抒情，适合Mark。”
裴恩娜认真地听。
宋仁赫在她旁边坐着，从录制开始，他就戴上了黑口罩，没说过一句话，存在感为零。
“对偶像的偏见经常有……其实之前也遇到过……刚来这里的时候，一些朋友的视线可能会让我不舒服，但现在想想，其实正因为这些，我才能进步……”李珉亨语速很慢，不时地瞅瞅西出口或是裴恩娜，“表达那样的心声其实也可以……”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孩子不太想走西出口说的那个抒情路线，但又碍着是大前辈的建议，所以吞吞吐吐地不明说。
裴恩娜慢慢坐直身体，觉得发挥自己作用的时候到了。
“我也挺喜欢第一版，如果是年末舞台，应该会毫不犹豫地选它，但《高等rapper》是一档hiphop类的节目……您应该明白，想让rapper们消除偏见，真正地认可Mark，柔和轻缓的态度很难获得高分。”
越嚣张越好，将其他选手的表现都碾在脚下，才是唯一的方法。
就像打PUBG，最明显的，如果倒地后求饶卖惨，只会得到敌人的戏耍，用技术说话，把对面打到服气，才是真服。
“舞蹈的话，可以加，但最好不要太多，毕竟这是rap节目。”
“我回去……在第二版demo里面再添一小段dancebreak的节奏吧，再联系熟悉的舞蹈老师编一段合适的舞蹈。”
自己的老师坐在旁边，裴恩娜总不受控制地想征询宋仁赫的意见，但想到来时他说让她决定一切，就又都忍住了。
侧过头去看李珉亨，想问问他同不同意，结果这孩子正用一种极其崇拜的眼神注视着她，好像在说——
“果然是前辈，执行力max！”
跟看他最喜欢的西瓜时的目光一模一样。
工作人员走过来，以为宋仁赫是第一制作人，低声询问：“您预计舞台用时多少呢？我们这边得做安排。”
她拿着的台本上，本应排在第二的他的名字被错误地放在了编曲家一栏首位，Enna则在后面。
“这里弄错了，我和她得调换顺序。”宋仁赫指指台本，接着抬头，“用时的问题，你也得问裴制作人，我只是她的录音室助理。”
裴恩娜：嗯？裴制作人？
第一次听到这种称呼……虽然但是，她很受用，甚至有点想飘。！
第
55
章
宋仁赫提示后，工作人员就对裴恩娜表示了歉意，微微低着身体，轻声细语地跟她商量决赛舞台的安排。
“是十字的台子？”
“嗯，可以有伴舞，但伴舞太多可能会放不下。”
“观众离得特别近么？”
“比《showmethemoney》要近。”
……
某“录音室助理”真一点话也不插，还靠着椅背往后挪了一段距离，给他们让出交流的空间。
就连到了录音的环节，也非常安静。
“三分之一的地方，可以把声音压下去试试~”
“嗯嗯，要再来一遍，感觉刚刚的尾音有点飞。”
上次帮《咖啡之友》制作主题曲的时候，裴恩娜参与过一次录音，不是全无经验。
因为对面是弟弟，她的语气比上次还要温和。
宋仁赫没怎么负责过NCT，但给他们上过声乐课，也监制过他们的录音，当时淡淡地说“重来”的表情，李珉亨记忆犹新，所以有些怵他。
不过见这老师一直没说过啥话，慢慢就放松了下来，感觉录音哪里效果不如人意，还会主动和裴恩娜商量要怎么唱。
“我感觉这里先低些，然后突然加重会比较好。”
“好像是……你先试试，我们听一下。”
因为先天的嗓音条件，裴恩娜一开始就是朝vocal的方向培养的，根本没接触过rap，所以对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不太了解。
但她对旋律特别敏感，能听明白李珉亨哪里声音抖了，或是没压住节奏。
宋仁赫也不是完全作壁上观，只是想培养裴恩娜独自制作和监制录音的能力。
发现两人有什么问题没发现，他就会倾身靠近提醒，引导性地补充专业意见。
中间裴恩娜去了次洗手间。
“CJ的洗手间在哪里，算了，外面应该有工作人——”
“你朝西边走，走到尽头。”
她起身自言自语，想出去再询问位置，忽地宋仁赫开口，清晰地报出了位置。
“老师你来过？”
“嗯，之前给他们的电影制作过ost。”
电影，ost，宋老师业务涉猎真广泛。
裴恩娜没多想，直接推门出去了。
录音室只剩李珉亨和宋仁赫，刚还很融洽的氛围瞬间变冷。
李珉亨咽咽口水：原来不是这个老师温柔了，恩娜姐姐是重要的调和剂。
“珉亨有没有拿笔？可以咬着练一下这里的发音，找找感觉，等你好了继续录制。”
李珉亨点点头，乖乖把笔放到牙齿中间叼着，配上软软的金黄色短发，像只被驯服的小狮子。
……
很快来到彩排当天。
每个进入决赛的参赛选手大概有三次的独彩机会，最后还要合一遍计算整体耗费的时间。
裴恩娜给每位选手和导师都订了奶茶，杯套上印了字：
【感谢照顾我们Mark~请品尝甜甜的milktea~】
选手们对李珉亨的羡慕，除了长得帅又多了一个原因：
“如果想像Mark一样有这样好的前辈姐姐应该怎么做？进SM吗？”
“首先，你需要比Mark长得好看；其次，SM更重视vocal。”
“刚刚过来的时候碰到了恩娜姐姐，她戴着口罩和帽子，我没认出来……结果！她叫了我的名字！”
“是恩娜姐姐的死忠粉，等彩排结束我一定去要签名！”
“这是什么饮料？第一次喝，有点奶味还有点茶味。”
“恩娜姐姐是中国人，可能是中国的特产饮料？”
“应该也是现场制作的吧？在哪里能买到？”
……
本来可以回待机室等自己顺序的选手们放弃了休息机会，坐在台下围观李珉亨和裴恩娜彩排。
“哦吼，这么多观众？来刺探军情吗？”
口罩会遮挡部分声音，所以她已经摘掉了。
“内（嗯）！”
台下的选手们很配合地齐声应。
玩hiphop的小孩子或多或少有点逆反，所以有时工作人员想要让他们配合点什么事，也得费一番功夫。
导演：……大家突然这么乖，他有些不适应，建议恩娜可以去试试做老师，感觉也会很成功。
彩排正式开始。
第一遍彩排，李珉亨有些紧张，而他一紧张，声音就不自觉发抖，还会抢拍。
再加上，虽然已经跟裴恩娜熟了有两年多，但近距离的合作还是第一次，所以一到合作舞蹈的部分，他就不敢对视，因为一对视上，就会忘词。
“冷静冷静，舞台这么小，和MAMA比差多了，紧张什么。”
音乐刚结束，裴恩娜便安慰李珉亨。
旁边的摄像导演：……不要嫌弃他们节目嘛！第一季谁都要试试水，而且MAMA也是他们m举办的！
“你的词是什么来着？”
凭借记忆，裴恩娜把他的词唱了一遍。
她不是第一次尝试rap，跟RedVelvet成员们拍mv的时候，曾试过裴珠玹的part。
——结果被荣封“reader”称号。
后来裴恩娜给系统0016发送信息：【幸好任务里没有rap。】
小石榴回得格外无情：【那是因为我检测到你一点rap的天份都没有，如果加一项这个，可以不用挣扎直接去孟婆那里报道。】